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黑貓被閻悠君留下來了,吃晚飯的時候,毛瑾曦好奇地問了閻悠君給黑貓取了個什麽名字。

“名字麽?”

閻悠君擡眼看向躺在沙發上睡得正熟的懶貓,眸色不禁一冷,這家夥是來度假的吧?

天天窩在沙發睡覺,冥界的活不用幹了?

“叫它谛聽吧。”

“谛聽?”

毛瑾曦知道谛聽,這是地藏王菩薩的通靈神獸,又名地獄耳,能用聽覺分辨世間萬物,最善于聽人心。

用神獸的名字給黑貓取名,這...是不是不太好?

毛瑾曦正要說什麽,閻悠君便喚了聲:“谛聽。”

聽到閻悠君的聲音,那黑貓動了動毛茸茸的耳朵,馬上醒了過來,搖擺着它優雅的腳步來到了閻悠君的腳步,擡頭就喵了一聲。

毛瑾曦:“......”

這黑貓居然如此通人性?而且看起來它很喜歡谛聽這個名字,不然閻悠君怎麽可能叫得動一只貓...

“看來她喜歡這個名字。”

閻悠君淡淡地說了一句,只是看了黑貓一眼,便繼續吃東西,而那黑貓蜷縮在閻悠君的腿邊,又睡了過去。

“是...是啊...”

毛瑾曦只覺得這只黑貓來得奇怪,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附近也沒有人尋貓或尋貓啓事,大概是只流浪貓了。

毛瑾曦沒有再多說,谛聽就谛聽吧,她想肯定有人把自己的狗子取名叫哮天犬,左右不過是個名字,喜歡就好。

晚飯吃完後,毛瑾曦很自覺地去洗碗,這段日子她都要成為全職煮婦了,買菜做飯洗碗一條龍,好在買菜的錢閻悠君會定時放在飯桌上,毛瑾曦就會拿這些錢去買菜,這仿佛成了兩人不必多言說的默契。

剛洗完碗,手都還沒擦幹,毛瑾曦的手機便響了起來。她馬上擦幹手,看了看那串熟悉的陌生號碼,馬上接了起來。

“喂?”

坐在沙發上的一人一貓紛紛擡眼看向毛瑾曦,似乎在探究什麽似的。

“好,我馬上來。”

毛瑾曦說完後急急挂斷了電話,拿着自己的包包和手機就出門了,神色匆忙,甚至都沒有跟閻悠君說一聲。

閻悠君看着那緊閉的房門,複而轉頭看向谛聽,問道:“她去哪裏了?”

“喵~~”

谛聽喵了一聲,閻悠君非常不滿地蹙起了眉頭,冷聲道:“說人話。”

谛聽聽到閻悠君的話後,渾身震了震,似是打了個冷顫一樣,那張貓嘴馬上口吐人語:“電話裏有個女人叫她去咖啡街的A餐廳見面,語氣聽起來挺急的。”

“而且冥王大人,毛毛的內心似乎對你有很多疑惑呢,我聽見了她心裏發出了很多疑惑的聲音。”

閻悠君聽罷,只是輕輕勾了勾嘴角,似是一陣風般稍縱即逝,随即道:“知道那女人找她什麽事兒麽?”

閻悠君并沒有回應谛聽說的毛瑾曦的內心,有些事情她還是想自己琢磨就好,她不希望跟別人分享。

“那女人沒說,不過...我聽見那女人周圍有孩子的聲音,那是來自陰間的聲音。”

閻悠君聽罷,大約猜到了毛瑾曦要做什麽。她緩緩垂眸,目光落到了另一本封面一個字都沒有的書上,道:“我知道了。”

“不用派孟姐姐和阿白去看看嘛?”

谛聽擔憂問道。

“她是毛氏後人,這點事兒難不倒她。”

“哦哦,是。”

谛聽差點忘了毛瑾曦是毛氏後人,就是孟晚在冥界聲色俱全地講述毛瑾曦和艾籽楊如何大破異鬼把人救出來,谛聽才會來到人間界見識見識毛瑾曦是個怎麽樣的人。

今天才見着這個人,是個有棱有角卻又對自己很溫柔的人,因為給閻悠君做飯洗碗,賢惠的模樣讓她差點忘了毛瑾曦是毛氏後人,她都要以為毛瑾曦是閻悠君的小媳婦了。

“你出來之時,可有與地藏王菩薩說一聲?”

“他被濟公騙了,喝了點酒,估計得醉一個月,我給他留了紙條,等他醒來就能看到啦!”

閻悠君:“......”

這兩個老不正經的東西...

