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來拿。」
按道理來說,衛連舟過來找沈書君,現在住客棧裏,該留他在沈家住下才是待客之道。只是現在沈家沒有男人在,只有江氏和沈書娴兩個年輕女子,上頭連個長輩都沒有。江氏又摸不清衛連舟的來頭,留在家裏實在覺得很不方便。
現在衛連舟自己說他己經在客棧投宿,倒是省了她的麻煩。她最多幫着付一下住宿費,讓婆子過去侍侯也就盡了待客之道。
「嫂夫人太客氣了,我身邊帶着兩個小厮足夠使喚了。」衛連舟客氣的說着。
推了一會,江氏看衛連舟是真的不需要,也就不強求。
江氏和沈書娴兩個送衛連舟出了廳門,因為是男客,送到門口就不必要了。外頭管事繼續相送,江氏和沈書娴正要轉身回去,就聽門口傳來小厮急切的聲音:「傅大爺,大爺并不在家中,廳中還有客在,容我給您通傳一聲……」
「我是來退婚的,讓沈書君出來……」傅守信門口大聲叫着。
沈書娴穿過來的時候,傅守信己經去省城考秋闱了,她并沒有見過傅守信。一直以來她都挺好奇傅守信長相的,按照所有人說的,沈書娴是對傅守信一見鐘情,然後回家告知沈書君才訂下的親事。
尤記得她穿過來之後,第一次看到沈書君,瞬時驚為天人,當時她腦子裏就一個想法,這要是上天賜給她的老公,雖說穿到沒電腦的古代,就是穿到原始社會也值了。後來得知這是血緣上親哥哥,沈書娴還感嘆過,這樣美男子就是亂倫也是值得的。守着這樣一個絕色哥哥,沈書娴就好奇了,傅守信到底長成啥樣,能讓「沈書娴」對其一見鐘情。
江氏的眉頭皺了起來,怎麽如此不巧,家中有客時傅守信過來鬧事。還口口聲聲要退婚,沈書君沒回來,這婚事要是真退了,又如何跟沈書君交待。心裏想着,給正送客的管事打了個眼色,先把外客送走了,再料理家事。
只是不等衛連舟出門,就見傅守信己經怒氣沖沖的進來,沈書娴看去,頓時愣了一下,實在很出乎意料外。傅守信長相也是不錯的,五官端正,身材高大,屬于五大三粗型,往那一站就跟山似的,不像書生倒像是綠林好漢,或者街上殺豬屠夫。
「讓沈書娴那個妒婦出來,我母親帶着秀琴過來請罪,她既然把秀琴推倒摔掉了孩子,如此惡毒的心腸,如何要的!!」傅守信一邊往裏沖,一邊嘴裏喊着。
衛連舟本欲出門,看到這麽一個人強盜似的人沖進來,不自覺得站住腳。傅守信一副兇神惡煞屠夫模樣看着有幾分吓人,他跟沈書君相交一場,現在沈書君不在,他撞上了,總不能讓旁人欺負了他媳婦妹妹。
沈書娴冷哼一聲接口道:「傅大爺口口聲聲說我推倒了劉姨娘,你可是親眼看到?傅太太當時也在,若真如你所說,傅太太如何能允?」別說她對于這種粗壯男人沒啥好感,就傅守信這樣的人品,他就比沈書君好看上十倍,她也看不上,男人的長相是重要,人品更重要。
江氏不由的拉拉沈書娴,這種時候女兒家不好上去強辯,壞了名聲。雖然現在名聲也不好了,但這樣在大門口吵起來,鄰居看到也要笑話。
沈書娴一肚子火,傅守信還敢找上門,真是把她惡心透了。她對于當淑女一直沒什麽興趣,鄉間女子彪悍潑辣的多了,挽着袖子上街打架罵駕的也不是一個兩個,既然傅守信點名叫她,她也就跟他兩榜進士理論理論。
不理會江氏的拉扯,沈書娴繼續道:「傅大爺口口說要退婚,退婚可以,訂親這兩年,傅家所有人的花銷,傅家住的是宅院,使的仆人,還有傅大爺秋闱,春闱所用花銷,以及選官花掉的銀兩,就請傅大爺如數擡了來。」
提到銀子正中傅守信的要害,傅守信會氣沖沖的來,多半也是因為這個。雖然說這兩年傅家的花銷由沈家支付,其實支付的實在有限。看看沈家住的房子,六進的大院落,占了差不多半條街,再看看傅家,兩進的小院子。
沈書娴自己身邊好幾個使喚丫頭,傅家總共才四個婆子丫頭。沈家每月給傅家二十兩銀子月錢,當做全部花銷,而沈家主母江氏每月月銀就是二十兩。往好聽了說這是供養,其實這就是施舍,弄不好沈家的管家比傅家的日子過的都好。
