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1)
毛瑾曦掐指算着養魂珠的方位,等上了出租車後,毛瑾曦仍一言不發,指尖不斷在指節上游走。直到司機大哥開口,毛瑾曦才意識到司機大哥一直在等自己說去處。
“這位小姐,你要去哪兒?”
出租車司機也是好脾氣,但大概也是看到毛瑾曦長得好看,便也耐着性子等毛瑾曦開口。
“往東北方走。”
司機大哥:“......”
毛瑾曦還未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司機大哥再次問道:“小姐,能不能說具體一點啊?”
毛瑾曦紅唇翕動似是在計算着什麽,在司機大哥問完的那瞬間,毛瑾曦的拇指停住了,指甲微微掐入肉中,咬牙切齒道:“極樂墳場。”
司機大哥:“......”
兩人一路無話,出租車裏播着流行曲,可是悠揚的歌聲并沒有讓毛瑾曦煩躁的心情平複下來。
她拿出手機撥打了梁月的電話,那裏一接通,毛瑾曦就急着道:“告訴我昨天去你家做客那個人的信息。”
“...那是我爸的朋友,會一點風水命理,是我爸去年認識的。”
“姓什麽?”
“好像是姓槐。”
媽的!
毛瑾曦心裏暗罵了一聲,然後道:“我明白了,我會把珠子找回來的。”
本來毛瑾曦還只是懷疑,但是聽到梁月說那人姓槐後便更加确定這個人就是茅山一派中的邪支了。
茅山派分為宗門,旁系和邪支。宗門和旁系都是以助人為修道宗旨,只不過宗門的能力稍強于旁系。相比起宗門,旁系更多專注在風水命理上,對于捉鬼驅邪涉獵不多。至于邪支便是茅山派中最令人不齒的派系,他們認為利用茅山術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所以在行事上不擇手段,其中邪支中最令人發指的術法便是養屍術和煉鬼術。
養屍術在多年前就失傳了,養屍也就是養僵屍,需以人血和動物血喂之,讓它們成為自己最鋒利的武器。在茅山古籍的記載裏,百年前因為一場僵屍之亂死了不少邪支的養屍高手,邪支也因此意識到了養屍的反噬之強,便把養屍的方法給燒毀了,這術法便也失傳了。
至于煉鬼術就一直流傳至今了,煉鬼術又分為養鬼和煉鬼兩種。養鬼就是把鬼的魂魄禁锢在某種容器上,以一些特定的食物喂養,讓鬼魂供自己驅使,其中嬰靈最多,因為年紀小容易控制。若能得到鬼魂肉身中的骨頭煉化,這鬼魂的力量就會越大,也能為施術者做更多的事兒。
煉鬼是一種更陰損的術法,在煉鬼的過程中,鬼魂會因此魂飛魄散,而煉鬼人會吸食它們殘魂留下的力量增加自己的壽元和能力。若是能把它們的骨頭也煉化成灰進食,那麽增進的壽元和能力便會更多。
毛瑾曦沒想到會遇上邪支的人,據說邪支的人會改變自己的姓氏,以‘鬼’字為主,其中就有槐,鬽,魁和魈。這也與命理有關,姓氏乃是一個人身份的象征,而邪支以‘鬼’作為核心改變姓氏,便是賦予自己禦鬼之能,自身命盤也會因為姓氏而有所改變,注定與鬼為伍。
“小姐,你去墳場幹什麽,拜祭嗎?”
那司機大哥好奇,可若說拜祭,毛瑾曦手上也應該帶上什麽祭品,可她手上除了包包和手機之外就沒有其他了。這人一大早去墳場到底做什麽?
