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君臣有別

“陽清漣!”

只聽禦書房傳出楚月氣急敗壞又夾雜驚慌的聲音。

門外的皇宮侍衛一個個面面相瞰,疑惑不解,再看看門口同樣站着的鄭公公,詢問要不要進去?

鄭公公給了他們一個眼色讓他們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于是大家非常的配合。

不過他們都好奇裏面發生了什麽事情,便豎起耳朵聽動靜。

然而下秒。

一道高高瘦瘦,明黃的身影,她雙手扒着門框腳步趔趔趄趄地走了出來。

帶着一陣風就離開了禦書房。

連鄭公公都沒來的去追,楚月已經往浦蒼殿走去了。

“陛下。”

鄭公公猶豫要不要跟上去,可眼下他身為陛下的貼身太監,應該先搞清楚一些事情才行。

免得陛下再吃苦頭,并且,鄭公公在最近同樣覺得陽大人似乎有點令人捉摸不透,她對陛下有些緊繃強迫的感覺。

“哎,陽大人就不能好好說話,語氣溫柔點哄哄陛下,說不定那小祖宗一個開心什麽都肯學了。”

畢竟陛下是個耳根子軟的孩子,好聲好氣說總能聽進去的。

鄭公公沒有跟過去,他在門口站了會兒,禦書房門檻很快有人擡起膝袍,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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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清漣剛站門口,便瞧見鄭公公擋在前面了。

鄭公公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

陽清漣依舊不語,光是穿着那百官之首绛紫文官長袍,都有一股天生上位者的官威氣息圍繞着她。

鄭公公沒有主動說話就已經感覺壓力特別大了,腦子還閃過朝堂文武百官對陽大人的贊譽,睿智冷靜,成熟穩重、天生文曲官相,十四歲便入朝一馬當先取得佳績。

雖說有先帝的扶持起了很大作用,但如果陽大人自己不争氣再怎麽扶都沒用,所以說,先帝曾經評價過陽大人乃百年難得的人才。

也難怪陛下挑選陽大人輔助陛下了。

鄭公公便小心翼翼道:“陽大人,不知方才發生什麽事情?老奴見陛下突然跑出來了。”

陽清漣默言了。

鄭公公神色無奈不用想,就猜到應該小祖宗滿嘴跑車後,才導致的失敗。

陽大人,您和陛下說了什麽?她怎麽丢下奏折就跑了。

陽清漣并沒有走的意思,她負在身後的雙手緊了緊,握了握,沒有說話。

鄭公公便道:“哎,大人,陛下還小,雖說先帝十六便已經開始禦駕親征,可畢竟年代不同,現在太平盛世,倒是不必嚴苛陛下,還需大人親自教導徐徐圖之。 ”

陽清漣不可置否,過會兒,點點頭。

終于得到了這金腦袋的反應了。

鄭公公再也忍不住切入主題。

他小心翼翼問道:“還有,您能告訴老奴,陛下她為什麽羞滴滴地從禦書房跑出來了?”

陽清漣:..........

空氣寂靜,氣氛凝住。

感覺有點不對勁。

果然,一問三不言,知帝者莫過陽清漣,其言不多,可空孔皆透、其可也盡破,猶百曉生共萬通。

鄭公公突然體會到了陛下的心情,忍不住頹廢起來。

這還用說啊!小祖宗啊,你就想再幺蛾子,也得留點心眼守口如瓶,別什麽都沒做就被人家陽大人都提前猜個大概了,甚至還提前想好對策教育陛下,所以,人家大人還需要跟你廢話嗎!

“我看你這輩子都別想逃出陽大人的手掌之中了。”

最後鄭公公只好派親信送陽清漣出去。

其實也不需要派人,只是讓人在身後跟着罷了,畢竟這皇宮上下誰讓不知陽清漣,誰讓不曉女首輔身為陛下授業之師,需每日進宮監督陛下。所以也沒人敢攔。

不同于那邊的淡定。

浦蒼殿。

楚月躺在自己的龍床上,将被子拉到頭頂不斷打滾,将自己卷成了一個蛋黃卷。。

她嘴裏碎碎念着:“可惡可惡,陽清漣那個女人居然敢...對自己,她抽風了或者被什麽東西附體了?”

“竟然對朕,對朕...。 ”

欲言又止,難言之隐。

鄭公公端着杯泡好的龍井茶放在榻上的茶桌,他擔憂地看着龍床上的人。

陛下,您的臉色不對需要召太醫侍身?

楚月見鄭公公一副好奇八卦的樣子,她瞬間正色道:“朕上火了而已。”

鄭公公沒說話,而是看着陛下的耳廓還有臉頰,微微粉紅就好像最近進貢到朝的蘋果一樣。

看的楚月瞪眼提醒他:“怎麽,你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鄭公公收回眼神:“老奴沒有,只是在想中午陛下吃點什麽?”

“朕今天想吃烤乳豬。”

“可您不是上火?”

楚月睜眼說瞎話:“正負得負,你不知道嗎! ”

“老奴只知道火上加油。”

鄭公公趕緊去禦膳房讓禦廚準備好豬蹄子,只不過這次怎麽都得切小點,免得這小祖宗吃完又鬧着減肥,他看着不累都替這小祖宗心累了。

每天要應付陽首輔不說,以後還得面對百官。

陽府清靜戶門,朱木高匾。

陽太傅近日都歇在府內,并沒有再進皇宮,但心還是有所期待,希望能進宮面見見如今的新帝。

他最近每每回憶那時,與陛下與同窗們曾經鮮衣怒馬,一同野游打獵。

而曾經的兄弟和朋友,如今只剩下他了。

光陰似箭,昔日輝煌,昙花一現。

傷感的同時,他更想好好引導兄弟們的後代,包括他自己的孩子。

想到陽清漣。

陽拓陷入了深慮當中。

很快管家便過來了。

“老爺,小姐回來了。”

陽拓便招手:“去告訴漣兒,就說為父尋她有要事商榷。 ”

管家如實将老爺的話傳到陽清漣的耳朵裏。

陽清漣回來時,并沒有回自己的宅院,只是在廂房附近換了一襲藍海般的散花長裙,不同于官袍的冗長寬敞。

這身散花裙十分修身,貼着她如玉般脖頸,那顯瘦的肩骨完美架出一女子該有的靓麗的風景。

她直接去了父親的書房。

自從她入朝為官起,她與父親談的事情包括家常,便越發趨向政事,可以說父女倆已經很久好好相聚一次。

陽清漣她素來的都清冷,行事風格亦不拘小格。

同樣陽拓亦是,中規中矩,恪守己規。

陽清漣踏入書房那刻,明顯感覺到父親的目光有些沉澱幾分。

“孩兒見過爹爹。”

陽拓見她并未穿官服,沒有繁瑣的禮儀,只有父女普通的家常,他心下松口氣,連話都說的暢快起來了。

“漣兒,今天下午陛下可有好好學習先帝遺留下來的手冊?”

“你可有耐心教導陛下?”

陽清漣道:“孩兒還未将手冊交給陛下。”

陽拓聽後,表情瞬間嚴肅幾分,他不由地打量自己唯一的女兒,只覺得越發看不透她。

“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陽清漣并沒有因為父親的語氣而有情緒波動。

她淡淡道:“陛下還小。”

此話一出。

陽拓自然想起宮內傳來給自己的消息。

他捏緊下拳頭,越想之前傳來的消息越接近真相,他再也忍不住捶了下書桌,語氣驟沉下來。

“哼!那今天陛下生氣地從禦書房走出來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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