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這個時候，衛生間雖然燈都開着，但其實沒人。秦艾溜達進去方便了一下。然後站在水槽邊樂滋滋的洗手，心裏正盤算着聞大渣在什麽地方，會不會來“偷襲”自己。而且他連攝像功能都已經打開了。

聞啓梁沒有讓他失望。一會兒就從另外一個隔間裏出來了。他走到洗手池邊，扭臉看秦艾。“怎麽，手上沾東西了洗這麽半天？”

秦艾笑着回答：“切紅心火龍果來着，弄了一手紅，洗洗。不然弄戲服上就不好了。”

聞啓梁打量了一下還在水下沖着的手。說是纖纖玉指也不為過。真是少年人的樣子，手指又白又嫩，不能說像女孩子一樣纖細，但卻也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樣子。加上不知道是冷水冰的還是真的沾了紅色火龍果的汁液，手指和關節處是恰到好處的粉紅色，看着就讓人心猿意馬的。“這手都凍紅了。”

秦艾關掉水龍頭，抽出紙巾擦了擦：“也不算涼。才十月份，天兒還行的。不過聞先生今天沒有夜戲吧？到劇組是有事情？”

聞啓梁笑呵呵的回答，但眼睛還定在秦艾的手上。“聽說你有戲，所以想來看看。”

秦艾笑了：“我就是個小助理，陪着老板對臺詞的時候被辛導看到了，才給了我個小太監的角色。我這兩下子，入不了您的眼。一會兒得讓您失望了。”

聞啓梁側過身子從秦艾這邊的紙巾架裏抽紙巾，正好用他的胳膊撞了一下秦艾的胸口，秦艾躲得及時，堪堪碰到衣服，這已經足夠讓他惡心了。這個大傻叉，果然沒帶腦子出門！見秦艾躲開了，聞啓梁非但沒有收手，反而挪動了腳步。“你在害怕啊？”

呵呵。我怕你有牙？小爺的噴霧已經迫不及待了好嘛！“哪兒能啊。我就是怕妨礙您不是。我還有戲，先走了啊。”

秦艾轉身離開，故意擡手撩了下劉海兒，兩個人距離極近，手腕上香膏的味道正好就送到了聞啓梁的鼻息間。這種若有若無的香氣才最撩人。而且此時的秦艾，讓他覺得有一種難以判斷性別的美。

于是聞啓梁的收沒有聽大腦的指揮，直接就伸了過去把秦艾的手腕子抓住了。“小弟弟，別急着走啊。就這麽不想跟我留在一個地方嗎？”

秦艾覺得手腕都要爛掉了，很用力的掙脫了兩下，但卻沒有掙開。于是臉上露出了慌張，當然鏡頭也拍不到他，所以他還在慌張裏加了一點害羞。“您別這樣，放開我吧。我還得回去拍戲呢。”

聞啓梁咋舌：“我問過了，到你至少還有倆小時。你急什麽？這裏也沒人，咱們好好聊聊？”

秦艾再一次往回扥胳膊，聲音裏也有些急了。“沒，沒什麽好聊的吧。您快松開手啊！”

越是這樣，聞啓梁就越覺得不能放。他這個人本性就是個擰種，你越不讓他幹什麽他就留越要幹什麽。就像商彤總是不讓他做那些他以前做慣了的手段，他就煩商彤煩得要命。現在秦艾一邊臉紅一邊兒拒絕，那對他來說就是标準的欲擒故縱。那他還能撒手？必須不能啊。不但不能，秦艾越掙紮他就越興奮，心裏還認準了是這個小妖精勾引自己，然後他就不光是上手了。

