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真相
蘇珞的手覆在權弘煊的手上,然後從他懷裏轉過身來,她仰起頭看向他的眸,只見他的眸裏帶着探究,蘇珞嘴角一彎,“皇上,愛臣妾嗎?”
聽到她的話語,權弘煊微微一愣,沒想到她突然會這麽問。目光緊緊的盯着眼前的人兒,他的心不禁抽痛了一下,他最愛的女人是雲兒,可是她已經離他而去,此時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錦茗無論是眉眼還是性情都頗為像雲兒的,權弘煊握緊蘇珞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吻了一下,接着柔聲道:“朕自然是愛你的。”
“是嗎?皇上既然愛着臣妾又何必再問臣妾那兩日去了哪裏呢!重要的是臣妾回來了,回到皇上的身邊。”蘇珞說着模樣嬌羞的依偎在權弘煊的懷裏,在權弘煊看來,她是一副小女人的姿态,可是誰又知道她心裏的悲苦呢。
淚水溢在眼眶,仿佛随時都會滾落,蘇珞極力的忍着,不讓這淚滾落眼角。
她還愛着這個男人嗎?恢複記憶後,她一直在問自己,還愛他嗎?愛,她自然是愛他的,但在她心裏這愛早已随着家人的死變成了恨,她恨他,她有多愛他就有多恨他。
“錦茗說的極是,朕便不再問了!”權弘煊雙臂緊了緊,感受着來自她身上的溫度。她消失的那兩日朕不再問,并不代表着朕不去查。
權弘煊在曦雨宮陪了蘇珞一會兒便離開了,命綠尤、綠闌好生照顧婕妤娘娘。蘇珞每日待在自己的曦雨宮,哪裏也不去,權弘煊倒是每日都會來陪陪她,希望她多出去走動走動,對此蘇珞都一笑了之。
傾香宮內,賢妃用完了晚膳,正坐在桌前品着茶,突然一抹黑影出現在她的眼前,賢妃驚駭的望向來人,身邊的婢女彩靈還未出手便被黑衣人打昏了,随後只見來人手臂一揮,房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賢妃顫顫的從椅上站起,“你,你是何人?”
蒙面男子冷哼了一聲,向賢妃走去,見他此舉賢妃驚粟的向後退着,語無倫次道:“大膽狂徒,你,你別,別過來……”
男子并未止住腳步,只在瞬間,他的一只手牢牢的掐住了賢妃的脖子,冷聲道:“為什麽要派人調查錦茗?”
賢妃聽後,心裏一驚,他怎麽知道她在調查錦茗,難道?
“先放開我!”賢妃穩住自己驚疑的心,對他喝道。
男子眼眸陰狠,手指微微一用力,賢妃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你的人已經死了,這是他們身上的令牌!”說着,男子放開了賢妃,從懷裏拿出一塊帶有‘祁’字的令牌。
賢妃摸着自己的脖子喘息了幾聲,然後看向這塊令牌,“你是誰?為何要殺掉本宮的人?”
“祁國沁妍公主,我現在要是殺了你易如反掌,若想活命就把你所知道的老老實實的告訴我,否則就休怪我了。”男子冷冷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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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妃打量着這個男子,他蒙着面看不到其面容,但她看到他的右眉上有一道疤痕,他的眸極冷,讓她渾身發寒,他的武功竟如此高強,把她從祁國帶來的護衛殺死了。他是誰?和錦茗有着什麽關系?看來今日若不給他一個交代,她是在劫難逃了。
“本宮調查錦茗,只不過看到她的相貌像極了一個人。”賢妃邊說邊觀察這個男子,想從他的身上探尋一點信息。
“哦?”男子眼睛微眯,“她像誰?”
賢妃繞着男子走了兩步,忽而笑了,“你很關心這個錦茗?”
“回答我,她像誰?”
見男子目光陰沉,賢妃面上笑容淡去,“淳王妃,她像祁國淳王妃。”
“淳王妃?”
“晉親王傅啓的王妃,她們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故此本宮派人秘密調查她,想知道她是不是淳王妃的女兒,傅绮貞公主。”話畢,賢妃發現這個男子的身體明顯一震。
“她是淳王妃的女兒?绮貞公主?不,不可能。”男子沖賢妃厲聲大吼,他不相信她說的話。
“這也只是本宮的猜測!”
