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刑部尚書見狀,齊齊下跪,對着蕭漠道:“正宮無德,珩王為長,托之江山社稷,是為宗法所容,固請珩王登基。”

底下的大臣也明白過來,饒是中立的臣子也知大局已定,便跟着跪下,呼道:“請珩王登基。”

“朝綱不穩,民心不定,今本王便承天命,登基為帝,請爾等盡心輔佐。”蕭漠走上臺階,坐在龍椅上,威嚴之氣盡顯。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卿平身!”

蕭漠大手一揮,饒是滿身血污,也擋不住威嚴意氣,而一旁的蕭洌抱着暈倒的皇後,不作聲響,他知道自己大勢已去。

內憂外患

蕭漠于十月初十登基為帝,是為嘉和帝,因宗法所約,新帝需十日後才可上告太廟,昭示四海,大封六宮,因此,蕭漠除了挪進宣臨殿和批改奏折外,其餘一切都還未開始着手,只是将皇後太子和蕭淮暫時圈禁起來,等待處置。

慕寒川自聽聞南朝換代後,便開始行動,早就陳兵邊境,和蕭洵帶領的人馬打了好幾仗。

“大哥,蕭洵實在厲害,幾天了,我們都沒能前進一步。”慕寒煙求了好久,才獲得随軍的機會,如今被蕭洵擋住,着實不忿。

“新帝登基,時局不穩,正是我們的機會,若是錯過了,一旦蕭漠成了氣候,我們便更難了。”慕寒川深知,蕭漠和光聖帝不同,今朝登基,其心志肯定不會小。

慕寒煙轉動着眼珠,道:“不如今晚我去偷襲蕭洵,挫挫他的銳氣。”

“不得胡來。”慕寒川幾乎一口否決,“你忘了,上一次是怎麽死裏逃生的嗎”

“上次是蕭漠,這次是蕭洵,我就不信了,我還能失敗。”慕寒煙癟癟嘴,對于蕭漠她有些忌憚,但是對蕭洵,卻想一試。

“不行!”慕寒川絕不可能讓她冒險,可慕寒煙的性子,豈是一句不行便沒了行動的人。

是夜,慕寒煙避開慕寒川,帶領一支人馬便偷偷前往蕭洵的軍帳,想偷襲他,才入賬,就發現上當了,賬中無人,正想離開時,蕭洵撩開帳簾,笑道:“既來之則安之,你便在我這裏住上幾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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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想!”慕寒煙拔出寶劍便刺向蕭洵,哪知蕭洵一個側身就躲開了,一伸手便攬住了她的細腰,奪去了寶劍。

慕寒煙被蕭洵摟着,面上一紅,伸手便打,蕭洵趕忙捉住她的手,在她耳邊輕聲道:“你是打不過我的。”

“你無禮!”慕寒煙被蕭洵鉗制着,動彈不得,只覺羞愧。

蕭洵放開慕寒煙,笑了笑,背着手,道:“我這是先禮後兵,讓你一雙手,要是能打過我,便放你回去,若是不敵我,便留下。”

慕寒煙見狀,一個掃腿想攻擊蕭洵下盤,哪知卻被蕭洵奪了先機,別住了她的腿,見下路不順,便揚起手掌直劈其頸脖,蕭洵躲開慕寒煙,以肩為力,與之過招。

幾招不到,慕寒煙便又被蕭洵鉗制住了,“這下服氣了吧。”

“哼。”慕寒煙将頭偏向一邊,不再理會蕭洵。

蕭洵只好先放開她,任其遠遠的站着。

“王爺,青蘭求見。” 帳外傳來聲音。

蕭洵有些驚詫,母妃的侍女怎會來邊境,“傳!”

青蘭一進帳,便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王爺,請為娘娘做主啊。”

“出了何事”蕭洵皺起眉頭,心裏慌亂不已。

“珩王為奪帝位,忌憚王爺,威脅娘娘,娘娘為不累王爺,便一頭撞死了。”

青蘭哭的悲天跄地,哭聲直入蕭洵心房,心口不由得抽痛起來,哽咽道:“母妃真的去了”

“奴婢不敢撒謊。”青蘭不斷的磕着頭,額頭已見紅腫。

蕭洵捂着心口,雙眼通紅,盯着青蘭,問道:“真是珩、珩王逼死的母妃”

青蘭還未開口,慕寒煙已經上前,道:“我們得到消息,蕭漠已經登基了。”

蕭洵揪緊了心口,一口鮮血便吐出,眼中的淚水悉數滑落,慕寒煙見狀,趕緊扶住蕭洵,屏退衆人後,才将他扶到榻上,又給他倒了一杯水,“皇家皆是如此,你要節哀。”

蕭洵躺在榻上,雙目盯着帳頂,一動不動,慕寒煙竟有些心疼,卻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得靜靜的坐在他的身邊,守着他。

