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也幸好這天鹿昕沒來。
衛強竟然還帶着白海芝來看他來了。
“你丫過來吃飯的啊？”
“哪兒能，這兒消費貴，我和芝芝就過來看看你。”
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不天天見的麽？
樊冬白了他一眼：“行了你，你們趕緊約會去吧，我還有事兒要做呢。”
衛強壞笑：“上回那姑娘，你們怎麽樣了？”
樊冬推着他出去：“同事同事，你丫別瞎湊活了，煩！”
送走了衛強他們，田落落就來找他唠嗑了。
這田落落就是衛強說的那姑娘。
今年剛二十，高中畢業就出來工作了。雖說長得比較水靈，但還就不是樊冬的菜了。
樊冬喜歡大點兒個的，不要太溫馴的，有點挑戰的。
就像徐橙那種，不過人太有挑戰了…
“樊冬弟弟，今天鹿昕怎麽沒來啊？”
田落落對鹿昕很照顧，好比如，每天都會帶些小餅幹給鹿昕吃。
其實樊冬覺得自己對鹿昕也很好啊，他還私底下找廚子，讓廚子炒菜少放點辣椒呢。
“不清楚。”
樊冬有些煩。回家路上忍了好幾次，總算是沒把電話播出去。
第二天看見鹿昕的時候，樊冬止不住好奇的問了句：“哎，你昨兒晚上幹嘛去了？”
鹿昕沒看他，依舊擺弄着餐桌上的餐具：“有事。”
似乎有點愛答不理的感覺，樊冬也不多問了，走到旁邊的桌子開始整理餐具。
樊冬覺得不對勁兒，雖然鹿昕一直對他死板着臉，但今天似乎看都不看他，各種憂郁？
回去的地鐵上，兩人各自無話。
鹿昕不說話，樊冬沒道理還主動拉着人說話吧？
誰知道，隔天晚上去上班，鹿昕又請假了。
樊冬不幹了，這本來就說好了一起工作的，人竟然隔三差五的就請假。
他樊冬大爺都沒喊累呢。
晚上工作完了，就給鹿昕打電話，愣是沒人接。
又給小白打。說鹿昕這兩天住校？
他們奶奶現在住院，鹿昕又住校，豈不鹿鳴一個人在家？
他鹿昕怎麽敢這樣做，一個小孩多危險啊。
第二天，樊冬結束了一天的訓練，趕緊找了個時間跑去了隔壁藝校。
其實他不曉得鹿昕住哪裏，也不知道他教室在哪裏。
有種急病亂投醫的感覺。
聽說他是學舞蹈的，應該找舞蹈教室的吧？
樊冬問東問西的，好半天才找到。
舞蹈房有很多，且走廊到處是漂亮的妹子，樊冬只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他穿着一身運動服。太過顯眼。
樊冬攔住一個紮着馬尾的女生：“同學，知道鹿昕在哪裏嗎？”
女生皺着眉看了他好半天，才指着走廊盡頭那間舞蹈房說：“他在最裏面那間教室。你是誰啊？”
鹿昕可是舞蹈系的門面帥哥，校草級人物。
突然來了個不速之客，當然是好奇心滿滿的。
“哦，我是他鄰居，他弟弟找他。”
女生将信将疑：“那…那你快去吧。”
果然，這個女生沒騙他。
鹿昕正和幾個女生一起跳舞。
似乎是在排練，旁邊有老師不停地指點。
樊冬站在後門口看着，有些愣神。
他怎麽都想不到鹿昕這人可以跳舞！還可以做出那種女生能做的動作。
簡直腰夠軟的。
教室前後都有大玻璃鏡，鹿昕做了個轉身動作就看見了樊冬。
雖然有疑惑，但還是先把編舞跳完了。
也是練了一下午了，老師說可以解散了。
女生們一個個收拾東西走了，有幾個女生還圍着鹿昕在那裏說話。
樊冬在走廊等的快瘋了。
每一個走過他的都會多看他兩眼，就像看動物園裏的猩猩一樣。
他眼不見為淨的看着樓下的景色，忽然背上被輕拍了一下。
“你怎麽來了？”
樊冬轉身，看到他穿着黑色的舞蹈服。
假裝咳了咳：“來看看你怎麽樣了，還以為你又被揍了。”
鹿昕似有若無的點了點頭：“我去吃飯了。晚上飯店見吧。”
樊冬拉住他：“你丫不準備請我吃飯？這可是你的地盤。”
鹿昕遲疑了一秒：“行，等我去換件衣服。”
在藝校吃飯還是頭一次。
不過，樊冬還挺怕被自己的妹妹給看見了。
他和鹿昕現在的關系很奇妙。
本來應該是死對頭的，突然就……成兄弟了？
“吃什麽？”鹿昕問。
藝校的飲食和體校就是不一樣，體校就一個大食堂，分量大又足。
而藝校臉都是一些小門臉兒的店。
樊冬看了看，指着一家面館說：“牛肉面吧。”
店雖小，但正好是吃飯時間，人很多。
樊冬這次來，也總不能空手而歸。
直接問：“喂，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老請假。”
也不知道樊冬突然這麽關心他是什麽意思，躊躇片刻還是和他講了：“下周學校有校慶晚會，我有表演，要練習。”
原來是這樣：“哦。”
樊冬大口的吃着面，聽到對面的鹿昕又說：“醫生說，我奶奶快不行了。”
瞬間停住了筷子：“什麽意思？”
“就那個意思。”
鹿昕有些話不能對鹿鳴說，所以一直憋在心裏。
