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海盜船(四) (1)
溫青的目光掃了宋肖一眼, 宋肖神色很自然。
王媛:“哪兩個房間啊?”
秋漁:“三號和四號房間,其中一個是小提琴手的房間,那另外一個很可能是廚師的房間。”
畢竟船長的房間已經在甲板下一層發現過一間了。
宋肖:“有發現什麽嗎?”
秋漁:“在六號房間發現了一張相片, 相片上是他和五號房間主人的合影, 兩人是在這艘船前面拍的, 至少這兩人是認識的。六號房間裏還有一根木棍, 昨天晚上襲擊我和王媛的那個男人手裏就拿着那樣一根木棍。”
船上要找到一些東西是很難的,因為黑皮膚男人基本上就确定是昨天晚上攻擊她們的那個人了。
“前面假扮宋肖的也是他嗎?沒想到他原來會說中文!”王媛知道了真相感到很生氣。
“應該不是他。”宋肖說道, “我當時看見就追了出去,可惜沒有抓住對方。”結合溫青看見的,那個人有可能是小提琴手。
如果是這樣,那麽昨天晚上王媛就是同時被兩個人盯上了。
“我在八號房間,發現了一本塗鴉本, 有幾張紙上寫了一些字。那個兒子并不是那對夫妻的孩子,他們只是剛好扮演了一家三口。”溫青刻意在扮演這個詞上作出了強調。
秋漁瞬間明白過來:“除了我們四人之外, 其他人都拿到了屬于自己的角色卡?”所以看見的未必都是真的,只不過是對方想讓他們看見的。
秋漁:“那麽是誰安排了這一切?”
溫青:“只有和這個游樂項目直接相關的人才有可能修改游戲內容,船長可能會死,所以不可能是他, 除去船長, 其他人都不合适,這就只剩下了。”
秋漁:“海妖!”
唯一一個沒有露面的人物,但一聽就讓人覺得是一個很關鍵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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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青:“然而關于海妖的線索,我們只知道這船上藏了一件海妖的寶物, 想要找到海妖只能等對方自己出現。”
“海妖的寶物很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寶藏。”宋肖看了一眼窗外, 天色開始暗沉下來了,明明才剛剛過了正午。
“外面要下雨了嗎?”王媛也看見了窗外的天色。
宋肖:“今天晚上說不定會有暴風雨。”
溫青:“才第三天晚上。”海妖就要出現了嗎?
甲板上起風了, 船長很快就出來招呼着甲板上的客人回到船艙裏去。
四人并沒有分開,一直待在一個房間裏。
中途王媛站起來去了一趟衛生間補妝,然後不經意間餘光瞥到了一塊紅白的東西。
仔細一看,地上是一小塊排骨。
這裏為什麽會有排骨?
“秋漁,你們中午吃了排骨嗎?”
秋漁:啊,排骨不是一次也沒有吃過嗎?“即使第一天晚上王媛被催眠去廚房剁了不少排骨,然而之後并沒有見廚師将排骨端出來。
王媛手一抖,口紅直接就畫歪了,顧不上去擦,王媛先從裏面跑了出來。
“裏面有一小塊排骨!”跑到宋肖旁邊,王媛才安下心拿出紙巾去擦多餘的口紅。
秋漁不相信進去看了一眼,的确在角落裏看見了一小塊排骨。
秋漁用紙巾裹着拿了出來:“後來進來的那個人留下的。”
當時房間內那麽糟糕,少年卻打掃的那麽幹淨,不可能會殘留下這麽一塊外來的排骨,只可能是之後進來的那個人不小心留下的。
溫青:“去王媛房間看下,是不是也有。”
宋肖陪着王媛過去找了一圈,很快就拿回來一小塊排骨。
“這些和第一天晚上王媛剁的排骨一樣。”宋肖肯定地說道。
聽見宋肖這麽說,王媛于是也仔細看了一會,發現的确是。
“難道是廚師來過?”王媛記得第二天白天她有在廚房看見過那堆被她剁得稀巴爛的排骨。
“不管來的是誰,進來是為了做什麽?”溫青審視了一圈房間,并沒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就好像對方只是純粹地不小心掉了一點東西在房間裏。
“那今天晚上我們還能繼續住嗎?”王媛想到房間裏可能被動了手腳,就開始心慌,“宋肖,今天晚上我去你那裏......”
