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挾持

陸溪岸上班的第三個周,他不小心撞到了蘇瑾豔,而且是很不幸的撞了人家一身的果汁。

陸溪岸連連說對不起,蘇瑾豔說,“把這個人給我辭了。”

她這一怒,可算一箭雙雕,一面可以把混進來的四個人除了一個,再找機會為難蘇果凍。

霍汐瑤扶着額頭,她說,“這家夥是來拆臺的。”

許清嫣說,“踢場子也不帶你這麽踢。”

蘇果凍說,“你存心讓我上斷頭臺。”

陸溪岸坐在桌子的最後面,他可憐兮兮的被孤立一邊說,“我也不是故意的,沒想到你妹那麽嚣張跋扈。”

蘇果凍痛苦中,不想說話,他說,“我不認識你。”

陸溪岸看向霍汐瑤,乞求的目光,求放過的哀求。

霍汐瑤說,“我也不想認識你。”

他再轉向溫柔可人的永遠也長不老的許妹妹,他說,“清清……”

許清嫣揮蚊子似的說,“我更不想認識你!”

陸溪岸這回怒了,他說,“我靠,你們難道想棄我于不顧,說好團結一致一致對外呢?”

三人一聽剛開始的誓詞宣言,當即換了臉色讨好說,“跟你開玩笑,別當真!”

陸溪岸嘿嘿的笑看三人,他正準備反擊,這時,莫淩輝和莫餘雪推門進來,莫淩輝說,“你們還沒有點菜呢?”

陸溪岸趕緊放下筷子,他舉手恭敬的向莫姐求救,求給我找一條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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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餘雪坐下桌邊,聽說大家外出聚餐,她和兒子便從游樂場趕過來。

莫淩輝坐在桌邊,他倒飲料喝了一口,霍汐瑤說,“這裏有茶。”

莫淩輝看向陸大爺說,“陸哥,你咋了,被仇家追殺了?”

陸溪岸抹着眼睛擠眼淚說,“我把他妹妹給撞了。”

“啊。”莫淩輝吃了一驚,他說,“你真有本事。”

陸溪岸哭喪着臉看向還火上添易燃木柴的小霸主,他說,“小輝輝。”

莫淩輝打了一個寒顫,他戴上裝回口袋裏的耳塞。

許清嫣趕緊拿下小鬼的耳塞說,“聲音開這麽大,對耳朵不好。”

莫淩輝轉到蘇哥哥身邊坐下,他說,“蘇哥,你妹妹還好麽?”

蘇果凍看着長大了越來越不讓人省心的小霸王,他說,“你想幹嘛?”

莫淩輝說,“你姐結婚了麽?”

一桌人錯愕的看着孩子,莫淩輝發現自己話裏有誤,他糾正,“哦,是你妹結婚了麽?”

莫餘雪也被兒子的話給弄糊塗了,她想說,淩輝,別不知分寸。“

莫淩輝嘿嘿笑了兩聲,他生來天生麗質,嗯,許清嫣是這麽說,後來被少年冷落了一段時間,她改口說,英俊帥氣,笑起來更是風流倜傥,他說,“很簡單啊,對付未婚女士,要麽用浪漫迷倒她,要麽苦苦哀求她恩赦。”

四人一聽,模模糊糊的聽出了大概,他們一起攻擊人小鬼大的孩子,“你才多少歲,整天都在想什麽,居然能想到這樣的辦法?”

莫淩輝求饒,實在躲不過,他跑到媽媽身後求庇護,“電視上的情節都這麽演,加上現實生活血淋淋的例子誤導,我認為這辦法可行。”

莫餘雪難得認同兒子的鬼主意,她說,“淩輝說的也不無道理,果凍,你妹妹有男朋友了嗎,她現在一心想把人開除,要是讓他發現溪岸有可取之處,興許她會另眼相看,甚至可以借此機會接觸到她的關系網。”

蘇果凍默然轉頭看向陸大爺一身丐幫弟子繼任的行頭裝扮,他說,“你說你穿什麽不好,非得這麽主流。”

公司裏對員工也有強烈要求,穿戴整齊,妝容幹淨,而陸大爺每天都是邋邋遢遢的樣子,他這樣子何以博得美人芳心,也難怪當初被女朋友抛棄。

許清嫣和霍汐瑤也托腮看着頭上盤着鳥窩的陸兄弟,她們說,“你頭發能剪嗎?”

