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

旁。

待定睛望去,那跪在地上的人竟是端木風藤。

端木風藤滿身是傷,包紮着滿滿的繃帶,他跪在地上的腿還綁着棍子固定,端木風藤因痛不住的顫抖跪在那裏,臉色煞白。

見狀的端木孤辰,立即跳下馬,慌張的欲把端木孤辰扶起來。

“二弟,你在這裏跪着做什麽?快起來!”

端木風藤推開端木孤辰的手,固執的跪在那裏,忍痛伏在地上:“大哥,二弟有錯,特在此等候大哥,求大哥的原諒!”端木風藤一字一頓的道。

“有什麽錯先起來再說,大哥都會原諒你的,你現在身上還有傷,腿還沒好,你身邊的人是怎麽照顧你的?”

“不管我做錯了什麽,大哥真的都會原諒我嗎?”端木風藤驚喜的看着他。

端木孤辰招來了端木風藤身邊的小厮,命他們扶着端木風藤。

“你是大哥的親弟弟,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都沒有隔夜的仇,放心吧,你先回去休息,大哥還有事!”端木孤辰急切的想去看葉無心。

“大哥是要看大嫂嗎?”

“既然你知道大哥是要做什麽,就先回去,大哥等看完了你大嫂再去看你!”

雖然他現在在與端木風藤說着話,他的心已經飛往了梅園,心裏是深深的內疚和自責,還有剜心的痛,他的無心現在一定比他的心更痛。

拍了拍端木風藤的肩膀,端木孤辰擡腳就要離開,這時,身後的端木風藤冷不叮的吐出一句:“大哥,大嫂的孩子,是我命人在她的茶水裏放紅花打掉的!”

還沒走開,端木風藤的話傳來,端木孤辰的腳瞬間僵在半空中。

面無表情的臉轉了過來,碧色的瞳孔中寫着無法置信,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端木風藤。

“二弟,你剛剛說的什麽?現在再說一遍!”

冰冷的嗓音如同三月的寒冰,令端木風藤吓得渾身虛軟,身體因畏懼而顫抖不已。

他的手緊抓着身側小厮的手臂,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可是,他現在不說,将來端木孤辰也會查出來,到時候他的下場只怕會更慘。

如今,就只能他自個兒承認。

端木風藤鼓起勇氣大聲說了出來:“大嫂是敵國霍地将軍之女,霍地将軍同葉丞相在十七年前聯合殺了我們的父王和母妃,殺人償命,我知道大哥喜歡大嫂,所以我不會對大嫂下手,但是那個孩子……”

他的話還未說完,端木孤辰突然擡手,狠狠的在端木風藤的臉上甩了一巴掌,那一巴掌用了八分的力道,端木風藤原本受傷的身體,被端木孤辰一掌掴倒在地上。

而端木孤辰的臉因怒一片鐵青。

他的心一陣陣撕扯的痛。

他的親弟弟,居然殺了他的親生骨肉。

“即使大哥你現在打我,我還是覺得我自己沒有做錯!”躺在地上的端木風藤,字字帶着仇恨。

端木孤辰心裏一陣失望。

“那你知不知道,你殺死是大哥的親生骨肉!!”端木孤辰失控的怒吼。

那一聲吼,吼的端木風藤耳邊一陣嗡鳴作響,端木孤辰那如獸般發怒的模樣,令端木風藤徹底害怕了。

端木風藤躺在地上不敢動,他身後的小厮見狀,也一個不敢上前來扶他,就這樣僵持着。

“可她的親生父親和義父都是我們家的滅門仇人!”

“那個時候她還是襁褓中的嬰兒,她有什麽罪?”

“我知道大哥現在很生氣,如果殺了我就可以解大哥的心頭大恨,那大哥現在就殺了我吧!”

“你既然知道我會生氣,為什麽還要做這些?”

端木風藤從自己的身後摸出一把匕首,對準了自己的心髒。

“一命償一命,現在我就為大哥的孩子償命!”