“不是,去幹架。”
毛瑾曦用半開玩笑的語氣回答着司機大哥,那司機大哥先是蹙了蹙眉頭,然後便哈哈地笑了起來,道:“你這小姑娘還真幽默,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問了。”
司機大哥以為毛瑾曦開玩笑,也不再多問。他不知道的是毛瑾曦真的是去幹架的,至于法鬥會不會發展成肉搏,那可就不一定了。
半個小時後,毛瑾曦終于到了極樂墳場。毛瑾曦付錢下車,感應着珠子的方位,朝那個方向走去。大早上的墳場依舊萦繞着一層淡淡的霧氣,而且也比其他地方都冷上幾分,讓人汗毛直立。一大早被迫來這種陰氣重的地方遭罪,毛瑾曦剛才未來得及發作的起床氣現在已經在她胸中燃燒起來了。
毛瑾曦終于在墳場深處的一棵大樹下找到了那個人,只見他盤坐在樹下,身前擺放着三副小小的棺木,棺木下被木柴支起用小火燃燒着。
“喂!”
毛瑾曦喂了一聲,那人身軀一震,驚詫地擡眼一看,便見毛瑾曦步步朝着自己靠近,氣勢逼人。
“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麽你派到墳場周圍站哨的鬼沒有來通知你?”
毛瑾曦雙手抱胸,看着那消瘦的男人,繼續笑道:“因為它們已經全都在這裏面了。”
毛瑾曦從包包裏拿出一個小葫蘆,葫蘆上面畫了符咒,那些符咒就似是蜘蛛網一樣滿滿地攀附在葫蘆上,男人自然認得這是宗門的天羅地網咒,多用來收邪物。
毛瑾曦把那小葫蘆掐在兩指之間搖晃了兩下,得意地看向那個臉色漸漸變綠的男人。
“你是宗門的人...到底想怎樣?”
那消瘦的男人站了起來,他臉色蒼白還帶着幾分病容,一雙惡毒的目光落在毛瑾曦身上,宛如一條毒蛇,想要把毛瑾曦啃食幹淨,骨頭都不剩的那種。
“姑奶奶我一大早被迫來到這種鬼地方找你,我還沒問你想怎樣,你倒是問起我來了?”
毛瑾曦微微垂眸,眼神一絲鋒利的光芒閃過,手中的小葫蘆緊緊收回手心之中,道:“你今天運氣不好,遇上姑奶奶我!”
毛瑾曦脾氣不好,一大早被吵醒心情更加不好了,來到這種鬼地方後便是更更更加不好了,那人隔着十米遠的距離都能感受到她的怒火。
“宗門近年來已經開始沒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本事。”
那男人顯然不甘示弱,拿起手邊的一個小鼎打開,一層煙霧從小鼎冒出來,味道十分刺鼻。毛瑾曦馬上捂住鼻子,眉頭緊蹙着後退了幾步。
“好家夥,居然還用腐骨和腐肉煉香。”
用腐骨和腐肉煉的香并非真的香,反而臭的很,道家都稱這為腐香,能夠麻痹修道之人的能量,讓他們無法正常發揮,這是邪支常用的卑鄙手段。
看到那男人得意的笑容後,毛瑾曦的嘴角也跟着微微勾起一個弧度,帶着不屑。
可惜你遇到的是我。
毛瑾曦手中小葫蘆的口子打開,那股煙霧居然像是龍吸水一樣竄入小葫蘆之中,那小小的葫蘆就像個無底洞,居然把那煙霧吞噬了個幹淨。
“你...怎麽可能!”
那男人沒想到煙霧也能被收,這下倒是慌了起來,步步後退,也顧不得那被迫中斷的煉鬼術了。
“怎麽不可能,旁門左道還能跟我們宗門叫板?”
毛瑾曦垂眸看着那三副小棺材,只見那棺材板在顫抖,似是有什麽要沖出來一樣。她馬上走了過去,那男人吓得後退了好幾步,馬上轉身逃跑。毛瑾曦沒有立刻追上,她一腳踢翻了三副小棺材,便見自己給梁月的三顆養魂珠咕嚕嚕地滾了出來。
毛瑾曦用巾帕包住珠子放進自己的包包裏,這才朝着那男人追去。毛瑾曦是學過散打的人,在體能方面一直都很優秀,要追上那個孱弱的男人并非是什麽問題。
毛瑾曦很快就追上了那個男人,他跌跌撞撞地笨拙跑着,跄踉了好幾次,看起來是個剛學走路的孩子一樣,毛瑾曦再想起他的病容,便知道他大概病得不輕。
毛瑾曦沖了過去,一記掃堂腿直接把男人撂倒,那男人直接跌了個四腳朝天,她拍了拍手掌上的塵灰道:“跑?我讓你跑!”
