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才打了一場,臉色紅撲撲的,沒有一絲病容。左手裏握着紙包,右手裏握着幾張,也不知道是什麽。
吳姨娘稍後一步,跟林姨娘比,她就顯得狼狽多了。除了衣服淩亂外,頭發也亂了,釵環都快掉地上了,臉色顯得十分蒼白。冬至和立秋兩個大丫頭也跟着進來,管家娘子和婆子們只在外頭侍侯,沒敢進來。
林姨娘上前給江氏跪下了,張口就道:「奴家壞了規矩,跑到吳姨娘那裏鬧事,惹奶奶生氣,請奶奶見諒。」
「你倒乖巧,張口先求饒。」江氏臉色多少有幾分緩合,卻是道:「節還沒過完,吳姨娘又一直病着,今天中午擺席,你也推病不來。結果跑到吳姨娘那裏鬧事,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要是說不清楚,我不會輕饒了你。」
林姨娘跪着道:「奶奶明鑒,我今日早起時是有幾分不舒服,後來管家請了胡大夫過來瞧病。也是機緣巧合我才能得知這麽件大事,事關沈家子嗣,我也顧不得病痛,怕吳家姐妹毀了證劇,所以才馬上趕過去。」
江氏剛想開口繼續問,吳姨娘就抹着眼淚插口道:「林家妹妹,我真不知道哪裏得罪與你,好好的你跑到我院中鬧起來,當着那麽多丫頭婆子的面,又是打又翻。當着奶奶的面,你要說不出個原由來,我也不會善罷甘休。」
林姨娘冷哼着道:「到了此時你還要裝,你妹妹吳惠姐在外頭懷了野種,年前知道大爺要回家,你就讓吳惠姐上門來。後來又三求四告的想讓吳惠姐進門,其實你們姐妹是謀劃着把野種算到大爺頭上。」
沈書娴聽得一驚,古代子嗣是大事,母憑子貴這話不是說着玩的,尤其在沈書君無嗣的時候。要是吳家姐妹真謀劃這個,這真是沈家頭一件大事。
吳姨娘聽得也是一臉震驚,立即給江氏跪下了,哭着道:「惠姐前頭是壞了德性,肚子裏是懷了孩子。不過我們姐妹也是剛剛知道,所以才求胡大夫拿了藥,想把孩子偷偷打掉,心裏是有瞞天過海,保存體面的想法。但是把外頭孩子算到大爺頭上,此等大事,就是借我們姐妹十個膽子,我們也不敢,求奶奶明鑒。」
林姨娘當即冷哼着道:「話轉的真快,知道吳惠姐肚子裏懷野種的事瞞不住了,幹脆承認了。孩子當然要打掉,那是因為自從年前大爺回來就沒跟吳惠姐一處過,肚子裏野種的月份越來越大,想栽也不栽上去了。」
「你少在這裏血口噴人,惠姐前頭是不好,但懷孕之事我與惠姐也是才知道。懷孕前頭兩個月反應小,惠姐根本就沒查察到,直到最近月事兩個月不來,請了胡大夫診了脈才知道。」吳姨娘毫不示弱的說着。
林姨娘冷哼着道:「你懷過孩子嗎?根本就是不下蛋的雞,還在這裏說懷孕頭兩個月反應小?你如何能知道,是特意問過胡大夫的吧。」
吳姨娘反駁道:「我就是沒懷過孩子,天下間生過孩子的女子這麽多。沒吃過豬肉,我總見過豬跑。我知道林家妹妹素來示我們姐妹如眼中刺,現在借惠姐懷孕之事,要借題發揮。惠姐是不好,但我是她親姐,她前頭做錯了事,懷了不該懷的孩子,我找大夫給她打藥打胎,難道這也是天大的錯?」
「你還敢說……」林姨娘馬上就要反唇相譏。
江氏緊皺着眉頭,突然一聲道:「夠了,我讓你們過來是看你們吵架的嗎?」
林姨娘和吳姨娘不由的禁了聲,仍然怒瞪向彼此。
江氏緩了一下才道:「吳惠姐呢,叫她過來。」
吳姨娘臉色更顯得蒼白,林姨娘神情卻是得意起來,搶着道:「我過去的時候,丫頭們說吳惠姐才吃了藥,在床上躺着。我進屋裏看看,估計是才吃了打胎藥。奶奶要是實在想見她,讓媳婦拖她過來就是了。」
吳姨娘聽林姨娘如此說,頓時驚慌起來,女人落胎本來就是大事,要是真把她拖過來問話,折騰這麽一天,只怕吳惠姐性命都難保。
江氏皺眉道:「既然吃了藥,那就随她去吧。」她只是想着把吳惠姐和吳姨娘趕出府而己,并沒有傷吳惠姐性命的意思,而且吳惠姐是平民,不管為何死在沈家,總是一場人命官司。
