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冒昧問一下, 你們是除魔師?”翻譯機發出幹巴巴的電子音。

這兩人對視一眼:“算是?”非常不确定的口氣,不是半路出家,就是缺少了傳承, 以至于只有半桶水,連除魔符文都得靠外人。

夏夜和他們站在一起聊了一會兒,期間又解決掉三個感染者,是被感染不久的, 因為皮膚還是很細嫩的樣子。

“這裏被感染了很多人, 喝了不幹淨的水也會變成這鬼樣子, 最近礦泉水都漲了五倍的價格。”他們兄弟中的一個人抱怨。

就像夏夜之前懷疑的,這是一個已經傳承斷代的除魔師家族,他們的先祖是除魔師,之前也一直是除魔師家族,但是父親那一代和爺爺都不是, 他們轉業了,因為除魔師不賺錢。

他們兄弟兩個是在地下室翻出舊書, 一不小心走上這條不歸路的。

“夏國的除魔師和我們有什麽不一樣嗎?我們的祖先留下的羊皮書籍上也有提到東方除魔師, 他們是很神秘的人,不喜歡出現在別人的嘴裏。”

“沒什麽不一樣,大家都不喜歡被人當成猴子。”夏夜正在給兄弟兩人的手槍塗冰凍咒, 這種圖紋的效果屬于攻擊控制雙重技能,具體可以參考寒冰射手。

“你說得沒錯。哦, 我喜歡火焰的, 可以加火焰特效嗎?就像你剛剛燒喪屍那種。”

“當然可以。”

五分鐘不到,夏夜就搞定了,花了錢的就是金主,所以這兩把槍的圖紋更加精致複雜, 效果更加好,而且可以保持三個月。

兄弟兩人試了試效果,他們非常滿意。普通的還未進化的感染者,一顆子彈就完全足夠了,進化過的也只需要一顆子彈,感染者被定住或者燃燒,接下來抽出刀物理攻擊。

“子彈需要省着用。”兄弟兩個一臉血回來,臉上帶着生活艱辛的辛酸。

流浪的沒有金主砸錢養的半桶水除魔師就是這樣心酸,明明這個行業的頂級都在大賺特賺吃香喝辣,他們卻只能吃着冷面包就礦泉水,然後睡在自家車裏。

“那麽你們現在是在做義工?”夏夜指着被兩人打死的感染者。

“也不算,政府雇傭了我們,消滅一個十刀至百刀不等。”他們指着天空的蒼蠅攝像頭,這是留作證據的,也是判斷一個感染者值多少錢的必須品,“……情況好的時候一天有三四百刀。”

聽着更加心酸了。

夏夜想着自己護送一趟就能入賬七位數,有一種薅了國家爸爸羊毛的心虛感。因為從特安部發來的安排看,其實有他沒他都可以,但還是花錢聘請了他作為外援。

“不過現在有這種武器,一天至少可以殺死幾十個,或許我們還能換一部新車。我簡直受夠了這輛老爺車。”

“如果要換車,可以換大一點的嗎?睡在裏面連腳都伸不開。”

兄弟兩人暢想未來,感覺生活還是充滿了希望。

“啊,對了,”兄弟裏的弟弟從自己的背包裏找出一疊複印紙,他抽出其中一張,“這是關于東方除魔師和妖魔的記載,傳說我的先祖去過東方,或許對你有幫助。”

夏夜拿過來,發現自己不認識上面的字,這是一種像是蝌蚪一樣的文字,帶着規律性。

倒是上面圖很明确,是一個巨大的雕像,和山一體,是一個合攏手臂的女人。這個女人手裏拿着一朵花,身上長滿了羽毛。這個雕像的下面有很多螞蟻大小的人在跪拜。

“看我,”他拍自己的腦門,然後又拿出一張,“這是翻譯。這種文字是以前的除魔師們為了內部通訊發明的。你知道以前普通人對除魔師不太友好。”

把翻譯好的那張也遞給夏夜,他又說:“我的先祖說東方有一個奇異的山,山裏是另一個世界,裏面生活的可能是東方的天人。不過……我們都只是當成傳說在看。每個地方都有奇怪的傳說。”