說罷,端木風藤就把匕首對準自己的心髒刺下去。

然,那匕首的刀尖在離心髒只有一寸的時候,一只腳突然飛了過來,踢中了端木風藤的手腕,端木風藤手中的匕首被那一腳踢飛了出來,掉落在一丈外的地上。

端木風藤的手腕被那一腳踢的痙.攣。

“大哥……我知道你因為那個孩子恨我,只要我死了,就可以解你的心頭之恨!”他固執的往那匕首的方向爬去。

“夠了,不要再鬧了,馬上把二爺扶回房間去,他要是有什麽閃失,本王拿你們是問!”端木風藤嚴厲的沖端木風藤身後的兩名小厮命令。

“是!”兩名小厮慌張的把地上的端木風藤扶了起來。

端木風藤不受控制的又是掙紮又是大叫。

“你們別拉着我,讓我去死,讓我去死!”

一陣陣尖叫聲傳入端木孤辰的耳中,本來就已經心力交瘁的端木孤辰更覺疲憊,手指按了按酸澀發漲的太陽穴。

“王爺,您現在還要去看王妃娘娘嗎?”松節在旁邊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看了看梅園的方向,端木孤辰的心裏一陣針紮似的痛,他現在還有什麽顏面去見她?

轉了個方向。

“不去了!去書房!”端木孤辰淡淡的道。

站在端木孤辰身後的松節,看着端木孤辰的背影,感覺他的脊背從未像現在這樣沉重過。

看似風光無限的蕭王,卻要承受比常人更多的東西,還要面對很多常人無法承受的抉擇。

親生弟弟殺了自己的親生骨肉。

他不能殺了自己的親弟弟,現在更無法去面對葉無心。

只是,以葉無心的性子,只怕會對端木孤辰更失望,不知道她還會做出什麽事。

又一天過去了,葉無心雙眼空洞的望向榻頂。

突然失去了孩子的葉無心,已沒有了任何期望。

在這一天的時間裏,她小産了,可是,端木孤辰仍然沒有來看她,只是派了人送來好些補品,讓她好好的養着身體……就沒有了!

不僅是葉無心對端木孤辰失望,連同梅園裏的桂香、桑枝和青果也對端木孤辰失望了。

本來王府裏就流傳着端木孤辰不想要那個孩子,而準備打掉葉無心腹中之子的傳言。

如今的情況,更是讓傳言變的更加讓人寒心。

于是,青果悄悄的做了一個決定。

第二天傍晚時分。

青果把雷叫到了房間一角的無人處。

剛到了角落裏,青果突然朝雷‘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青果,你這是做什麽?”雷欲扶青果。

青果拒絕雷扶她,祈求的擡頭望着他。

“我要求你一件事,如果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

雷皺眉:“你要求我什麽事,先起來再說。”

“不行,這件事很重要,還有可能會讓你背負背叛的罪名!”青果一字一頓的道:“我想你大約也知道我想說的是什麽了。”

“關于王妃娘娘的事?”雷吐出答案。

青果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頭緩緩的低了下去,直到抵着地面,久久未擡起來:“如果你幫了我這個忙,我一輩子都會感激你。”

面對自己所愛之人,雷的心即使再冷硬,也沒有辦法拒絕,再加上……葉無心的事情,他确實也覺得端木孤辰對葉無心無情。

思考了十秒鐘,雷毫不猶豫的把青果扶了起來。

“我答應你!”

“真的?”青果驚喜的擡頭。

雷微微勾起嘴角。

“你的請求,我怎麽可能會不答應?”雷苦澀的自嘲道。

青果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表面上仍強作鎮定的面對他。

“這次就謝謝你了!”

說罷,青果沖雷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準備轉身離開。

“青果!”看着她從自己的眼前離開,雷感覺她好像就要從他的世界裏消失,忍不住喚住了她。

青果的心弦一瞬間被撥動,心髒漏跳了一拍。

她沒有回頭。

“你反悔了嗎?”

“沒有!只是,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雷鼓起勇氣,還是準備問出口。

“什麽事?”

“你真的……真的就一點都沒有喜歡過我嗎?”

青果的心在顫抖,雙手微微握緊,掌心中滿滿的汗水。

“你現在又問這個做什麽?我不是已經回答過你了嗎?”