“不行,船長給了四把鑰匙,說明晚上的時候我們四個人只能待在各自的房間裏。”宋肖臉上充滿了不舍但還是強硬地拒絕了王媛的要求。
“走,我們去找廚師。”溫青看見這兩塊碎排骨突然有了主意,直接敲開了四號房間門。
開門的果然是廚師。
“這是在我們房間裏發現的,今天上午你有......”
廚師直接打斷了溫青的話:“上午我一直在廚房裏忙,直到午飯後我才回來休息,我可沒有進過你們的房間。”
秋漁:“但這排骨只有廚房裏有,你覺得誰會去廚房裏偷排骨?”
廚師掃了一眼進門後直接堵住了門口的四人:“當然是那一家三口裏的兒子和那位女醫生。”
“為什麽會覺得是女醫生?”皮孩子秋漁可以理解,女醫生又是為什麽?
“嘿!那女醫生前天晚上自己沒有睡好,一定要怪到我頭上,還說晚上聽見了我剁肉的聲音,我當時忙着燒菜呢,她居然直接就拿走了一碗剁碎的排骨!”廚師接着自言自語了一句,“也不知道她拿回房間後是怎麽吃的生排骨。”
“她沒有拿回廚房燒嗎?”秋漁聽見了廚師的話。
廚師:“我不在廚房的時候門都會鎖上,只有船長那才有備用鑰匙,不過船長和她的關系可不好,是不可能借給她鑰匙的。”
秋漁:“他們為什麽會關系不好?”
廚師看上去不打算回答。
溫青:“那小男孩是什麽時候拿走的排骨?”
廚師:“哦,是女醫生拿着排骨出去後被那小孩搶走了一把。”
王媛好不容易發現了一個漏洞:“你不是忙着燒菜嗎?你怎麽會知道?”
廚師嗤了一聲:“我是沒有看見,洗菜那小子看見了啊。”
秋漁忽然指了指門口:“我聽說他們兩個是兄弟,為什麽他們的房間隔這麽遠?”
“誰規定兄弟就一定要住一起的?好了,我要出去準備晚飯了。”廚師開始趕人了。
從廚師那知道在少年之後進入房間的可能是誰後,秋漁四人回去又重新仔仔細細地檢查了房間。
“沒有藥水的氣味,物品也沒有被動過。”至少在秋漁重新檢查完之後,她并沒有發現奇怪的地方。
溫青思索了一會:“女醫生的房間裏有一些藥瓶和紗布,但是并沒有排骨。如果她沒有用過廚房,那碗排骨肯定是用來做了什麽。”
溫青不覺得一個人類在正常情況下會去生吃排骨。
宋肖:“現在就看三號房間,如果三號房間裏也沒有像寶藏的物品,那就麻煩了。”
船上所有的地方都找過後還找不到的話,可能他們要想辦法去船以外的地方找一找了。
臨近晚飯時間,少年提前送來了晚飯。
三號房間的門被打開,小提琴手拿着小提琴走了出去。
宋肖和王媛跟着少年離開,其他人也逐漸從房間裏走出去。
在門口等了一會,确定外面走得差不多了,溫青才打開門和秋漁往三號房間走去。
溫青将鑰匙拿了回來,皺眉看了一眼。
“怎麽了?”秋漁看了一眼鑰匙上面的編號,的确刻着三。
“鑰匙對不上。”溫青收起鑰匙,拿出一根鐵絲直接打開了門。
秋漁驚了一下,不過還是跟着走了進去。
既然門都開了,離開的時候再想怎麽鎖門的問題。
三號房間內放置的物品也不少,不過和他弟弟不同的是,這個房間裏占地方的都是家具。
比其他房間多了一口大衣櫃,一張書桌,一把椅子。
床邊的小櫃子并沒有上鎖,秋漁拉開來看了一眼。
裏面放着幾根琴弦和一盒火柴。
“這裏有封信。”溫青站在書桌旁,已經看完了信紙上的內容,“署名是船長,邀請小提琴手來看望他弟弟,說是受到了驚吓。”
秋漁仔細檢查了一遍信紙,并沒有發現什麽隐藏的信息,将信放回去的時候,她看見了抽屜裏的一把鎖。
“之前是鎖上的。”溫青已經在檢查衣櫃了,但他就像是看見了秋漁的疑惑一樣。
秋漁轉頭看見桌腳邊上那一小塊排骨,瞬間了然。
“這裏有個暗道。”溫青在衣櫃裏按了按,衣櫃裏面那扇木板就被打開了,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你先回房間?”溫青轉頭看向旁邊的秋漁。
秋漁直接在衣櫃裏唯一的兩套衣服口袋裏摸了下,果然摸到了一個東西。
“一起。”秋漁拿着手電筒說道。
溫青沒有說什麽,直接讓開了路。
秋漁打開手電筒往裏面照了照,發現路是往下去的。
為了防止被發現,溫青在進入暗道後将衣櫃關上了。
“你覺得我們等會會看見什麽?”即使秋漁手裏拿了手電筒,這個地方還是太黑太安靜了。
“不外乎兩種情況。”黑暗影響不了溫青,他一進來就看清了這裏的情況。
這是一條兩層高的樓梯,他們要去的地方是位于甲板下的那一層。
走下樓梯後,秋漁用手電筒掃了一下四周,然後看見了一扇門。
門并沒有鎖上,一推就開了。
門內是一塊墓地。
手電筒的光很快就照到了墓碑上。
船長之墓!