陸溪岸當即雙手護胸,他說,“不,這鳥窩我養了很多年才養出來。”

莫淩輝打了一個嗝,他假裝一副我不忍直視的樣子。

陸溪岸起身敲過去一個板栗,莫淩輝坐得遠,并沒有被打到。

莫餘雪說,“也許把發理了你會更帥。”

陸溪岸說,“可我現在覺得自己很帥。”

五個人都沒話說了。

他們說,“有你沒我們,有我們沒你,你選一樣吧?”

陸溪岸為難的說,“這有何分別嗎?”

莫淩輝幫忙糾正說,“你們應該說,有你們沒有他頭發,有他頭發沒你們,說實在,陸哥的一頭鳥窩頂得上三條人命。”

莫餘雪差點被兒子的話噎到,小孩子開玩笑可真一針見血。

莫餘雪說,“去理頭發吧。”

陸溪岸哭着不要不要,三個人把人按住,蘇果凍說,“嘴裏說着不要,其實身體很誠實。”

理發師看着壓人上斷頭臺的三個年輕小夥,聽着他們的話,讓人虎軀一震,他說,“剃光頭還是留辮子?”

蘇果凍說,“留一根可以嗎?”

陸溪岸被按得動彈不得,他踢出腿子想踹了蘇爺的孫子,他說,“一根你大爺,敢把我剃光了,我跟你們沒完。”

霍汐瑤和許清嫣忍不住想象一個男人被剃光身子的樣子,她們想着想着臉上莫名一紅,當即丢下一句你們兩個流氓,她們跑出了理發店,留下蘇大爺被陸大爺繞在理發店裏追殺。

蘇果凍說,“先看鏡子再說好不好”

陸溪岸說,“有種你別跑,信不信我把你剔得一毛不剩。”

理發師聽着這兩個外來流氓在自己店裏污言穢語,他說,“你們誰來付錢。”

蘇果凍邊跑邊掏出一張紅牛,他把錢遞過去就跑出理發店,後邊追着一個拿剃頭發刀子的大爺興奮又瘋狂的追着人滿街亂竄的喊着,蘇棟國你妹,有種你別跑,讓我來剃光你!!!!

路人紛紛側目,眼看着飛車般滾過的人影,他們的表情和語言方向:……………………

蘇果凍跑了一路,他說,“累死我了,我不跑了。”

陸溪岸抓到人,他拿着剃發刀說,“說吧,要剔哪裏,你選一個地方?”

蘇果凍視死忽如歸說,“那就剃鼻毛吧。”

陸溪岸一愣,他說,“鼻毛怎麽剃?”

蘇果凍罵了一句粗口,他說,“你大爺!”

兩人在街上上演兇徒拿着明晃晃雪亮刀子挾持受害人的戲碼,遠處站在天橋上的霍汐瑤和許清嫣看着兩個逗比簡直想自戳雙目。

蘇忻銘正開車在路上,蘇家人在總部開完會議,蘇瑾豔離開會議室前,被小叔叫住,他說,“我送你過去吧,順道去跟四哥談談。”

蘇瑾豔看向難得願意奉獻出副駕座的叔叔,她問,“真的是想和四叔談談,而非去看望被虐得差不多的蘇果凍?”

蘇忻銘選擇以靜制動,他非常清楚侄女的本性,跟她義正言辭,她就口不擇言。

既然目的确實并非去跟四哥聊天那麽簡單,他又何必作出過多狡辯?

兩人開車到了封錦附近,就在道路旁,他們看到被挾持的蘇果凍和拿着剃刀威脅人的陸溪岸。

陸溪岸剃了個二寸頭,人完全變了樣,再加上那長得粗裏胡騷的眉毛被理發師精心修剪過,現在看起來有點氣勢橫生的樣子,他長的本就是一張國字臉,只是前幾年生活過得太凄苦,人瘦不拉幾的就差是皮堡骨的形象,好在身邊突然從天而降三只妖虐,他們雖然在精神上全力給予打擊,但在物質上一直是毫不吝啬的給予有機有油的豐富材料灌養,也難怪他長了圓潤不說,還徹底擺脫了獐頭鼠目的形象。