“我們以後都不可能再見面了,對吧?”雷深深的凝視她僵直的脊背:“我只想聽一句真心,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青果咬緊下唇,有那麽一刻,她想轉過身緊緊的抱住他,但是,她忍住了。

馬上就要離開了,她也不想再欺騙他,甚至是欺騙自己。

雙手緩緩松開,心頭放松了不少。

好一會兒,青果沒有回答,雷失落的心一路沉入谷底。

他以為青果已經給過了他答案,她還是沒有喜歡過他,只不過是他一個人自作多情罷了。

就在雷失望之時,青果突然冷不叮的開口。

“喜歡的!”

那句話,如一聲雷在雷的耳邊炸開,他以為自己聽錯了,詫異的擡起雙眼望着青果的後背。

“你……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他的聲音在顫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青果微微垂眸,始終不敢轉身看他:“雷,我一直沒告訴你,是因為我們倆沒有辦法在一起,以前不行,現在的情況,是更不可能了!”

雷深吸了口氣,釋然了。

“我知道,但是,只要知道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青果也跟着松了口氣,坦然的轉身與雷對視。

“你以後一定會遇上一個能與你真心相對的姑娘,即使我們以後再也不會見面,我也會祝福你的。”

雷微勾唇:“我也會祝福你。”

能這樣平靜的說話,青果和雷都感覺很輕松。

“那今天晚上?”

“我會給你消息。”

“好,謝謝!”

當天晚上,端木孤辰沒有收到梅園侍衛關于葉無心的消息,而星辰閣中的端木孤辰夜不能寐,便打算親自到梅園裏打探究竟,而且,整整三天沒有見到她了,因為孩子的事情,他更加愧見于她,可還是抵擋不住想見她的沖動。

梅園外的守衛依舊,奇怪的是,梅園的房間裏卻沒有一絲生氣,也不見桂香、桑枝和青果等人。

枝頭傳來一聲烏鴉凄涼的叫聲。

那聲叫聽在耳邊甚是刺耳。

忽地,端木孤辰的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迅速往梅園的房間裏走去。

沒有人!端木孤辰把整座房子都翻遍了,也找不見葉無心等人,她們幾個人就像是平空蒸發了似的。

端木孤辰沖出了房子,氣急敗壞的抓住了一名守衛的衣領:“人呢?去哪裏了?”

那守衛不明所以,畏懼的對上端木孤辰那張充滿了憤怒的臉。

“什麽……什麽人?”

“房間裏的人呢?”

“不是在裏面嗎?我們沒有看到她們出來過!”守衛被端木孤辰勒住了脖子,說話斷斷續續,因為氣息不暢,已經快斷氣了。

端木孤辰憤怒的把守衛甩向房內:“你自己看看人是不是在裏面?”

守衛跌進了房間內,向房內四處看去,哪裏還能看到半個人影?

人不在了,這下糟了。

“我們集合之前,明明還看到青果姑娘坐在裏面的!”守衛納悶的咕哝了一句:“怎麽會突然不見了?”

“集合?什麽集合?”端木孤辰抓住了重要的一點。

守衛連忙彙報:“兩刻鐘之前,雷隐衛說王爺您派他來點名,讓我們全部在前面集合!”

居然是雷!

兩刻鐘之前,那麽葉無心她們還走不了多遠。

“你們幾個,去通知各城門處,今天晚上不許任何人出城!”端木孤辰指了幾個人。

“是!”

“其他人,跟本王到去找王妃,發現任何可疑人物,立即禀報本王!”端木孤辰毫不猶豫的又命令。

“是!”

無心,我可以承受任何事,但是,最承受不起你的離開。

青果等人乘着馬車,快要到達城門的時候,忽聽到一陣馬蹄聲,她趕緊命車夫把馬車駛進了黑暗的巷子中。

待青果他們躲好了之後,一騎人馬飛快的經過,青果眼尖的看到對方正是梅園外看守中的其中一人。

待那人經過之後,青果面露擔憂的朝馬車內的桂香和桑枝道:“壞了,王爺已經發現我們離開了。”

“那怎麽辦?”桂香和桑枝倆人立馬緊張了。

躺在馬車內,原本一動不動毫無生息的葉無心突然坐了起來。

“出城的事情,交給我吧!”葉無心發出微弱的聲音道。

桂香、桑枝和青果三人驚喜的看着葉無心,雖然她的聲音很微弱,可是,她總算開口了。

事實上,葉無心一點兒也不想開口,甚至不想理會任何事。

可是,當她看到桂香、桑枝和青果三個人為了她的事情東奔西走,一心為了她着想,她就再也無法坐視不理。

死寂的心,在那一刻又重新複活了起來。

“王妃娘娘!”

