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妙
“借妹妹吉言了”江若雲笑着客套一句。
喜桃原就擔心明蘭不安心養傷,聽了她與喜蘭的話心裏便急了“明蘭姐”
她想提醒明蘭頭上的傷,江若雲側頭望她一眼,輕笑着安慰她慰道“瞧把你吓的!我不過是被簪子傷着額頭了,又不是跌斷手腳的,适當活動活動說不定好的更快呢!”
提起自己頭上的傷,江若雲的語氣溫和,不見急燥之意,只瞧得喜蘭心底懊恨。
自己當初怎麽沒有連着明蘭的腳一并廢了!
喜桃畢竟年歲小,瞧不真喜蘭與江若雲之間的暗流湧動。
她只是不明白明蘭姐為什麽明知自己失憶了,還要當着喜蘭的面說出這種會令人誤會的話來。
“明蘭姐……”她疑惑的望向了江若雲,
江若雲擔心喜桃無心之中多話,張口便打斷她,道“我真的沒事了。不信,你看……”
她動了動自己的手腳,轉頭對着喜蘭道“喜蘭妹妹除了過來看我一眼,可還有別的事情?”
姐妹相稱,江若雲的态度卻并不親熱。喜蘭別有用心,态度依然親熱“梨園裏的姐妹們都很挂念明蘭姐。喜蘭瞧着今兒的天氣不錯,想邀明蘭姐去梨園裏走走,透透氣。”
江若雲聽到梨園兩字,心裏一動,石清汝的名字便冒了出來。
喜桃瞧出江若雲被喜桃說心動了,心下便急了“傷筋動骨一百天。明蘭姐,好容易活過來,哪能受得了累?”
“是喜蘭毛燥了。”喜蘭一臉歉意,作勢就要告辭。
江若雲心裏念着石汝清,又想知道喜蘭邀自己去梨園倒底打着什麽樣的主意,便不笑着叫住了她。
“在床上躺了這麽久,确實也該去園裏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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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一出口,手便被喜桃扯住了“明蘭姐,柳姨若是知道明蘭姐去了梨園,定然會怪喜桃沒有看護好明蘭姐的。”
“放心,柳姨若是問起來,我自會同她解釋的”江若雲擡手拍了拍一臉憂急的喜桃,指着窗外明麗的景致,道“喜桃,你看外面天淨雲舒,草木繁華的,多适何出去走走啊。”
喜桃聞言猶豫了一下,喜蘭對着她道“有我陪着明蘭姐呢。你還不放心嗎?”
以往,喜桃除了特別的喜歡明蘭外,對別人的感覺都差不多,今兒卻總覺得喜蘭有些別扭。她不想回應她,睜着一雙水眼,盯着江若雲就是不肯表态。
“我只是出去透口氣,連着看看園裏的姐妹,不會有事的!”
江若雲一臉讨好的神情令喜桃更加郁悶。想答應,又怕出意外,不答應,又覺得明蘭姐可憐。
糾結間,便聽得江若雲又道“有喜桃陪着呢,我還能出什麽事啊!”
是了,自己跟着明蘭姐,有什麽好怕的!
心思活動,喜桃終于松口,同江若雲強調了句“只看一眼,就回來。”
“好只,看一眼就回來。”
梨園緊挨着王府的後花園。園如其名,百十株梨樹遍植其間,此時,正是開的繁鬧的時候。
遠遠的望見雲堆雪雕的滿眼白花,江若雲便忍不住加快了步子。
江若雲從書裏看到過關于梨園的典故。她原以為瑞王李錦鱗将府中蓄養樂師舞姬的地方命為梨園,不過是附庸風雅。
而今瞧着這許多的梨樹,才知他是動了真格的。
瑞王不愧是大蒼頭號閑王,還是真有錢,有閑……有趣!
動了真格的,這梨園的內裏便也将典書上的東西學了個十成十。
一如同當年的那處名園,瑞王府的梨園也被分成了若幹的區域,各自成院,各有其名。
江若雲随在喜蘭的身後一路走過,望着眼前閃過的諸如‘玉梅坊’“青玉坊”“行香坊”等各色坊名,聽着內裏傳出的或幽然或輕悅的絲竹曲調,心裏不覺得佩服起了李錦鱗來。
這不務正業,能務到這般形神皆似的地步,也算是一種本事!
心裏感嘆着,江若雲突然有些好奇,瑞王這等風流的人,會置出什麽樣的“宜春坊”來。
正自想着,春蘭令着兩人定在一處院落前,院門上一塊“宜春坊”的牌子明晃晃的落到了江若雲的眼睛裏。
當真的立在“宜春坊”的近前,江若雲的心裏才後知後覺的感到了一絲不妙。
喜桃随在江若雲的身側,見她立在宜春坊的門前,盯着那牌匾不語,忙關切的問道“明蘭姐?”
江若雲回過神來,才發現喜蘭已經走進了院子。
心裏突生不好的預感,江若雲懷着一絲渺茫的希望對着喜桃問道‘我受傷前,是在這裏練舞的?’
喜桃眼見着明蘭忘了一切,心酸的點了點頭。
喜桃的确認無異于徹底坐實了,明蘭與趙錦鱗之間存在的那種關系。
其實,重生之後的江若雲對的貞潔并沒有什麽執念。
準确的說,經過了三皇子與胡婉兒的坑害之後,她根本就沒有想過重生後的自己要與男人扯上關系。
若她還是相府的嫡小姐江若雲,自有哥哥,弟弟可以幫她解決問題。
身為舞姬明蘭,她現在只有一切靠自己。身份低微的舞姬想要靠自己反抗王爺,離開王府哪有那麽容易?
江若雲心裏煩悶,不覺咬痛了唇,頭腦卻格外的清明起來。
舞姬的身份暫時難改了,還是想法子瞧見石清汝的真容才是正事,至于其它的事情,走一步算一步吧。
“妹妹,你總算醒了”
江若雲心事才定,便眼見着一姿容美麗的女子自坊中奔出,一把擁住了她的肩膀。
女子生了一張粉潤潤的鵝蛋臉,生得黛眉彎彎,杏目含情。看身形比喜蘭還要颀長一些,生的削肩膀,束素腰。一身月華長裙輕垂于地露出足尖一點,腰間壓着五彩的流蘇,雙環的玉佩,立在那裏袅娜聘婷似月中仙子下了凡塵。
瑞王眼光果真不錯!
江若雲心裏贊着女子的姿容,便聽女子又道“老天開眼,妹妹總算醒了,那日可是把姐妹們吓着了!”
女子很是熱情,江若雲卻因不清楚對方是誰,一時間沒有馬上接話,倒是她邊上的喜桃眨巴着一雙大眼,替她解了圍。
“幾日不見,明月姐長的越的俊俏了!喜蘭姐呢?”
“去,就你嘴甜。”被稱為明月的女子斜橫了喜桃一眼,眸光流轉,落到江若雲的面上道“剛剛喜蘭被柳姨喊走了,坊裏的姐妹們忙着備舞脫不開身,便派了我來迎接妹妹。”
聽着明月的解釋,江若雲便被她拉着跨進了“宜春院”的大門
迎門便是一株堆雲落雪的大梨樹,梨樹的東西兩則是各有一排廂房,梨樹的後面是一座高大的房子。
房子前後的戶牖皆被推開,樂器之聲便順着洞開的門窗傳到了江若雲的耳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