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偷梁換柱

薛雲舟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置信道:“誰?誰沒死?”

薛雲清雙手緊緊按在輪椅扶手上,手背上青筋直跳,咬緊牙關狠聲道,“薛沖!”

這時賀淵從屋裏走了出來,聽到他的話不禁詫異,随即神色凝重起來:“薛沖竟然沒死?王府派出去刺殺的是絕對可靠之人,不可能給他生還的餘地,而且也不可能将他認錯。”

薛雲清看他一眼,深吸口氣:“那是薛沖的替身,易容後與薛沖的相貌一模一樣,活着的時候看不出來,死後臉上的妝容被滲入泥土的雨水化開,便露出真容了。”

薛雲舟大驚,忍不住與賀淵對視一眼,兩人都沒有料到古代竟然真的有這種傳說中的易容術,若這種易容術的确存在,那真正的薛沖豈不是可以随意隐藏在人群中,任誰都發現不了?

薛雲舟将薛雲清推進屋去,因為此事不算機密,也就沒攔着嚴冠玉,任其大大咧咧在一旁坐下來,他對薛雲清寬慰道:“你先別急,這件事是我們大意了,不過薛沖一直有所圖謀,他早晚會沉不住氣露出馬腳,到時我們一定将他抓過來!”

薛雲清捏緊雙拳:“誰都沒有料到他還有這一招,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人也不用你們去抓,他是我的仇人,這仇理當由我親自來報。”

薛雲舟道:“他抛妻棄子,害了我娘一生,又屢次算計我,也是我的仇人。”

“我知道,不然以你與他的關系,我早就将你殺了。”薛雲清擡眼看了看他,又将目光投向賀淵,“我來是想問你們,當初薛沖從入獄到發配,中間都有哪些人看守?雖然當時京城都在王爺的掌控中,可畢竟後來王爺帶兵出征了,京城勢力極容易被人趁虛而入,希望能從這些蛛絲馬跡入手,将薛沖找出來。”

賀淵沉着眉眼,思索半晌後道:“這些我會安排人去詳查,當時薛沖入獄十分倉促,想必不可能在入獄之前就偷梁換柱,而發配的路上人煙稀少,又整日有我們的人盯着,更不會出問題,唯一的可能就是在獄中時被人掉包了,而能夠在天牢動手腳而神不知鬼不覺的,極有可能是當今皇上。”

薛雲舟在桌上狠狠錘了一拳:“當初就覺得奇怪,薛沖入獄直到發配,竟然沒有一個人去劫獄,甚至連企圖救人的苗頭都沒有,就算是樹倒猢狲散,這散得也太徹底了,想不到他終究還是溜了。”

幾個人都面色沉重,只有嚴冠玉老神在在地旁聽,他見薛雲清面色蒼白,問道:“你剛才沒摔傷吧?”

薛雲清此時已經漸漸緩和過來,不過依然沒什麽好臉色,只淡淡搖了搖頭。

嚴冠玉揉揉肚子:“這麽大的事,哪是一時半會兒就可以查清楚的,不如我們先吃飯?”

薛雲清冷冷瞥他一眼。

嚴冠玉不以為意,自顧自朝外面喊:“飯菜端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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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慶就在外面伺候着,聞言連忙走到門口,征詢地看向薛雲舟,薛雲舟點點頭,賀淵則對他吩咐道:“将宋全叫過來。”

餘慶連忙應是。

賀淵叫來宋全去書房密談時,薛雲舟則看着薛雲清的腿尋思,最後忍不住問道:“你這腿……是不是也與薛沖有關?”

薛雲清皺了皺眉,擡起雙眼一臉莫名地看着他:“你不是知道嗎?”

“……”薛雲舟眼皮子猛地一跳,心虛道,“我……呃……不怎麽記得了……”

薛雲清眉頭皺得更緊,好在他現在心思都在薛沖沒死這件事上,并沒有将他的古怪放在心上,只投過來一個更加莫名其妙的眼神,冷道:“我與你一起學騎馬,我的馬被動了手腳。”

薛雲舟張了張嘴,大致明白了:“所以……是薛沖動的手腳?”

“是!我無意間聽到他阻止你去騎那匹馬,雖然言辭冠冕堂皇,可怎麽那麽湊巧,他不讓你騎,換成我,我便摔斷了腿?而且事後查出那匹馬突然狂躁确實是被下了藥,可最終卻只打死一個奴仆了事,根本沒有證據證明是薛沖的陰謀。”

薛雲舟聽得後脊生寒,一般碰到這種沒有确鑿證據的事,他都會保留幾分懷疑,可如果事情與薛沖有關,那他就不得不相信了。

薛雲清說的是剛學騎馬的年紀,那時候他還很小,薛沖連那麽小的孩子都下得了手,還有什麽事是不能做的?

入夜,薛雲舟躺在榻上輾轉反側。

賀淵伸手将他摟住,緊張道:“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沒事。”薛雲舟搖搖頭,“我只是在回想穿越之後與薛沖有關的信息,越想越覺得他可怕,這人簡直就是心機狗。”

雖然是開玩笑的詞,可用在自己的敵人身上,他們都不覺得好笑,賀淵神色凝重道:“你都想到些什麽了?”

“我把所有信息都串聯起來,得出了一些猜測,雖然不确定是不是完全正确,但估計八九不離十了。”薛雲舟側身面對他,“薛沖在馬身上動手腳,害得薛雲清摔斷了腿,失去繼承爵位的資格,又将我娘休了,另外娶了季将軍的女兒,與季将軍聯手害死了薛廣,這麽一來,薛廣的侯爵自然而然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賀淵低低“嗯”了一聲:“看來他有一個完整的計劃。”

“我現在想不通的是,他既然要與季将軍聯手,當初為什麽會娶我娘呢?這是不是說明,他在剛開始與我娘成親的時候,還沒有想過要奪爵,後來發生了什麽關鍵性的事,突然讓他改變了主意。”

“這個推測是一種可能,不過你別忘了,他娶你娘說不定只是遵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由他自己做主。”

“哦,也對。”薛雲舟點點頭,暫時将這個問題放在一邊,又道,“他繼承爵位後,就開始私底下招兵買馬,同時屢次設計陷害你,不對,陷害原來那個賀淵,那他奪爵有可能就是為了獲得更大的資源,然後幫助小皇帝鏟除攝政王。可之前我們得到的情報是,他的兵馬到現在還沒有歸順小皇帝,那他幫助小皇帝的動機就值得琢磨了。”

“無非就是掌權,踢掉皇帝自己坐龍椅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做個幕後皇帝。”賀淵說完頓了頓,冷哼道,“野心倒是不小。”

薛雲舟點點頭:“另外還有一個疑點,他早就将我娘休了,但卻是五年前才将我前身趕出侯府的,我一開始以為他只是想圖謀我娘的嫁妝,可後來根據高子明的說法,最大的可能應該是我娘娘家人手裏的一道聖旨。他如果早就知道了聖旨的存在,肯定不會輕易跟我娘離婚,可見這道聖旨也是某個時間段突然得到的消息。”

賀淵沉吟片刻,道:“我明天派人去查一查康家的具體情況,你再跟你娘旁敲側擊一下,看她知不知道聖旨的事。”

薛雲舟嘆了口氣:“好,其實我早就想問了,之前以為薛沖死了,也就沒再放心上。”

賀淵摸摸他的頭:“別太有壓力,就像你說的,軍權在手,管他什麽陰謀詭計,沒什麽好擔心的。”

薛雲舟點點頭,臉在他下巴上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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