毛瑾曦一腳踩在那男人的胸口上,只見他輕咳了幾聲,一雙黑眸驚慌地看着毛瑾曦,他宛如被毛瑾曦推到了懸崖邊,就怕毛瑾曦會把自己推落懸崖摔個粉身碎骨。
“你還想殺人不成?”
那男人渾身都在顫抖,他知道毛瑾曦不會殺自己,但是她的眼神銳利得似是想要殺了自己一樣,這種懼怕讓他的顫抖從骨子裏透了出來。
“你以為我腦子有病?殺了你,我可是要攤上刑事罪的。”
毛瑾曦不屑地看了一眼那男人,她一向痛恨邪支的人,因為這群人根本就是披着人皮的怪物,比惡鬼還要可恨。
“不過嘛,我看你這短命相大概也撐不過一年了,無需我動手自有天會收你。”
毛瑾曦把腳放下,居高臨下地看着躺在潮濕地面上的男人,冷笑了聲道:“你是想要煉化那三個孩子的魂魄來續命吧?告訴你,門都沒有,窗口也被我焊死了!”
毛瑾曦蹲了下來,想到那三個孩子差點被這個男人煉化,心中憤恨難當,忍不住掐住那男人的脖子,但是沒敢用力,就怕這男人身子弱掐一掐就嗝屁了。
“你還是乖乖等到陽壽燃盡的那天吧。”
毛瑾曦掐住男人脖子的手緩緩移開,在男人的胸口上畫了一道符。那男人意識到毛瑾曦要做什麽,正欲掙紮的時候,毛瑾曦的符咒已經畫完了,速度之快讓那男人絕望。
“你該認得這是茅山的鎖神咒,是你們這種常年與鬼打交道的人最大的克星,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是掙不開了,但是你也可以找人幫忙,若他能解開我下的咒,算他厲害。”
毛瑾曦冷笑着放開了那狼狽地男人,随即站了起來轉身離開,沒有再給那個男人多一個眼神,只留給他一個高傲的背影。
邪支在咒術方面的造詣不強,而且他們常年修習煉鬼術和一些邪術,對一些道家正統的咒術是會産生排斥的。再者,宗門和旁系的人一向跟邪支水火不容,別說救了,不打起來就算不錯了,所以毛瑾曦料定沒人能幫他解開鎖神咒。
最致命的是,邪支之人最怕就是法力盡失的時候,因為被他們長期禁锢的鬼魂會借着這個機會反噬煉鬼人,最終的下場肯定是不得好死。
毛瑾曦摸了摸自己的包包,安心地舒了口氣。
“算你們這三只小鬼幸運。”
**
毛瑾曦從墳場出來後,發現了一個嚴峻的問題,那就是墳場附近根本不會有出租車。
毛瑾曦就這樣邊罵罵咧咧邊往墳場附近的鎮子走,走了快半個小時才看到出租車。
上了車後,毛瑾曦早已一身的汗,她約了梁月去A餐廳見面,順便吃個早餐,忙了一早上,是時候補充能量了。
極樂墳場和市區離得不算太遠,半個小時的車程就到了。毛瑾曦也沒等梁月,自己先點了餐吃了起來。等梁月到時,毛瑾曦已經快吃完了。
“毛小姐,珠子真的找到了嗎?”
梁月感覺有點不可思議,毛瑾曦一點線索都沒有卻能找到珠子,這讓她好奇這個過程是怎麽發生的。
“找到了,但是珠子暫時放我這兒,我怕會再被歹人拿去。”
毛瑾曦說完後,續道:“還有那個姓槐的,你們別再跟他來往了,他不是什麽好人。”
“槐叔叔是怎麽了嘛?”