“淳王妃死了十五年了,你不過十六歲,又怎會記得淳王妃的模樣?”男子拳頭緊握咯吱作響,她怎麽可能會是绮貞公主。她是北豫人,是蘇世德的女兒,怎麽可能會是绮貞。
“呵呵……父皇的書房裏有一幅淳王妃的畫像,倘若不信你去看看便知道了。”
祁皇居然留着淳王妃的畫像,看來傳言是真。事實真相,他定要查個水落石出。蘇世德,祁國……
男子眸子盛滿了忿怒,“真相我自會調查清楚,警告你,你的護衛已死,以後就安安分分的在大炎皇宮做你的賢妃娘娘,不要再妄想調查錦茗,否則你命休矣!”
話聲落,黑衣男子急走,飛身離開了傾香宮。
賢妃身子一抖,跌坐在地,他是祁國人,還是皇族中人,竟敢如此冒犯她,身份定不簡單,是誰呢?他是誰?和錦茗是什麽關系?
烈日當空,天上沒有一絲雲彩,蘇珞不由得嘆息一聲,時間過得真快,一晃間一個月又過去了,昭賢皇太後的死因她還是無從知曉,當年她的婢女全部被處死,昭賢皇太後的貼身太監和婢女也全部被處死,根本無從查起,現在無人敢再提已故的昭賢皇太後,怎麽辦?
重活一世,一定要還自己一個清白,洗清董氏的冤屈。既然無從查起,就只有找薄妃了,她是皇太後的親侄女,她定知道些什麽。
這日,蘇珞來到了鏡月軒,現在的她是正五品婕妤見到正二品妃自然是要行禮的。望着坐在主位上的薄骊,蘇珞恭敬的向她行了禮,“薄妃娘娘福安!”
薄骊恨恨的看着蘇珞,沒有說話,就讓她這麽跪着。蘇珞見薄骊沒有讓她起來的意思,唇角微勾,接着自顧自的站起了身。
“大膽!”薄骊愠怒,憤憤道:“錦婕妤真是好大的膽子!”
蘇珞對薄骊道:“皇上面前,命臣妾不必行禮,方才臣妾來此向您行了禮,已經是給您莫大的面子了,薄妃對此有意見?難道薄妃比皇上的權利還大嗎?”
頓時,薄骊瞪圓了眼睛。以前真是小看了錦茗,沒想到她如今的氣焰如此之高,可是又能維持得了多久呢。皇上能寵愛她多久?
薄骊冷笑道:“本宮不和一個小小的婕妤計較,說吧,你找本宮有何事?”
蘇珞莞爾一笑,“臣妾是來與薄妃娘娘敘敘舊的。”
“敘舊?呵呵……錦婕妤真是來錯了地方啊!”
蘇珞上前一步,走近薄骊,“若我是代董貴妃來與您敘舊呢?”
“什麽?”薄骊目瞪口呆,看着蘇珞的眼神像是看到了鬼一般,随後她揮退了婢女,殿內僅剩下她們二人。
“姐姐,相信重生嗎?”蘇珞像從前一般,喚薄骊為姐姐。
聽着蘇珞的話,薄骊怔了一怔,随後笑道:“你到底是什麽意思?當真以為自己是董貴妃嗎?”
“姐姐既然不信重生,那姐姐相信冤魂索命嗎?”蘇珞緊盯着薄骊的眼眸,詭笑道。
“呵呵……她應該找害她的那個人,怎會找我索命,真是可笑!”薄骊逼近蘇珞,手指擡起她的下颚,“你的眉眼确實像極了她,但是你畢竟不是她,而皇上也只是把你當成了她的影子而已。”
“妹妹和姐姐說笑呢!妹妹只是好奇,為什麽皇上那麽寵愛董貴妃,還讓她陷入這麽大的冤屈中,讓她董氏慘遭滅族之禍呢?”
