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秦書雲也跟着笑了起來。

另一邊, 姜衡回到了姜家老宅。

見到他自己回來，姜老夫人頗為疑惑，他一進門就問他:“書雲和孩子們怎麽沒有回來？”

姜衡面上神色很淡:“媽，我暫時不帶他們回來了, 我等會也走。”

老太爺在家, 他們都不在, 明顯是對他的不敬。

老太爺一向注重規矩，自己在家, 他要求所有人都必須在家。這會坐在沙發上, 聽到孫子的話，臉色立馬冷了下來。

“秦書雲這是要反了天嗎？”

老太爺第一反應，就是秦書雲慫恿的孫子。

姜衡越過他媽，看向坐在沙發上, 坐的端正的爺爺。輕嘆了一口氣, 走了過去, 跟爺爺道。

“爺爺，書雲沒有讓我不回來，這是我打算的。”

沒有待老太爺接話, 姜衡就繼續往下說:“就算是她讓我不回來, 那她也沒有錯。”

“爺爺, 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很尊敬您。但您似乎沒有意識到，我已經長大了。該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庭。”

“雖然我知道您對書雲很不滿，但是她是我的選擇，跟我生活的是她不是您，爺爺, 我希望您能夠尊重一下我。”

“以前您一而再再而三要破壞我跟她，她也不知道。可這次，傳到了她耳中，她很害怕。我作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自己的妻子，若是不能守護好，如果去做更多的事情。”

“爺爺，我現在的生活很好。有孩子有自己喜歡的妻子，爺爺，我懇求您，不要再介入我的家庭了。”

“若是您還是固執，那對不起爺爺，我可能以後很少去看您了。”

這都說的什麽話！

老太爺怒不可遏，指着姜衡的鼻子，暴怒，目呲欲裂，道:“這就是你對長輩說話的态度？”

見到老太爺激動，姜老夫人連忙過來勸和，眉頭皺着看向姜衡。催他道歉:“阿衡，你這什麽跟你爺爺說話的态度，給爺爺道歉。”

姜衡這次也固執了，迎着姜老夫人銳利的目光，語氣很淡，道:“媽，我們家帶給書雲那麽多傷害，又有誰何曾給她道歉？我并沒有覺得我在故意忤逆爺爺，我只是想對得起她們母女。”

姜老夫人何曾不知道兒子的意思，但是老太爺向來剛愎自用，若是道理能夠講通，也不至于到今日這個結果。

他老人家年紀大了，她是怕兒子把老太爺給氣出一個好歹來。

但這會兒子的話，也讓她沒法接了，只沉沉地嘆了一口氣，餘光瞥着老太爺，等着他的反應。

老太爺果然震怒無比，氣的手都在發抖，眼角都因為生氣，繃出一道很深的折痕。

他銳利的眼神，狠狠地瞪着自己從小疼大的孫子，牙齒顫了好一會，才狠狠咬牙，對他大聲怒吼。

“滾！給我滾出去！”

包裹着滔天怒氣的聲音，吓得廚房裏正在忙碌的傭人，身體也緊繃起來。

姜衡眼神平靜地看向自己的母親:“媽，我上樓收拾一下東西。”

便邁步往樓梯口而去，高大的身形，很快便消失在走廊。

姜衡上去後，老太爺坐不住了，立在沙發邊上，劇烈地喘了好幾口氣後，拄着拐杖往門口，快步往外走時，大聲對他身後管家道。

“回療養院！”

姜老夫人眼皮跳了一跳，卻最終，還是沒攔。

老太爺回去，其實要比在家好些。

姜衡拖着行李箱下樓的時候，老太爺已經坐上轎車走了，姜老夫人看見兒子，就道:“你爺爺走了。”

姜衡神色頗為冷淡:“嗯。”

“他很生氣。”

姜衡手扶着行李箱的拉趕，看着門口，依舊沒什麽表情:“我知道了。”

“你爺爺太過固執，年紀也大了，改變是改變不了的。阿衡，改日還是去哄哄老爺子，讓他開心點。畢竟誰也不知道，他哪天就可能不在了。”

姜老夫人這幾年，看到許多年紀大的人去世，那些人有的甚至還沒有老太爺老，便早早地離開了。

見多了生老病死，姜老夫人更希望老太爺在活着地時候，能夠開心一些。

母親這麽悲觀，姜衡忍不住皺了皺眉，卻終究，也沒有反駁母親的話，說了句我知道了，便拖着行李往外走去。

自己是下午的黃昏，橘色的夕光由天上落下，照得修剪得精致的花園格外空曠。

昨日因為孩子在，顯得熱鬧的家，這會格外的安靜。

姜老夫人想了想，去給姜容給打電話，坐在沙發上，帶着複古風格的電話的話筒舉着放在耳邊，聽着電話線裏傳來的嘟嘟聲，她的心也像擂鼓一樣，一陣陣地跳着。

她捂着心口，等着大孫子接電話。

一接通，她就連忙問道:“容容，你們回來沒有？”

姜容他們這趟回來，有許多親戚去探。今天，他跟着媽媽去看小姨去了。聽到奶奶的問話，他道:“奶奶，我們還在小姨家，不回家吃飯了哦。”