“原來船長已經死了。”秋漁面不改色地仔細觀察這個被用來當作墳墓的房間。
溫青走上前,捏着布的一角從沙土中抽出來一塊寫了字的布條。
“不要相信海妖的話,不要聽海妖的歌聲。”秋漁借着手電筒的光讀了出來,“如果兇手是海妖,那就太簡單了。”
溫青:“線索交錯了。”
再三檢查沒有漏掉什麽關鍵線索,秋漁跟着溫青往回走。
衣櫃外,傳來了開門聲。
溫青在進來後就直接從裏面鎖上了門,因此小提琴手開門的時候并沒有意識到有人已經進入了他的房間。
“你們是兄弟?是一起來船上的嗎?”小提琴手剛打開門,宋肖就走了過來。
小提琴手下意識攔在了門口,左手拿着小提琴,就直接在門口和宋肖說話。
小提琴手:“我不記得了,客人您是有什麽事嗎?”
宋肖:“我只是覺得奇怪,你們明明是兄弟為什麽看上去一點也不親近?”
“因為我受過傷,忘記了。”小提琴手用右手指了下自己的腦袋。
“那真糟糕,不過那位女醫生據說醫術很好,你為什麽不找她幫忙看看?”宋肖一臉真誠地提議。
小提琴手的臉上出現了幾分掙紮的神色,他仔細地看了一眼四周,尤其是女醫生房間的位置,嘆了口氣說道:“她根本就不是醫生,只是一個冒名頂替的。”
宋肖露出了不相信的表情:“她這樣做對她有什麽好處嗎?”
“輕易弄死了一個人算不算?”小提琴手嘲諷地露出一個笑。
宋肖:“你懷疑......”
小提琴手:“對。”
一切盡在不言中。
宋肖:“原因呢?”
小提琴手是提前離開餐廳上來的,因此他知道女醫生和船長此刻并不在這一層。
“替船長報仇。”
小提琴手剛說完,樓梯那就傳來了腳步聲,宋肖轉頭看了一眼,走上來的是秋漁。
小提琴手沒有去注意來人是誰,在聽見聲音的時候就趁機關上了房門。
王媛緊跟在後面走了上來。
沒有看見溫青,宋肖什麽也沒有問。
秋漁直接将兩人帶到了溫青住的十一號房間。
腳步聲停下的一瞬間,門就從裏面打開了。
“你們不是去三號房間了嗎?怎麽秋漁是從甲板上過來,你反而在房間裏?”等門關上後,王媛才說出了心底的疑惑。
秋漁:“我們在三號房間發現了一條暗道,暗道下是船長的墳墓,在那裏我們發現了一張布條。”
溫青示意另外兩人去看放在櫃子上的布條。
秋漁:“上來的時候,剛好小提琴手回來,還好宋肖在門口拖了一會時間,我們是跳窗離開的。”宋肖出現的時間正好,不然離開的時候就不會那麽容易了。
宋肖看完布條:“小提琴手認為老人是女醫生殺的,為了替船長報仇,而且女醫生是假冒的。”
王媛:“那麽兇手......”
