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公堂那都是有可能的。

像柳大小姐這樣的情況,一般五七之後,霍家人就該把柳家人找來,大家一起說說這個嫁妝要怎麽辦,一起商議個方案,然後立下字據到衙門公證一下這事就完了。算算日子柳大小姐去世也有段時間了,她的嫁妝問題應該早就處理完了,思宸會這時候問一句,不過是想确定一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霍景之卻是被問的愣一下,問方姨娘道:「怎麽處置的?」

思宸驚訝了,不由的看向霍景之,屋裏一般瑣碎事情男人肯定處理不了,但是思宸沒想到霍景之連柳大小姐的身後遺産問題都沒過問。他要是沒過問,事情可能就有點麻煩了。

方姨娘只是笑,意味深長的看向柳月娘,柳月娘的臉色也由原本的氣悶變成擔憂了,本以為這事跟新太太沒關系,沒想到思宸就偏偏這時候問起,霍景之又在旁邊,想糊弄都不容易。這時候只得咬牙道:「姐姐臨終有交待,她的嫁妝由我和函哥接管。」

霍景之和思宸同時看向柳月娘,先不說柳月娘有沒有遺産繼承權,只是柳大小姐這樣安排了嫁妝,為什麽又把自己的心腹人員全部放出去。直接給柳月娘也是很妥當的處理,畢竟連嫁妝都給了,心腹給她也在情理之中。

思宸又看一眼霍景之,因為事關前頭嫡妻嫁妝,她不好開口。只聽霍景之皺眉問:「為什麽你姐姐生前沒跟我說過此事?」把心腹丫頭放出去的事情柳大小姐都跟他說了,嫁妝這麽大的事情,柳大小姐不可能提都不提一句。

柳月娘低頭道:「爺那時候忙着公事,回家的時候也十分有限,而且姐姐做這個決定也很突然,可能是沒來的及跟爺提起。」

「可有字據?」霍景之直接問。

柳月娘點頭,小心的道:「有姐姐的親筆信一封,上面交待的十分清楚。」

「去拿來。」霍景之直接下命令。

柳月娘不敢怠慢,轉身去拿,沒一會拿了一個信封回來,上交給霍景之。霍景之拆開,信上內容很簡單,也可以說就一句話,柳大小姐的所有嫁妝全部歸柳月娘以及她生的兒子函哥所有。

霍景之只看了一眼,臉上沒什麽表示,直接把信交給思宸。思宸接過來,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僞造的,但可以肯定這是廢紙一張。霍景之一言不發的把這封信交給她,思宸估摸着霍景之是讓她來處理,或者試試她的水平。

思宸并不認得柳大小姐的筆跡,這信上是不是柳大小姐的親筆所書并不重要,重點是是這張紙沒有任何法律效力。一般來說只要不是突然死亡的,都會先把自己的身後事處理完,柳大小姐連自己身邊的丫頭婆子都處理了,不可能沒時間把身後遺産給分派了。

活到霍老太太和陳太君這個年齡的女子,兒孫滿堂了,遺産處理起來很容易,把自己的兒孫叫過來,說一下這個給誰,那個給誰,直接分派一下就完事了。但像柳大小姐這個年齡,沒有親生兒女,霍景之還絕對會再續弦,她的嫁妝處理起來就沒那麽容易了。

按照規矩來說,嫡妻沒有親生兒女,娘家是可以把嫁妝按最初的嫁妝單子全部收回去,這合規矩。只是一般人家都不會做的如此絕,畢竟是親戚一場,全部擡回來就完全厮破臉了,商議着兩家分分,娘家總是要拿走大頭,然後留一小部分給夫家當個念想之類的。

也有一種例外,嫡母把庶子從小抱到跟前養活,成人之後庶子供養嫡母,在跟前盡了幾十年的孝道,給嫡母養老送終,女子願意把財産留給庶子或者庶孫,這樣是可以的。

只是既使女子願意了,也不能自己做主分了完事。需要娘家人同意,以及娘家當家人的簽字畫押,因為沒有親生兒女的情況下,嫁妝的第一繼承人是她的娘家父親或者兄弟。給親生子女娘家人沒話說,給庶子再是視如親生這個手續也得辦。

具體分析柳大小姐這樣的情況,柳月娘和函哥都沒有繼承權,從霍家這邊的關系算,柳月娘和柳大小姐是正妻與妾室,嫡母與庶子的關系。就是從柳家算,柳大小姐與柳月娘也只是堂姐妹,柳家現在也己經分家,關系也就更疏遠了。