“小姐!”

三人驚呼着。

剛喊出聲,青果以指在唇前比了一個‘噓’的噤聲手勢,桂香和桑枝倆人立即閉緊了嘴巴不敢開口,以免引來了官員或是蕭王府的精衛。

“怎麽?你們都不認識我了嗎?”葉無心微笑的看着三人,微弱的嗓音裏透着幾分沙啞。

桑枝因為太高興而落下淚來,她一邊抹着眼淚一邊抓住葉無心的手。

“小姐,真是太好了,您終于開口說話了。”

“我要是再不開口,你們就要把我當啞巴了!”

“小姐,您真的沒事了嗎?”桂香偷偷的抹着眼淚,能看到葉無心重新活過來,這比聽到什麽事兒都令她高興。

“以前的事情都不要提了,以後就只有我們四個人!”

青果重重的點頭,身體還殘留着感動後的顫抖。

“那王妃娘娘,我們現在就離開吧!”青果感動的道。

葉無心微笑的伸出手臂,緊緊的擁着面前三人,笑着安慰她們:“之前讓你們擔心了,放心吧,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們擔心了。”

一時間,四個人抱在一起感慨萬千。

末了,由葉無心打破了局勢:“好了,我們現在還是不要說這麽多了,我們快走吧!”

“好!”桂香、桑枝和青果三人異口同聲的答。

“可是,現在城門那邊恐怕是沒有辦法過去了,我們要怎麽離開城內呢?”青果指出了重要的一點。

葉無心微挑眉。

“城門關上了的話,不代表就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以離開!”

“難道,王妃娘娘您有辦法離開城門嗎?”青果好奇。

王妃娘娘!這四個字怎麽聽怎麽刺耳。

葉無心的表情黯然了幾分,久久沒有答話。

桂香和桑枝倆人反應了過來,趕緊用手肘搗了一下青果,青果反應了過來,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奴……奴婢知錯了,奴婢不該再換您王妃娘娘!”

葉無心笑了笑。

“好了,以前的事情不用再提了,青果你以後就跟桂香和桑枝一樣喚我小姐就好了!”

“是,小姐!”青果乖巧的立即改口。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走吧。”

“可我們到底要怎麽離開呢?”

“跟着我就好了!”

葉無心等人準備從馬車裏出來,但是,三天未有吃任何東西的葉無心沒有力氣,身體很是虛軟,青果見狀,自告奮勇的将葉無心背起。

待桂香和桑枝倆人也下了馬車之後,葉無心立馬沖車夫囑咐:“你現在就駕關馬車在城裏到處亂走!”

“是!”車夫很聽話的離開了。

希望車夫的那輛空車可以擾亂王府侍衛的視線。

大約一刻鐘後,葉無心和桂香、桑枝、青果四人便出了城。

四人從地道裏出來,待呼吸到了外面的新鮮空氣,再往身側看時,他們已經在城牆之外。

原來,葉無心有一次發現了城牆外的一個密道,也不知道是誰挖的,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因為葉無心的身體很是虛弱,必須要好好的休息一下,青果背着葉無心在前頭帶路,桂香和桑枝倆人便跟在身後,一路往城外走去。

城外就是大片的空地和林蔭小路。

風吹過枝梢的樹葉,被風吹過的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一陣陣的聲音傳入耳中,甚是令人心裏毛骨悚然。

桂香和桑枝倆人皆非常害怕的偎着青果走。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的樣子,大約感覺沒有危險了,或是端木孤辰他們還沒有這麽快搜到這裏,葉無心也怕累着青果。

“我們先在這裏休息一下吧!”葉無心囑咐道。

“好!”

其他三個人均同意。

青果小心翼翼的把葉無心放在地上,拿出了食物和水,讓葉無心勉強吃了一些。

把食物和水收起來,又歇了一會兒,四人準備再繼續趕路。

突然敏感的青果脊背一陣發涼,低聲沖其他三人喝道:“大家先不要亂動!”

她的這個動作,令其他三人皆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葉無心眯眼向四周望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用擔心,不是蕭王府的人。”

其他三人松了口氣,卻聽葉無心又道:“但是,我們有遠到而來的客人了!”

