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冉貴人

蘇珞看着寶笙,是對她實話實說,還是?轉瞬間蘇珞下了決定,“錦茗不知姐姐說的是誰?”

寶笙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着蘇珞,看着她眼底閃過一絲故作鎮定的情緒,寶笙邪笑道,“凡事都逃不過我的眼睛,你不告訴我也行,等倘若有一天你出了事,就別怪我不管你了。”

蘇珞額間冒着細汗,沒有說話。寶笙深深的打量了她一眼,然後用警告性的口吻對她道:“你好自為之!”

那日後,寶笙到司正房受了五十大板,最後昏倒在那裏,被司正房的小太監給擡着回來的。寶笙卧床不起,清寒宮的大小事務,轉交給一等宮婢瑞珠,蘇珞則寸步不離的照顧寶笙,每日幫她擦藥,煎藥,送飯。十日後,寶笙已能下了床,身上的傷也快好了。

這晚,蘇珞給寶笙塗完藥後,便獨自一人坐在清韻閣的門前,她也沒有什麽事兒可做,望着天上的月牙兒發起呆來,不由得想起自己醒來後的一些事情,好像走的每一步她都被逼的很無力,身不由己,然而她又無能為力改變,特別讓她困惑的是,記憶中的女子居然是大炎帝國的董貴妃。為什麽自己的記憶中有着這位女子?更讓她吃驚的是,在她踏進毓秀宮時,那熟悉的感覺是那麽的強烈,就好像她在那裏住過一般。還有那位男子是誰?他和董貴妃又有着怎樣的關系?蘇珞想不通。

“不好了,紫玉閣的冉娘娘自缢了!” 宮婢瑞珠跌跌撞撞的跑來,蘇珞回過神,忙道,“救下了嗎?”

“沒有,發現時,人已經沒了。”

蘇珞輕嘆口氣,她雖沒見過住在紫玉閣的冉娘娘,想也是一個可憐人。“瑞珠姐,我進去告知姐姐,還請你先去紫玉閣幫忙清理一下。”

瑞珠點頭應了,匆匆而去。蘇珞擡腳進了屋,走到寶笙床邊,望見她正睡着便輕聲喚道:“寶笙姐……”

寶笙擰眉,睜開了睡眼,“怎麽了?”

“方才瑞珠姐過來說,紫玉閣有位娘娘沒了。”

“什麽?是紫玉閣的冉娘娘嗎?”寶笙突感意外,喃喃道:“怎麽會這樣?”

蘇珞見她如此反應怔了一下,而後聽寶笙對她道:“我就不過去了,你代我去瞧瞧吧。” 寶笙說完,繼續躺下睡了。

待蘇珞出門後,寶笙急忙起身,悄悄出了冷宮。

當蘇珞到紫玉閣的時候,冉娘娘已被放在了床上,屋內的宮婢們都在忙着收拾這位娘娘的什物。

“誰都不曾想到半年前得皇上寵愛的冉貴人就這麽的死了,真是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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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可憐的,誰讓她想害皇後娘娘。”

“噓!!!可別再說這個了!”

聽着宮婢們的話語,蘇珞默默的走到冉貴人的床邊,望着她蒼白的臉,悲憫之心浮上心頭,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這麽難過,眼裏的淚水控制不住奪眶而出,順着臉頰流淌而下。她顫顫的伸出手,撫上冉貴人的臉。

她的舉動讓邊上正在收拾東西的瑞珠很是詫異,“錦茗,你這是做什麽?”

蘇珞掩飾住自己的悲傷,道:“娘娘的臉髒了,我出去端一盆清水為她擦拭一下。”

話畢,蘇珞跑了出去,整個人躲進僻靜的拐角,蹲着默默的哭起來。她不想哭,真的不想哭,可是淚水就是不聽她的話,更克制不住心裏的哀傷。她自己都不明白她是怎麽了?

‘冉貴人,冉貴人……’蘇珞呢喃着,突然她瞪大了雙眸。一望無垠的草原上,一個少女躺在草原那絢爛的花叢中,她把一只手墊在頭下,滿臉微笑的望着藍天悠悠飄過的白雲,身邊一些五顏六色的小花吐着芬芳,彩蝶停留在上面靜靜的扇着雙翅,似一幅美麗而寧靜的畫。

兀地,蝴蝶一驚,翩翩飛舞,随之一個嬌小身影竄了出來,一下子撲在少女的頭上,眨巴着她那烏黑而透亮的眸子,沖着少女咯咯一笑。

少女故作生氣,伸出手揪住了她垂下的兩條黑亮柔軟的小辮子,笑道:“下次再這樣吓我,當心我把你這辮子給剪了!”

“哈哈!!!好啊,那我把你的也剪了,咱們一起做草原上的尼姑!”

少女聽她如此說,噗嗤笑出了聲,放下她的小辮子,讓她同自己一起并排躺下,兩人很有默契似的都擡着頭看着美麗的藍天沒有說話。

少女閉了閉眼睛再睜開,她眼裏的笑也已不見,轉過臉看向身邊的女孩兒,“小卉汐,我再過不久就要走了。”

女孩兒聽後驚的坐起了身,一臉詫然,“去哪裏?”

“我昨夜得知,爹爹被調回皇都,所以我們全家都要離開這兒了。”少女說着,淚水溢在眼眶。

“雲姐姐,卉汐舍不得你!”

