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湯圓

飛舟比禦器飛行慢許多，但周身罩着層結界，可以遮風擋雨。很适合帶小輩出行。雲城離得又很近，就在山下，飛了一刻鐘便到了。

幾人在郊外落地，季雨石牽着唐原的小手走在前面，莊玉韻與葉珊叽叽喳喳地跟在後面，四人一起入了城。

剛進城門，幾人就被洶湧的喧鬧聲沖擊得恍了神。

新年的最後一天，所有人都鼓足了勁兒的慶祝，賣吃食的跟賣花燈的商販們吆喝的破了音，也蓋不過路上游玩的行人們熱切的歡笑聲。

穿着精致錦裙的少女們嬌羞地打量着路邊的俊俏公子，孩子們舉着食物在路上蹦跳的嬉鬧，老人和藹地照看在他們身旁，人間喜樂，莫不過此。

季雨石牽緊唐原的小手，在人潮裏看得目不暇接。

她在現實世界裏也從未見過如此真實的景象。

不是人數的多少，而是街道上人們臉上洋溢的幸福快樂與對生活的滿足，質樸又真實。

她突然覺得自己也很幸福，能在死亡後來到這個世界，重新獲得生命，她還有什麽可抱怨的呢？

季雨石感覺到有什麽一直束縛自己的事物消失了，她在這一刻真正融入到了這個世界裏。

她笑着一把抱起身旁的小團子，在他白皙的小臉蛋上用力親了一口。

女子的眼眸裏好似閃耀着潋滟光華，神情間蘊含的喜悅讓唐原一時看呆了眼。

“原原想吃什麽？糖葫蘆要不要吃？”

季雨石看男孩在發呆，又趁機偷偷香了一口小臉蛋，也不等他回答，自顧自地去一旁買了四串又大又圓的糖葫蘆。

她把回過神後便漲紅了臉，掙紮着不讓抱的小團子放到地上，好笑地摸摸他的腦袋瓜道：“呦，我們原原長大了，知道害羞啦。”

看着唐原耳朵都漸漸紅了，季雨石偷笑着又摸了一把男孩柔軟的臉蛋，不等他反應過來，飛快地塞了一串挂滿糖汁的糖葫蘆給他，牽着他慢慢逛了起來。

葉珊與莊玉韻過來一人領了一串，跟在後面嘻嘻哈哈地拌嘴，莊玉韻笑話葉珊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可他自己卻也被這繁華的城市晃花了眼。

四人從西市吃到了東街，給賣力雜耍的師傅扔了碎銀，被路邊說書的先生逗得前仰後合，又在街邊猜燈謎的大叔那裏輸得丢盔卸甲，最後還是季雨石闊氣地一揮手，買了四盞花燈，一人一個提溜着走了。

人潮漸漸消散，喜慶的節日到了尾聲，季雨石眼尖地瞧見一個賣湯圓的鋪子，幾人陸續鑽了進去，要了四碗芝麻湯圓。

葉珊愛惜地抱着自己的小兔子花燈，笑得大眼睛都眯成了小溪灣。

莊玉韻坐在一旁，拿着自己的小狗花燈翻來覆去地看。

他不明白季雨石把這個遞過來時說的那個‘很像’是什麽意思，他跟狗哪裏像？

城南的天空上閃爍着星星點點的熒光，越來越亮，越來越多，盞盞寄托着希望與夢想的祈願燈飄蕩在夜幕下，熒熒火光與星光在天幕閃爍，美得好像一篇花火畫卷。

路邊的行人與鋪子裏的食客們都停下了動作，默默低下頭祈願，希望新的一年無災無禍，健康順遂。

季雨石笑着對正一臉認真許願的葉珊道：“珊珊這麽認真，許的願望一定可以實現。”

女孩眼神晶亮，虔誠地舉起小拳頭，“珊珊希望每年都可以和大家一起在雲城過花燈節！”

莊玉韻在一旁嘴欠：“傻瓜，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看着立馬當了真，馬尾辮都耷拉下來的女孩，季雨石不僅笑出了聲。

她敲敲大徒弟的額頭讓他閉嘴，溫柔安撫失落的小女孩，“真巧，珊珊的願望跟師叔祖一樣诶，珊珊每年都陪我來看花燈好不好？”

小姑娘立刻笑彎了眼，一下子就對明年充滿了期待。

身旁的小團子一直沒有出聲，季雨石好奇地問：“原原許了什麽願望？”

唐原正盯着滿天的祈願燈愣神，他的眼睛好像被漫天的光影晃花了，清澈的眸子裏映上了水色，這一刻對他來說，簡直幸福得不真實。

如果是夢的話，他希望永遠都不要醒來。

湯圓很快端了上來，唐原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季雨石沒再問唐原的小願望，她點點還在發呆的男孩的小腦袋，輕聲笑道：“快吃吧，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剔透的湯水裏面浮着白胖胖的湯圓，季雨石舀了一個胖乎乎圓滾滾的小團子出來，遞到男孩嘴邊，突然發現他們有些像，都白瓷瓷圓團團的。

她眼裏含着溫柔的笑意，笑着對唐原道：“唐原，湯圓，你們名字一樣，長得也一樣瓷白可愛，為師以後就叫你小湯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