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姜衡正煩的很。

剛罵了公司那些頑固的高層一頓，正腳步飛快地往外走，準備趕上去b市的飛機。

那邊有一個項目出現了問題，需要他親自到場。

趙子睿的電話就來了。

他聲音哆嗦着。

“老……老……老板，您好像……真的有另一個女兒……”

姜衡以為自己幻聽了。

“你說什麽？”他覺得荒謬。

趙子睿聽着老板不可置信的聲音，摟着腿邊的小女孩，重複道:“總裁……我找到梨花巷四十八號了……真的有跟姜姜一模一樣的孩子。”

他拿着手機的手，因為過于緊張還在不停地抖着，腿邊的小孩，似乎也不太真實。

趙子睿甚至懷疑自己穿越到了異世界，或者做了個夢。但是剛才他捏過臉了，有痛感，并不是在做夢。

另一邊，姜衡聽了，狹長深邃的眼眸眯起，還是覺得這個消息帶着荒謬。

他們只有一個孩子，孩子出生的時候，他去晚了，可秦書雲不在嗎……

姜衡不太相信妻子會騙他。她也沒必要騙他。

難道……中途出現了什麽意外？

想到當年可能發生了什麽，他心中一陣刺痛劃過。

而趙子睿那邊，已經鬧了起來。

張峰見突然來了一個年輕的男人護着孩子，立刻拿着竹篾對着他，眯着一雙因為沉迷酒色而顯得浮腫的眼，質問道:“你是她那便宜老爸叫來的？他人呢？有本事睡了我妹，怎麽沒本事自己來領孩子？”

說着便要上前搶孩子。

趙子睿連忙拉着孩子往一邊跑，對着手機就大聲道:“老板，我們在b市這邊，你要是有空，就趕緊過來。孩子跟姜姜一樣大，是不是您的孩子，還是得您來證實一下。”

說罷，趙子睿挂了電話，立馬給姜衡發了定位。

看到定位時，姜衡還整個人都是懵的。

姜姜是他們的女兒沒錯，樣貌跟他們夫妻兩都像，但多出的小女孩是怎麽回事？他卻百思不得其解。

他轉頭，看向身後跟着的助理，道:“取消行程吧。”

便匆忙着腳步，往平日裏總裁專用的電梯走去。

身後的玻璃反射出他匆忙的腳步，助理蘇洋看着一向淡定的總裁不淡定的樣子，隐隐覺得似乎發生了什麽大事情。

下了樓，拿着手機，猶豫了片刻後，給妻子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了，他看着窗外的人車，嘴巴張了張，片刻後，清越的聲音才透過手機，傳了過去。

“子睿找到了姜姜說的梨花巷四十八號。”

“還有……孩子。”

秦書雲正在沙發上哄姜姜。

所有人都不相信姜姜的話，讓姜姜很姜是失落。而今天，她看起來更是沒有精神。不願意吃東西，也不願意跟人玩，連宋梓然過來，她也提不起精神。

唯一說過的一句話是:“媽媽，我覺得今天好難受好難受。”

秦書雲已經給家庭醫生打電話了，在家裏等着他過來。

接到姜衡的電話，秦書雲手中的手機瞬間墜落，腦子一陣陣眩暈。

她看向趴在沙發上，看起來沒有什麽精神的女兒，眼前有些發黑。

女兒的話，她可以當做童言無忌。但丈夫的話，她卻不知道怎麽質疑。

姜衡不會騙她。

他是一個極度驕傲的人，是不可能騙她。

他說有一個女兒，那就是真的有一個女兒。

可秦書雲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出，她記得自己有另一個女兒存在的記憶。

咬唇想了好一會，她終于知道，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

是她生産的時候。

那時候，姜衡不在身邊。她獨自一人在一家鎮級醫院生下了孩子……

那時她精神狀态并不好，條件極度拮據，哪裏還有錢去查孩子到底有幾個。甚至知道自己有孩子，也是孩子四個月之時，何況，孩子還是早産。

秦書雲喉頭艱澀，久久未回神。她坐在沙發上，兩眼無神地告訴姜姜:“寶貝……你真的好像有個姐姐。”