昨天劉姨娘流産,請大夫拿藥,以大夫的意思要用點好藥。結果傅家卻拿不出錢來,因為這個月沈家的月銀并沒有送來,傅太太只得把自己首飾當了這才買來補藥。劉姨娘一直在他眼前掉淚,說是她自己福薄,無故摔了一腳摔掉了孩子,又說請大夫看病花了多少錢,害得傅太太當首飾雲雲。
傅守信聽得是心頭火起,他現在己經是兩榜進士了,不是當年那個任人欺負的窮小子。沈家竟然還敢如此待他,一個商戶之家,好不好打個稀爛。
「真是升米恩,鬥米仇,想我沈書娴真是瞎了眼,竟然看上這麽一個白眼狼。這些年吃沈家的,用沈家的,拿銀子助你上京,幫你選官打點,最後竟然還說沈家刻薄于你。」沈書娴聽出傅守信話裏的意思,心裏對其更為不屑。
江氏怕越吵越僵,又拉了拉沈書娴,沈書娴卻是不理會,繼續道:「不過是兩家訂了親,沈家就給傅家買宅子,在你眼裏兩進的院子不是錢買的是不是!還說沈家住的是六進的,六進的院子是我哥哥賺來的,為什麽住不得。倒是你們傅家,一個子沒出,白得了兩進的院子,竟然還賺小。只怕就是沈家把自己的院子騰給傅家住,只怕你還賺這是住過的舊宅!」
「好個牙尖嘴利的妒婦。」傅守信漲紅了臉,沈書娴一番搶白讓他又羞又急,他本身也不是牙齒尖快的人,此時更無話可說。怒極無法,揚手就是一個耳光甩向沈書娴,喊着道:「我把你這張嘴打爛了,看你還說不說!」
傅守信這一巴掌來的又快又急,江氏一怔,沈書娴也吓了一大跳,實在沒想到傅守信會動手,不自覺得後退一步就要躲。
傅守信這一記耳光沒甩下來,被攔住了。倒不是旁邊站着的小厮,而是衛連舟,傅守信是突然間動手,都有點沒反應過來。衛連舟卻是留心着傅守信,倒是攔的及時。
「有話慢慢說。」衛連舟聲音仍然不急不緩。
傅守信罵沒罵過,想動手又被攔下來,不由的看向衛連舟。衛連舟一身打扮實在很平民,長相卻是不錯的,看着挺文弱的,力量卻是大,抓的手腕生疼。吼着道:「你是個什麽東西,竟然敢攔我!」
「我是沈兄的朋友,既然撞見了,就不容你如此撒野。」衛連舟說着,簡單幾句他己經聽出來了前因後果。這個傅守信實在太不是東西,別說只是兩榜進士,就是中了狀元,這種人也不足以托付終身。
傅守信前頭沒罵過沈書娴,現在又被一個窮小子說教,心頭火起,上下打量着衛連舟道:「朋友?現在沈書君都不在家,你是哪門子朋友這時候找上門來。」
「與你無關。」衛連舟淡淡然說着。
傅守信臉上卻露出幾分淫/邪的意思,又看看江氏和沈書娴道:「現在沈家就是兩個女眷在家,我看是闱房寂莫……啊……」
下面的話被慘叫打斷了,衛連舟一腳踢過去,傅守信直接躺到地上。衛連舟上趕着過去,又一腳踩到傅守信後背,傅守信又是一聲慘叫,卻是喊着道:「我是新科進士,你敢打我!!」
如此突變江氏和沈書娴也吓了一大跳,實在沒想到衛連舟看着悶不吭聲,竟然是個狠角色,說動手就動手,一點前兆都沒有。雖然傅守信實在該打了,江氏卻是怕惹事,打了新科進士,就是沈書君跟縣太爺交好,這事只怕也不好辦。
江氏剛想勸兩句,衛連舟就己經停手了,卻是道:「我是衛連舟,近期都會在悅風居。」
傅守信捂着腰從地上爬起來,卻是指着衛連舟道:「你給我等着,不管是你還是沈書君我都不會放過。」
衛連舟淡然看他一眼,道:「你要是再不走,我……」
傅守信一溜煙跑了。
鬧到如此田地,遠遠出乎江氏的意料之外,跟傅家婚事鐵定要黃了,現在又打了傅守信,只怕不好善罷幹休。心裏想着如何打點,衛連舟卻是拱手道:「給嫂夫人添麻煩了,要是姓傅的借此生事,只管打發人來找我,我自會料理。」
江氏聽衛連舟如此說,更摸不清衛連舟的底,只是道:「麻煩衛大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