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臉不可思議,緊接着就開始不耐煩地推搡她,“走走走別在這搗亂,待會兒惹怒了知府和……咳,我們哥倆兒可掉了腦袋也擔待不起!”

她很認真地回答:“不讓我進去,你倆現在就得掉腦袋。”

“嗬!口氣不小啊,受什麽刺激了這是?”士兵甲不怒反笑,蹭地拔刀瞪眼恐吓,“我數一二三,再不趕緊動彈我可就……哎呦該死的!”手腕瞬間被對方卸了關節,刀掉在地上發出滄啷一聲脆響。

蕭雲鏡一手一個将二人甩飛,又在衆目睽睽之下拔劍沖破重重防線,直接朝院內奔去,她實在懶得過多解釋,說白了,解釋人家也不會相信,她想速戰速決,抓緊回歸組織是正道。

“小白南南翊塵小陌子!你們再不出來就永遠都不用出來了——!”

熟悉而高亢清越的女聲,傳到某些人耳中便如天籁,久違的三基友本來正圍着桌子面對面發呆,此刻頓時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下一秒便紛紛踹開椅子,風一般向庭院飛奔而去。

他們看到了什麽?

一個頭發蓬亂衣衫褴褛的瘋女人迎面而至,身後還跟着一群提刀怒吼的府中守衛……

程南幾乎是下意識就沖了上去,一把将蕭雲鏡攬到懷裏,高聲喝道:“都給我退下!”

為首的那個吓了一跳:“程将軍,這是……”

陌珏把手裏的點心狠狠擲過去:“退下!守門去!”到最後差點破音。

衆人雖然一頭霧水,卻也萬萬不敢得罪這幾位大爺,連忙你拖我拽的轉身撤離現場,偌大的庭院裏不多時則只剩下了尚沒完全回過神的四個人。

“那個……南南你先松手哈!”大概是見到黑白無常之後心理素質又強了不少吧,蕭雲鏡算是比較淡定的,把腦袋從程南懷裏抽出來,清了兩下嗓子,“幸好你們仨都在,要不還真不知道要去找誰。”

沈翊塵從旁邊挪過來,試探性去摸她的手,堂堂朝中丞相竟像個受了驚吓的小孩子,滿眼都是緊張和惶惑:“做夢呢吧?小陌子,你能不能掐我一下……”

“我也想讓你掐我一下……”陌珏的目光就一直沒離開蕭雲鏡的臉,喃喃自語,“沒事兒,是鬼也沒關系,我不害怕,能回來就成……”

蕭雲鏡哭笑不得:“別瞎鬧,我是熱乎乎的大活人,要不你們能看得見我麽?影子還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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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光亮将她的影子投映在身後,陌珏呆呆注視半晌,如夢方醒,腳下一軟就摔倒在地,蕭雲鏡剛想扶他,卻被他死死抱住大腿,聽其放聲大哭起來。

“小陌子別這樣,冷靜……”

沈翊塵攥着她的手一個勁兒哆嗦,眉眼低垂低低念叨:“這回陛下總算是有救了……蒼天庇佑,小鏡子回來了……回來了……”

蕭雲鏡原本還暈暈乎乎的,聞言突然就睜大了眼睛看向他:“小白怎麽了?”她這才反應過來,三基友都在,但唯獨不見白棋默。

“他病了,支撐着滅掉沙璧閣之後就開始高燒,連着十多天,吃藥也不管事,身體都快垮了。”

“……帶我去!”

程南擡手擋住她,無奈嘆息:“你就準備這麽去找他?先沐浴更衣。”

沈翊塵瞅了眼還在涕泗橫流的陌珏,覺得也指望不上他,于是拉着炸毛的蕭雲鏡朝後院走去。

到底怎麽起死回生,對他們而言不是最重要的事,只要她還活着,什麽解釋都可以拖到以後再慢慢敘述,不急。

這一刻,不妨放任自己沉浸在失而複得的狂喜中。

東苑,繪竹居。

蕭雲鏡洗幹淨自己,換了身常服,绾好頭發終于又恢複了人樣兒,她揣着砰砰跳的小心髒,也沒管跟在後面的沈翊塵,一路狂奔到了白棋默的房間,誰知到了門口反倒猶豫起來,站在原地不動了。

“你進去啊!”沈翊塵氣喘籲籲地過來,伸手推她,“見到你,陛下指不定多高興——你得看着點啊,我怕他一時承受不住暈過去。”

“……”她嘆了口氣,暗罵自己關鍵時刻掉鏈子,一面小心翼翼地推開門,提着裙角走了進去。

然後一眼就見到了那個人。

屋裏點着可安神助眠的鵝梨香,白棋默整個人都裹在被子裏背對着她,大概是聽到動靜了吧,他頭也沒回啞聲道:“朕不吃,拿下去吧。”

蕭雲鏡沉默着沒有回答。

白棋默有點不悅,加重了語氣命令着:“都說了沒胃口,退下!”

