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鄧總裁的兔子巧克力
月光微涼,空無一人的老巷裏,小演員潇潇奔跑着哭喊:“不要跟着我,不要跟着我!”
“是媽媽啊,是媽媽——”長發女鬼在後面直跟着他,“宗澤,你看看媽媽,媽媽沒有惡意的……”
潇潇睜着迷茫的淚眼,看向了這頭發有一米長的憔悴蒼白且懸空的女人,憤怒的說道:“我沒有媽媽,你不要跟着我!你走開!走開啊!”
葉真化好妝換好衣服坐在一邊觀看拍攝,今天晚上如果潇潇拍不完,那就沒葉真什麽事兒,他其實可以回車裏休息。不過葉真的習慣是,即使沒有自己的戲份,也要看看別人的部分,來更好的了解劇情發展和感情。觀看前輩演員們的表演更是一種享受,從中能學到很多東西。
就像演長發女鬼的視後王菲菲,完全演出了已經亡故的母親對自己孩子的眷戀,又怕吓到孩子的那份心情。她不舍得離去人間,又不被孩子接受,內心的矛盾都從表情的細枝末節表現了出來,給人的代入感非常強。
葉真就接着想下去,那麽等到自己演十年後的戲份,糾纏着自己的母親已經不在,回想起來童年的所作所為,應該要演出遺憾才對。但同時,結合宗澤的三觀,對待妖魔的态度要有些糾結。
喬汐果真一天沒出現,他大概是真的被鄧雲樓支開了。喬汐回沒回國葉真不知道,但至少他現在沒空來參與拍攝。
藍毅拿着兩杯牛奶走到葉真旁邊坐下,給了葉真一杯熱牛奶,說道:“偶像,來點宵夜補充能量?”
葉真說了聲謝謝,接過了牛奶,一旁的cherry給他一塊長得很萌的兔子形狀巧克力,葉真看到巧克力,頓時露出特別迷人的微笑,扒開了糖紙,捏着兔子粉紅色的耳朵把巧克力送進了嘴裏。
這個兔子形狀的巧克力風格太鮮明,葉真知道肯定是鄧雲樓囑咐cherry随身拿着的。
藍毅看着兔子巧克力的糖紙說:“啊,好可愛,”
Cherry塞給他一塊抹茶味德芙:“這兔子是受人囑托,你跟着姐姐吃德芙吧。”
藍毅恍然大悟的看向葉真,葉真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裏有點想念鄧雲樓。
葉真一米七八,體型偏瘦,還是吃不胖的類型。cherry跟了葉真七年,也知道自己家藝人一工作起來就不要命的特點,加上離開杭州之前,鄧先生把她叫過去耳提面命,還特地的準備了一些糖果巧克力:“葉真忘了吃,你可不能忘提醒他吃——”
葉真有前科,六年前酷暑,他第一次做電影男一號,當時很多人不看好他出演名導的男一號,何況劇組還有很多老戲骨陪襯。杭州的桑拿天高強度拍吊着威亞的打戲,葉真整片衣服都被汗水沾濕,同一段動作為了拍出最好的效果,他和導演都決定一次一次的重拍,直到他終于演繹出來完美的版本,由于長時間沒進食和淺表胃炎,葉真一直撐到酒店,下車就暈倒了。
橫店雖然在杭州邊上,但鄧雲樓正好在美國出差,他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葉真已經醒了。Cherry當時怕挨訓,猶猶豫豫的不敢打電話。葉真怕鄧雲樓擔心,就讓cherry不要告訴鄧雲樓。結果cherry不說鄧雲樓也有方法知道,而且更生氣,一怒之下直接找了葉真經濟公司的老板,電話裏一通霹靂火箭炮。他打完這個電話,又給葉真打了個電話,語氣之柔和、态度之親切、眼神之溫柔都讓當時在他身邊的張秘書感受到了冰火兩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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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cherry就十分注意了。
葉真為了不耽誤劇組,在休息了一個晚上之後,第二天就出現在了劇組,當時劇組裏的老一輩影帝任喬生就暗暗的看好了葉真,果然,葉真的努力沒有白費,這部精益求精的電影在年底斬獲三項大獎,其中就有葉真的第一個大獎——雲龍影帝獎。
人生在勤,不索何獲?
藍毅第一次演戲,這些拍攝場景對他來說還很陌生,他在葉真旁邊碎碎念:“偶像,我好緊張。”
葉真抿了口牛奶,說道:“我開始也這樣,你專注拍攝就好了。”
藍毅憂心忡忡的說:“我這麽菜,跟你演對手戲,一定會被對比的十分渣。”
葉真用牛奶盒子和他碰了個杯,說:“你加油,演戲這方面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潇潇不愧是演過電影的童星,雖然年紀小,表現的十分出色。兩次過,戲份很快就拍完了。潇潇沖到了葉真懷裏撒嬌,葉真分巧克力給他,笑眯眯的逗他玩。
導演看了下表,才晚上十點,于是說道:“葉真,可以的話,我們拍一下夜景的部分?”
