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拿着處理好的鴨子回到小院兒，秦艾直接進了廚房。卓老爺子一看秦艾這麽快就回來了，鴨子還處理得這麽好，誇了兩句。

秦艾趕緊擺手：“不是不是。我就是跟張奶奶賣萌來着。然後奶奶就讓叔叔幫忙收拾了。這要是我，那可能要跟鴨子對着瞪眼。”

卓老爺子和徐醒大笑。但時間緊迫，老爺子今天就打算飛回家，所以他傍晚就得到京南機場。所以拍攝時間只有上午。

調料并不多，只有八角、桂皮、小茴香。其餘的就是蔥姜醬油黃酒這些家常調味品。第一步，又鹽和醬油把鴨子的裏裏外外塗抹一遍。然後把八角、桂皮和小茴香打成了的粉，混合姜絲和蔥絲，用黃酒調和一下，開始往鴨子的裏外塗抹。

卓老爺子說，不用腌制太久，大概二十分鐘就可以。然後這二十分鐘，徐醒就開始準備其他的食物，打算給老爺子和薛單兩兄弟踐行。

炸鴨子要講究火候。卓老爺子特別告訴倆人，一定要先把鍋燒熱再倒油。等到燒着冒青煙的時候才将鴨子放下去。要耐心的淋油，等到鴨子炸到表皮金紅色的時候就可以撈出來了。淋油之後裝盤，要想好看再在盤子四周擺上一點兒綠葉菜。不過他們今天是擺的鹽焗小土豆，秦艾在小竈臺上用炒勺做的。

中午這頓踐行宴可以說雞鴨魚肉樣樣齊全。村子裏買回來的草魚被徐醒做成了水煮魚。不過蘇芝不能吃辣，沒敢下筷子，呂洋倒是夾了好幾次，直誇做的太香了。但其實就吃了兩片，還有鏡頭特意拍特寫。但秦艾有留意到，其實他的眼睛一直在水煮魚上瞟。顯然是真的喜歡吃。至于為什麽不吃，估計還是他那個經紀人的毛病。至于那只鴨子，卓老爺子直接就先給秦艾片了鴨腿肉遞了過去。至于其他人，他也沒有給大家夾菜。而是戴上一次性手套，把鴨子給拆了，然後就讓大家想吃哪裏就自己夾。

何嬌嬌一開始沒吃，心裏還想着到底是哪只鴨子被殺了。結果吃到一半的時候，被這香味兒勾引得受不了了，夾了一塊肉吃。然後就忘記了昨天她喂的那些鴨鴨們。吃得嘴邊都是油，一點兒都沒有大小姐小公主的形象了。

午飯吃完，卓老和薛兵單貝也要離開了。卓老給秦艾和徐醒留了私人電話。說以後有時間一起聚一聚。聊聊吃喝，聊聊演戲都挺好。而且老爺子說也說了，如果他這邊有戲需要他們倆幫忙的時候，倆人不許推辭。這對徐醒和秦艾來說都是好事，兩個人當然應允。然後就是薛兵和單貝，也跟大家說，等大家有空了，到園子去找他們，他們請大家聽相聲。

等送走了這三位。五個半人的小院兒又重新歸于平靜。下午就錄了做晚飯吃完飯的鏡頭。又拍了一會兒幾個人圍坐在炕桌邊嗑瓜子聊天就收工了。

幫着王好把炕上的東西收拾幹淨。秦艾想去洗個澡，然後被王好叫住了。“你等一下。”

秦艾問：“怎麽了？”

王好拿出一個本子遞給他。“這是我這幾天手寫的。你看看。”

秦艾接過本子打開一看，标題寫着《妖生》兩個字。再往下看，居然是一個鬼怪故事。只看了第一頁，他的眼睛就亮了。王好的字好看，這一點已經足夠賞心悅目。加上詞彙簡練但描寫生動，就這二十多頁的故事，他是一口氣看完的。“雖然還沒有結局。故事也不複雜，但你寫的真好看。”

王好難得露出了笑容：“以你為原型寫的。”

秦艾：“？？？？哪個？”

“當然妖生啊。”

妖生在這個故事裏是絕對的主角。但他不是一個人，他是一只吸收了日月精華，不知道在山間多少年才修煉成人性的狐妖。他憑着本能去尋覓同類，但他對自己是狐是人的認知是不清楚的。他覺得人間多姿多彩，他想要真的成為一個真正的人。所以他開始學習人類的語言和行為。卻一開始無法控制獸類的本性。他傷過很多人，不致死，卻足夠給人帶來恐懼。他第一次聽到人類驚恐的叫他妖怪，他以為那是自己的名字。然後他說：“我叫妖怪。我可以跟你們在一起嗎？”

“作惡”的妖生被獵妖師困在籠子裏，他的妖力被封，沒有辦法再變成人形。他知道獵妖師要殺了自己，用自己的皮做帽子，用自己的肉做香腸，用自己的眼睛做裝飾。但是他跑不掉。他只能等死。這時候，一個年輕男子背着弓箭路過，看到籠子裏的狐貍，打算跟獵妖師買下來。

獵妖師告訴男子，這不是普通的狐貍，這是一只狐妖。但男子不信。卻還是說：“若是狐妖便太好了。家中祖母身染怪病，大師說要狐妖活心烹之服用方能康複。我這次出來，就是尋找狐妖的。沒想到兄臺先得了去。我願出白銀百兩，跟兄臺購買這狐妖。兄臺可否割愛？”