**

毛瑾曦一路趕往A餐廳,想不到還沒到一天的時間,梁月又再次找上自己。她風塵仆仆地進了餐廳,看到了獨自坐在角落的梁月,她的臉色比早上更加蒼白,眼神透露着驚慌,顯然遭遇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毛瑾曦剛坐下來,那孩子的聲音又傳了過來,而且全身瞬間麻了。她打開天眼通,只見一個臉色蒼白的孩子坐在了桌上,那雙布滿紅絲的眼睛面自己怒目而視,而她的身旁還有兩個孩子,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緊盯着自己,仿佛要把自己看出一個洞來。

“你不要多管閑事。”

那坐在自己面前的孩子說了一句話,許是情緒激動,臉上青筋乍現,十分可怖。毛瑾曦冷笑,這些孩子還真的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跟自己叫板?

“什麽事兒?”

毛瑾曦選擇對它們視而不見。

“毛小姐,他們...他們進了我的夢裏,說要殺死我!”

梁月緊抓着毛瑾曦的手,那冰冷的溫度落到自己的手背上,便覺一陣透骨的涼,這個人顯然吓得不輕。

“你不是說我胡說八道嗎?”

毛瑾曦冷笑,這個女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自己也無需對她客氣,現在張氏沒有跟來,她說話也沒有必要遮遮掩掩了。

“我錯了,我錯了毛小姐,救救我。”

毛瑾曦不喜歡梁月,可既然都來了,她也想聽聽這事情的來龍去脈。

“說,把事情一字不漏地說給我聽,這三個孩子到底怎麽回事兒?”

梁月張了張嘴可是什麽話都說不出來,欲言又止的模樣讓毛瑾曦耐心漸失,畢竟那三個孩子還圍繞着自己不斷地說着威脅的話,聽着非常煩。

母親不說話,孩子卻是叽叽呱呱地說個不停,毛瑾曦差點沒忍住把這母子四人給滅了。

“快說,不說我走了。”

毛瑾曦說完後,作狀要走,梁月馬上按住毛瑾曦的手,然後急着道:“我說我說。”

“大學時候,我有一個我很喜歡的男朋友,我是打算跟他一輩子的。”

梁月這才把事情的原委娓娓道來,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悲怆,痛苦的藤蔓爬上她的眉梢眼角,仿佛要從記憶深處之中把自己早已腐爛的傷口攤開于人前,十分難受。

“後來我才知道,他跟我在一起不過想要我家的錢還有攀附我家的關系,他甚至背着我跟很多女生關系親密...”

梁月說話時,手依舊微微顫抖,可見這件事兒對她來說有多不堪回首了。

“即便我很愛他,但是我還是選擇跟他分手了,可是分手後我才發現自己懷孕了。”

梁月的神色有些恍惚,眼淚都快要從眼眶裏流出來了。毛瑾曦也聽得入神,直接無視了那三個孩子不斷的騷擾。

“我恨那個男人,而且我還在念大學,為了自己的前途,所以毅然把孩子拿掉了。”

梁月捂住口鼻低泣,當時拿掉孩子的決定,她也十分痛苦,只不過她終究是做了對自己最有利的決定,忽視了生命,也抛棄了責任。

“後來...我不再對任何人付出真情,生活算得上糜爛,若別人說我濫交,我也無話可說。”

梁月說完後,臉色黯然,眼淚也已經漱漱落下,從她臉上能夠看出悔恨,但是這也已經無法挽回了。

“前前後後,我的确堕過三次胎,而我子宮受創太大,如今也已經不能生育了。”

毛瑾曦聽完後,不禁嘆了口氣,帶着些許愠怒道:“你說你這個女人怎麽這麽蠢!為了一個男人,值得嗎?”

毛瑾曦真的想撬開這個女人的腦袋看看裏頭裝的是不是草,怎麽能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而折騰自己的身子,還毀了自己的生活。

“我...是蠢,當時年少不更事,不過...戀愛的滋味,我想毛小姐也是懂的,就是沒了理智失了智一樣,現在回想起來,我是真的後悔的。”

毛瑾曦目無表情...

戀愛滋味什麽的,我不懂!

“後悔有個屁用。”

毛瑾曦沒好氣地看了梁月一眼,滿目的嫌棄。有些人光鮮亮麗的外表之下,滿腹詩書的軀殼裏,藏着腐朽的靈魂,梁月就是這種人。

“那三個孩子是要奪命的,如今只有一個辦法。”

毛瑾曦豎起自己的食指,嚴肅地看着梁月,那三個孩子聽到毛瑾曦要幫梁月,便要撲到自己身上,可是自己是修道之人,這三個孩子還沒碰到毛瑾曦,便被毛瑾曦身上的修為給彈開來。

“找人超度這三個孩子,你也必須茹素三年,每天都要念誦一遍往生咒,平日裏也要多做善事,心裏要時刻念着這些善事是為了這三個孩子而做的,為他們積點功德,以讓他們能夠順利投胎。”

毛瑾曦說完後,梁月正要應下,毛瑾曦卻接着說道:“只是現在那三個孩子依舊圍繞在你身邊,對你也是極不好的。”

“那我該怎麽辦?”