這下秦艾真急了。手上用上了真力氣，當然也沒忘記虎哥教給他的一些訣竅，比如在人的身體上，有哪幾個部位是打到之後很疼，但是又不會留下傷痕的。

然後秦艾就把聞啓梁給打疼了。再然後聞啓梁一時沒收住火，給了秦艾一巴掌，結果就是秦艾的臉上多了一個巴掌印。極有可能是戲是拍不了了。再之後，秦艾火更大了。開始真正還手了。而錄到這裏的虎哥已經看不下去了。雖然他覺得，再打下去，秦艾肯定能把這外強中幹的戰五渣給揍趴下。可是傷了聞啓梁之後，就算他理虧，秦艾面臨的麻煩也會更多。畢竟商業價值擺在這裏呢。于是他趕緊出現了，一把就将兩個人給分開了。

看到虎哥，秦艾急紅的眼睛才算是平靜一些。“虎哥！他想欺負我！”

虎哥拍了拍秦艾的肩膀，然後把人拉倒身後：“聞先生，過分了吧？”

聞啓梁這會兒也是打急了，關鍵是他沒占到任何便宜不說，身上還被打得很疼。偷雞不成蝕把米，這他能幹？就算是看到為贏威的保镖，他的情緒也沒轉過來。“你少管閑事！”

虎哥皺了眉頭：“聞先生。首先，他是我的同事，他被您這樣對待，我幫忙是理所當然的。就算我門不認識，我想我也有制止犯罪的義務。其次，您身為公衆人物，又是個前輩，這樣欺負後輩，說得過去嗎？”

這時候外面也沖進來一個人，是聞啓梁的助理楊寶。看到秦艾那狼狽的樣子，他心裏也是一驚。他真沒想都到老板這麽沒腦子，這個時候一會兒人家有戲，你搞成這樣可不就人盡皆知了？于是他趕緊拉住聞啓梁，然後給秦艾道歉：“抱歉啊。實在是對不住。我老板剛剛喝酒了，二位多擔待。我給二位賠禮道歉了。”

秦艾覺得不過瘾，特別想把這個傻哔的頭按在便池裏用裏面的液體讓他清醒一下。但錄像他還要繼續，所以要保持一個受害者的姿态。“虎哥，咱走吧。快點走。我害怕。”

虎哥瞪了聞啓梁一樣，眼神中充滿了警告。然後護着秦艾就離開了。等出了這個院子。秦艾趕緊把設備關掉。然後拿出手機看了一下視頻。“幸虧錄上了！”

虎哥也拿出自己的手機，然後給秦艾看。“我這邊有另外一個全景角度。足夠了。以後不用再看這個傻哔了。”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了笑容。但這一笑，秦艾臉上的巴掌印就疼了。“疼疼疼！”

虎哥嘆了口氣。“這件事瞞不住了。你先別說你自己錄的。拿我這個就行。能不能拍一會兒看豆豆能不能給你遮掩住。不過還是要先跟老板找個和導演說。”

虎哥先去找了趙樸，趙樸回到保姆車裏一看秦艾的臉，表情立刻就變了。“你們是故意的對不對！”

對趙樸，虎哥和秦艾也沒有必要隐瞞。秦艾說：“我也沒想到他能這麽傻哔啊！”

趙樸深吸了口氣：“他本來就是個傻哔！你以為他能正常到哪裏去！這得虧是沒事兒，不然你要是出了危險，贏威能把那大傻哔給揍到毀容你信不信！到時候那可是娛樂圈，不對，是社會大新聞了！你們可真行！我說過什麽？我說過讓你們等我的安排，誰讓你們自己行動的！”說到這裏，對這秦艾還差着，畢竟是個年輕氣盛的，但是他對豆豆和虎哥實在是太火大了。這會兒豆豆在贏威那邊，面前只有虎哥，他就指着虎哥繼續說：“他小，你也小嗎？他不懂輕重你也不懂？現在是沒出大問題，可你看他這個臉，萬一不能拍了怎麽辦？這是多難得一個好機會？你們在辦事之前都不走腦子的嗎？”