“小白。”

久違而熟悉的呼喚像一陣電流襲遍全身,他狠狠顫抖了一下,猛然回過頭來——

二十天前墜落山崖的女子正俏生生站在不遠處,眉眼含笑豔若桃李,和腦海中被勾勒無數遍的影像沒半點不同。

“小鏡子……”他掀開錦被坐起來,怔怔看着她,眼淚無聲無息淌下蒼白臉頰,“你聽到我願望了,回來再看我最後一眼是麽?”

蕭雲鏡琢磨半天才意識到他以為自己是回魂了,好笑之餘又禁不住有些心酸,躊躇片刻,舉步走過去站在他面前,擡手撫上他的臉:“你摸摸看,我是人還是鬼?”

掌心的溫度很暖,暖到讓白棋默恍如身處夢中,他順着她纖細的手指一遍又一遍摩挲,直到真正确定她的存在,淚水更加收勢不住,洶湧成河。

“你還活着啊……”

“對,還活着,閻王爺搞錯了,派黑白無常又把我扔回來了。”蕭雲鏡捏着他的下巴左右端詳,心疼地搖頭,“瘦了一大圈,這小尖臉,都快成蛇精了你。”

“明明你也是一樣,居然說我!”白棋默根本沒理會她奇奇怪怪的言語,一翻身攬住她的腰,登時就把她壓在了下面,思念的苦痛瞬間化作炙熱的親吻落在她唇畔,是從未有過的霸道強烈。

這是他第一次正式而主動地吻她,以最簡單直接的方式,像個男人一樣,宣示着占有權,毫不掩飾地表達感情。

數日不見,白小受居然攻氣十足了,連個緩沖的機會也不給她。蕭雲鏡躺在床上有點發懵,但前者未拭淨的眼淚滴落臉龐,讓她清晰認知到,這是真的。

“小鏡子,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不在的時候我快瘋了……我,我真恨不得陪你一塊去……”白棋默愈發語無倫次起來,他流着淚開始解她的外衫,神情堅定,半分不曾遲疑。

蕭雲鏡不安起來:“小白,你要幹嘛?等等等等……你先說清楚……”

“我想要了你。”

似有霹靂在耳畔炸開,她徹底傻眼——這是白棋默能說得出的話嗎?自己幻聽了?還是他被附體了?!

“小鏡子,我喜歡你,我這輩子再不打算要別的女人了,你信我。”白棋默一字一句,聲音溫柔到仿佛不真實的錯覺,“有些事是該完成了,就在今晚,我們圓房。”

讓他和她,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夫妻。

燭光熄滅,帷帳垂落。

良辰美景,春宵帳暖,不思歸。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圓房了,雖然還是需要親們腦補……另外,本周只有兩更,另一更應該在15號,下周恢複正常(???︿???)

☆、我是個魂

當清晨的第一道光線映進窗子時,白棋默醒了過來。

然後他朦胧擡頭,正迎上旁邊蕭雲鏡一雙惡狠狠的眼睛,登時吓了一大跳:“小鏡子你幹嘛?!”

“你說我要幹嘛?”蕭雲鏡直接一巴掌拍在他花見花開的臉上,氣得咬牙切齒,“以前讓你實施行動,你跟終生不舉一樣磨磨唧唧,現在我剛死裏逃生,你他媽倒和吃了興奮劑似的,連準備的時間都不給人家!”

這話絕對不是危言聳聽,這個男人昨晚近乎瘋狂地攻城略地,沒有任何演練也無師自通,任憑她抓着自己的肩膀哀聲喊叫也不肯停下,簡直和平日的昏君模樣判若兩人。

卧槽她真的被他睡了啊!事實證明,實戰演練和看畫本根本就不!一!樣!

不知怎的,白棋默一眼就看穿了她掩飾在兇惡神情下的小羞澀,禁不住失聲笑出來:“以前你那麽肆無忌憚地調戲我,也沒見你不好意思啊,原來是紙老虎。”

“……看我不咬死你!”

出乎意料,白棋默并沒有像以往那樣躲開,而是很自然地伸展雙臂接住她,兩人摟着在床上翻了個身,于是又變成了他上她下,近在咫尺,呼吸相聞。

“小鏡子,你不用緊張。”他一手撐在她耳邊低聲笑着,“我畢竟是個男人,也希望你能永遠留在我身邊,這天是遲早要到來的,怕什麽呢?”