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對樊冬講，只有他明白自己講出來的那一刻是有些輕松的。
“會不會有轉機？現在醫學這麽先進。”
“她一直躺在床上，沒有及時的康複訓練，導致下身根本不能動，已經影響其他身體器官了，醫生說，我奶奶的腎和腰都在衰竭。現在只能維持。這幾天我也沒顧得上鹿鳴。”
樊冬沒安慰過別人，除了自己的妹妹。
但對面這是個男生啊，性格又不像衛強。
難辦啊。
“你別擔心。你不會哭了吧？”
樊冬覺得鹿昕有點可憐。
家室的緣故吧。
鹿昕擡頭，對他笑了笑：“沒有。吃吧，吃完了上班。”
樊冬也是醉，這種情況下他還能想着去上班！
“喂，你是堅強過了頭吧？你奶奶都這麽嚴重了，你還上班？學校的演出不能退嗎？”
聲音有些大，不少學生都看過來了。樊冬下意識的低了點頭。
鹿昕輕笑：“不上班哪裏來的錢，醫院的費用誰來付？”
樊冬直言：“要多少，我出。”
“我們很熟嗎？”
被問懵了。對的，他們不熟！
“不打不相識，看在小白的面子上，我不能幫點忙？他最近一個人在家，肯定很害怕的。”
那麽小的孩子，一個人呆着，肯定會怕的。
鹿昕沉默。
半天以後：“吃吧，吃飽了幹活。”
“你…”
“我會考慮你說的話的。”
要說以前，樊冬肯定不會這麽幫鹿昕的。
懶得理這種心高氣傲的家夥。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看到了鹿昕拼命的一面。為了他奶奶，為了鹿昕。
鹿昕演出那天，樊冬正好去找了自己妹妹。
卻被自己老妹叫去了藝校的大禮堂。
說是有校慶晚會。
飯店輪到他休息，正好這空當他跟着樊雨一起去了。
鹿昕是在晚會中間段演出的。演出之前就有一大群迷妹們在喊了。
樊冬也不曉得這群女生怎麽就喜歡個細皮嫩肉的。
一個愛跳舞長的又娘的男生也好意思被叫男神？
不過說實話，樊冬還是被鹿昕驚豔到了。
旁邊的樊雨也大聲的在叫好。
“哥，你看，那是鹿昕，以後你別對人家有意見了，你看人家多有出息，舞跳那麽棒，你成天個和衛強在一塊，除了打架還能做什麽。”
樊冬不樂意了，他個和衛強怎麽了？怎麽就不思進取了？不過也得憋着，自己的親妹妹只能哄不能怼的。
“對了，老妹啊，最近我沒回家，爸爸媽有說什麽嗎？”
“沒，他們好像很享受二人世界，我上次回家，他們還問我青島好玩還是廈門好玩呢。”
樊冬無語。敢情他白擔心一場啊。
舞臺燈光驟暗，此時舞臺上只剩下了一個人。
“哥，鹿昕要獨舞了。哇塞！”
獨舞？
臺上的鹿昕極盡所能的發揮到極致，不讓後臺的老師失望。
樊冬看了幾秒，直接把眼睛移到別的地方。
這鹿昕，怎麽活生生跳的跟個女人似的妖嬈！
表演結束，鹿昕就匆匆下臺，換衣服打算去醫院看自己的奶奶。
樊冬剛走到學校後門口，就看見穿着一身黑的鹿昕。
連忙跑過去：“喂，你幹嘛去？”
鹿昕本身跳的就累了，沒想到在這裏還能碰上樊冬。
心累啊。
“去醫院。你怎麽在這？”
樊冬直言：“來看我妹妹啊。”
鹿昕有些明了，這貨還真是準時的，他剛表演完就碰到他，不應該是巧合。樊雨說喜歡他，而且校慶會那麽隆重，沒理由樊雨不去，而樊冬又剛好來找樊雨……
“你去看我演出了？”
樊冬一下子無語，這貨怎麽知道的？
“你…你看到我了？”
鹿昕繼續往前走：“沒有。我猜的。”
然而樊冬那句話已經出賣了他自己。
當下有些囧。
“你說你，平時對人這麽冷淡，怎麽一跳舞就……”
就那麽火辣辣的？
樊冬想，要是他沒把他頭發剪了，估計…更妖嬈了。
一陣雞皮疙瘩之後，樊冬覺得自己最近太閑了，怎麽老想着這貨的事情？
“就什麽？”鹿昕不愛聽別人說一半就不說了。
他胡謅：“就那麽傻逼了！”
鹿昕：“………”
走出校門，鹿昕就打算和樊冬說再見：“你回學校吧，我等公車。”
樊冬也累了，剛走過馬路，想到鹿昕奶奶，馬上又折了回去。
鹿昕看到他回來，剛想問，人就說：“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也想看看她老人家。”
鹿昕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又點了點頭。
樊冬擡頭，月亮挺圓的，就是此刻這氣氛有些尴尬。
明明彼此都厭惡對方，為啥現在還這麽講人情味呢？
樊冬是搞不懂自己了。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心大呗，有愛心呗！
側頭看過去，某人因為臉上還沒來得及卸下的閃粉，在月光下一閃一閃的，樊冬看到他轉頭，才馬上把頭也轉了回去。
一瞬間的不好意思是怎麽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