秦艾聽不下去了。他趕緊說：“一開始就是我的主意。虎哥是一直保護着我的。您千萬別怪他！這件事肯定不會再發生了。以後絕對不會了！我，我，我跟您保證……嗚嗚嗚……”話沒說完他就哭開了。

趙樸被他這一頓弄得沒辦法發火了。這麽一個差點兒被欺負了的人，挨了頓罵，還要擔心同事挨罵，哭得還這麽慘，而且到底也是為了贏威，他還能怎麽樣？而且他也只是出于太擔心了才會生氣。現在秦艾哭得這麽可憐，他心頓時就軟了。“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本來臉都腫了，再把眼睛哭腫了，就真沒辦法拍了。”

這時候，井陽先過來了。他看到秦艾的臉，頓時就驚了。“怎麽回事兒？發生了什麽？”

虎哥說：“小艾剛剛不是去了衛生間。我見那他去得挺久了。加上邊上兩個院子封了，去衛生間得拐三個院子，我就過去看看情況。就看到聞啓梁打算欺負小艾。小艾拼命反抗，他就把小艾的臉給打了。”

井陽今年五十五了，脾氣還是那麽暴。他一拍桌子：“艹！豈有此理！搞七搞八還搞到咱們劇組來了！”

趙樸趕緊安撫：“這事兒也不好張揚。您先消消氣。就是小艾這樣，今晚這場戲……”

井陽氣得肺疼，但是看到秦艾這委委屈屈的小臉兒，還有明顯的巴掌印兒。他靈機一動。“就這麽拍！我把劇本改一下。本來今天他拍的就是被瑾妃刁難過之後，跟洪旭的一場對手戲。這就當是瑾妃打的了。”

秦艾擡起頭，一臉震驚：“這也行？”

井陽說：“有什麽不行？我說行就行。不過這件事也不能就這麽忍了。什麽東西！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趙樸嘆了口氣：“我們也不想就這麽忍了。但能怎麽辦呢？也不好撕破臉。畢竟低頭不見擡頭見，還得合作呢。的宣傳期結束，少說兩年。想想我就難受。以後這孩子要是再遇上他可怎麽辦，唉。”

井陽也是個熱心腸，加上他本身就煩聞啓梁煩得要命。再看到秦艾這可憐兮兮的小樣兒，父愛泛濫了。“我跟老辛說說。往後宣傳的時候，多帶帶小秦，少讓那姓聞的參合。什麽好處都想占，美得他！”

看着井陽氣呼呼的離開。趙樸扭臉看向秦艾。“我現在去看看贏威能過來不。你好好洗把臉。虎子，你看好他。”

這時候，虎哥把手機遞給趙樸。“全新沒卡的手機。只有方才的那段錄像。”

“……”趙樸深吸了口氣。雖然還是很生氣，但不得不說，結果是跟預計的一樣。“我知道了。”

屋子裏就剩下他們倆，秦艾才長出了一口氣。然後迅速恢複了嬉皮笑臉的狀态。“虎哥，你說我今天給力不？”

虎哥：“？？？”這小子是裝的？“你……”

秦艾揉了揉臉蛋子：“疼是真疼。我也是非常生氣。但我還不至于為了這個就哭。我演技還行吧？”

虎哥有些許頭疼：“我覺得你應該繼續演下去，不用特別照顧我。”

秦艾笑眯眯的：“那不行。那就沒有人誇我演技好了。”

那我還得謝謝你呗！“你把你手機錄的錄像發給我一份。我做加密保存。這樣安全一些。”

“哦哦哦。好我現在就發。”秦艾開始正正經經的擺弄起了手機。

虎哥看着端坐在那裏的人，心裏有些複雜。老板是一個很好懂的人，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生氣了高興了他們都很容易看出來。但這個小家夥就不一樣。這都把演技都用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了。就是不知道将來是能借着這樣的天賦在圈子裏游刃有餘，還是成為一方禍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