第39章 回到過去

下午譚小籬被萬妗帶着去商場逛了一圈，買了幾套衣服, 譚小籬看了眼标價太高不好意思收, 她說是當過年禮物, 季詢便拿着去結賬。

逛到五點多萬妗說回家吃飯時, 季詢将萬妗送上車後拉着譚小籬跑着消失在人群中, 人潮擁擠, 他緊緊牽着她的手，看她小臉跑得紅通通的，便停下。

“我們不回去吃晚飯伯母和親戚會不會不高興？”譚小籬仰着頭問道。

季詢攬着她的肩膀，将她的頭靠着自己的胸膛, 溫柔的注視着她，“可我只想你高興。”捏了捏她的肩，“我想和你單獨在一起。”

她低眸笑笑, 聲音低低的, “我也是。”頭往他懷裏蹭了蹭, 擡眸抿嘴看着他，“我想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

他俯下身, 在她唇上輕輕落下熾熱的吻，緊閉着眼睛将浸濕眼眶努力的壓抑住，死死地抱着她，生怕松開的下一秒便是永遠的失去。

今日接到的任務，關乎國家，那特殊字符上寫着‘中國偵探總指揮特召，令曾第七軍偵探組組長季詢強行複職......’, 年關國內毒販猖狂，已經有兩個市持續出現大量毒品，有販毒者被抓，背後頭兒未被供出，且日益猖狂，他接到了這個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任務。

他作為中國警校畢業的一名曾經出色的偵探與軍人，就算退出，也有責任去執行這個任務，這一去不管生死，不關榮耀。

譚小籬抱着他的腰，搖搖晃晃的走在街上，時不時擡頭看他，沖他做鬼臉。

季詢愛膩的揉揉她的腦袋，目光從頭至尾沒有持續離開她超過一分鐘，“小籬，我們的契約被我放在房間櫃子裏的夾層，鑰匙在我第一次見到你穿的那條淺黑色九分牛仔褲兜裏。”

“你告訴我這個做什麽？”譚小籬沒有停下腳步，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我們是時候撕掉那個契約了，現在是心與心将我們相連而不是契約，是嗎？”

他別開頭，抿嘴點頭，強忍着笑，“是啊，應該結束了。”

風過，吹紅潤了他的雙眼。

譚小籬，若沒有你，我想我現在不會那麽不堪一擊吧，活成了我讨厭的樣子，變成了一個經常會紅了眼眶的傻子。

她走在他身前，開心地手舞足蹈的描述着以後，“那我們是不是會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然後重新開始，還是在那一條街，我坐在咖啡店裏端着咖啡，你手裏拿着一只紅色玫瑰，穿着黑色T恤，淺黑色九分牛仔褲，手機裏存着我號碼，我就算沒有工作吊牌你還是開口就能準确無誤的交出我的名字，然後對我說...”

她突然轉過來，他急忙垂下眸，強忍着勾起嘴角。

譚小籬沒有察覺他的異樣，一臉天真高興的說，“然後你對我說，‘譚小籬，我是季詢，你未來的男朋友，現在請你跟我走，不許在和別的男生相親。’”

“之後啊，我就當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說‘我不跟你走，我在等別人。’等到你焦急的時候突然抱住你，說‘傻瓜，騙你的，我們回家吧。’”

他看着蹦蹦跳跳在前面游走的她，囑咐了聲，“小心點。”

他拿出手機在人群中為她拍了一張照片，人來人往，主角是你一直沒變。

那日在奇樹林，他說：

‘小籬，有沒有想過當時過境遷，曾經的過客卻最終成為你相機裏的主角。’

那時候的她不信，他也不信，後來有一天他信了。

在美國的出任務時他無聊翻看手機相冊，發現自己畢業那年在學校門口拍單人畢業照的照片中她喝着一杯奶茶從他背後經過，原來，緣分在那時候就出現過。

而那張照片，是第520張。

從他發現之後，每當拍一張照片，他就會删掉一張，只為那張照片位置不改變。

季詢帶她來到他最喜歡的地方，陽城近海，與海城相鄰，有支流從陽城經過，便形成了一條護在陽城周圍的江河。

他領着她來淺河灘，淺灘上還是那家燒烤攤，老板沒變，老板娘沒變，只是那個曾經圍着他轉的小男孩早已長大，成績優異出國留學了。

圍着一個簡易的桌子坐着，難得的倆人喝啤酒，欣賞着江景。

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今天怎麽會讓我喝酒了？”譚小籬抿了一口啤酒，象征性的夾了一顆花生放在嘴裏。

“以後沒有我在...嗯或者說沒有一個能真正保護你的男人在，答應我，不要喝酒好嗎？”季詢真摯的看着她，眼神焦急的等着她的答案，“我，不放心，不管在哪裏都不放心...”