梁月急切問道,看着毛瑾曦的時候仿佛是在黑暗中看到一束光一樣,充滿了希望。

“我給你畫一道辟邪符,不讓你受邪氣侵入,然後這個...”

毛瑾曦從自己的包包裏拿出了四道符紙,道:“這是五雷結界符,放到你家的四角焚燒,它們便進不來了。”

梁月取過毛瑾曦手上的符咒,眸中閃過幾分思量,然後道:“毛小姐,如果他們進不來...它們在外面的話會不會...”

很可憐?

“現在倒是知道心疼它們了?”

毛瑾曦白了梁月一眼,梁月無言以對,滿臉的愧疚。

“拿着。”

毛瑾曦從包裏拿出三顆珠子遞給了梁月,道:“這是養魂珠,符燒了後,把這三顆珠子放到你家外面一處不會遭到風吹雨淋的地方,它們自然會住進去。等你安排到人幫你超度後,把這三顆珠子交給那個人便是。”

毛瑾曦說完後,梁月馬上問道:“毛小姐不能幫我做這超度嗎?”

“不行,我學的道術大多充滿攻擊性,超度這事兒你找得道高僧比較好。”

“我明白了。”

梁月心中忐忑,若是找人超度,還要在家裏燒符,這怕是瞞不過自己的父母了。只不過為了自己往後的日子,還有那三個無辜的孩子,她也應該坦誠一切了,畢竟這都是她造下的孽,應當她自個兒承受。

“以後行事多三思,犯下的錯是必須要受到懲罰的。”

毛瑾曦幫梁月,其實也基于解鈴還須系鈴人這個理由,那三個孩子是梁月的孩子,也只有梁月才能解開這個死結。若她不幫梁月,梁月被這三個怨靈害死後,這三個孩子也将永遠無法得到安息,最後只能在人間游蕩,或化為惡鬼,或魂飛魄散,這兩個結局都是毛瑾曦不想看到的。

“我明白了。”

梁月答得誠懇,毛瑾曦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誠心悔過,她能做的也只能做到這兒了。

毛瑾曦伸出劍指,在梁月的額頭上憑空畫了一道符,完了後便道:“愛惜自己的身子,并且尊重生命。”

“萬物皆有靈,敬畏生命是人最應該學的學問之一。”

梁月聽着毛瑾曦的話,微微點頭,抿了抿唇道:“毛小姐,謝謝你跟我說這麽多,還有錢我會過到你的賬上的。”

現在這個社會有個奇怪的現象,性、教育越發封閉,但是男女關系卻越發混亂,滿街滿屏的人流廣告助長了很多人不負責任,不尊重生命的心,認為出了事兒只要簡單做個人流便能繼續心安理得地做人,可這始終是在造孽。

毛瑾曦之前遇過不少類似的案子,許多人都為自己的無知,貪玩和不負責任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其中承擔代價的大部分都是女性。當然,有一些是意外懷上的,其中的心酸與男人龌龊的行為毛瑾曦也已經不想多探究,她能做的就是讓嬰靈順利投胎,為人解困。

只不過,對于這些生意,毛瑾曦也試過很多次沒有去接受委托,因為有些不知悔改的人是應該遭到報應的。這種事兒代價或大或小,毛瑾曦相信,沒有人能夠僥幸逃過因果的掌心,該來的總該會來。

梁月和毛瑾曦沒有再多說什麽,梁月離開時,那三個孩子還站在過道上看着毛瑾曦,沒有了剛才的兇狠,倒是有幾分楚楚可憐,這讓毛瑾曦不禁有點心疼。

“按照我說的做吧,好好投胎,這一世已經結束了,下一世願你們能找到好人家,我不希望我們再見面,去吧。”

那三個孩子離開了,毛瑾曦也不再喃喃自語,低頭抿了口咖啡。

毛瑾曦笑了,這杯咖啡好像比早上那杯香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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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文啦!

我說要壓字數,結果這章不小心就寫長了,我覺得我瘋了!

在此,希望看文的大家,保護好自己,珍愛自己,尊重生命,你的人生是你自己買單的,所以行事要三思,最最最重要的是女孩子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願你們一切都好。

明天沒更,星期四更,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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