“客人?”

葉無心朝空中喊了一聲:“既然已經來了,就不要再躲了!”

随着葉無心的話落,四周的樹叢中傳來了一陣樹葉窸窣的聲響,那陣聲音令其他三人皆緊張的将葉無心圍在其中。

不一會兒,便有數十名黑衣人出現,将葉無心等四人團團包圍了起來。

今夜的月光皎潔,能将人的臉輕易的看清楚。

葉無心眯眼掃過四周黑衣人的臉,驀地冷冷一笑。

“北葉,既然你有膽子來,就別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起來,那樣只會讓我更看不起你!”

聽到了葉無心的喚聲,北葉撥開兩名黑衣人,走到了葉無心面前。

“不愧是我未來的皇妃,這麽快就猜出是我來!”北葉面露贊賞的看着葉無心。

這是葉無心第一次看到北葉在自己的面前露出真面目,卻是令她十分失望。

原來……自己曾經最信任的人,竟是這一切事件背後的主導。

“你就是北齊二皇子?”葉無心眯眼。

她雖然一直被關在房間裏,可是……不代表她什麽都沒聽到,那些禁衛們偶爾說的幾句話傳到她耳中。

北齊有權勢的人,潛伏在王府,且北齊二皇子沒有音訊很久,種種跡象都指向了北齊的二皇子,還有……北葉。

“沒錯!”

“你的真名應當不是北葉吧?”葉無心蹙眉。

“北葉是我的字,我是……封淩霄!”北葉,不,如今已經是北齊的二皇子封淩霄,他負手而立,那張娃娃臉上有着葉無心從未見過的張狂霸氣。

不得不說,這封淩霄果然隐藏的夠深,以前她竟是一點兒也未察覺。

葉無心由桂香和桑枝倆人扶着站了起來,目光與封淩霄平視。

“你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

封淩霄雙眼一瞬不眨的看着她,即使她現在這般虛弱,臉上的自信,卻仍有着不容忽視的懾人氣勢,他最喜歡看她倔強不屈的模樣。

“相信你已經看過青玉壇前門主的手劄,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你在未出生之時,父皇已為我們定下娃娃親,我來這裏,自然是要迎你回國!”

葉無心只覺這件事十分荒唐。

“不管你說的這件事是不是真的,你覺得我會跟你回去嗎?”她冷笑着字字含譏帶諷:“在你設計殺死我的孩子之後,你就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為我的孩子報仇?”

說話之時,她的雙手握成拳,只因無力,她的拳頭握不緊,卻是滿身的仇恨。

“我給端木風藤的藥,并不是落胎藥,而是一種可以讓你的身體産生假懷孕症狀的藥!”封淩霄突然說了一句。

什麽?

葉無心錯锷的擡頭:“你什麽意思?”

“你難道沒有發現,自己雖然有小産之狀,身體卻沒有小産的症狀嗎?”封淩霄又提醒她。

經過封淩霄的這麽一提醒,除了那天喝下藥之後身體有些異狀之外,現在她身體的狀态如有孕時一樣,難道……

她不敢置信的望着封淩霄。

“你說……我的孩子……還在?”

“雖然我有想過要殺了那個孩子,不過,我不想你恨我,所以就讓人把藥替換了下來,但是,雖然我把藥替換了下來”封淩霄打斷了葉無心的喜悅:“可是,我在藥裏摻雜了其他的東西,如果你想要你的孩子保住,就必須……”

“你這個卑鄙小人!”葉無心怒罵。

“我雖然是卑鄙小人,可是,我一心為你,為了你,我已經放棄原本在西楚王朝的計劃,只要你跟我一起離開,我會好好的護着你們母子!”封淩霄一點兒也不在意葉無心的怒罵。

“你就不怕會下地獄嗎?”

“下地獄?”封淩霄不以為然:“這個世界上該下地獄的人多了,可是,現在他們都活的好好的,怎麽?你要不要跟我走?”

一個女人,只要成為了母親,就會擁有母親的天性。

封淩霄就賭葉無心的母性。

曾經,葉無心一度以為自己的孩子沒了,她也失去了求生之欲,即使她決定要跟着桂香、桑枝和青果一起開始新的生活,沒有孩子她以後的生活也沒有什麽樂趣。

但是,孩子還活着!