等等!這話難道不應該是由她來說的嗎?對方突然強勢起來當真是令人不習慣哪!

蕭雲鏡深吸一口氣,難以置信地将頭偏向旁側:“容我緩一緩,信息量太大——小白,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受刺激了?”

白棋默像是被她觸及到了哪裏,本能頓了一頓,沉默片刻,自嘲地揚起唇角:“失去你一次,還不算刺激麽?”

親眼看她墜落山崖,感受着她的溫度從自己掌心完全褪去,那一刻的心情,透骨寒涼。

有些人,日夜陪在身邊不覺得如何特殊,只有在離去後才真正知曉,原來竟是已經絲絲縷縷植入骨血,動一動都疼得淚濕衣襟。

“小鏡子,從前我認為你無所不能,直到那夜才恍然覺醒,其實你不過是硬要站在我前面而已。”

再厲害又能怎樣?她始終都是自己的女人,若連心愛之人都保護不了,他還不如去死算了。他的确抱着這樣的念頭,二十天來從未熄滅過,如果不是程男他們軟硬兼施地阻攔,也許……

然而就是在最絕望思念的時候,她卻奇跡般回來了,毫發未損,他怎能不感激,怎能不欣喜若狂?

蕭雲鏡不得不承認,自己被白棋默的眼神震懾住了,記憶裏他對感情的事情懵懵懂懂,從未露出過如此深痛的目光,那是經歷過生離死別後的感悟,是對她毫不隐藏的愛意表達。困難之後的驚喜,永遠都有着令人措手不及的力量。

“竟說些傻話……”她嘟囔着勾住他的脖子,臉頰微紅現出幾分小女生的嬌态,“那麽我答應你,從今往後都不走了。”

“而且遇事要讓我沖在前面。”

“……你能行麽?”

他低頭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有南南教我,你操什麽心?”

誰知就當倆人你來我往地膩歪時,房門竟然毫無征兆被撞開了,三基友的身影瞬間闖入二者視線內。

“太陽出來了趕緊起床,要準備打道回府了……诶?”陌珏本來還興高采烈地跑進來,結果一見着衣衫不整的白昏君和蕭某人,登時就傻在了原地。

蕭雲鏡反應極快,迅速把被子一扯,整個人都縮在了白棋默懷裏——可是很遺憾,她卻忽略了留有罪證的床單。

團花床單上一抹殷紅的處子之血觸目驚心,沈翊塵淡淡掃過,臉色微變,随即便揚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湊近程南說了句什麽。

程南默默朝白棋默豎起大拇指,帶着兄長般的贊許。

“看來你們倆的夙願終于達成了。”陌珏同樣發現了蛛絲馬跡,且表達得更加直接,“陛下偶爾也是很可靠的,對吧小鏡子?”

從來都只有自己對別人耍流氓的份兒,豈料這次回來連地位都發生了難以忍受的更改!蕭雲鏡惱羞成怒,抓起枕頭甩在了他臉上:“P話!想活命就閉嘴!”

“你們仨別搗亂。”白棋默抱着自家媳婦不放手,橫眉立目沖兄弟發威,“我這剛哄好呢,你們有正事麽?沒事麻利兒出去!”

“呦呵,你現在能耐起來了哈?”陌珏丢過去一個大白眼,“精神煥發,不是原先病恹恹的鬼樣子了是吧?”

“……”

沈翊塵點頭附和:“加上尋死覓活,說什麽要陪着小鏡子一起去。”

“……”

程南冷靜地補上最後一刀:“還天天哭。”

“……揭人家老底有意思嗎?!”白昏君好容易建立起來的高大上形象再度崩塌。

蕭雲鏡随手扯過外衣披好,邊系扣子邊笑:“得了,先不要忙着吵架,我也看出來了,你們三個這是要對我興師問罪了吧?”

這下可輪到另外仨人窘迫了,只有白棋默後知後覺,琢磨半天疑惑道:“問什麽罪?”

她橫他一眼:“你就不奇怪麽,我為何都掉下懸崖了卻還沒死?”

他下意識抿唇,沉默。

那種情況下,的确沒有生還的可能,但她仍然回來了,而且安然無恙。

沈翊塵試探着問:“所以你打算告訴我們嗎,小鏡子?”

“朋友之間互相隐瞞不是好事。”蕭雲鏡笑道,“不過我怕你們聽完後,承受不了。”

“……你講吧。”

她平靜垂眸,難得地開始斟酌言辭,良久,終是在他們探詢的目光中緩緩道:“倘若我說,我本來就不是人呢?”