蘇果凍正想勸火上心頭的兇徒說稍安勿躁。

這時,蘇忻銘看到了侄子被挾持的一幕,他即刻把車子停在路邊,也不管遠處的交警趕着過來收錢,他急忙奔過去喊,果凍。

蘇果凍看到了小叔,再看到蘇瑾豔,臉色刷的由紅變白,再由白變紅,如此反複的變着,那就像是被挾持了氣血不暢和害怕導致的神情。

陸溪岸還想問剃哪裏?可轉頭看到昨天得罪的公主正像一只開屏的孔雀穿着花枝招展的衣裳一步一步優雅走來,她就是在向他們走來。

蘇忻銘想說,“果凍你有沒有事?”

蘇果凍急忙打出手勢,求別說話啊。

陸溪岸看到得罪過的女人,再看看人家的哥哥,這後者就被捏在手掌心裏,只要那麽一用力,他脖子就可以擰下來。

許清嫣和霍汐瑤也看見了蘇忻銘和蘇瑾豔,她們第一反應是蹲下身躲過他們的視線,第二反應時,遭了,蘇果凍和陸溪岸互相認識的身份要被曝光了!!!

蘇瑾豔站在人群中,她抱手環胸看着被挾持的哥哥,那似笑非笑的模樣,一看就知道不懷好意,更甚含着讓人難以理解的惡毒。

太多人在她身邊耳提面命,各個的主題和關鍵詞都直指一個撿來與自己毫無血緣關系的哥哥,他們都說,“小心他搶了你的財産,那原本是屬于你的東西,只要一不小心,很可能就被這表面看起來沒有半斤半兩實際上心思賊毒的外來人搶了精光,然後你身無分文,流落街頭……”

朋友和長輩的說辭如出一轍,就好像他們真的看到蘇果凍的本心本性一樣,只是也只有老天知道他們那是随便胡猜,或者閑來無事順口在茶餘飯後做個好心的提點,名為我是為你好,實則是在拉攏關系,埋下人情炸彈,等哪天有需要了,再說起曾經我為你出謀劃策,那你今天也要幫我一把。

蘇瑾豔掉坑的決然姿态并非一朝一夕修煉成神,她現在的姿态變得越來越決絕,她沒有在日益失勢裏思考是不是個人的方向走錯了,而且關心關注的對象也錯了,她應該提防那些嘴上說我為你好而在某種意義上說也是外來人的朋友長輩,也許他們的說辭裏有一半夾帶了槍支彈藥,而那些彈藥只等哪一天被悴不及防掉落的星火點燃,然後星火燎原,它們最後燃燒起來,爆炸起來,就把當事人圍困在其中,然後将其炸個粉碎。

蘇忻銘說,“放開他。”

陸溪岸哆嗦着手,他附近果凍大爺的耳朵旁問,“怎麽辦,你小叔把我當成劫匪了?”

蘇果凍說,“都怪你,非要護着你那幾根毛。”

陸溪岸聽到有關自己毛發甚至一頭鳥窩氣血又洶湧,他說,“你再說信不信我剃了你。”

蘇果凍怕沖動的人動真格,他說,“現在快想辦法怎麽蒙蔽了蘇瑾豔的眼睛,咱倆的關系要是曝光了,你我都沒有好果子吃。”

陸溪岸說,“大不了一起滾蛋,誰稀罕那破公司,我又不是沒有那份工作就要餓死街頭。”

蘇果凍翻白眼,他說,“你是來幫我的還是來害我的?”

陸溪岸老實說,“之前本是打算來幫你,自從你聯合其它隊友,不,是我被整個組織抛棄以後,我就決定要害你了,誰叫你們強制性端走我的鳥窩。”

蘇果凍:“………………”

他問,“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想死還是想活?”

陸溪岸思考了一下,想到眼前是在人家地盤上,汕城都是蘇家人的勢力,他不敢随便亂來,所以勉強退讓一步問,“那要怎麽做?”

蘇果凍要蔫了,他說,“我也不知道,難不成讓你捅我一刀,以假亂真?”

陸溪岸雙手一哆嗦,他差點把人踹出去,然後溜之大吉。

他說,“你這什麽破辦法,分明是要讓我去坐牢,殺人犯法,傷人也要負法律責任,懂?”