“幹嘛說的那麽肉麻，我答應你。”她拿起一罐啤酒，“來，幹杯。”

他幹杯後默默地就一罐啤酒悄無聲息的喝完，捏碎扔在垃圾桶裏，倆人看着江面，他靜靜的聽着譚小籬在暢談着未來，感到自己心裏變得波濤洶湧了些。

淺灘另一邊，一個男孩子追着一個女生由遠及近的走過來。

女孩子眼間帶着妖媚氣質，眉宇卻有着不符合難得的英氣，一正一邪竟生的如此好看，男孩身材修長，生的俊俏，眉宇間溢着陽光之氣，穿着單薄的白襯衫，手裏拿着厚厚的黑色羽絨服，追着前面衣服濕透了的女孩。

譚小籬心裏閃過一個名字，卻聽到那男孩喊了聲女孩‘顧夕淺’，她與季詢相視一眼，這女孩就是季淩喜歡的那個女生，倆人心中有數，感情需要自己去争取，他們不會去加以強行插手。

‘你就算再不喜歡我你也要把衣服穿上，委屈了誰也不能委屈你自己，這不是你顧夕淺經常說的麽？’許天宸擋在她身前，為她披上羽絨服。

顧夕淺擋住他的手，瞪了他一眼，“讓開，我說什麽關你屁事？”推開他大步流星的向前走，“我告訴你不要再跟着我，明天你就趕緊給我滾回海城。”

顧夕淺停下來看着他，“還有，你那破衣服誰稀罕，我不穿你自己穿上。”她皺眉掃了一眼江面，“有的事，你不明白，不要參與好嗎？”

她低垂着眼眉，轉過身，放慢了腳步，聲音低低的，“我很為難，你會讓我猶豫，有的事哪裏會像你想的那麽簡單，你明天就回去吧。”

倆人漸漸走遠，譚小籬心裏饒有感觸，年輕的時候她沒有像這個男生一樣勇敢的追求自己喜歡的人，卻像這個女生般拒絕了喜歡自己的人。

“他擔心她冷，可他不知道她再以另外一種方式擔心他會冷。”季詢淡淡的說了句，目光從他們移到譚小籬身上，“有的人，不會表達，會傷害到別人。”

“說的傷人的話，也許只是為了讓你不受傷害。”

譚小籬搖頭，“那個女孩會表達，只不過她懼于什麽而不說罷了。”

“你看。”季詢眼神指引她看向遠處的人。

男孩将女孩嚴嚴實實的裹在羽絨服裏，一把抱着她向街道上走去

譚小籬笑笑，轉過身，“看來季淩是真的沒有希望了。”

倆人在外灘上坐了許久，圍着炭火，喝着啤酒吃着小菜，談天說地，直到外灘老板收攤回家，倆人才互相攙扶着回去。

第二日萬妗讓季詢帶着譚小籬在陽城四處轉轉，陽城是全年陽光都溫暖的地方，整個游玩在冷空氣中她并不覺得冷，也許是因為他在身邊。

到了晚上的時候回到季家吃了晚飯，季詢就将譚小籬送去機場，目送她過安檢，等她消失在眼前他還在定定地看着她去時的方向。

航班起飛，他才踏着步伐走出了機場，仰着頭看着飛機，招了招手。

回到家，他說了句出任務便簡單的收拾着行禮，從櫃子夾層裏捧出那件象征着榮譽的制服，站在鏡子前沉思了許久。

換上制服，他背着包出門。

萬妗看着他又穿上了那身衣服似乎知道了什麽，沒有通知季文召自己肅然的站在門口目送着季詢走遠。

‘1月9號，晚上9：00全部人員聚集。’

季詢坐在車上，發送短信給季原：

‘哥，幫我徹查溫沉，他接觸小籬的目的。還有爸媽你先照顧着。’

所有人集合後，原來用的手機被全部上交，因為怕有毒販加以報複，順着手機通訊查找到軍人的親人朋友，實施傷害威脅。

他知道譚小籬還沒下飛機，給她發了一條短信，‘我出任務去了，沒有我也要照顧好自己。’

全體武裝集合完畢，坐在調查室裏聽上級彙報這件事的具體情況，制定相關大致方案，随機應變。

當晚就換上便裝坐上了分配的車上，按小組行動，各小組之間分開行動又相互聯系。

宋煊和季詢一組，季詢是組長，他問季詢，“你會他們會不會有槍？”

“你怕了？”季詢擦拭着手裏的軍刀。

“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我宋煊什麽時候怕過。”宋煊拍着胸脯。

季詢笑笑，拍了拍他的胸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