“……”

“我是個魂,從所處的另一世界穿越而來,代替了這具軀殼,真正的蕭雲鏡,其實早已經死了。”

這果真是如晴空霹靂般的認知,連自認見多識廣的沈翊塵一時也有些回不過神來:“你的意思是……借屍還魂?”

蕭雲鏡坦然應下:“是,而且可以說我借屍還魂了兩次,包括這次死裏逃生,要知道我是從地府溜了一圈後被黑白無常扔回來的。”

聽起來離譜萬分,然而此刻卻沒有誰認為她是在開玩笑。白棋默摟着她的手臂緊了緊,他低頭正視她的眼睛,聲音有點顫抖:“能說得再具體些麽?”

“你想聽什麽?”她露出尖尖小牙笑得狡黠,“在原本的世界裏,我是個擅長殺人越貨的盜賊,後來被仇家報複喪命于大火之中,再一睜眼就變成了小公主。”

幾人同時恍然地“噢”了一聲,似乎是長期難解的問題突然找到了答案。

“怪不得你功夫那麽好,我就覺得麽,皇室子女怎麽可能帶着股殺氣!”陌珏激動地連拍桌面,“制毒舞劍,飛檐走壁,果真都是盜賊才精通的技能啊!”

“……你興奮個什麽勁兒……”

“那做飯呢小鏡子?你在沒幹盜賊之前是廚子?”

蕭雲鏡無奈:“因為那時候聯盟裏的夥食都由我來負責。”

四基友面面相觑,感覺懸疑莫名,又不知從何講起,場面頓時陷入尴尬。

“我曉得讓你們接受這種解釋也很難,也很抱歉,這麽久以來都瞞着你們。”她嘆了口氣,順着自己的思路繼續下去,“人的命運有時的确不是自己能掌握的,在那以前我沒想過會到來這個世界,也不知道會遇見你們。你們埋怨我也沒關系,但請別懷疑我的立場,正由于重活了一次,我才格外珍惜如今所得到的一切。”

她是無所歸依的游魂,陰差陽錯地重生,到現在有了朋友,得了愛人,全是恩賜。經歷了又一次死亡之後,此種感情愈發強烈,使她越來越意識到,自己不該一路欺騙下去。

原不原諒是他們的選擇,說不說真相卻出于本心。

白棋默驀然低聲道:“這不重要。”

“……啊?”

他親了親她的頭發,笑眯了一雙狐貍眼:“都說承風國的鏡公主溫柔娴雅,原來是真的,只不過靈魂換了人而已——小鏡子,我還是喜歡這樣的你。”

她不禁怔然。

“我也是哦。”陌珏笑道,“你永遠都是我認識的小鏡子,轉世而來又有什麽關系,那說明咱們有緣分!”

蕭某人忍不住擦去額上黑線:“如此輕而易舉地接受了簡直不可思議啊……”

“因為是你,所以我們相信。”沈翊塵放下手中一直攥緊的茶杯,溫潤眸中似有釋然痕跡,“作為不可缺少的同伴,你早就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一切,至于從哪裏來又為什麽要來,何必糾結?”

掌心傳來白棋默暖暖的溫度,蕭雲鏡擡頭,就看到了程南明澈的眼神,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笑意隐現。

或許……那些過往當真不值一提,只要大家都在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打道回府

既然沙璧閣滅了,蕭雲鏡回來了,白棋默又滿血複活,那麽一行人自然也沒再多待下去的必要,當天晚上就和徐知府告辭離開。為此,白昏君還特別矜持有禮地感謝了對方的幫助,且為自己之前暴力威脅的行為表示小小歉意。

徐知府能說什麽?被皇帝道歉這還真是破天荒頭一遭,除了跪下磕頭謝恩也實在想不出其他回應了。

程南說,徐知府性子的确懦弱寡斷了些,但人并不壞,還能勉強算個好官。況且這次事件令麟城的江湖組織均受到嚴重創傷,短時間肯定恢複不過來了,日後也省了他不少麻煩。

于是五人組順利策馬踏上歸途。

“其實我挺好奇的,戒備那麽森嚴的旗峰山,你們居然能逃出去,而且看起來也沒怎麽受傷。”蕭雲鏡至今覺得不可思議,“莫非我不在,你們的潛力都被激發了?”

陌珏哈哈大笑:“都是陛下眼光敏銳啊,發現了石壁中的暗格,那些炸藥本是郝沙璧以備不時之需的,結果反而害了自己,活該!”

“這是天賦,你學不會的。”白棋默高貴冷豔地坐在蕭雲鏡身後,一只手還攬在她腰間,“其實最重要的是我當時在想,不出去就永遠沒辦法替小鏡子報仇了,所以動力十足,擋都擋不住!”