秋漁:“不是,我們先來理下線索。已經确定是有以下三點,一,船長早就已經死了;二,昨天晚上襲擊我和王媛的那個拿着木棍的男人是六號房間的黑皮膚男人;三,八號房間的一家三口中的兒子是假的。”其他秋漁沒有提到的線索,是她還沒有想明白的,暫時不能直接下結論。
連暗道密室都出現的情況下,還是沒有找到船上的寶藏,那麽就只好來推測一下殺害船長的兇手是誰了。
小提琴手藏起了船長的屍骨,同時他又知道女醫生殺人是為了替船長報仇,他還有一個弟弟在船上打雜,他本人失憶了,收到了船長的信......
說是四人讨論,王媛并不能幫上什麽忙,而且在缺了一些關鍵線索的情況下,沒有讨論出什麽有用的結果。
“已經不早,今天晚上秋漁你當心點。”晚飯的時候王媛去聽了小提琴演奏,因此溫青認為今天晚上需要擔心的只有秋漁。
秋漁:“嗯。”
臨走的時候溫青塞給她一把水果刀。
秋漁認出這是昨天晚上被丢出來的那把水果刀。
有一件武器防身自然是好的,像宋肖之前從旋轉木馬那搶來的長劍就一直放在他的房間裏。
秋漁今天晚上沒有打算睡覺,何況由于沒有去聽小提琴演奏的緣故,她現在的确也睡不着。
手機早就沒電了,手電筒讓溫青帶走,她拿了過來。
不過這會還用不上。
記得昨天晚上開始發生各種事情是在淩晨一點以後,今天應該也差不多。
可惜她的房間裏并沒有鐘表,她只能自己大約的進行估算。
不知道過了多久。
隔壁傳來門鎖打開的聲音,接着一陣咚咚咚的聲音響起。
對這個聲音,秋漁一點也不陌生,這是高跟鞋的聲音!
剛才開門出去的是王媛!
很快對面也傳來了開門聲,有人從門裏出來了。
秋漁安慰自己,應該是守在門口的宋肖出來了。
然而兩個人的腳步聲都消失後,卻再也沒有響起。
秋漁:剛才追出去的不是宋肖?
就在秋漁懷疑的時候,踩着高跟鞋的腳步聲又回來了。
對方一路走過來直接停在她的門外!
為了方便聽到走廊上的聲音,秋漁距離門很近,這會卻是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一聲巨大的聲音忽然想起,秋漁知道那是菜刀砍在木門上發出的聲音。
為什麽她會知道是菜刀。
當然是因為那把菜刀的刀鋒已經劈進了門裏。
這居然是一扇空心門!
就在秋漁想着要不要直接沖出去的時候,外面那人拔出菜刀走了。
秋漁在心底默數了三個數,猛地一把拉開房間門。
右手臂上忽然感受到一陣涼涼的風。
大半夜的,四周一片漆黑的情況下,突然冒出來一個人影,汗毛都能倒豎起來。
秋漁一低頭就看見了一張塗滿顏料的小臉,在黑暗中像極了索命的小鬼。
在思維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先動了,秋漁直接一腳踢了出去。
對方被踢到對面的牆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耳邊刀風刮來,秋漁驚險地避過,直接沖到了走廊上,然後她看見,拿着菜刀攻擊她的是女醫生。
“女醫生?”秋漁的話并沒有得到回應。
如果說菜刀又揮過來也算的話?
知道了對手是誰後,秋漁兩三下就奪走了女醫生手裏的菜刀,順手打暈了對方。
打開手電筒,秋漁發現之前倒在牆邊的小鬼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溜掉了。
不過那個身高,是一家三口中的兒子不會錯了。
因為不是以自己的意願出來的,女醫生所在的一號房間果然沒有上鎖。
秋漁在将女醫生拖進房間後,就打量了一眼房間內放着的那只醫療箱。
既然小提琴手說她是假冒的,那麽醫療箱裏的藥物是哪來的?或者說那些真的是藥嗎?