梁月好奇,她也不甚喜歡這個姓槐的男人,因為他眼神中總是透露着陰冷的光,讓人看着不舒服,總覺得他在盤算着什麽似的,十分滲人。
“那個人是茅山派的邪支,盡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兒,這三個孩子差點被他煉化了。”
毛瑾曦想起來也覺得後怕,若是自己再遲一些,又或許自己的法術不到家,怕是找不到這個人,也救不了這三個孩子了。
這次還出動了吸星葫蘆,好在這葫蘆一直放在包包裏以備不時之需,否則那腐香一出來,自己大概也涼了一半了。
“這...他還會找我們算賬嗎?”
梁月知道這修道之人多少有些本事兒,剛好這姓槐的跟自己父親又相熟,就怕他會對自己家人不利。
“放心吧,他命不久矣了,而且他已被我封去修為,作不了惡了。”
毛瑾曦嘆了口氣,最終還是給了梁月一道鎮宅符,讓她貼在大門,一般的邪物和邪氣都進不來,能保平安。
梁月連連道謝,并承諾到了超度的日子就會來找毛瑾曦要珠子,給毛瑾曦付過餐飲的賬後便離去了。
毛瑾曦飽餐一頓後,忙活了一早上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便心滿意足地回家了。
**
毛瑾曦回到家的時候,手機震了震,發現梁月又給自己打了1萬塊的錢,還給她留了條信息。
【謝謝,這是毛小姐應得的。】
毛瑾曦本來還想找梁月問個清楚,可是看到這條信息後便打消這個念頭了,既然有錢賺,還問那麽多幹什麽?
不過這有錢人家的孩子還真的壕無人性,随随便便就一萬塊一萬塊地給...好吧,是她窮人家的眼界小了。
“喵~”
一聲喵叫聲讓剛回到家的毛瑾曦下意識地去尋谛聽,她擡眼望去,只見谛聽坐在廚房門口,那小尾巴擺阿擺的,一臉乖巧和期待。
“谛聽,餓了?”
“喵~(不是啊!你得給冥王做飯啊!)”
可如今的谛聽不能口吐人語,她希望自己坐在廚房門口的提示毛瑾曦能懂。
“肯定是餓了,你等等啊。”
谛聽:“......”
谛聽看着毛瑾曦進了廚房翻箱倒櫃的,嘴裏嚷嚷着閻悠君居然沒有給自己買妙鮮包。
找了一番無果,毛瑾曦馬上出門去了,谛聽能聽到毛瑾曦的心聲,它自然知道毛瑾曦去哪兒了...
居然是去給自己買妙鮮包!
它堂堂地藏王菩薩座下神獸居然淪落到要吃貓糧!這事兒說出去,她還能不能在冥界待了?
谛聽馬上走到毛瑾曦的房間前,跳了跳拉動了門把開了門,順拐着貓步走向大床,跳了上去。
“喵~哦,不對,冥王大人。”
谛聽委屈巴巴地叫了閻悠君一聲,還在睡覺的閻悠君悠悠醒轉,微微擡眼看着谛聽,抿了抿唇沒說什麽,那俏麗的面容隐隐有着一絲愠怒。
完了!忘了冥王有起床氣!
“我...我想求冥王救命。”
谛聽戰戰兢兢地說着。
若是平日裏閻悠君一定會把谛聽揪起來扔門外去,可是現在看着它那張可愛的貓臉,居然有點不忍心了。
“說。”
閻悠君的聲音有點低沉,還帶了些許鼻音,有着莫名的性感,可看她微微垂眸含着愠怒的模樣,谛聽完全沒心思去欣賞閻悠君現在的美貌了。
“毛毛去給我買妙鮮包了!冥王,若是被冥界的人知道我吃妙鮮包,地藏王菩薩的臉都要被我丢盡了。”
閻悠君:“......”