她的手掌輕覆在自己的小腹上,似乎能感覺到裏面鮮活的心跳。

她的手掌在顫抖,身體也因為激動而顫抖。

孩子,孩子還活着!

她空蕩的心瞬間被喜悅填滿,鼻子竟是一酸。

太好了,太好了!

“我跟你回去,但是,我不會成為你的女人!”葉無心桀骜的昂起下巴,冷冷的道:“倘若你逼迫我,你得到的只會是一具屍體!我葉無心——說到做到!”

以葉無心的性子,她确實什麽事都做是出來。

沒關系,他可以等。

封淩霄娃娃臉揚起釋然的笑:“我會等到那一天的!”

協議完畢,葉無心身體一陣虛弱,搖晃不定。

封淩霄發現她的異狀,立即拍了拍手,一輛馬車緩緩駛來。

看了看那輛馬車,葉無心毫不猶豫的命桂香和桑枝扶她上去。

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她就不會再後悔。

馬車緩緩駛離,葉無心靜靜的阖上眼。

再見了,端木孤辰,再見了……我的愛!

連續找了三天,端木孤辰派出去的人,沒有任何消息,葉無心等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就在第四天的時候,端木孤辰派出去的人,帶來了另一個消息。

“王爺,在山南城腳下的一個湖中發現了四具屍體,這四具屍體的穿着打扮,跟王妃娘娘等人一模一樣!”來人彙報。

“什麽?”端木孤辰‘蹭’的一下站起來:“你再說一遍?”

“山南城腳下的湖中發現四具屍體,這四具屍體的衣着打扮等跟王妃娘娘等人一模一樣,現在四具屍體已經在前院了!”侍衛繼續再彙報道。

四具屍體。

不可能,不可能的,一定不可能!

端木孤辰立即飛身沖了出去,向前院的方向。

一路上他一直在告訴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一定不可能的,必須不能是她。

前院前廳的地上,放着四個擔架,四具屍體被白色的布蓋着。

端木孤辰沖進前廳內,只見雷跪在一具屍首邊,臉是從未有過的寒冷,還有內疚和自責。

如果不是他放她們四人離開,她們四人就不會遭遇不測。

在另一具屍體旁邊則跪着三黃,三黃聲淚俱下的哭喊着。

“王妃娘娘,您怎麽就這麽想不開?王妃娘娘……”對葉無心有深厚感情的三黃,非常心痛葉無心的死亡。

聽到王妃娘娘四個字,端木孤辰的身體被鎮在原處。

無心,無心!

只站在前廳外,端木孤辰還看不到屍體的臉,只看到屍體上的布被掀了一半,而在那屍體垂在擔架外的左手腕上,戴着一只碧色的镯子,那只镯子,正是端木孤辰之前送給葉無心的那個。

看到那只镯子,端木孤辰的身體猶如被浸入了冰水之中。

怎麽會,怎麽會?

他的無心!

端木孤辰身側的松節,眼眶紅紅的,他一邊扶着端木孤辰以免他跌倒,另一邊偷偷的抹着眼淚。

裴貫中則非常難過的站在門邊處連連嘆息。

葉無心是蕭王府的第九個王妃,卻依然逃不過死神,這麽快就香消玉殒。

本以為葉無心是第一個撐過一個月的王妃,她可以同端木孤辰一起到老,而且……她還有了孩子。

可是,現在卻仍落得這樣的下場,不免讓人惋惜。

端木孤辰由松節扶着進到前廳內,一路緩緩的走到屍體側,三黃趕緊為端木孤辰讓了路。

大概是由于在水裏泡的時間過長,屍體的臉早已被浸泡的變形而看不清本來的容顏。

低頭看着地上已不複本來面貌的屍體,端木孤辰的心痛的無以複加,托起她的一只手在掌中輕握。

瞬間,他覺察出不對勁,這具屍體手指的無名指明顯比食指長了許多,而葉無心的無名指是比食指短的!!

端木孤辰傷心欲絕之下,将葉無心等人的屍體下葬,在葉無心等人的屍體被下葬之下,端木禮駕崩!