秋漁很幹脆地打開箱子。
裏面有兩卷紗布,三個咖啡色的瓶子。
秋漁一一打開來看了一下。
一個瓶子裏放着白色的粉末,但并沒有氣味。
一個瓶子裏全是白色的藥片,聞起來有一股藥的味道,之前老人裝心髒病的時候好像吃的就是這種。
一個瓶子裏,是空的,但是瓶子裏有一股海水的氣息。
沒有猶豫,秋漁在關上醫療箱後,直接就拎走了。
關門的時候,女醫生仍然昏睡在地板上沒有醒來。
秋漁直接過去敲了溫青的門,奇怪的是沒有反應。
秋漁走回自己的門前,伸出右手握到門把手上。
不對!她剛剛出來的時候并沒有關門!
秋漁意識到自己的房間裏一定是進入了什麽人,但她還是毅然去開門。
打不開?!
門鎖轉動的聲音卻是又一次響了起來。
秋漁發現那聲音來自右邊斜後方。
那裏只有一個房間,白天檢查的時候是空着的十三號房間!
走廊上的光線又暗了不少,哪怕是對門看過去都不太清晰,秋漁放開門把手,悄悄地往左邊退去。
不可避免地經過了王媛的房間,秋漁看見門是關着的。
在十三號房間門開後,為了不引起對方的注意,秋漁沒有去推王媛的門。
沉重的腳步聲在走廊上響起,聽上去不像是女人和小孩子的步伐。
聲音是在朝她這邊靠近。
之前已經檢查過二層所有的房間,秋漁知道左側這邊只有靠近另一頭樓梯口的二號房間是空的,有機會讓她進去暫時躲躲。
但是以黑暗中響起的腳步聲的頻率,她的時間并不夠。
冷靜地關上門,背對着門站,确定在腳步聲遠去的那刻秋漁就要追上去,然而視線卻是停在了那床幹淨的床上。
秋漁直接打開手電筒照過去。
空的。
原本被放置在床上的老人的屍體消失了。
秋漁摸了一把床單,沒有一點熱度。
門外的腳步聲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秋漁幹脆仔細檢查了一遍這個房間。
最後她發現窗戶的鎖沒有鎖上。
窗戶上方一塊黑色的,不知道是什麽,秋漁從裏面看不出來,于是打開了半扇窗戶,然後一伸頭就看見了一張白色的鬼臉倒挂在屋頂上。
鬼臉的頭部正頂在窗戶上方。
秋漁吓了一跳,但她忍住了沒有叫出來。
拿着手電筒仔細照了一下那張鬼臉。
發現是畫上去的。
秋漁伸手扯了下來。
上面的顏料和小男孩用來畫畫的顏料很像。
秋漁忽然按滅了手電筒,整個人躲到了窗簾後面,她看見甲板上出現了一個人影。
黑夜下,秋漁看不清對方的長相,但那人似乎是往海裏丢了什麽東西。
然後就匆匆離開了甲板。
秋漁将房間恢複原樣,靜靜地在門口等了一會,果然門外就響起了腳步聲。
在對方經過五號房間後,秋漁悄悄從房間裏走出來跟了上去。
隔着一個房間的距離,秋漁隐約看出對方是一個男人。
那人停在了九號房間。
秋漁靜靜地站在原地。
過了一會,那人似乎是沒能打開九號房間的門,又繼續往前走去。
秋漁往前走了幾步,對方的身影又停在了十一號房間門口。
秋漁:那人是想做什麽?