閻悠君沒有回應,在谛聽萬分焦急之下,她那雙美眸竟是多了幾分玩味兒,可惜谛聽是讀不到閻悠君的心思的,否則現在它怕是要原地爆炸了。
**
“真乖。”
毛瑾曦摸了摸谛聽的頭,谛聽委屈巴巴地張口吃着妙鮮包,只差流出淚來了。
“喵~(嗚嗚嗚...)”
剛才閻悠君的話還回蕩在自己的耳邊,谛聽很委屈但是它不能說。
你是貓,就應該吃妙鮮包不是麽?
冥王你這個大豬蹄子!不愛我了!
“要不我們帶谛聽去看看醫生檢查一下身體吧?”
毛瑾曦的耐心不好,脾氣也暴躁,但是在養貓這方面倒是顯得非常有耐心和細心了,這讓閻悠君似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忍不住往裏頭探索。
“嗯。”
“喵?(開我玩笑?)”
谛聽渾身發抖...
“我帶就好,你好好休息。”
閻悠君說完後,毛瑾曦應了一聲,便去廚房給閻悠君做早飯了,對閻悠君主動的态度并沒有任何懷疑。
等到毛瑾曦離開後,剛才還吃得津津有味的谛聽便是幹嘔起來,那模樣非常滑稽,一旁的閻悠君也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唇瓣。
谛聽是不可能去看獸醫的,畢竟它這個軀體是幻化的,若是帶去看獸醫也不知道會鬧出什麽岔子來,所以閻悠君才說自己帶谛聽去,也算是幫谛聽打掩護了。
就在此時,閻悠君轉眼看向毛瑾曦放在餐桌上的包包...
毛瑾曦帶了什麽東西回來?
閻悠君美眸一眯,那包包裏頭似是有什麽在動,咕嚕嚕地滾動了幾下便又沒了動靜。
谛聽似也感覺到了什麽,馬上跳到餐桌上湊去毛瑾曦的包包聞了聞。
鬼魂?而且還有三只?
閻悠君不動聲色坐了下來,一手優雅地端起咖啡抿了口,可一旁的谛聽卻對毛瑾曦的包包裂開了嘴,露出了尖銳的牙齒嘶嘶叫着,包包裏的動靜就更大了。
“不必理會。”
閻悠君搖了搖頭,示意谛聽安分下來,續道:“她帶回來的東西,應當不會有問題。”
閻悠君相信毛瑾曦不會這麽沒有分寸随意把這些‘東西’帶回來,既然她帶回來,那麽肯定有她的理由。
谛聽聽從吩咐不再對包包裏的東西釋放出惡意,下了餐桌睡在了閻悠君的腳邊,一雙貓眼看了看遠處的妙鮮包,不禁打了個冷顫。
等到毛瑾曦給閻悠君做好早飯後,她便走到陽臺給艾籽楊打了個電話。
“幹嘛?”
電話那頭的艾籽楊接起電話就不耐煩地說了兩個字,毛瑾曦就像是自己的衰神,找上自己準沒好事兒。
“我遇到了邪支的人。”
“嗯?”
艾籽楊疑惑地‘嗯’了一聲,然後問道:“邪支,你确定?”
“交過手了,邪支的人一般不會單獨行動,想必周市裏已經來了不少邪支的人。”
毛瑾曦說完後,艾籽楊嘆了口氣,咬牙切齒道:“你咋老是碰到這種事兒?”
“你以為我想的麽?”
毛瑾曦翻了個白眼,她恨不得一輩子都碰不上邪支的人,現在給艾籽楊提個醒反倒讓這個人怨怼了。
“行了,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挂了。”
一句話也沒有多說,給艾籽楊提過醒後,毛瑾曦就挂斷了電話,就在她轉過身的時候,發現谛聽一直就坐在她身後搖着尾巴聽她講電話。毛瑾曦不覺有什麽問題,俯身溫柔地摸了摸谛聽的小腦袋才離去。
“喵~”
谛聽馬上回到了客廳,跳上了飯桌,确定毛瑾曦回房間裏後,這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冥王,聽毛毛說,茅山邪支的人滲入周市了。”
“嗯。”
閻悠君吃着煎蛋,漫不經心地應和着。谛聽馬上接着道:“你說鬼王會不會也在周市啊?畢竟邪支的人跟鬼王似是有些交情...”
