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人迷
卻未曾想清風霁月的姬玄魚淡淡開口:“若我說會呢?”
現場有片刻的凝固。
他複又笑了笑:“開個玩笑而已,那你可要早去早回,有事記得打電話,我在家裏等你。”
司輕舟眸光在兩人之間打轉,不知在想什麽。
向來清雅寡淡的人笑起來也是極為好看的,宛如寒冰破裂,帶來了四月的春風。
這話自然是叮囑盛顏的,他的表情看起來也很是自然,說完後便松開了盛顏的手。
“知道啦,那我走了。”盛顏笑吟吟跟他說過後便跟着司輕舟一同下了樓。
助理便是他的司機,待司輕舟上了車後,他再度攔住盛顏:“不好意思,要不然您還是跟着我去前面坐吧。”
雖然不知為什麽她靠近司輕舟卻并未引起任何過敏反應,但以防萬一,他還是想讓她盡量離司輕舟遠一點。
這時司輕舟适時的“體貼”開口:“讓她跟我一起坐吧,我有分寸,不必擔心。”
盛顏又哪能看不穿他的把戲,不過是剛剛自己控制住了他,不甘心想要給自己一個警告罷了。
等她上了車之後,司輕舟便将隔板拉了下來:“你似乎和姬玄魚感情很好,怎麽,他也是你的宿主?”
哪怕是兩人僞裝的再好,但眼睛卻是騙不了人的,姬玄魚的眼睛裏無波無瀾,盛顏就更是了,看似包容萬物,實則無塵無埃。
“是。”盛顏沒打算否認,“他的目的和你并不一樣,也不會擾亂你的計劃,所以和他合作,你并不會吃虧,也不用擔心什麽。還有,屆時我幫你消除你那對父母的記憶,你可別那麽快把他們玩死了。”
她的笑容裏帶了一絲詭谲,仿若真的和他是同一路人一樣。
想要打入敵人的內心,那就要營造和他是同類的感覺。
果然,司輕舟漆黑的眸子裏多了幾分陰翳:“你倒是真有趣,不過我的事情……向來不喜歡別人來指手畫腳。”
“哦?是嗎?”盛顏眼眸微眯,多了些許意味深長。
還未等司輕舟琢磨出來她話語中的真正意味,車子便已經到了他家。
他的房子位置可謂是分外偏僻,哥特式的屋頂,牆壁漆黑,外面甚至還有一層鐵栅欄,加上天色已有些陰暗,時不時的烏鴉嘶啞叫聲,更為此處添上了幾分詭異莫測。
宛如八.九世紀裏那些貴族居住的地方。
盛顏說:“先生住的地方可真別致。”
司輕舟嘴角卻勾起一抹弧度:“漂亮嗎?”
“還是快點兒帶我去見你父母吧。”
她原以為司父司母會被關在這裏的最深處,又或者是哪一個密道、地下室之中,總而言之,會是一個很神秘又很難尋找到的地方。
可未曾想到,司父司母就被關在一進門左手的房間。
“我在消除他們記憶的時候不能有旁人,先生就在外面先等着我吧。”盛顏說完,便沒等司輕舟的答複,準備直接推門進入房間。
然後……她沒打開。
司輕舟不知何時手裏拿了一串古老的銅匙,笑了笑:“慌什麽,我還沒……”
話未說完,便見盛顏手下微微一用力,那門竟是被她直接強硬的掰開,而後她扭頭,眉毛微挑,故意問:“你剛剛說什麽?”
“……你請便。”
盛顏這才是施施然的進了房間,還不忘把房門再度關上。
門外的司輕舟盯着被她掰壞的門把,眸光瞬間諱莫如深。
片刻後,他從西裝褲裏拿出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着房間內的畫面——
一進門便是一股陰暗之氣撲面而來,司父司母分別被厚重的鐵鏈綁到牆上,四肢被迫撐開,脖子上分外屈辱的扣着項圈,宛如喪家之犬。
他們臉色蒼白,但身上看起來傷痕并不是很多,想來司輕舟也沒有抓到他們太久。
在盛顏進來的那一刻,他們便将乞求渴望的目光投向她,宛如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不停的掙紮大喊:“救救我們、快救救我們吧,求求你,這裏有魔鬼,魔鬼!”
他們大幅度的擺動導致鐵鏈相碰,在房間裏發出刺耳的聲音,盛顏閉了閉眼,頗有些不耐煩的打了個響指,兩人便頓時僵在了原地,滿腔的呼救和驚恐全都堵到了嗓子眼裏。
“噓。”盛顏将食指放到自己唇邊,語氣輕快:“我能幫到你們,只不過……你們真是太聒噪了,答應我,就保持這個姿勢好嗎。”
兩人看向她的目光中充滿了恐懼驚慌,盛顏也不在意,緩緩擡步到他們身前,腳腕上的鈴铛再次發出清脆聲音。
“乖孩子是不會違抗我的命令的,聽我的,好嗎?”
她的瞳仁中隐隐約約有花瓣浮現,清脆的鈴铛聲回蕩在偌大的房間之中,語氣輕柔帶着誘惑。
兩人和她對視的眼眸不知不覺變得空洞了起來,眼前不再是黑暗無光的房間,轉而變成了觥籌交錯、富麗堂皇的酒會,恍惚中似乎回到了自己當年意氣奮發之時,萬丈矚目,是無數人仰慕和豔羨的存在。
他們臉上的表情也不再是痛苦掙紮,目光散渙,癡癡的看着盛顏傻笑起來。
“現在,仔細記下我所說的每一句話——”
司父和司母木納的點頭,宛如失了魂魄的傀儡。
“你們從來沒有被司輕舟給綁架過,也從未被他傷害過,這裏發生的一切全都是一場戲,相反,你們對司輕舟所做的一切都是錯誤的,所以你們很愧疚,想要彌補他,他所提的要求都會滿足。”
“滿足……司輕舟。”兩個人懵懂的說。
盛顏滿意的點了點頭:“對,再重複一遍。”
兩人臉上明明帶着笑意,但眼神卻空洞無光,顯得分外詭異,嘴唇只會機械的一張一合:“什麽都沒有發生……對不起司輕舟,應該彌補他……”
“沒錯!”盛顏輕輕一拍掌,他們便又猛的被拉回現實,略有些懵懂不解的掃視了一眼周圍,司母眉頭緊皺,語氣之中帶着貴婦的高貴:“這裏是哪裏,你又是誰?快把我們放下!”
話語中俨然對司輕舟曾經對他們的淩虐忘的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