定了一下心神，她這才站起來，匆忙往門口奔去。

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

她想要馬上去見那個孩子！

姜姜看到媽媽飛奔着往外而去，知道媽媽是要去找姐姐，也連忙跳下沙發，追了出去。

“媽媽媽媽，我也要去找姐姐！”

姜衡回來接了妻子，這才往b市趕去。上車時，姜姜撒潑打滾要去見姐姐，夫妻兩拗不過她，也只好帶上她去。

帶她去，姜衡還有另外一層思量。

姜姜能夠夢到姐姐在哪裏，說明她跟她的姐姐，可能存在某種感應。帶她去，或許會有另外的收獲。

往b市趕的路上，姜衡還打電話讓人去查了當年秦書雲生産的醫院以及當年接生的護士與醫生。

但很快消息就來了。

并不是什麽好消息。

那個鎮上的醫院已經不是三年前臨時搭建的民用房了，而是一棟新的小樓。當年舊醫院的信息，也盡數不見了。

但這些，在見到可能是他們的女兒的孩子面前，已經不算什麽大事了。

他們只需要确認，趙子睿口中的小女孩，是不是她們的女孩。

一路上，秦書雲白着臉色，如同魔怔了一般，一遍遍地問姜姜做夢的情況。

那個夢其實很多內容在姜姜的記憶裏模糊了，她只記得，姐姐很可憐，被壞人打。後來變成了很壞很壞的人。

每聽到姜姜說一次女兒的情況不好，秦書雲臉色就更白了一分。但她還是不停地問姜姜。

“姜姜，你再想想，告訴媽媽，他們除了打姐姐，還對姐姐怎麽樣？”

姜姜已經被媽媽問得混亂了，小手揪着耳朵，想不起來了。

委委屈屈道:“媽媽，我想不起來了。”

秦書雲卻還是不依不饒地逼問她:“你再想想。”

姜姜求助地看向爸爸。

坐在秦書雲身旁的姜衡連忙抱住妻子，從身後攬住她:“雲雲，別逼孩子了。”

姜衡如今有些恍惚，還是覺得一切像夢一般。

如果……他們真的有另一個孩子……那，那個孩子就這樣被丢了三年。

倘若姜姜沒有找趙子睿，而趙子睿沒有碰巧遇到，那會不會就像姜姜夢裏一樣女兒會跟他們分別很多年？

秦書雲心裏正極度難過，想到當年導致這一切的緣由，她對姜衡也帶着埋怨，手抓着他的手臂，就奮力掙脫他的懷抱。

姜衡見她抗拒他抱她，只能緩慢地松開手。

秦書雲家境雖然比不上姜家，但家教也是極嚴的。

肚裏孩子四個月秦書雲才發現自己懷孕了，那時候她跟姜衡分手了。那時知道自己懷孕後，犯傻，想留下孩子，卻知道父母不會同意，便慌慌張張離家出走，連醫院都沒去過。輾轉多個城市，最後在一個破落的小鎮落腳。

她的錢包在路上被人偷了，身上只剩下很少的錢，因此生活非常拮據。而她那時候什麽都不懂，看到那裏的人整個懷孕過程都不去醫院，她也以為不需要去。所以整個懷孕過程，她也沒查過孩子的情況。

而秦書雲失蹤後，秦家的人就聯系到了姜衡，他也一道幫忙找秦書雲。

找到秦書雲時，就是她在另一個城市，孤零零帶着孩子打工的場景。

兩人當初分手只是因為一些小事，見到如此，姜衡沒說什麽，直接帶着秦書雲結了婚。

但他心裏，不是沒有愧疚的。

所以這些年對秦書雲反而比以前談戀愛的時候還要好。

後面這一路，車裏沉悶着。

秦書雲陷入自怨自艾中，姜姜雖然心裏高興能夠見到姐姐，但是媽媽顯然不高興，她也不敢再說話，只能看着窗外，一雙大大的眼睛充滿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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