經谛聽這麽一提醒,閻悠君那慵懶的眼神瞬間鋒利起來。她擡眼看了下谛聽,只見谛聽縮了縮腦袋,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豈料閻悠君下一句話讓它頓時心花怒放。
“你倒是提醒了我,讓衆陰司注意周市的情況,若有姐姐的消息,立即通知我。”
“好咧~”
谛聽跳了下去,搖擺着它那長長的尾巴,似是對自己幫了閻悠君的忙而顯得洋洋得意。
只不過閻悠君的心情倒是變得不好了,那美味的煎蛋和煎香腸頓時變得索然無味。每次吃飯是閻悠君心情最不錯的時候,畢竟毛瑾曦的廚藝的确很好,而且做飯也很合自己胃口,這也是第一次她認為毛瑾曦做的食物不香了。
姐姐,你還是不死心麽?野心當真能摧毀一個人的善念。
閻悠君嘆了口氣,萬般無奈和惋惜。
**
毛瑾曦回到房間打開筆記本,登錄自己的專頁後,發現梁月還給自己寫了一個好評,評論很長,字字句句都十分誠懇,這讓毛瑾曦大為感動,已經冷清了好幾個月的主頁終于有了點人氣。
在梁月的長評之下,一些網友也紛紛留言,都說自己也曾找過毛瑾曦驅邪,毛瑾曦的确很有實力,就不知道為什麽會發生一年前的事兒。
接下來有不少好評也有不少批評,但是毛瑾曦也不在意,主頁能夠恢複一些人氣,總歸是好事。
毛瑾曦不斷地刷着評論,卻發現了一個ID叫‘我就是真相’的人講述了一件事兒——關于周市明德中學的一個靈異傳聞。
據說明德中學之前的校園霸淩事件十分嚴重,一度鬧上了各大報章頭條。最轟動的莫過于三年前一個被霸淩的女學生穿着紅衣紅鞋在學校高中部教學樓樓頂跳樓輕生。随後明德中學一直有靈異事件發生,其中很多學生紛紛出現了中邪的現狀,甚至還死了人。三年間,前前後後共有十名學生和三名老師輕生身亡。
後來報讀明德中學的人越來越少,現在明德中學的發展也已經走到了盡頭,據說今年年尾就會關閉學校了。
這個‘我就是真相’還爆料,三年前自殺身亡的那個女生不止被霸淩,還被輔導老師性、侵,絕望之下選擇了死亡這條路。在女生自殺後,一個男老師便在學校廁所自缢身亡,上吊前居然還揮刀自宮了,據聞這個男老師就是性侵過那個女生的男老師。三年間,也有不少師生都聲稱看過這個女生的鬼魂,導致後來轉校的轉校,辭職的辭職,明德中學就這樣沒落了。
毛瑾曦仔細地把‘我就是真相’的留言給看完了。學校的靈異傳聞一直都有,甚至有些人會誇大其詞,把傳聞渲染得更加離奇恐怖,毛瑾曦已經見怪不怪了,只不過...
明德中學這件事兒卻讓毛瑾曦很在意,因為她記得有一次路徑明德中學,挑眼望去竟然看到一個身着紅衣的女孩站在了樓頂,她知道那不是人,而是魂。
這跟留言所描述的不謀而合,所以毛瑾曦認為這件事兒肯定不簡單。
身着紅衣紅鞋自殺,這已經是打定主意成為惡靈了...
