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事情其實并不是周妙描述的那樣, 至少李修岳不如周妙說的那麽體貼。

李修岳從廁所出來,直奔長桌,略坐了坐, 臉上不耐, 他問趙水安要不要走,趙水安走不走全在李修岳, 她轉過臉,悄悄觀察了李修岳幾秒鐘,主動說:“要不我去說一聲, 就說我困了, 我們先走?”

李修岳不鹹不淡“嗯”了聲。

經過短暫接觸,李修岳對趙水安這個姑娘,有了新的認識。

從某些方面來講,她确實不一般,很不一般, 這麽會洞察人的心思, 跟她年紀不太符合。

李修岳對她本人沒什麽興趣,對她的經歷卻有些興趣,雖然有興趣, 還不至于到他急不可耐去探索的地步。

兩人上了車,司機原路返回, 李修岳不說接下來是否要把她送回去,這種事趙水安也曉得不能問,司機一時作難, 不知道應該去公司,還是回李修岳目前的居所,亦或是娛樂會所。

慢悠悠上了主幹道, 混入車流,趙水安這個時候才說:“謝謝李總今天帶我出來,讓我少喝很多酒。”

李修岳雙腿交疊坐着,聽見她這麽說,姿勢沒動,側了側頭,眼角餘光瞟她一眼,“酒量怎麽樣?”

“啤酒可以,洋酒喝不習慣。”

李修岳很淡的笑了笑,趙水安這句話并沒有什麽好笑的,他只是不想聊什麽,用笑禮貌的結束話題。

之後兩人都沒再說話,走到濱水路,往前三個路口就是會所,左拐是往李修岳居住的方向,他很客氣的問:“是把你送到會所,還是送回家?”

本來趙水安還心存幾分希冀,男人都好/色,這句話她深信不疑,李修岳既然把她帶出來,按理說不應該空手而歸,多少要揩一揩油水,到這會兒她才發現自己錯了,男人确實都好/色,只是有些挑剔有些不挑剔,饑不擇食的男人重點在于沒食兒,而李修岳身價擺在那,只要想,壓根兒不會缺少女人。

趙水安想明白這些,還是做了個欲言又止的樣子,聲音柔柔的:“下次還有機會見你嗎?”

李修岳聽罷笑了,揚起眉毛,“你見我做什麽?”

“我自己也不知道,”趙水安低頭想了許多,把兩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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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關系和對他的心思算計隐藏起來,說出來的話非常受用,“這半天跟李總相處,感覺不論是說話還是做事,李總身上都有很多我值得學習的地方,想見李總,完全是出于我的私心。”

“哦?學我說話做事的私心?”他垂眸瞧過來,看着她似笑非笑,趙水安擡起眼跟他對視,僅僅兩秒,就有一種內心深處被洞察的感覺,李修岳扯了扯嘴角,不知怎麽的,趙水安在他臉上看到一絲絲戲谑嘲弄,他語氣不明的說:“沒看出來,你還挺愛學習。”

趙水安眨眨眼,悄悄低下頭。

吳峰以前說過,男人最抵擋不住的女人,就是善解人意的白蓮花,這句話對李修岳顯然不适用。

這一刻趙水安覺得自己做了半天無用功,李修岳不是一般的男人,兩人之間的所有主動權都在李修岳,甚至連有沒有吸引到他,趙水安都無法從男人眼中判斷出。他看向她的眼神,仿佛都在說,所有招數我都明白,都是我玩剩下的。

她把控不住李修岳,打在會所裏第一次見面,趙水安的潛意識就是這麽告訴自己的,把控這樣高難度的行為先不提,單單說李修岳本身,就是個很有進攻性很危險的男人。

她沒心情回私人會所,回去以後要面臨吳峰的盤完,還有那些表面上相處和睦,實際勾心鬥角争風吃醋的女孩子的好奇八卦。

不論她跟李修岳有沒有進一步發展,在女孩子的心裏都是錯,她跟李修岳發生什麽,會招來招來羨慕嫉妒,沒發生什麽呢,又會收到嘲諷奚落,所以不管怎樣,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少說話。

報了個地址,她讓李修岳送自己回住的地方。

趙水安來南港市不久,南港市距離老家有一千多公裏,或許在外人眼裏,會認為她故意跑這麽遠做這樣的行當,因為不管你是人是鬼,有朝一日回家,外人看到的是你的成績,而不是你做什麽來的成績。

趙水安暫住在一個大學舍友那裏,上學的時候兩人關系一般,沒想到畢業以後各奔東西,因緣際會聚到一起,關系反而比以前的時候要好。

關系之所以變好,其實跟趙水安刻意為之有很大的關系,她承認自己為人處世表面無害,其實

有很多陰暗面,那就是——會參考對方能給自己提供多少價值,來确定是否跟對方交朋友。

就比如雲初,趙水安就很想非常想融入她的圈子,她相信能讓李修岳上心的女人,一定有很多別人沒有的閃光點,值得她發掘和學習。

當然最根本的目的,還是俘獲李修岳。

只是她提議加微信的行為太功利太突兀,雲初用一種非常顧忌她的顏面,非常委婉的方式拒絕了她。

她脫掉外套,把鑰匙挂在鈎子上,剛換鞋子,主卧的房門打來,肖琴嘴角含笑,扶了扶門框,“我剛在在陽臺晾衣服,看見你從一輛黑色賓利上下來……男朋友啊?”