這廂還在為自己如何能圓潤脫身而罵起受害人質,那邊圍觀的群衆叽叽喳喳指指點點,他們說,“這是要搶劫還是讨債啊?兩個人僵持這麽久,警察怎麽還沒到?”

蘇瑾豔正聚精會神聽着群衆們的議論,她一身雍容亮麗站在一堆着裝普通的人群裏顯得特別紮眼,尤其是手上還挂着一個價值不菲的LV包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場內中的兇徒和人質身上,他們完全忽略了人群裏還有小貓小狗四處亂竄,并且正尋找着目标伺機下手。

蘇果凍正苦于找不到脫身的良策,當轉頭看向站在人群中的妹妹,他突然看到光彩奪目的公主身邊站了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男人不停的瞟着那華麗耀眼的LV挂包,想到裏面還有信用卡現金首飾等等,他更加蠢蠢欲動了。

蘇果凍說,“糟了,瑾豔被小偷盯上了。”

陸溪岸一驚,他也向蘇瑾豔看去,憑他閱人無數的眼光,确實一眼就揪出了鬼鬼祟祟畏畏縮縮的人。

蘇果凍說,“還不放開我?”

“啊?”

陸溪岸又是一驚,蘇果凍二話不說,就踹了陸大爺一腳,兩人形勢突然翻轉,陸溪岸還想問,你還真打?

蘇果凍說,“還手啊。”

陸溪岸一愣接一愣中,當明白了吃力扒外的隊友是在搞內鬥,他連忙後退幾步,接着迎面而上,就此反擊回去。

蘇果凍想不到陸大爺的拳頭這麽虎虎生風,居然一拳過來都帶起了龍卷風,他說,“混蛋,你還加重力道了。”

陸溪岸玩上瘾了,他邊還擊邊說,“我叫你個小白臉搶我女朋友。”

蘇果凍險些口吐白沫而死,他說,“我草你大爺,能不能找一點好的借口。”

兩人扭打到了一起,一邊争辯着劇情需要的可取之處和不可取之處,一邊互相探讨如何趁機脫身。

蘇忻銘已經報警,他看着僵持不下的兩人突然變換了方式惡鬥,當即跨過去想拉出蘇果凍,陸溪岸忙着武武雄風,他一拳翻過來,向着沖上前來體驗拳頭的蘇忻銘的臉上,當發現對方冷眉怒目的逼視時,不由打了一個哆嗦,想問,果凍,你又害我,現在連你小叔都得罪了。

蘇果凍被小叔拉出去,他無暇顧及這邊的陣仗,因為後邊,蘇瑾豔的包包被搶了,她過了十幾秒才回過神,當回過神後,她即刻削尖了嗓子喊,抓小偷啊,抓小偷,那人搶了我的包……

她邊說邊追着趕,小偷想不到穿高跟鞋的女人這麽能跑,居然三兩下就追上來抓住自己的衣服,蠻橫的蘇瑾豔哪裏甘心成為任人欺負的小綿羊,她把人拉住就靈活的踹出一腳,那尖利的高跟鞋在女人氣憤憤的踩出去時很給力的戳上男人的大腿,男人為此疼得面目猙獰,他想既然搶都搶了,哪裏有還回去的道理,何況作案這麽多回,哪一次像今天這麽窩囊,居然被一個弱柳扶風的女人給抓住了還被踹上無數腳。

蘇瑾豔這占盡上風,玩得正起勁,她不知道人家已經殺心四起,就想把人捅一刀而後快。

蘇果凍箭一般沖上來,他大喊,“瑾豔,小心他身上有刀。”

蘇瑾豔猛然被推開,她穿着高跟鞋,就算在開始占夠上風,但畢竟是女孩子家,而且還是穿得雍容華貴的千金公主家,也難怪在男人奮力的推開之後跌倒在地。

男人被踹得疼,這種人最受不了被欺辱,以致他想一不做二不休就想給一刀讓她嘗嘗。

蘇瑾豔看到人家手上的刀,她驚恐得說不出話來,甚至連逃的本能都忘了。

蘇果凍看着那危險的一幕,在千鈞一發之際,他直接沖過去,推開了搖搖晃晃起來的妹妹,然後用身體擋住了那刺過來的水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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