既然是惡靈,那麽就不能任由它再繼續作惡下去了。
毛瑾曦在看完‘我就是真相’的評論後,在評論的最下方看到她留下的聯絡方式。
毛瑾曦盯着那聯絡方式思考許久,最後還是給這個‘我就是真相’發了信息。
【我是毛瑾曦,有時間見個面麽?】
毛瑾曦才把手機放下,滋滋兩聲就傳來了。
【有,今天傍晚7點,李家餐館。】
毛瑾曦看到對方約見的地點後,便愣了一下。李家餐館是周市有名的中式餐館,味道很好價格便宜,在這個通貨膨脹的時代它便是一股清流了。讓毛瑾曦更在意的是,李家餐館的位置就在明德中學附近。
這個人有點意思...
【好。】
毛瑾曦應下後,便已經想着要一會兒幾點要給閻悠君做飯了。
不對!
毛瑾曦從床上站了起來,一臉驚慌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心道:“我現在怎麽活成了閻悠君的專屬煮婦了?”
不行不行!這樣不行!
毛瑾曦一邊想着一邊走出門外,看到閻悠君依舊在吃着早飯,動作優雅緩慢,細嚼慢咽,就像是電視劇裏演的那些大家閨秀一樣。
這個人難道是什麽大戶人家的女兒?
“那個...悠君。”
毛瑾曦是第一次這麽叫閻悠君,雖然閻悠君說過自己可以這麽喚她,可不知為何,叫起來還是很別扭。
“嗯?”
閻悠君擡眼,那雙淡漠的眸子在毛瑾曦身上掃過,就像一陣清風。
“今晚我有事兒要出門,晚飯你自己解決吧!”
對!絕對不能寵着這女人!這女人就是給點顏色就開染坊的人,絕對不能寵着!
“無妨,我晚上也要出門。”
閻悠君說完後便繼續低頭吃飯,毛瑾曦倒吸了一口氣,心有不甘。本來還想看看這女人為解決晚飯而煩惱的,可是現在...
這樣風輕雲淡算什麽!
“哦好,那我去睡午覺了,你記得晚些喂谛聽吃妙鮮包。”
毛瑾曦說完後就進房間了,而一直在閻悠君腳邊旁聽的谛聽哭喪着一張貓臉看着閻悠君,小聲開口:“冥王大人,饒了我吧...”
閻悠君看着谛聽的哭臉,想笑,可是卻忍住了。
原來貓的哭臉是這麽滑稽的麽?
**
毛瑾曦醒來的時候,閻悠君已經不在家了,連帶着谛聽也不在,毛瑾曦尋思着閻悠君大概是帶谛聽去看醫生了,便沒有多想。
雖然現在是下午四點,離約定的時間還有3個小時,但是從這裏去李家餐廳需要一段時間,而且那個路段十分塞車,再加上李家餐廳經常性爆滿,早點去拿號碼排隊也是好的。
若放在平時,毛瑾曦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兒的,畢竟她耐心不好,最不喜歡就是等待。只不過她心裏是想着順便去明德中學看看有多邪乎,所以這點等待也變得不值一提了。
上次那個站在樓頂的紅衣女孩讓她很在意,本着不管閑事兒的态度錯過了一次,想不到這事兒兜兜轉轉又回到了自己手裏。
毛瑾曦上了出租車後,便在路上塞了一個多小時再加上車程,到李家餐館的時候已經是六點了。毫無意外李家餐館依舊爆滿,門外有很多人在等候位子,毛瑾曦的號碼是104,還有十個號碼排在她前頭。
毛瑾曦給那個‘我就是真相’發信息說已經已經拿過號碼牌後,自己便走到隔壁街的明德中學看看。
明德中學離李家餐館不遠,走路不足10分鐘就到了。
毛瑾曦站在明德中學前,只見大門寫着一對對聯。
‘努力崇明德,皓首以為期’
這兩行字醒目地挂在了大門的兩側,只不過經過風吹雨打和歲月的磨蝕,已經見到它們有了老舊的痕跡。擡眼看去,可見大門內有一條長長的走道,有一個大操場,還有三棟樓,位處中間的那棟樓,就是毛瑾曦見過那紅衣女孩的地方。
如果傳聞所言屬實,那麽中間這棟便是高中部教學樓了。明德中學已經有了破敗的痕跡,牆也很久沒有翻新了,在夕陽的照耀之下,更見其黃昏之态。現在依舊還能看見三三兩兩的人在裏頭走動,但那種已是近黃昏的唏噓感伴随着落霞落到了毛瑾曦的心間。
毛瑾曦打開了天眼通,的确看到裏頭泛着一股黑氣,把整座校園籠罩其中,這讓毛瑾曦感到有些不安,這種黑氣擴散的程度表明裏頭不止只有一只靈在盤踞。
“毛小姐看到了什麽?”
