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商鋪首開張

大武王朝的武将選拔, 被稱作武舉。武舉對考生有着非常嚴格的要求,第一條便是:年滿十八歲,獲得家中長輩允許。

武舉也不同于從軍, 從軍自然是成年便可,進入軍隊從小兵做起。

但是武舉出身便是武将官員, 沈家老大沈瀛風是武舉狀元出身,所以一進南巡軍,便是個偏将。

老二沈瀛起雖然文采卓絕足智多謀,可惜身子卻天生弱了些, 未能參加武舉,所以只能在南巡軍中當了個幕僚,再從幕僚慢慢攀升。

沈家世代為将, 但是沈煜廣這一代, 正好遇到南海諸國聯合進軍大武。

沈煜廣原本兄弟七個,最後五個弟弟戰死南疆,沈家七子只剩當時被老太爺摁在南疆陣地駐守的沈煜廣,以及很早就棄武從文的沈煜安兩個,可謂慘烈!

于是, 沈老太爺臨終之前便立下了遺囑,要求沈家下面每一代, 只允許兩個兒郎入軍營。

沈煜廣因為在戰場上嘗遍喪失手足之痛,大受刺激,于是在這遺囑的要求上又添加了一條:參軍得以從上至下的順序。

也就是說,除非老大老二中有人不樂意參軍, 否則下面的弟弟不得要求進入軍營。

當然,沈玖只是一個特例,而且九歲便給沈煜廣趕了回來。

沈玖仔細地打量着面前這位平日沉默寡言, 不顯山不顯水的四哥,心裏忍不住稱贊了一聲,真是“虎父無犬子”啊!

沈四沈瀛帆,今年一十五歲,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成年男子,但若是放在沈玖那個年代,也就是一個中學生罷了。

小小兒郎,便有如此雄心壯志,實在不得不讓人欽佩!

“奶奶~”沈玖搖了搖老祖宗的衣袖,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似是在替她四哥求情。

沈老太太方才也被沈四這一出弄得走了神,現在眼觀這平時不太注意的庶子,卻發現沈四這筆直的腰板,這堅毅而倔強的神色,卻和當年的沈老太爺有幾分相似。

老太爺定下那樣的遺囑,一來是不想沈家權勢過重,二來便是不忍再讓沈家遭受更多喪子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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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沈家兒郎若當真怕了入伍從軍,失了那份骨氣,那還怎配當沈家子弟?

“好!”沈老太太思索了片刻,擡起因為年邁而耷拉着的眼皮,目光犀利地望着沈四,“不愧是我沈家子孫!老太太我便應了你,回頭自然會說服你爹你姨娘。”

“多謝祖母!”沈四一抱拳,又看向了沈玖,“九弟,日後便請多多指教。”

“四哥哪裏的話,你能幫我忙,我感謝還來不及呢!怎能叫指教。”沈玖急忙道,“但是,這樣會不會耽誤了四哥習武?武舉考試應該很難吧?”

“放心,”沈四淡淡地回答,“我自有時間習武。”

他這些年被家裏人送去讀書,也是利用課餘時間習武,早起晚歸,有時候在床上都會做些鍛煉,也早已習慣了。

“那好,那就先勞煩四哥替我打理鋪子。”沈玖又看向了沈七和沈八,“兩位哥哥可以給四哥當個副手,待四哥參加武舉後,就得指望兩位了,你們看可行?”

“自當不辱使命!”沈七和沈八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沈四的影響,剛剛産生的一絲疑慮徹底被打消了,紛紛挺直了腰板,目光也變得堅定了不少。

“那就這麽定了!小九在這裏多謝幾位哥哥!”沈玖微微眯眼,抱拳向三位庶兄行了一禮,而恰巧此時,沈母也從賬房回了來,于是老太太留下幾人又好生叮囑了一番。

沈五和沈六被徹底排除在外,只能告了聲辭,離開了院子。

出了院子,他們還疑惑地回了回頭,看向院子中正在熱烈讨論的幾個兄弟。

“五哥,你說四哥這是吃了什麽迷魂藥?”沈六撓着自己的腦袋瓜子,萬分不解地問道,“他還真的不參加太學院考試啦?”

“唉,反正就老四那個榆木疙瘩,估計考也考不上……”沈五撇了撇嘴,心裏有幾分不屑。

經商?

若是說出去,他們幾個沈府少爺,堂堂南巡軍沈大将軍和當朝禦史監察沈大人的子侄竟然跑去做商販,天天與那腥臭的銅錢打交道,還不得被人笑話死?

這哪裏是正經世家弟子幹的事!就算要經商,也該暗中雇傭些人手,自己當個甩手掌櫃才是!

再說了,這九哥兒才多點大一小屁孩兒啊?跟着他經商?這莫不是在說笑話?

“我看啊,老四就是一心想考武舉,借故推脫了太學院考試才是!”沈六不服氣地道,“沒看出來,四哥這麽狡猾。”

“他自然是算盤打好了,只可惜老七老八兩個笨蛋,就這麽斷送了自己的前程。”沈五冷笑道。

“哈,這兩個小家夥就是目光短淺!”沈六也跟着笑道,“你且看着吧,回頭啊,荀姨娘還不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捏着蘭花小指,跑去咱爹和主母面前哭鬧!”