于是狐妖就落到了年輕男子的手裏。只不過男子并未取他的心髒給祖母治病，而是帶他回到家中，安置在了書房外。從那天開始，狐妖每天都會趴在籠子裏聽男子讀書，也會聽男子的先生給他解惑。久而久之，狐妖再一次凝聚了力量，掙脫了枷鎖，他可以離開籠子了。但他沒有離開。而是每天趁着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溜進書房看書。他覺得，這比聽那些街頭巷尾男女老少說話要有趣多了。

直到有一天，狐妖的行為被男子發現了。男子看到面前清秀美好卻□□着身體的少年，他才終于肯相信，小狐貍真的是狐妖，那個賣狐貍的人，不是在騙自己。

男子沒有害怕，他給狐妖拿來了自己的衣服。問：“你叫什麽名字？”

狐妖說：“我叫妖怪。我可以看書嗎？”

男子笑着回答：“可以。但妖怪這個名字不好聽。你以後叫妖生吧。”

妖生以人類的身份在男子的家中住了下來。兩個人同吃同學，男子的老師驚詫于妖生的學習能力之強，三年後，便讓妖生和男子一起進京趕考。并斷言，他二人必将高中，衣錦歸鄉。

只是妖生畢竟是妖，天下間既有妖，有獵妖師，就有相遇的可能。在趕考的途中。獵妖師發現了妖生。便要将他殺死以清污穢。男子攔在了妖生身前，他質問：“妖生自從明白道理之後，從不會傷人害人。他們每日吃素，也不殺生害命，為什麽不可留他性命？”

獵妖師回：“妖就是妖。他今日不做惡，難保明日不做惡。你既為人，為何要為妖說話？”

男子道：“既為人，便有人性。我與他相知數載，一同學文習武。豈能無情？你這人說話好沒道理。妖不做惡，你怕他日後做惡。可你現在便要殺我兄弟，便是我眼中大惡之人，你豈不是要自裁了斷？”

“小小書生口出狂言！我乃堂堂獵妖師，豈可與妖孽相提并論！”

“同生天地之間，因何你就當自己的命高于其他生靈？今日我偏不讓你行兇！若要殺他，就先殺我！然後你便是殺人害命的兇犯惡徒！上天若有眼，你必遭天打雷劈！”

秦艾問：“你打算寫的結局是什麽？”

王好回答：“那要看我心情。也可能獵妖師真的腦殘，把書生給殺了。然後妖生黑化，殺了獵妖師，最後成了一代妖王；也可能是獵妖師嘴皮子不行，腦子也不夠用，他辯不過書生，然後就跑了；當然還可能是書生是天神轉世投胎，獵妖師跟他對打的時候，他突然激發了神力，把獵妖師給KO了。還能寫成最後獵妖師臣服書生的理論，被他收入後宮……”

秦艾趕緊擡手：“打住打住！你最後那個太雷了，破壞故事前面的風格。就算要收，也是收妖生啊！”

王好又笑了：“收你啊？”

“？？？”什麽玩意兒？“你又說這個，我才反映過來。在你眼裏，我就這樣的？”

“不是啊。只是覺得你的氣質有時候就很妖孽，但有時候也傻乎乎的，還有時候特別單純。就像妖生這樣，懵懵懂懂的時候可愛，本性使然的時候魅惑，但本心善良，不喜歡争搶。只是想在人間好好的活着。”

“……”雖然感覺上他在誇人，但是總覺得挨罵了。“那個……你這個故事會寫完嗎？”

王好搖頭：“不一定。我有很多突發奇想的小故事，大多數都是這樣的片段。畢竟這種小故事網上多得是。也沒有什麽價值。”

秦艾說：“那可不一定。我真的覺得可以拍成電影。就算是網絡電影也好啊。這種利用鬼怪講人性的小故事，我記得已經有幾個網劇是這種題材。播放量都不錯。你沒考慮寫一些列這樣的故事，然後找人投資拍攝嗎？”

王好想了一下，問：“那你能來演嗎？”

“你不會是說妖生吧？”

“對啊。我拿你給我的感覺寫的，肯定還是你來最合适啊。”

“……咱有什麽說什麽啊。我演不演是一回事。你什麽時候寫出一套本子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吧？”

王好很誠實的點了頭：“那倒是。那咱們做個約定吧。我寫好了本子，找好了投資，你就要來演。”

“emmm……我的戲約也不是自己說了算的啊。你找我不行，你得找我經紀人。不過你的本子如果過硬，我想商姐也不會推掉的。”

不算是約定的約定。王好心情挺好。秦艾一開始沒把這個當回事。可是睡到一半的時候，突然醒了過來，那種預感再一次出現。這一次是跟王好有關的。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跟昨天沒有離開的商彤說了一下。“姐，如果以後王好有劇本找你讓我演，你可千萬要答應下來。”

商彤剛睡醒，這會兒還沒有洗漱呢就被叫出來，頂着個不太美妙的發型，聽到耳朵裏的也好像是胡話。“為什麽要答應下來？你答應他了？”

“那倒沒有，但是我的預感很準的，我覺得我如果演了他的劇本，能得獎！”

“……”商彤看着他的眼神像關愛智障。“弟啊。你的下一部戲還沒談成呢。你就跟我說得獎的事。不然你再睡個回籠覺吧。”

秦艾揉了揉鼻子：“我知道你現在不信我。但是真的，如果他來找你，你至少跟我說一聲。我們說好了一起商量的。一定一定不好回絕。好不好嘛~~~！”

被拽着袖子搖來搖去的，商彤覺得撒嬌的秦艾特別恐怖。因為想拒絕都拒絕不了，而且他這麽一來，自己根本不想拒絕了。“行行行。你快別搖了，本來還沒徹底醒，你再給我搖回夢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