就在毛瑾曦看得入神的時候,她的身側忽然傳來一把聲音,這讓她差點給那人來一個肘擊,好在她很快感覺到那個人沒有惡意,馬上收起了要動手的念頭。
“你是?”
毛瑾曦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穿着黑色職業裝的高瘦女人站在自己身後,約摸五十歲,面容算不上姣好,不過非常有書卷味,一副金絲眼鏡襯得她溫文有禮。
“啊,忘了自我介紹,我是‘我就是真相’,我叫顧茜。”
“嗯,顧小姐,走吧,我們去李家餐館慢慢說。”
顧茜應下後便和毛瑾曦一起到李家餐館去了。路上,毛瑾曦不禁問了顧茜關于這明德中學的事兒。
“關于明德中學,你為什麽會知道這麽清楚?”
毛瑾曦看了顧茜的評論,裏面還描述了一些細節,比如那自殺身亡的女生的模樣,跳樓時穿着的服飾,還有那自缢在廁所的男老師的身體特征,這一切都寫得很清楚。
“我就是現在明德中學的校長。”
顧茜說了這句話後,毛瑾曦有些意外地吸了口氣。
“十年前我就在明德中學任教,關于三年前那件事兒,我幾乎見證了一切。”
顧茜說完後,毛瑾曦對此事兒就更加好奇了,既然這個人見證這些事情的發生,那麽她肯定知道一切的真相。
‘我就是真相’這個ID也真的有點意思。
“那你給我多說說這事兒吧!”
毛瑾曦耐心地說道,心中卻納悶,這件事兒已經過了三年,現在才找人解決?
顧茜不禁嘆了口氣道:“我是去年才當上校長,當這件事兒發生的時候,大家選擇的處理方式是掩蓋而不是解決,我即便想找出真相,卻孤立無援。”
顧茜頓了頓,續道:“但是我還是選擇了繼續調查。經過我調查發現,小虹死前的遭遇值得深究,我曾向當時的校長提到過,可他并不做任何處理,不想這件事兒的熱度繼續燒下去。”
“哼...身為師長居然為了學校的名譽而放棄追蹤真相,當真是教育者中的‘表率’了。”
毛瑾曦覺得特別諷刺,教育者在這神聖的校園裏教導着學生做人的道理,可當真的出事兒的時候,利益和名譽總會走在道德和良心的前頭。
惡魔在導你向善,這能不諷刺麽?
只不過毛瑾曦也知道,這是社會的常态,為了他們口中所謂的大局。若非外界施加壓力,這種醜聞,能壓多少就是多少,能不讓它見光便是最好的。
兩人已經走到了餐館門口,對話尚未中斷。
“毛小姐所說亦是我當時所想,當時我很憤怒,但是一切都無可奈何。本着子不語亂神怪力的态度,一開始我也是不信這些神鬼之說的,直到我親眼看到了小虹鬼魂,我才知道這個世界當真有魂魄的存在。”
顧茜現在說起這件事兒依舊覺得毛骨悚然,只不過未等她說下去,餐廳裏頭的服務生就扯着嗓子叫104這個號碼,兩人也只好打住了。
進了餐廳後,兩人默契地先點餐再說,等到餐飲點好後,毛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