沈翊塵笑模笑樣投來一瞥:“對,然後你就拿金牌砸人家徐知府的腦袋,喊着不出兵就殺他全家。”

“……我已經道過歉了,往事不要再提好麽?”

“反正你暴虐的形象已經在徐知府心裏根深蒂固,除了滅口沒別的辦法了。”

“……”

程南沒搭理他們仨胡扯,淡淡轉向蕭雲鏡:“小鏡子,你是不是有話沒說完?”

“诶?”蕭雲鏡奇道,“正要開口呢,你怎麽知道?”

“直覺。”

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算你蒙對了,我是準備說正事的,關于鏡公主。”

白棋默下意識問了一句:“哪個鏡公主?”然後立即在她不屑的眼神中乖乖閉了嘴。

“是真正的鏡公主,雖然她在來建璋國的中途就服毒自盡了。”蕭雲鏡向後舒舒服服倚在他懷裏,嘆了口氣繼續道,“她留給我的記憶是以片段形式展現的,也就是說不完全,我猜想,沒準是漏掉了比較重要的部分。”

沈翊塵聞言蹙眉:“何以見得?”

蕭雲鏡将自己在旗峰山和尖臉和尚的全部對話告知四人,最後總結道:“種種跡象表明,承風國的新皇帝不是個省油的燈,郝沙璧很可能就是他資助的,小公主沒準也是他派來潛伏在小白身邊做卧底的。”說着順手在白棋默頸上一橫,作抹脖子狀。

要說小公主也夠憋屈的,被親哥哥踹出皇宮還要被後者操控着幹壞事,難怪她寧可死也不樂意再委屈地活着。

“還是媳婦兒好啊!”白昏君抱住她由衷感慨,“不惜從另一個世界穿過來,就為了保我平安!”

“……不,并沒有,我只是偶然穿過來的,實話。”

沈翊塵若有所思:“奸細小公主遲遲不見動靜,沙璧閣又失敗了,依照這種思路,承風國皇帝應該馬上就要采取新的行動了。”

“我估計也是。”蕭雲鏡看他一眼,“翊塵,你的意思呢?”

他微微一笑:“無論對方如何作為,我們都不妨将計就計。”

了解了基本方向,便須得時刻保持謹慎,從此,不管承風國那邊出現什麽動靜,都要一概歸于紅色警戒。

程南策馬行至二人中央,潇灑揚鞭連帶着一錘定音:“加快速度,回宮再議。”……

久違的皇城,久違的寧遠殿,久違的禦膳房,久違的夏蓮。

陌珏去和小情人約會了,程南強行拉着沈翊塵去處理堆積的政務,蕭雲鏡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菜,興高采烈同白昏君過二人世界。

盡管之前嘗過無數次她的手藝,但這一次卻令白棋默分外感慨:“小鏡子啊,我現在才知道你為什麽這麽全能,真慚愧。”

“那有什麽可慚愧的?盡瞎鬧。”蕭雲鏡有點好笑,“責任在我,又不在你。”

“以後教我做飯呗?”

她連連擺手:“我寧可給你做一輩子,也不要你下廚了。”

“……”

兩人興致都很高,酒過三巡,一個仍舊神智清醒,另一個則已經醉眼朦胧——酒量不行的自然是白昏君。

然後蕭某人終于見到了自家夫君撒酒瘋的模樣。

別人喝醉了是直接睡覺,他卻連唱帶跳,到後來幹脆摟着她大跳《小蘋果》,犯完病又要玩一只青蛙一張嘴,結果很簡單,又沒數到三只青蛙……

“小白你給我站好了!”

縱然處于頭腦混亂中,白昏君的忠犬屬性也沒關閉,聽到媳婦下令馬上立正,擡頭挺胸軍姿标準。

蕭雲鏡本來還想板着臉吓唬吓唬他,可還是禁不住笑出聲來,走過去捏了捏他的臉:“聽話,上床去。”

白棋默向前一倒,賴皮地撲在她身上:“你陪我睡~~”話尾轉了八道彎。

“我不陪你睡,難不成還回鸾鳴宮自己睡?”她拖着他坐在床邊,剛整理好枕頭,就見某人的罪惡之爪伸了過來,“喂,放下!”

白棋默嘿嘿笑,一雙狐貍眼波光蕩漾,別提多誘惑了:“你不說陪我睡麽?怎麽睡?”

“……小白你趕緊承認,是不是裝醉?”話音未落,他的唇已經湊過來,帶着微微的涼意,還有凜冽的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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