在端木孤辰準備登基之前。

一襲黑衣的端木孤辰站在南山之巅,夜風吹的他身上的披風在空氣中呼啦啦作響。

一名黑衣人迅速靠近,恭敬的立在端木孤辰身後。

“主子!組織內部的判變人員已經肅清,所有人均已經轉移了根據地!”

“好,我知道了,另外,我讓你查的其他事情查到了沒有?”

“最近沒見着王妃娘娘等人在境內活動,倒是一直在境內活動的北齊人員,半個月前在西楚王朝內全部停止,并已出境!”

端木孤辰的眸子眯緊。

北齊?封淩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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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明天繼續……

五年後(5000+)

更新時間:2014-8-20 0:55:08 本章字數:9417

五年後

北齊國都宣城附近的一個小村莊,名叫稻香村。

這座村莊地處黎山的山腳下,每天早晨時分,便有一股淡淡的霧氣缭繞在村莊的上空,如仙境一般铄。

而到了夏季,稻草村的稻子成熟,從黎山的山頂往下望去,到處是黃澄澄、金燦燦的一片,北齊的第一任皇帝來此,為這山腳下的村莊取名為稻香村瑚。

稻香村占據了地理優勢,此處土地肥活,種出來的稻子香糯可口,堪稱米中上上口,稻香村因此被選為北齊皇宮大米的禦用之地。

此時恰好是四月初,黎山上冬天枯黃的草,經歷了春風的吹拂,抽出了新芽,春意滿地。

低矮的山頭上,黃色的油菜花鮮亮宜人,風吹來,掀起了一層層的花浪,引來了不少附近的游客。

四月又是稻子的種植期,水田中,四處可見背着禾苗背簍插秧的百姓。

這裏百姓純樸,四處可聞見百姓們歡聲笑語,還有稻田裏百姓即興唱起的民謠。

中午開始淅淅下着小雨,一些百姓不怕雨淋,戴着鬥笠準備把剩餘的禾苗插完。

一名年輕的男子,撐着一把破舊的油紙傘,抱着一名三歲左右的小女孩,從村頭沿着田梗一路狂奔往村尾而去。

地裏一名中年男子見此,高亢着聲音大聲喊:“石頭,你跑這麽急做什麽?”

“我家秀丫燒不退,幾個大夫都治不好,我去村尾找冷姑娘給瞧瞧!”

“冷姑娘是神醫,一定能把秀丫治好的!”

“謝謝高大哥,昨天從你家借的背簍還沒有還你,回頭我給你送家去!”

“不急,秀丫的病要緊!”

“高大哥,不跟你說多了,我先帶秀丫去找冷姑娘了!”

“快去吧!”

石頭的腳步停頓了一下之後,又撐着破舊的油紙傘重新往村尾而去。

但是,當石頭抱着懷裏的秀丫來到村尾的一處宅院前時,突然兩名兇神惡煞般的男子站在門外,擋住了欲抱孩子進院的父女二人。

“我們老大在裏面,誰也不許擋着我們老大與冷姑娘的好事!”其中一名男子舉着把刀,面露兇狠的沖他晃了晃。

石頭畏懼的抱着孩子向後退了一步,心裏卻是急了。

“兩位,秀丫病的快不行了,急等着冷姑娘給她瞧瞧,你們就行行方便……”

“快滾,你的孩子要死了,關我們什麽事?我們兄弟就只管守着大門!”

“求求你們了!”石頭低聲下氣的哀求。

“再不滾,休怪我們兄弟不客氣!”

一名清秀的女子突然走了出來,面目冷漠,冷冷的看着門口那兩名兇神惡煞般的男子。

“讓誰滾?”

兩名兇神惡煞般的男子一見那名清秀的女子,吓得一下子像老鼠見了貓似的。

“冷月姑娘您怎麽出來了?”一人笑着恭維道。

“姐姐不喜歡有人打擾!”

“這裏有我們兄弟倆守着就行了,不會有人打擾冷姑娘的!”另一人馬上又道。

“是嗎?”冷月冷漠的眸子摻雜著幾分嘲諷,手指沖那兩名男子勾了勾。

兩名男子的魂兒似被勾了去,忙向冷月靠近。

待他們兩人近了冷月,突見冷月一條腿擡起,兩名男子發現危險時已遲,一人胸口上挨了一腳,重重的跌倒在地。

收回了腳,冷月嫌棄的看着兩名倒在濕泥中的二人。

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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