這關于草原的記憶從何而來?蘇珞站起身,嘴巴微張,她震驚的喊出聲,“冉卉汐……”冉卉汐就是冉貴人,就是此時此刻躺在床上的屍體。

自己怎會知曉冉貴人?甚至知道她兒時的事情?按理說,她是北豫國大将軍之女蘇珞自然是沒見過冉貴人的,可她卻知道冉貴人的名字。這是怎麽回事?

蘇珞抹去臉上的淚,收斂住自己難過的心情,不管怎樣,她都百思不得其解,她相信總有一天會明白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端了一盆清水,蘇珞回來了,用自己的白色繡花絲帕,濕了水為冉貴人擦拭,當擦拭冉貴人的脖子時,蘇珞的手頓住了,為何會有兩道勒痕,冉貴人不是自缢而死的嗎?如果是自缢又怎會有兩道勒痕,看來冉貴人是被人給……

蘇珞不敢再想下去,她唯一能為冉貴人做的,就是幫她擦洗身體,讓她走得幹淨一點。蘇珞從頭到腳一點一點細心的為冉貴人擦洗,她還能感覺到冉貴人身上的溫度,若她還有呼吸,真像是在熟睡中。可蘇珞明白,冉貴人已經死了。

蘇珞的眉頭皺的很緊,擦拭時,覺得冉貴人的身子越來越冰冷,越來越僵硬,當她忙完後,冉貴人的屍身再無一絲溫度。

瑞珠吩咐宮婢們做完事情後各自散去了,她則來到蘇珞身邊,也望了望死去的冉貴人,嘆了口氣道,“若她安分的做着娘娘,不去害皇後,也許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是嗎?”蘇珞盯凝着冉貴人的臉,心裏仿佛有個聲音在告訴她,冉貴人不是那種會害人的惡毒女人。

“你也別可憐她,死了或許對她來說是一種解脫吧。錦茗,天兒快亮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明日,還有得忙呢!”

瑞珠拉着蘇珞離開了紫玉閣,雖是很疲憊,她卻依舊無法入睡,心被冉貴人的死占據的滿滿的,她問自己,“我到底是誰?錦茗?蘇珞?亦或是,我不是這個我?”想到這裏,蘇珞慌亂不已。

天明到來前,蘇珞最終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身處在陰暗而潮濕的地牢中,悲從心來,醒來時竟發現眼角有淚水,只當是一場惡夢。

冉貴人自缢而死,皇帝得知後很平靜,只命人好生安葬了便罷。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倒是極快,天兒也越漸暖和了,可是宮裏卻發生了一件非常詭異的事。

夜半,萬籁俱寂的皇宮突然響起一陣陣哀怨的哭泣之聲,連綿不絕,五衷菀結,缭人心頭直發顫。第二日,便有人小聲議論,這聲音是傳自哪裏?又是誰在哭?

更有人猜測說,董貴妃的忌日要到了,所以這是她在哭。霎時間,傳遍了整個皇宮。

這夜,剛過子時,哭聲再次響起,汀棠宮內,熟睡中的女子一驚,“皇上,臣,臣妾好怕!”她顫抖着身子整個人瑟縮在皇帝的懷裏。

權弘煊蹙起了眉,他早已醒來,睜着眼在細聽外面的聲響,卻突然被身邊的宮嫔打亂了他的思緒,自然有些不悅,一把掀開錦被,然後走下床。

女子見狀急道:“皇上……”

權弘煊并未理她,只對守在門外的人喝道:“來喜,朕要出去走走!”張來喜聽到皇帝喚他,忙不疊的推開了門,走進去為皇帝穿衣。

“麗嫔好生歇息吧!” 權弘煊丢下一句話,大步離開了汀棠宮,張來喜緊跟其後。

走在宮道上,權弘煊仰起頭,四處張望,眸光甚是疑惑,“來喜,你方才在門外有沒有聽見哭聲?為何朕一出來這聲音卻又沒了?”

張來喜想了想,回道:“奴才确實聽見了那哭聲,宮裏都傳,傳……”

“傳什麽?傳那是貴妃娘娘的哭聲?”宮裏傳言,他又怎會不知,只覺得可笑至極,他可不相信什麽鬼神之說。只是,他很想知道這事件背後的人是誰?那人的目的是什麽?

張來喜低着頭,不敢答話。

“今個是不是二十八?” 權弘煊的眸光盯着毓秀宮的方向。

“是,今天正是二十八!”

權弘煊的手緊緊的握着,四月二十八,那明日便是她的忌日了。好快,她已經走了一年了。

“去毓秀宮!”說罷,權弘煊甩袖,朝着毓秀宮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張來喜小心的跟着,皇帝的心情很不好,在這個時候可得要當心伺候着。

“呃……”頭有些疼,我在哪裏?為何身子軟軟的,動不了。

蘇珞虛弱的睜開眼睛,首先入目的是被風兒吹動的帷幔,随後是床頭之外的擺設,屋內雖有些昏暗,可她依然能看個大概,這不是自己在清韻閣的房間。怔怔的望着自己所處的環境,只覺窒息的感覺襲滿全身。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勤奮的小蝸牛,雖然碼字很慢,但每天都會努力碼多一點,夠一章就發,親乃們,溪是新人,你們的支持是溪的動力,哈哈^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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