葉真恩了一聲,這部分無非是主角童年到少年的一個過渡,難度不大。
張深簡單講戲說:“你也從這條道兒慢慢走過去,但是十年過去,宗澤母親的鬼魂已經不再跟着宗澤了,宗澤長大了懂事了,你要表現出來一點遺憾還有內心的矛盾……”
這和葉真理解的差不多,葉真恩了一聲,張深繼續說:“這部分會加特效和旁白,所以有些地方雖然現在什麽都沒有,你要裝出來一副能看到有鬼的樣子,大體是這麽個順序……”
這種情況葉真慣用的辦法是,自己在心中把旁白的部分加上,這樣子有利于節奏的把握。張深說的旁白葉真都一一記住了,在短暫的準備之後,拍攝就正式開始了。
雖然說三角函數需要老公解,但這麽幾句話,葉真還是記得住的。
機子一開,戴上黑框眼鏡的葉真站在街道中央,白色的棉質v領T恤包裹着葉真的身體,松松垮垮的勾勒出他背後蝴蝶骨的形狀,顯得他清瘦而挺拔。他身後背着一把長約一米的道具刀,雖然看起來是鐵的,但實際上不沉。
藍毅由衷的感慨:“師兄身材真好啊。”
Cherry恩了一聲:“大長腿,肩寬腰細。”
藍毅認真的說道:“屁股也很翹啊。”
Cherry:……
原著裏的黑框眼鏡是童年飽受鬼魂幹擾的宗澤在拜師之後從師傅處得到的名器。在戴上眼鏡之後,他就看不到這些鬼魂,不會受之幹擾了。
“兒時這條巷子曾給我很多困擾。”
葉真邁出了第一步,每走一步,他都在心中默念旁白。
“但我想見的人,現在已經見不到了。”
葉真緩緩摘掉了自己的眼鏡,轉頭看向巷子的一角。這一眼看得十分用情,葉真把對自己母親的所有想念、遺憾和愛都傾注在了這一眼裏。在這漆黑的夜裏,他對着空無一物的虛空,從上到下、從下到上的描摹。巷子裏有許多鬼魂和妖怪,随着他摘下眼鏡,一個截然不同的缤紛世界展現在他面前。
宗澤是個很矛盾的人,雖然舍不得母親,卻依舊認為,妖魔和人類有區別,都是邪惡的象征。所以在短暫的溫情之後,他又用十分冰冷的眼神掃視了四周的鬼魂和妖怪,手指按住了背後的刀。
“人有人道,妖有妖道,但斬妖除魔,卻是我的處世之道。”
刀在一瞬間被抽出,緊接着葉真身形一晃做下弓步,俯身斬斷了周圍所有妖怪的身體,他握着刀的手清瘦而有力,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的順暢。
“我不再困擾,因為我已經足夠強大。”
葉真眯起眼,收回了刀,接着向着巷子深處走去。他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在一段故事裏。片刻後,他擡頭看向夜空,皎潔的月光灑在葉真白玉般的側臉,他的眼神是冰雪一樣的寒冷,睫毛根根分明,他嘆了口氣,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cut!很好!”張深顯然十分興奮,他說道,“可以,過!今天收工吧。”
葉真柔和的笑了笑,走過去和各位工作人員,包括化妝師、造型師、攝像等人說着“辛苦了”,他才和cherry上了車去酒店休息。此時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葉真有點累了,靠在車後座合眼休息。
“叮——”
葉真拿起來手機看了一眼信息,是鄧雲樓發來的,問他睡了沒。
北京時間六點多,鄧雲樓起床給自己煮面吃,順道問候一下葉真。他不知道葉真睡沒睡,所以沒敢打電話,只是發了個短信。
葉真看着屏幕輕輕笑了笑,撥通了鄧雲樓的電話。
“喂,”鄧雲樓清晨起來嗓子還有點兒沙啞,他把冒着熱氣的方便面端到桌上,夾着電話說,“還沒睡呢。”
葉真恩了一聲,他就是特別想聽聽鄧雲樓的聲音。
“準備睡了,在回酒店的路上。”
“恩,注意身體。”
“你怎麽樣?”葉真說,“別總下方便面,實在不想做就去伯母家蹭飯吧。”
鄧雲樓哈哈笑着,說道:“我體壯如牛,自己研究着做美食呢,我早上有小籠包、豆漿和煎火腿,過得滋潤着呢。”
葉真輕笑着說:“那就好,有點饞了。”
“恩,趕緊睡吧,再給你打。”
葉真恩了一聲,車子有些颠簸,但他心裏充滿了來自男朋友的溫情。
“晚安。”
晚安,我的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