吳姨娘一臉感激的看向江氏,磕頭道:「謝奶奶憐憫。」
林姨娘臉上有幾分不服氣,但也不好再說什麽。
江氏看向林姨娘又道:「你從頭開始說,你是如何得知吳惠姐有身孕的事,又憑什麽說吳家姐妹栽孕。」就像吳姨娘說的,她幫着妹妹偷偷把野種打掉,雖然說這樣的事情不好,也可以說是人之常情,沈書君絕對不會因為這樣的理由狠罰吳姨娘。
林姨娘道:「今天早上起來我覺得身子不爽,快中午時我就派了丫頭回奶奶請了胡大夫過來。胡大夫給我診了脈,說我并無大礙,神情卻鬼鬼祟祟的。後來婆子送胡大夫出門時,我就讓丫頭跟着,丫頭回說胡大夫去了吳姨娘屋裏,給吳惠姐了一包藥。我當時就覺得奇怪,吳姨娘一直重着,胡大夫開藥是常事。何故如何鬼祟,也不見藥方。」
有了藥方,婆子交給管家,報到江氏這裏,江氏批了條子,丫頭才能從帳房領到錢。吳姨娘病這麽久,全是總帳上走,并不是吳姨娘自己掏腰包。
吳姨娘立即反唇相譏道:「我院裏丫頭婆子還是有幾個的,如你所說,胡大夫真要是如此鬼鬼祟祟,那藥必然是在小心遞來。你院裏的丫頭就是偷看,我院裏的丫頭也不是死的,如何看的這般清楚。」
林姨娘當即把左手的紙包打開,裏頭裝的是煎過藥剩下的藥渣,道:「這是胡大夫給的那包藥,煎過之後剩下的藥渣,其實也不用請大夫查看也能知道。如今吳惠姐吃了藥,正在床上躺着等着孩子掉落,奶奶打發丫頭過去守着,一看即知。」
江氏想想叫來婆子去吳惠姐那裏看着,既然要料理,那肯定要所有證據齊全。又對吳姨娘道:「你別插嘴,讓林姨娘把話說完。」
吳姨娘一臉憤恨,卻也不好再吭聲。
林姨娘便繼續道:「丫頭見狀便過來回我,我覺得事情奇怪,便說身上還有些不好,讓婆子又喚了胡大夫過來。我威脅利誘一回,胡大夫這才講了實話,吳惠姐早在年前就讓他看過,當時就有了一個月的身孕。胡大夫當時就說拿藥給她要把孩子打掉,吳惠姐也接了藥,結果卻沒吃。幾天之後,吳惠姐又把胡大夫喚了去,給了許多銀子,讓胡大夫瞞住孩子的月份。原來她們姐妹便商議,大爺一直無子,前頭大爺又跟吳惠姐好過一場,要是能續上前緣,這孩子自然也就能算在大爺頭上。」
吳姨娘再也忍不住,反駁道:「林姨娘知道的真清楚,好似旁邊看着一般。年前我一直病着,天天請大夫吃藥,甚至自己的命都顧不過來,如何還能跟惠姐一起如此籌謀。奶奶也該知道,因為我病着根本就去看過惠姐,惠姐那時候也沒有過來過,我們要如何合計。」
「這還不簡單,派個心腹丫頭婆子過去,什麽話傳不進來。」林姨娘說着,随即又向江氏道:「奶奶要是不信,大可以把吳姨娘身邊的丫頭婆子叫了過來,要是問不出來,叫嬷嬷們過來,抓起來烤問一番必然有結果。」
吳姨娘臉色變了,喊着道:「拷問之下必有冤獄,而且無故打罵丫頭婆子,傳出去也有損奶奶的聖名,萬萬不可。」
「事關沈家子嗣,如何重視都是值的。現在是我知曉,若是真如她們姐妹所願,吳惠姐再生下兒子,大爺豈不是要把家業拱手讓給外人。」林姨娘反駁着。
「但真嚴刑拷打,誰又知道問出來的結果是真是假。」吳姨娘說着,又道:「林姨娘無憑無據,口白牙就指責我與惠姐合謀要壞大爺的子嗣,這樣的栽贓也未免太容易了些。」
江氏想了想便吩咐身邊的婆子,道:「讓管事的請了胡大夫過來。」
吳姨娘哭着道:「只怕胡大夫己經受了林氏的賄賂,定然要栽贓與我的。進門這幾年,得奶奶和大爺憐憫,看病吃藥每年總要幾百銀子,我受爺爺和奶奶的大恩,怎麽能做出如此豬狗不如的事。」
江氏皺眉道:「子嗣是大事,我馬虎不得,拷問丫頭婆子你說不同意。我現在只是叫胡大夫過來對質,你又說胡大夫受了林姨娘的賄賂。你說林姨娘冤枉了你,但吳惠姐懷孕是真,年前你求我與大爺讓吳惠姐進門也是真的。就是栽贓害你,總有能證據,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