姜老夫人臉上笑出一臉皺褶:“好的好的寶寶，奶奶知道了。”

挂斷電話，奢華糜麗的客廳，還是剩下她一個人。

姜老夫人仍維持着聽電話的姿勢，身體僵硬着，心底空成了一片。

慌張的她有點想打電話給丈夫，但也只是想了想，沒有打。

這個家誰都可能離開她，但她的丈夫，還是會記得回來的。

收拾好東西離開後，姜衡就回了家，這會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回到家的時候，天邊就剩最後一絲餘晖了。

心情有些不虞，姜衡并沒有進門，車停在門前，拿出放在車頭的煙點燃，夾在指尖，便在黑暗裏，緩緩地吸着。

家裏有妻子，有孩子。他們都不喜歡他身上帶着煙味，所以姜衡這幾年，出了壓力特別大的時候，基本不會抽煙。

這會，是實在忍不住了。

但也只是吸了幾口，他就把煙給掐滅了。

把煙頭丢進車頭的煙灰缸裏，他打開車門下了車，走去後備箱，把裏邊他們的行李箱拿出來。

進門的時候，兩個小孩正在客廳裏玩耍。

姜姜腿邊放着一個黃色的排球，正抓着姐姐的手臂，聲音帶着請求。

“姐姐，你陪我玩一會嘛，我好無聊啊！”

姜可被她攔住去路，又不能推開她，只能皺着眉說:“我不想玩。”

她這會，并不想跟妹妹玩游戲。

姜姜就很不開心了。

她特別特別無聊，想要姐姐陪她玩一會，可姐姐就是不願意。姐姐為什麽不願意啊。

門口這時候傳來了動靜，是出去的爸爸已經回來了。

見到爸爸回來了，纏着姐姐的姜姜放過她了，轉頭跑去找爸爸。

“爸爸。”

姜衡把行李箱交給傭人，笑着看着女兒，态度溫柔寵溺:“姜姜在做什麽？”

家裏有着可愛的小孩子，有時候就是一種享受。這會姜姜一臉高興地奔向他，讓姜衡本來略微煩躁的心情，一瞬間，就被孩子的笑容感染，好了許多。

姜姜伸手讨抱，然後跟爸爸告狀:“姐姐不跟我玩？”

姜衡目光往剛才大女兒站着的位置看去，大女兒已經不在那裏了，往廁所方向去了

估計是想要上廁所，結果一直被妹妹纏着。

姜姜是他們兩個從小寵大的時候，軟萌起來是小天使，但粘人起來，也是牛皮糖。

可可回來才幾天，也未必能夠适應姜姜的性格，因此姜衡叮囑小女兒。

“姐姐在外邊受了很多的苦，跟我們還不太親近，如果姐姐不想讓你煩她，那姜姜就自己玩好嗎？”

姜姜沒有接爸爸的話，反而捏着小鼻子，皺眉看着爸爸，一臉嫌棄。

“爸爸，雖然安莫說抽煙的男人很酷很帥，當然我覺得這味道好難聞哦，你以後不要再抽煙好嗎？”

姜衡連忙聞了聞自己的衣服，似乎，是有那麽一點點的煙味。

他有些尴尬，連忙放下女兒，一副聽教訓的樣子:“爸爸知道了，以後會聽你的，不抽煙。”

姜姜這才滿意了，小臉上一臉認真:“不抽煙的爸爸才是好爸爸。”

然後，她又指揮着爸爸:“爸爸，那我不煩姐姐了。你去樓上換一身衣服，下來陪我玩游戲好不好？”

姜衡臉色一下子變了。

眼神呆滞得看着放在一邊的球。突然覺得他自己給自己挖坑跳。

也不是說他不願意陪女兒玩吧，就是小孩子尤其愛玩游戲，一陪姜姜玩，她就能玩很久，至少也要個把小時。

每次陪姜姜玩，他都想不通，這孩子怎麽能夠一次性地玩那麽久不帶累的。

他有些不願意。

但孩子的眼神充滿了祈求，姜衡只能硬着頭皮求救。

到了樓上，洗完澡換了一身衣服後，姜姜已經等得着急了，跑到他們房間就去催爸爸。

“爸爸，你快點。”

秦書雲這會還在房間裏，對着電腦刷購物的app。見到媳婦，姜衡連忙跑去找她救場，從身後抱住她的腰，呼吸噴灑在秦書雲粉色的耳朵上，聲音充滿了哀求。

“老婆，閨女讓我陪她玩，我有點忙，你去陪她玩會？”

說着，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秦書雲哪裏看不出姜衡的小心思。也知道他怕帶閨女玩。

上次放假帶女兒去游樂場，小家夥玩了大概三四個小時不願意走，從此姜衡就怕了。

這會姜衡求助她，秦書雲微微一樂，無奈地看他一眼，然後從椅子上起來，就走到姜姜面前，身體微彎，道:“寶貝，我們等會吃飯了。”

姜姜這會注意力已經不在讓爸爸陪自己玩上面了，而是指着自己白白的臉蛋，一臉興奮地跟媽媽道。

“媽媽，剛才爸爸親你了，我也要玩親親！你快親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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