等到那人又停在十三號房間門口的時候,秋漁明白過來那人是在做什麽,顧不上暴露自己,快步沖了上去。
秋漁一腳踢過去直接踢散了胖男人臉上那詭異的笑容。
對方臉上被踢了一下,但似乎并沒有因此從催眠中醒來,晃動了一下肥胖的身子,就追上來想要抓住秋漁。
跑到胖男人的前面後,秋漁就停下了腳步,畢竟她可不想站在兩面夾擊的包圍圈裏。
只是踢了對方一腳,秋漁對胖男人的武力值心裏已經有了數。
當對方跑過來的時候,秋漁故意朝後退了幾步,接着借着樓梯把手作為支撐點,直接騰空而起,雙腳踢出。
胖男人直接被踢飛出去,連帶着他身後那人也被撞飛了出去,在寂靜的走廊上不斷發出聲響。
一縷亮光從木板縫隙間鑽了進來。
外面太陽正徐徐從海平面上升起。
第四天白天到來了。
秋漁往前走了幾步,驚訝地發現,胖男人和另外一個人都不見了。
而她的房間,十二號房間的大門是打開着的。
“客人,您需要打掃房間嗎?”十四號房間的門被打開,少年提着掃帚一走出來就看見了站在走廊上的秋漁。
“啊,好,麻煩你了。”不确定房間內發生什麽,秋漁和少年一起進入房間。
在少年打掃的時候,秋漁在房間內轉了轉,發現和昨天晚上她離開的時候并沒有什麽變化。
這次,秋漁的房間很幹淨,少年很快就退了出去。
秋漁聽見他去敲了隔壁王媛的房間,但王媛并沒有來開門,因為秋漁走出去看見少年已經在敲八號房間的門了。
“給你帶了早飯,進去吃。”溫青從十四號房間旁邊的那個樓梯口走了上來,看見八號房間門口的少年,還特意對着秋漁舉了一下手裏的早飯。
關上門,秋漁一邊吃着早飯一邊等着溫青說。
“你昨天晚上出門了?”溫青注意到秋漁衣袖沾上了一點灰塵。
吃早飯的時候并不方便說話,于是秋漁只是點頭。
溫青:“王媛昨天晚上又去廚房剁了一晚上排骨,宋肖在旁邊陪了一晚上,現在兩人在餐廳吃飯。”
秋漁吃掉最後一口包子,挑了挑眉:“不是說好王媛一出門就敲暈她嗎?”
“王媛私下和宋肖說,如果不危險就先不要敲暈她,說是想多得點線索。”這話雖然是王媛告訴他的,但是溫青對此不置可否。
等王媛和宋肖回來後,秋漁就将昨天晚上她遇到的事情以及發現老人的屍體不見了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還好我昨天晚上只是剁排骨。”王媛一想到要是換成她遇上這些事,她估計已經見不到今天的太陽了。
雖然剁了一晚上排骨,手腕很酸,但總比丢命強。
“早上我們離開廚房前,廚師過來了,他看見我在剁排骨顯得非常生氣。”王媛覺得廚師很不可理喻,“可是把我們趕走後他直接就燒了排骨湯,原來我們沒有吃到的排骨全是被廚師自己吃了。”
秋漁:“排骨冰嗎?”
“啊?應該是冰的吧?”王媛也不記得了。
四人晚上都沒有睡好,根據經驗白天應該是安全的,于是四人上午各自在房間裏補眠。
中午溫青先下去餐廳了一趟,确定沒有小提琴演奏才上來叫其他三人。
上菜的時候,秋漁特別注意了一下女醫生、胖男人還有小男孩。
女醫生和小男孩并沒有異樣的地方,不過胖男人并沒有出現,小男孩的身邊只坐着他的母親。
船長進來的時候,照例關心了一下不在的人員,聽說是因為還沒有睡醒,船長笑了笑。
圍着大紅色絲巾的女人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她低下頭拍拍兒子的背:“去,把你父親叫來吃飯。”
小男孩神色不爽地扭了扭身子,最後還是在母親的勸說下跳下椅子,跑去二層叫自己的父親。
船長滿意地回到自己那一桌坐下開始吃飯。
沒多久,小男孩就一路怪叫着跑了回來:“母親,父親不會喘氣了!”
“瞎說什麽!”圍着大紅色絲巾的女人急得站起來去打小男孩的嘴。
小男孩一扭身子就躲開了。
“怎麽回事?帶我過去看看!”船長放下筷子,大步走了出去。
秋漁四人自然也立馬跟了上去。
八號房間的門已經被打開,胖男人整個人躺在床的正中間,胸腹的位置卻是深深的凹了進去。
女醫生走了進去,摸了一下對方的胸腹又伸手探了鼻息,搖了搖頭:“肋骨被踢斷,已經沒氣了。”
“怎麽回事?”除去不懂事的小男孩,船長能問的自然只有住同一個房間的妻子。
“我,我不知道啊,早上還好好的,我上午一直和女醫生在一起,後來直接去了餐廳。”圍着大紅色絲巾的女人慌張地去看女醫生,得到了對方的點頭,她才松了一口氣。
船長又去看小男孩,小男孩縮在他母親的身後。
由于好奇,所有人都跟了過來,也就方便船長直接進行提問。
船長:“今天上午你們都在做什麽?”