趙水安聽見這話有些洩氣,擡起頭的下一刻,露出一個非常明媚的笑容:“還不是,不過……現在不是不代表以後不是。”

肖琴是個大大咧咧,嗓門有些大,但人很簡單性格直爽的人,她在趙水安刻意引導下,匆忙下定論:“明白,追你的,還在考察!”

趙水安虛榮心得到滿足,模棱兩可笑了一下。

李修岳走後,院子裏的炭火被熄滅,卻沒有成功散場,雲初覺得如果不出門逍遙一下,物盡其用的話,似乎很對不起自己臉上昂貴的化妝品。

随意提議去“粉藍”酒吧蹦迪。

以前跟李修岳保持那層關系,雲初偶爾跟小哥哥打個電話都覺得提心吊膽,現在晚上就是徹夜煲電話粥,雲初都不怕了。

或許最近大手大腳慣了,月底還信用卡的時候會想到李修岳的好,但沒見棺材之前,雲初只想無所顧忌的逍遙一下。

張一瑩是個乖乖女,長那麽大沒去過酒吧,至于蹦迪,就更不會了,雲初攬住她的肩膀,像怪蜀黍哄騙小姑娘一樣說服她:“蹦迪有什麽會不會的,就你的酒量先來一杯威士忌,只要頭暈眼花就什麽姿勢都會了……再者說,他章明信不仁就不能怪你不義,你先玩兒着,等他收心了,你可以繼續做你的良家婦女嘛……”

這樣沒三觀又堕落的言論,對一個陷入迷途的已婚人士來說,相當有誘惑力。

張一瑩擡起眼淚汪汪的眸子,看向她,躍躍欲試。

于是一拍即合,三男一女一臺戲,立馬約車直奔酒吧。

粉藍”酒吧的地理位置不錯,就在吳峰會所附近,從今年年初,吳峰就有收購的意思,只是這家酒吧盈利不錯,價錢上跟老板一直沒談妥。

吳峰經常過去踩踩點,跟酒吧老板切磋一下經營模式,想收購的欲/望一直沒打消。

作為外人,當然不知道這些內部消息,雲初喜歡去“粉藍”,并不是調酒師調的酒多好喝,純粹是調酒師長得帥。

四個人到地方,被服務員安排了一個遠離吧臺的位置,距離舞池很近,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舞池內都是青澀臉孔,叫服務員一問,原來附近兩個學校的學生在這裏搞聯誼。

雲初以前上學的時候沒那麽洋氣,所以她至今都不太明白聯誼具體是什麽,不過看樣子,應該不是為了學術交流。

過了十一點,雲初因為酒精作用微微困倦,燈紅酒綠,五光十色,周妙拉着張一瑩出去轉了一圈,就看見雲初身邊多了個陌生男人。

雲初托着腮,笑吟吟聽他說話。

“其實我剛開始吧,就想做點兒好東西,只是沒想到時運不行,品牌沒打出去,”男人點着桌子上的東西,搖頭嘆息。

雲初歪着頭,視線在男人臉上打量一番,“那你這面膜,怎麽賣的?”

男人說:“你說賣價還是成本價,供銷價還是市面價?”

雲初:“聽不懂,能說點我聽懂的嘛。”

周妙聽了這麽一耳朵,覺得很新奇,就湊過來,低頭看見桌子上有一張面膜,封面設計很別致,橫着兩道黑線,豎着兩道線,交彙在右上角,點綴着一支玫瑰花,不知道怎麽設計的,玫瑰花很有立體感,花瓣耀眼的鮮紅,而葉子又是嫩綠嫩綠的。

男人:“我這都是好東西。”

雲初笑笑:“多好?”

男人:“……我這成分比2KS都不差什麽的……定價323一盒,一盒五貼。”

雲初揚起眉:“這麽貴?”

男人抿了抿嘴唇:“現在虧錢,成本價抛售。”

“抛售價?”

“一盒……17。”

這次不光雲初,就連站在一旁的周妙和張一瑩都噗嗤笑了起來。

男人被三個女人笑的面紅耳赤,趕緊為自己挽尊:“你們不要笑,我做的面膜成本價都算高的,國內就那麽幾家加工商,你說的那些大品牌,什麽用料我都清楚,我只是沒把品牌打響,我這真的是實打實的好東西……”

“不信?”他指着自己臉上光滑的皮膚,“我就是用這面膜皮膚才那麽好的……”

雲初笑吟吟的湊近,原本是因為酒吧光線暗,想湊近了看,長發不經意從男人手臂拂過。

剛才還貧嘴的男人,突然不知道說什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二非:我等下還寫,能多少就多少。跟以前一樣,不想寫了就更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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