夏夜将兩張紙都收起:“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幫你們改造一下匕首。”

和貧窮卻快樂的除魔師兄弟告別,夏夜繼續往前走,一個人的旅行總是能碰到很多奇奇怪怪的家夥。他們有一些帶着善意,有一些帶着惡意。

當太陽落山,夜幕降臨,黑暗中另一種生物開始出來狩獵。

夏夜看到一個吸血鬼扭斷了感染者的脖子,然後如閃電快速消失。這些吸血鬼訓練有素,目标明确,他們無視了人類,只對感染者下手。

進化過一次的感染者也不是這些吸血鬼的對手,他們只用一只手就能扭斷感染者的脖子,脖子斷了,感染者就徹底死了。

看起來妖鬼确實惹怒了本土的妖魔,尤其是同樣吸血,卻覺得自己更加有風範的吸血鬼。

他們的行動帶着正主對冒牌貨的憤怒。

融合了多種妖魔的畸形妖魔,還鬧出那麽大的動靜,其存在就是對吸血鬼或者其他吃人妖魔的挑釁。

當然,也有趁着混亂作惡的妖魔,他們追逐着驚慌失措的人類,看着他們落入一個個陷阱。妖鬼制造的混亂剛好用來渾水摸魚。

反正官方也顧不上他們,正是最合适的狩獵時機。

夏夜不幸,因為細皮嫩肉成為某個出門獵食的妖魔的目标。大概太無聊了,又暫時找不到地方住,夏夜就假裝自己被昏迷,被這長着蜘蛛一樣四肢的妖魔帶走。

他被帶到人跡罕至的密林,丢進一個潮濕的洞穴。他看到地上很多昏睡的屍體,一動不動,但是面色就像是活着那樣紅潤。

一只比剛剛的妖魔還要大一倍的東西走過來,邁着四條長長的長毛的腿,它撅起屁股,尾巴卷曲,尾巴尖有個類似巨大注射器的東西。

“産卵嗎?”有蟲族基因的夏夜立刻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很多昆蟲就是這麽産卵的。

雄蟲出去捕獵,為未來的孩子尋找合适的寄宿體,而雌蟲将卵産在寄宿體的身體中,這是蟲類孕育幼崽的常規操作之一。

它們的孩子一孵化就可以開始吃東西,從內髒開始,到皮肉,最後從柔軟沒有骨骼的腹部破出,就像是生崽一樣。

這個期間因為某些分泌的東西,人體可以一直保持沒有死亡的姿态,面色紅潤,身體沒有腐敗。這樣也方便蟲卵孵化後能吃到新鮮的食物。

雖然理解這是蟲系的日常,但還是很不開心,他長得像是個能生崽的嗎?

夏夜伸出手‘啪’一下打在雌蟲的腦袋上,直接把這顆足球大的,相對身體算得上迷你的腦袋打飛出去。

然而蟲系的生命力一向強悍,頭都飛了,四肢還是牢牢定在那裏,尾巴朝着夏夜過來,锲而不舍想要讓夏夜感受一下分娩的快樂。

夏夜表示我很感動,但是拒絕。于是他又一腳踹在雌蟲的身體上,它的身體就飛出去,砸在牆壁上,尾巴部分感受到了危機,居然往地上一紮,開始往地裏面産卵。

這條尾巴有四五米長,紮下去的深度也有二三米,也就是說它把卵産在地下,想要後代存活下去。

這是一種生物本能,為了生命的延續。

“嗚——嗚——嗚——”

風帶來哀鳴的聲音,應該是出去獵食的雄蟲感受到了,正往這邊趕。

“阿統,這個蟲子不是珍稀動物吧?”可以殺絕種吧?不扣積分吧?