就是柳家當家人開口了,說這份嫁妝我們家也同意給函哥繼承,霍家都不能答應。因為函哥沒有名正言順的繼承權,以函哥的年齡都不存在給嫡母養老送終這種情況。函哥只是霍家庶子,嫡母的嫁妝就這麽給了函哥,外人說起來那是要打霍家臉的,尤其是霍景之還想在仕途上混的,更是不能行差踏錯。

當然要是柳家是真心願意把嫁妝留給函哥和柳月娘,這個也容易辦,需要兩張字據。一張霍家退還嫁妝的字據,嫡妻無子女嫁妝退還娘家是必須的,有了退還的字據之後,柳家再寫一張財産贈送證明。

退還回去的嫁妝就屬于柳家的財産了,他們要是願意把這部分財産給自己的侄女以及侄女所生的孩子,那是柳家的自由,做為妾室沒有明面上的嫁妝,但可以有私房,就像方家給方姨娘多少錢私房錢,就是當家太太也管不着。

雖然不知道這麽幾句話的一封遺書是怎麽回事,但柳大小姐要是真心想留遺産給柳月娘,這麽一張紙肯定不行的。必須得在自己活的時候,把娘家人婆家人全部叫過來,霍景之這個丈夫也必須在場知情,然後兩張字據立好,宗祖和官府兩雙公證了,那樣的才叫遺囑。

想了想思宸笑問柳月娘:「為什麽連爺都不知道有這封信?」丈夫沒有繼承權,但他有知情權,尤其是這麽大的事情。

柳月娘咬牙道:「姐姐去的急,來不及去請人過來。但這确實是姐姐的親筆信,爺是認得姐姐字跡的。」

思宸只是笑,這話的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麽張紙屁用沒有。跟柳月娘未必講的明白,也沒必要,只是笑着驿霍景之道:「只是就這麽一封信,然後姐姐的嫁妝就這麽不明不白歸了柳姨娘與函哥,我怕傳出去之後會壞了爺的名聲……」

柳月娘氣極起來,直接打斷思宸道:「我是柳家女兒,難道柳家還能不認函哥這個外孫嗎?我就不明白了,這怎麽就壞了爺的名聲!」

思宸臉色嚴肅起來,看向柳月娘道:「這話說的糊塗,函哥是柳家外孫,難道賢哥兒就不是了。按宗法大禮,嫡妻無子女可繼嫁妝,嫁妝是要發還回娘家。就憑這麽一張紙,沒有柳家人圖章,沒有府衙公證,說出了如何能取信于人。老爺現在仕途正好時,要是被人抓到把柄,說老爺吞下亡妻嫁妝,拒不發還,柳姨娘覺得,這樣也不會壞了老爺的名聲嗎?」

柳姨娘臉都漲紅了,卻是想不出話來反駁這話。思宸也不理會她,只是問方姨娘:「姐姐的嫁妝,老太太沒說過要處置嗎?」嫡妻的嫁妝姨娘肯定沒資格管,霍景之沒管,那最有可能處理這事的就是霍老太太。

提到霍老太太,柳月娘底氣又足了,對思宸道:「我己經回禀過老太太,老太太說既然姐姐的意思,讓我收着就好。」她跟霍老太太說過,霍老太太是同意這樣處理的,函哥那是她的親孫子,親孫子多了一筆遺産,總是好事。

思宸只能看向霍景之,做為一個新嫁婦,事關前頭嫡妻的嫁妝,又是婆婆做的主,她是不好說話的。相信霍景之會比她着急,這事關他的名聲跟仕途。

霍景之眉頭果然皺了起來,直問柳月娘:「你把這封信交給老太太看過,然後老太太就說如此辦了?」

柳月娘吱唔的剛要說話,旁邊的方姨娘就笑着接話道:「老太太并沒有看到信,只是那一日老太太傳我與柳妹妹過去,先交待了許多話。柳妹妹就說了嫁妝的事,說是前頭太太給了自己,我看老太太當時也是累了,并沒有問其他,只說有交待就好。」

柳月娘不由的怒瞪了方姨娘一眼,方姨娘只是淡然笑着,反正柳大小姐的嫁妝怎麽分也不會分給她,所以對她來說最好的結果就是柳月娘一毛錢拿不到。這個家裏,姨娘要是沒點私房,那日子就難過了,倒要看看那時候柳月娘還要耀武揚威。

霍景之心裏松了口氣,心想着自己娘親應該不會糊塗到這種程度,估計霍老太太是以為柳大小姐生前就把這些事情處理完了。直接無視柳月娘以及那張廢紙,霍景之對婆子吩咐道:「讓小厮拿了貼子去柳家,請柳家大老爺,大太太明日過府一敘,商議柳氏嫁妝之事。」

「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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