不知過了多久,蕭洵才自顧說道:“難怪母妃生前要我小心他。”

“你母妃被追谥為貞烈貴妃了。”慕寒煙将此消息告訴蕭洵,想稍稍安慰他。

蕭洵紅着眼,嗤笑道:“死後的尊榮有什麽好的。”

慕寒煙拍了拍他的背,輕聲嘆息。

“我要回去,問問清楚。”蕭洵突然站起來,額上青筋凸顯,雙拳緊握,眼中充滿殺氣。

慕寒煙緊緊拉住他,道:“你這時候回去,不是去送死嗎”

蕭洵轉過頭,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我倒要看看,他會怎麽對我。”

“冷靜點。”慕寒煙擋住蕭洵,又道:“此時你回去了,如何抗衡蕭漠。”

蕭洵松開緊握的雙拳,胸口不斷起伏,一個不穩,便暈了過去,慕寒煙趕忙扶住蕭洵,耐心的照顧着他。

宣臨殿中,蕭漠坐在上首,處理着朝中的事務,夏滿端着膳食,輕輕放在案上,道:“吃點東西吧。”

蕭漠放下手中的朱筆,自顧捏了捏酸痛的臂膀,才端起一碗清粥,喝了起來,夏滿見狀上前給他捏着肩。

“多事之秋,事情也格外的多。”三兩口,粥碗就見了底,蕭漠又吃着碟子裏的糕點,多日的忙碌,饑餓感,疲憊感席卷而來。

“好在外有祁王禦敵,內有周昌坐鎮,南朝也算平靜。”夏滿勸慰着,順帶給蕭漠按了按額頭,以緩解他的疲勞。

蕭漠笑了笑,指了指身側的椅子,道:“坐下吧,陪我說說話。”

夏滿按的手也有些酸,便不推辭,徑自坐了下來,“過幾日還要封賞大臣,大封六宮,才是你真正勞心的時候。”

“自有禮部去辦,對了,若是封賞,你想要什麽”蕭漠轉頭看向夏滿,臉上帶着笑意。

夏滿有些詫異,睜大雙眼,一臉期待,問道:“我也有封賞”

“怎麽不想要就算了。”

“要要要。”夏滿趕忙起身,走近蕭漠,讨好道:“你就賞我幾畝地,幾個宅子吧。”

“就這些”蕭漠幾乎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

夏滿點點頭,堅定道:“就這些。”

“哈哈哈哈哈……”

兩人就這樣閑聊着,直到殿外鐘司急急趕來。

蕭漠見鐘司一臉凝重,便知有事發生,問道:“出了何事”

“祁王同北朝大軍已經到達樊城,逼近業城了。”鐘司臉上急出汗水,此等變故着實心驚。

蕭漠不可置信的笑了笑,道:“你說、你說祁王”

“千真萬确。”

“下去吧。”

蕭漠突感眩暈,扶了扶額頭,便跌坐在一旁,夏滿趕緊上前,給他遞了杯濃茶,“你們兩個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母妃陷害了我的母妃。”蕭漠緩了緩,站了起來,盯着殿外的方向,将那日的事情告訴給了夏滿。

聽蕭漠說完,夏滿仔細思慮着,突然,走到蕭漠面前,道:“你們被皇後算計了。”

“他還是疑了我。”蕭漠嘆了聲,深邃的眼眸中泛着失落。

不知過了多久,寂靜的大殿中傳來千影急切的聲音,“蕭洌蕭淮的人馬暗中勾結,周昌快壓不住了。”

“将城中的士兵調來,先解決了目前的燃眉之急。”蕭漠快速恢複了鎮靜,拿出業城的布防圖,仔細研究着。

千影搖了搖頭,道:“不是萬全之策,一旦城中守衛空虛,他們随時可以攻入,再者,祁王……”千影看了看蕭漠,見他臉色有異,便不再往下說。

“內憂外患,總要先解決一頭。”蕭漠還不想與蕭洵為敵,畢竟是多年的兄弟。

夏滿一直未插話,可聽他們二人的對話,已經意識到此事的危險,便想幫蕭漠分憂,“我想去樊城。”

“不行。”蕭漠幾乎是一口回絕。

夏滿沒有多餘的分辯,只說了句,“相信我。”

千影看了看二人的神色,詭秘一笑,道:“我陪你去。”

蕭漠還想阻止,便被夏滿搶先道:“多謝。”

“那便準備一下,我們稍晚點就出發。”千影看了眼蕭漠,見他未有反對之意,便對着夏滿點點頭,轉身疾步而去。

“胡鬧!”蕭漠低沉着聲音,滿眼複雜的看向夏滿。

夏滿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布防圖道:“我只是幫你拖延一下時間,時間一到,還怕樊城大軍嗎”

“你倒是比我還有把握。”蕭漠突然變了神色,拉住夏滿的胳膊,嚴肅道:“此去務必要保全自身,回來還有賞賜等着你。”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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