“積分是肯定要扣的,不過不是珍稀品種,加上別的地方還有,全殺了也沒什麽事。”系統說。

“那就好。”夏夜拍拍屁股站起來,這地方的空氣帶着一股腐爛的惡臭味。

雌蟲留下的尾巴還在抖動,在拼命産卵留下後代,夏夜卻不給它這樣的機會,他直接點燃了那尾巴,并且這種熄不滅的火焰一下點爆了下面的蟲卵,他聽到了一聲聲美妙的爆裂聲。

外面‘嗚嗚’的聲音越來越近,罪魁禍首的笑容越來越燦爛。

“不要着急,我一定會送你們一家整整齊齊上路。缺一個,少一個,都不能算是一家人。”夏夜的聲音低低的,甚至帶着孩子惡作劇的快樂。

就像熊孩子用膠水給螟蛉塗嘴唇封口,撕掉蜻蜓的翅膀,折掉獨角仙的角,用水打濕蝴蝶翅膀,用放大鏡燒毛毛蟲……

不是系統說,它宿主真的很像是反派大boss。

“森林裏面真的好黑啊。”就算擡頭也看不到月光,只有層層疊疊的樹葉的陰影。

告別了熱情好客的蟲子一家,夏夜重新踏上了旅程。但是初來乍到,手裏沒有地圖的他很快在這個森林裏迷了路。

“這是什麽?”他踩到一個東西,夏夜用手電筒照射,原來是一個‘危險,有熊’的标示牌,上面還有一只黑熊,張着血盆大口,眼睛也是紅色的。

殺人熊?

簌簌,簌簌。

什麽聲音?夏夜把手電筒舉起,順着小路往前走,他一直走到一個足夠車行走的稍微大一些的路上。

夏夜眯上眼深吸了一口氣:“你嗅到了嗎?”

“什麽?”系統不像宿主精力旺盛,它趴在耳朵上昏昏欲睡。

“是妖魔狩獵時候标記地盤的味道,這裏是某個妖魔的狩獵場。”夏夜突然側過身,他看到一棵直沖雲霄的大樹的旁邊有一個三米多高的枯枝一樣的‘人’。

很像是自然界可以僞裝成枯枝杆的竹節蟲,只是頂着一個人類的腦袋。手臂很長,一直垂到膝蓋處,手指也一樣細長。

這個怪物對夏夜裂開一條縫,它的笑容真的像是月牙一樣又細又彎。

一看到陌生人就露出這樣燦爛的微笑嗎?看來又是一個好客的東道主。

于是夏夜也對它微笑:“嗨~”

就這一個晚上,迷霧森林死了七個大妖,且都是老窩被抄,全家死絕。其現場之慘烈,手段之狠絕,讓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這一日,很多妖魔連夜搬了家。

搬!必須搬!房價再便宜也得搬!

“好困。”夏夜打着哈欠來到藍波灣,因為戴着标志性的貓臉面具,一路上也沒人攔他,甚至有服務員給他送上清水,問他要不要吃早餐,又說負責人馬上過來。

“是紅蓮先生嗎?”長着兩撇小胡子,據說是本次活動負責人的一個男人走過來。

“劉安雲先生?”夏夜問。

“是,部長已經和我說過情況,這一路就麻煩你了。”他遞給夏夜一個信封,裏面露出卡牌一頭,“這是登船的憑證,請保管好。”

負責人今天很忙,和夏夜說完就走了,夏夜打開信封,是一張淡青色卡牌。

他拿出手機對上面的圖案掃了一下,出來了這張船票的具體信息,比如居住的房間號,在第幾層,還有附帶的用餐券和游戲娛樂券,像是按摩、電子游戲、歌舞欣賞等等。

看起來這些都是免費的。

“哇哦,這一趟賺到了。”

“我是先去洗個澡睡一覺,還是先去吃一頓?”

夏夜拿着船票哼着歌,想着待會兒做什麽。他一路晃悠到了船上,現在船上的客人不多,于是第一眼他就在走來走去穿制服的人群裏發現了一個不一樣的風景。

夏夜下意識就要裝不認識。

“世界那麽大,我想去看看?小……”

夏夜一下捂住他的嘴。

作者有話要說:神秘人:猜猜我是誰?

迷霧森林的妖魔:夭壽啦,這裏有人無恥釣妖啦!不是珍稀物種不配存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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