女醫生:“這位大姐已經說過了,我和這位大姐在房間裏聊天。”
圍着大紅色絲巾的女人點點頭。
黑皮膚的男人:“我在甲板上看海。”
外面的天空一直很陰沉,總覺得會有一場暴風雨而來,卻是一直沒有下。
秋漁:果然他其實是會說中文的。
廚師:“我在廚房準備中午的食材。”
小提琴手:“我在房間練琴。”
聽見小提琴手的回答,秋漁心頭一跳。
少年:“我在打掃房間,不過八、九、十、十一號房間門并沒有開就沒有打掃。”
“我們四個在房間裏聊天。”為了避免麻煩,溫青代表四人回答道。
聽完所有人的回答,船長看向黑皮膚的男人:“看來你就是兇手!”
廚師和小提琴手直接從兩邊抓住了黑皮膚男人的雙臂,不讓他有機會反抗。
少年從自己的房間拿來一捆繩子,三兩下就将人綁了起來。
“不是我!”黑皮膚男人剛争辯了一句,肚子上就狠狠地挨了船長一拳,痛的對方差點彎下了腰。
“上午一個人活動的嫌疑最大,不是你難道還是我的船員不成?”船長指揮着其他三人,直接将綁住的黑皮膚男人綁在他自己的房間床頭。
在門邊,船長一眼就看見了那根木棍,拿起來在手裏墊了墊:“還說不是你,這不就是兇器!”
嘴巴被廚師拿毛巾堵上的黑皮膚男人,根本無法給自己進行申辯。
看完了這場鬧劇,衆人就散了,四人去了甲板上。
秋漁:“不是他。”船長他們的動作太利索反而顯得可疑。
秋漁當然也不會認為胖男人是被她踢死的,雖然天亮前她的确往對方胸口狠狠踢了兩腳,但她自己知道,以她當時的力氣不至于踢到對方胸腹都凹陷進去。
胖男人的死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十個乘客,死了兩個,綁了一個,還剩七個,船員仍然是四個。”溫青說完又重新算了一遍,“我們四個人,船員四個人,其他乘客六個人,現在還剩四個,其中一個被綁。”
宋肖:“平衡了,下個死的是誰都有可能。”
“不對。”秋漁忽然想明白了,“如果按照待滿七天算,到第七天白天至少還會死三個人,但誰能保證我們一定會待到第七天?”
王媛:“秋漁你想到了什麽?”
秋漁:“接下來死的一定是船長。”只有船長死了,他們才有可能在船上連七天七夜都撐不過去。
王媛:“那我們是不是要做點什麽?”
秋漁搖頭:“沒有用的,哪怕頂多一天一夜的時間,也很難防備住。”因為不知道會對船長下手的是誰。
王媛:“那我們難道什麽都不做嗎?”
溫青:“提醒還是要的。”
至于提醒之後如果還是死了那也沒有辦法。
之後,溫青想辦法去提醒船長,秋漁三人則是繼續在船上尋找寶藏。
“海盜船上的寶藏不是應該是黃金嗎?怎麽會一直找不到,該不會是切進了牆縫裏?”王媛摸着木制的牆壁。
王媛的話令秋漁想到了空心的房間門。
“什麽黃金?”小提琴手好奇地聲音在背後響起。
王媛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你不知道嗎?有人賣給我們一個消息,說這條船上藏了一箱黃金。”秋漁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
“不可能。”小提琴手堅定地說道,“要是有黃金,我弟弟怎麽會不知道,他一個人要打掃整條船。”
少年那可能會有重要線索!
秋漁瞬間提煉到了這句話。
“原來是假消息,虧我們還花了不少錢。”秋漁嘆了口氣,臉上露出肉疼的表情。
“別難過了,晚上我給你們演奏我新學的曲子。”小提琴手說完就走了,壓根沒有給人拒絕的時間。
秋漁和王媛面面相觑。
王媛:“他說的應該是指晚飯時間吧?”中午沒有演奏小提琴,晚上肯定就會演奏。
“應該吧。”心裏秋漁卻覺得不是,不過沒必要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引起不安。
女醫生和圍着大紅色絲巾的女人一塊走過,兩人看上去表情很正常,但是秋漁還是從中發現了一些着急。
這兩人好像是在尋找什麽。
在找醫療箱嗎?
這艘船上并沒有适合藏東西的地方,不過秋漁将醫療箱放在了一個幾乎不會有人去的地方,因此看見她們在找,秋漁也并不着急。
當船上的客人大部分都開始亂逛後,船長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