“呵!”沈五也樂了,兩人自是一路聊着荀姨娘和沈八的八卦回了自家院子去,還把這件事告訴了自家親娘,就等着看沈七沈八的笑話了。

而沈玖這頭,有了沈四幾個的幫忙,自然也動作迅速地運作起來。

于是這一年入了冬,當小雪在街頭翩翩起舞之時,城南的街頭出現了一座奇怪的建築。

這建築本身也是一家綢緞莊,有上下兩層樓,但經過一個多月的改造,竟然硬是把頂又朝上挪了一層,變成了一棟三層樓高的鋪子,外面砌着青灰色的磚面,在這一片古色古香的商業區中鶴立雞群,成了一道十分亮眼的風景。

這是要開酒樓呢,還是要開青樓?

可是這附近,酒樓青樓可不少,難道又要來一家搶生意的?

百姓們抱着疑惑,各家酒樓青樓的老板也充滿了疑慮,紛紛在街頭觀望着,倒讓這初雪的街頭變得熱鬧了起來。

一陣鞭炮噼裏啪啦的響過,一名身材高大卻一臉嚴肅的公子出來,伸手一揮,将原本蓋着牌匾的紅綢猛地一拉。

紅綢“啪”的一聲從中間斷開,朝着兩旁翩翩而落,衆人往那牌匾上瞧去,只見嶄新的牌匾上,刻着龍飛鳳舞、鐵畫銀鈎的四個大字:沈氏南洋。

沈氏倒還好理解,京城的店鋪不少是以家族姓氏冠名的,但是這“南洋”二字卻就有些令人費解了。

“南洋?難道是賣南方商品的?”有位去過南方的老板議論道。

“嗨,那有什麽好賣的,咱們這裏可是京城,四通八達,南方的瓷器、絲綢不都得運來京城,有什麽東西買不到?”旁邊一位搖了搖手,一臉不屑地說道。

“各位父老鄉親,今日是我們沈氏南洋開業的大好日子,感謝各位捧場!”這時候,那拉開紅緞的公子底氣十足地開了口,音色渾厚,足以讓在場之人都聽得見。

人群中,便有一個稚嫩的嗓音叫嚷了一聲:“敢問小老板,你這‘南洋’到底賣什麽?”

“諸位可知南巡軍?”年輕的老板問道。

南巡軍誰人不知,聽聞他提起,百姓們臉色一變。

南巡軍?沈家軍?沈氏……莫非這沈氏南洋是那個“沈”?

衆人議論紛紛,猜測不斷,但小老板卻沒就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只是笑道:“南巡軍南疆一戰,一路追着打到南海諸國,發現那裏有很多在我們大武不曾見過的東西,或是古董珍玩,或是布料服飾,又或是像孜然粉一樣的調味品。”

“敢問小老板,這孜然粉又是何物?”人群裏響起的,依然是那個稚嫩的嗓音,勾起了在場之人的好奇。

“諸位近來可有去隔壁那條街上,品過那家烤肉店的秘制烤肉?”小老板不卑不亢,微微笑道,“這孜然粉,便是那烤肉的蘸料,相信大家一定都見識過。”

“什麽!?”人群中一陣騷動,不少酒樓老板都豎起了耳朵。

那家烤肉店的紅火,早已傳遍了大街小巷,那是京城唯一一家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市井布衣都愛光顧,還搶着光顧的店鋪。

而那烤肉最獨特的地方,便在那散發着中藥味道的黃色粉末狀蘸料上。

如今,卻有人告訴他們,這神秘的蘸料竟然能買得到?

“孜然粉是南海某島國的特産,十分珍貴,所以我們店裏庫存也不算多,每日在一樓會供應少量散裝料,如果有想要大批量購買的,可與在下商談,每個月都會有50瓶大批量供應,價高者得。另外,”小老板又指了指身後那“沈氏南洋”的頂層,“每個月會有兩次拍賣交易,專賣珍稀貨品,歡迎各位光臨。”

不僅有零售,還搞起了批發,甚至還有拍賣,這樣的運營模式讓京城的百姓和生意人都大開眼界。

等這“沈氏南洋”一開了門,看熱鬧的人群便一擁而入,險些把門板都給擠破。

進了這棟樓,衆人才發現,裏面真是別有洞天。

門口擺放着一張地圖,地圖上清清楚楚地寫明了哪層樓哪個方向售賣哪些物品,令人一目了然,很方便找尋自己感興趣的商品。

于是有人在一樓百貨商品中閑逛,一些姑娘小姐的則上了二樓去瞧南洋那些漂亮的染布、胭脂、香料,還有些有錢的老爺,則一口氣上了三樓,去欣賞南邊運回來的珍珠瑪瑙寶石珊瑚……

客流很快就被疏導分散,能進入這三層樓的人也就變得越來越多,人多了,便帶來了消費與營業額,于是很快,“沈氏南洋”就撈到了第一桶金子。

開業當天,還給顧客們打了折扣,但是一天下來所得的利潤,也足以讓沈煜廣和沈煜安掉了一地的筷子。

兩人默默垂頭,覺得自己一年到頭的忙碌和辛苦,都變得不值一提!

皇上,求加俸祿啊!

作者有話要說:  開業前的演習……

沈四:開張我要做什麽?

沈九:四哥你就往那兒一站,背我給你的臺詞,我就在臺下吆喝問問題,你就按臺詞本回答就好……

于是兄“弟”倆背臺詞ing……

隔壁小钏兒:我是不是被遺忘了???QAQ沈九你個負心漢,明明我才是你最大的事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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