薄骊猛地抓住蘇珞的手臂,身子有些顫抖,“你憑什麽斷定董貴妃是被陷害的?她是自有應得,是她毒害了昭賢皇太後。”
“董貴妃托夢告訴我,她會自己回來讨回公道,那些害她家族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蘇珞臉上的笑容褪去,眼眸裏竟是憤怒,仿佛眼前的人是她的仇人一般。
薄骊被蘇珞看的心兒發顫,“可笑,你真是可笑,淨說些荒誕的話。”
“是嗎?妹妹說的話很荒誕嗎?董貴妃告訴我,她懷了皇上的骨肉,不知道姐姐知道嗎?”薄骊的眼神出賣了自己,她再怎麽強裝鎮定也掩蓋不了她內心的懼怕。
聽到蘇珞的這番話,薄骊吃驚的指着她道:“你怎麽知道這些?你從哪裏知道的?”
“是董貴妃托夢告訴妹妹的。”蘇珞笑道。
“不,不……”薄骊低下頭陷入了沉思,見狀,蘇珞附在她耳邊道:“董貴妃說她死的好冤,那晚宮庭設宴前,她身體突然不适,後太醫前來診斷,說她有了身孕,是你告訴她先不要告訴皇上,等宴會結束再說,可是結果呢?宴會上她敬太後的那杯酒裏居然被人下了毒。”
“你什麽都知道?”薄骊驚疑的望着蘇珞,她居然什麽都知道,她從哪裏知道這些的?那個給董舒雲診斷出身孕的太醫早已經被她派人殺死了啊。
“宴會時,董貴妃敬昭賢皇太後的那杯酒裏是誰下得毒?是不是你?”
“不,不是我!”薄骊感到此時此刻站在她面前是董舒雲一般,她驚恐的推開了蘇珞。
蘇珞哈哈大笑起來,“不是你,還會是誰?難不成是皇上命人做的嗎?”
“不是,不是……”看到薄骊有些癫狂,蘇珞牢牢的抓住她的雙肩,厲聲道:“你後悔了是嗎?你後悔害死自己的姑母,害死昭賢皇太後了,對嗎?如果她還在,如今的皇上定不會這樣子對待你,讓你失去皇後之位。”
“對,我後悔,我很後悔,我不該下毒害死姑母,我不該為了他,舍棄了姑母,所以我現在恨他,但我更恨董氏,皇上懼怕董氏在朝中的權利,所以才不得不采取手段讓董氏徹底無翻身之地。”
“什麽?”她曾經試想過,不想居然是真的。他真的為了捍衛皇權,滅董氏。
她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嗎?
看到蘇珞落下淚來,薄骊豁然大笑道:“你哭什麽?後宮中的女人都是傻女人,董舒雲是,我薄骊是,你也是,這後宮中的女人都是傻女人。在皇上的眼裏,排在第一位的永遠是至高無上的皇權。”
蘇珞顫巍巍的從鏡月軒內走出來,兩眼無神。綠尤和綠闌見狀慌忙上前攙扶她,到了曦雨宮,她屏退了殿內的婢女和太監,一個人呆呆的坐在榻上。
原來是這樣!
為了他的皇權,她的家族必須死。
淚,無聲的落下,為什麽她已經死了,還要再活過來?活過來就是為了殺他為家族報仇嗎?
他對她而言是仇人,他對國家百姓來說卻是個好皇帝。她又怎能殺了為百姓造福的好皇帝呢!
夜幕落下,蘇珞不知何時靠在塌上睡着了,她的臉上還有着淚痕。權弘煊靜靜地走了進來,他聽婢女說,今日她去了鏡月軒找了薄妃娘娘,然後回來就一個人在屋子裏沒有再出來過。
他本不好奇她們在一起說了什麽,可是當他看到她臉上的淚痕時,他倒是十分困惑,是什麽事讓她這般神傷?
伸手權弘煊抱起蘇珞,想把她放在床上,讓她好好的睡,他的動作很輕柔,卻還是驚醒了她,蘇珞的眸子睜得大大的。
“你醒了!”他的聲音很柔,若是以前她聽了心裏定是感覺很溫暖,可是現在,聽起來卻是像有根針在紮着她的心,刺得她很痛。
“醒了!”蘇珞平撫自己的心,淡淡的對他道。
“今日,薄妃同你說了什麽?”權弘煊理了理她額前的發絲,有意無意的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