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初步計劃

“蕭兄,站那麽久想必累了,進來坐吧。”趙仁的聲音自屋內傳來。

對其察覺到我的存在并不感到驚訝,畢竟趙仁武學造詣非尋常人可比,我方才也算是正大光明的偷聽了。

我神色如常的走進房內,坐到了趙仁對面。

趙仁低頭給我倒了一杯茶,神色有些複雜道:“方才的話,蕭兄都聽見了?”

“嗯,聽了個大概。”我神色如常,接過對方遞來的茶杯輕呷一口。

“他們也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對蕭兄頗多誤會還請不要放在心上。”趙仁神色略帶歉意。

對方此言一出,我卻是一愣。原以為他要質問我關于為何與嚴奇相熟之類的問題,卻不想對方好似絲毫不在意。

“趙兄,他們其實說的也有道理,你我相識不久,趙兄對在下絲毫沒有懷疑麽?”

趙仁微微一笑,語氣竟有些無奈:“怎麽連你也這樣說?你我雖相識不久,不過趙某自信看人的眼光不會太差,蕭兄不是那種循私利用之人。更何況,若你真要害我,先前那麽多次機會早就害了,此番又何必冒着戰亂風險前來相助于我?”

我對上對方信任的目光,心下湧出一股暖意。

“行了,客套話就說到這裏。蕭兄此來想必不是僅僅為了看趙某一眼吧?是有什麽要事?”

皇兄都下命令了,來此自是為了對付西晉,恰好也是為了更加了解趙仁和他的軍隊,畢竟許多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為何不能僅僅為了看趙兄一眼?”不同于心中所想,我随口調笑道。

對方聽聞此言,面上僵了一瞬,然後強笑道:“蕭兄還是不要再開玩笑了。”

“我是不是開玩笑,你不是清楚的很麽?”我側過頭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人:“趙兄心裏分明放不下蕭某,為何還要自欺欺人呢?人生在世,不正是為了潇潇灑灑的活一回,做做自己想做的事?”

對方嘴唇微張,似乎想說什麽,最終仍是沒說出口,只是眼中分明有一分動搖,可也僅僅是動搖了一瞬,又像是有什麽事情驀然拉住了對方,叫他止住了即将脫口而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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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下狐疑,雖說有些好奇那阻止對方的東西是什麽,卻也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只能暫時将之放到一邊。

我頓了頓,不動聲色地道出了來此的主要目的:“不過此番來尋你确實是有關同西晉的戰事。不瞞趙兄,其實來此之前我心中便已有一個計劃,趙兄可有注意到先前一直随行在在下身側的那名手下?”

“蕭兄上次帶到用兵房的那個……”對方因我突然的轉變,神色變得有些恍惚。

我搖搖頭:“是另一個,趙兄還曾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的。”

趙仁很快也反應了過來,點點頭,表示記得那人。

“此女名喚阿江,曾經在祁南王府任職,對于李明晔的行事風格和府中之人的特性都有所了解,至于她是如何到了我這兒,此事說來話長,在下以後再慢慢道來便是。”

“蕭某知道,趙兄你的智計不下于任何人,更何況神武軍中又有楚墨軍師這樣的人物,所以在下能盡的力也是頗為綿薄的,此番能提供的助力在下都會盡力提供。此時趙兄已在此撐了六日,城中糧饷想必将要斷絕,而王師來此尚又有一段時日,所以接下來的情況有些麻煩。來此之前蕭某想到的計劃聽上去有些冒險,不過卻極為可行。”

說到這裏,見對方也凝起神來,我接着道:“在下一直在想,祁南府中人和西晉聯手,兩人雖說目前的利益一致,皆是要除掉趙兄,但李明晔的目的定然不止于此,他唱這麽大一出戲無非是為了登上帝位,而同西晉聯手想必也只是無奈之舉,而若西晉在占領了江南一帶後卻很可能反水,到時場面就會變得很難控制,因而兩者之間的信任看似堅不可摧,實則極為薄弱。”

說到這裏,再聯系我先前的話,趙仁似乎已經猜測到我接下來要說什麽了,我微笑着繼續道:“屆時只需趙兄做出示弱不敵的表象,叫他們以為自己的軍隊已經快要取得勝利時,在下再率一隊兵馬突襲西晉後營,到時阿江會跟在在下身側,留下李明晔為皇位再叛西晉的證據,營造這一假象後,二者之間本就薄弱的信任屆時一定處在分崩離析的邊緣,西晉太子派來的兵馬會猜疑自己是否被李明晔欺騙了,趁他們軍心不穩,互相猜忌之際,趙兄再一舉反擊,一定可以撐到京城王師來援。到那時,敵軍定然再無回天之力。”

趙仁聽我說完這段話後,眼睛微微一亮:“蕭兄此策成功的可能性倒也很大,值得一試。”

然而似乎想到什麽,神色卻又變的有些不對,看着我道:“不過突襲西晉後營之事太過冒險,還是交給神武軍的人吧,原本這事就是沖着趙某來的,怎能連累蕭兄為在下犯險?”

我搖搖頭:“我同自己的手下已頗為相熟,合作作戰起來也能更為穩妥,趙兄的兵馬是要用來正面抗敵的,蕭某再冒險,又哪裏及得上趙兄?此時還是交給蕭某來辦吧。趙兄不必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趙仁顯然還有些不放心,我挑眉道:“你莫非是不信任我?”

趙仁連忙道:“怎麽會。”又見我似乎并非認真說出那句話,神色松了一瞬,最終苦笑道:“既如此,那我也只能勸你多加小心,一旦出什麽變故一定不要逞強。”

我心下有些失笑,逞強?若連奇襲一個區區軍心不穩的西晉後營都做不到,那我這麽些年的仗是白打了,對方的擔憂其實很多餘。

同趙仁談完話已經是深夜了,我退出趙仁房內,往旁邊走了沒幾步便到了我的房間門口。

……

休戰期間,城外竟是一派的風平浪靜,對方看似已經放棄了進攻,但很明顯他們實則是在等機會。軍中這麽多将士,城內還有不少百姓,糧草很容易便會用完,李明晔又使了手段,這些日子西南那邊的糧草怕是不知何日才能運到了。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再這般下去,作為戰争糧食主要提供源,別說澧洲,即便連花洲城中的百姓都快吃不上飯了。

我狀态稱得上悠閑地坐在庭院一角,看着面前神武軍衆人比武玩樂,沒有絲毫加入的意願。

最近已近酷暑,天氣炎熱的緊,除了樹蔭下,別的地兒我能不去便不打算去,更別提同他們弄這勞什子令人流汗不止的比武。不過在一旁看看還是可行的。

我這一舉動顯然引起了較多人的不滿,期間不少人看我的眼神隐隐有些不屑。我也毫不在意地對那些人報以一個溫暖的微笑,然後淡聲吩咐身後的路寧扇風扇快點,路寧一臉憋屈地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楚墨也在。穿了身同前幾日不同的寬大的白袍,炎炎夏日下,軍師靜靜坐在輪椅上,發絲不動分毫,面容沉靜,看似一如既往的孤高難攀。其餘人皆在承受酷暑的煎熬,只有他一人恍若生活在涼爽的秋季一般。

“楚軍師,太陽有些刺眼,您身體本就不大好,還是去樹蔭下歇着吧。”一長相尚算不錯的高大男子在贏了數次比武後,滿頭大汗,神情擔憂地看向楚墨的方向,眼角似有似無地瞟了我一眼。

我自然能瞧出對方的鄙夷,這是拿我同那美人做比較呢,對方身體不好還能堅持在烈日下觀摩參研他們的武技中的不足,我一個有胳膊有腿的卻還在樹蔭下扇着涼風。我絲毫不覺得此舉有什麽不對,我有人給我扇風,他們沒有,這才是重點。

楚墨沒有理會那人,垂眸不知在想什麽。

那男子讨了個沒趣,神色卻不見有多尴尬,湊上前去徑自幫楚墨将輪椅推到一旁陰影處。明眼人都看得出這人眼中對楚墨隐隐的傾慕之情。

楚墨對對方的擅自舉動沒有太大反應,只是若有若無看了我一眼,然後低聲對那男子說了句什麽。

男子愣了一愣,低頭湊到對方耳邊,我只見楚墨嘴唇動了動,卻瞧不真切,不知為何,我總感覺是針對我的。

不禁皺了皺眉。

片刻後,那男子回到了場中,挑戰趁方才片刻,已經贏了數場的夏磊。

夏磊見到對方神色也多了一份警惕,結合先前他的表現,這人确實不是個簡單人物,武學造詣在江湖中絕對可以排名前列。

自從方才楚墨同那家夥說了幾句話後,我雖面上漫不經心,心中卻一直在提防那男子出什麽暗招來對付我。

場上二人各自挑了兵器,夏磊挑了流星錘,那男子似乎要拿出看家本領,取了幾把短刀,将之在手中舞得流暢自如,令人目不暇接,二人在場中戰況漸趨激烈,一時間如火如荼。

我心中也是驚嘆趙仁手下真是能人輩出。

漸漸的,夏磊似是有些不敵了,正當那男子揮着短刀似乎正要将對方刮傷之際,其中一把短刀竟似是脫離了掌控,閃電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離之不遠的本人之處飛來。

終究被我猜對了。

我面色不變地看着直逼面門的短刀,沒有絲毫動作。

身後的路寧果真也第一時間察覺不對,迅速上前将那把一直在替我扇風的扇子擋到了我的面前,在短刀離我還有數毫厘之際,使出巧勁叫短刀在我面前轉了幾圈,以同樣的速度飛回了常晏面門處。

作者有話要說: 我自己都不造我在寫什麽…………>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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