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6)
走,冷冰霜忽然匆匆忙忙的奔進了院子,與收拾了餐具出來的花魚碰個正着。
冷冰霜收集露水時戴的那頂頭紗不知掉到了哪裏,她一張美麗的臉慘白一片。
“小姐,您這是怎麽了?怎麽臉色這麽難看?”花魚丢下手裏的托盤,慌忙扶住了冷冰霜。
準備把昨晚采來的草藥搬出來曬的冷月和春苗倆人聞聲也出了來。
三雙眼睛擔心的看着自己,冷冰霜佯裝無事的笑看三人。
“我是故意吓你們的,看你們一個個擔心的樣子!”冷冰霜笑着指向面前三人。
春苗翻了一個白眼。
“小姐,您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這是您自個兒說過,我還以為您出什麽事了。”
冷冰霜板起臉。
“以我的功力,你覺得,這個村子裏還有什麽人是我的對手?”
“确實沒有!”
“那不就成了?”
“好了好了,我沒事,你們該幹嘛就幹嘛去吧。”
花魚和春苗倆人對視了一眼,一個繼續去晾藥材,一個重新端起餐具往廚房而去。
獨留下冷月一個人仍站在原地,雙眼緊迫的盯着冷冰霜的眼,裏頭夾雜著探視。
“姐姐,你真的沒什麽事嗎?”
“怎麽?你不相信我不成?”冷冰霜挑眉睨她一眼。
“姐姐你不是去采珠水了?你的罐子呢?”冷月指出重要的一點。
壞了!她剛剛跑的太急,把罐子給落在桑田裏了。
可憐她本來露珠就采的少,現在把罐子也給落了。
面對冷月的質問,冷冰霜淡定的笑了笑:“我給放在其他的地方了,現在就去取。”
昨天才經歷過震撼的冷月,一眼就看出了冷冰霜在撒謊,她也很不客氣的一針見血:“你是不是碰到王……不,皇上了?”
冷冰霜瞬間僵硬的臉色,冷月知道自己猜對了,末了補充:“西楚皇上!”
明白冷月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冷冰霜自知無法再瞞過她。
眼睫輕垂,她的臉色微變。
“對,剛剛我在桑田那裏采露珠,他恰好在那裏練武。”
“那他……看到您的臉了?”
冷冰霜搖頭。
“每次采露珠我都會戴面紗,他沒有看到我的臉,我回過他一掌,原本的葉無心并沒有內力,所以,他不會認出我來!”冷冰霜淡定的述說。
即使是這樣,卻已經令冷冰霜震撼。
冷冰霜和冷月兩個有着同等遭遇,知道那種感覺。
“那我們要離開躲避一陣子嗎?”冷月又問。
冷冰霜搖頭。
“不必了,路今天應當就會修好了,他們只要一離開,我們就安全了。”冷冰霜拍拍冷月的肩膀安慰道。
她們真的會就此躲過嗎?
冷月的心裏有了質疑,總覺得端木孤辰一行人來到稻香村并不那麽簡單,但是,此時此刻,她們也只能以靜制動。
※
一路往客棧而去的豆子,心裏想着昨晚的事情。
娘親她們只說她們自己不去接觸西楚的人,可是,娘親并沒有說過他不許去。
在他兩歲的時候,因為別人都有爹爹,可是他沒有,他就因此問過娘親,為什麽他沒有爹爹。
那個時候娘親告訴他,因為他的爹爹不要他們了,他當時說過讓娘要不要理爹爹,他以後來保護她。
後來,他在娘親的衣櫃裏翻到了一個瓷偶,瓷偶是一個玉樹臨風的俊美男人,他那時猜想着,那個瓷偶所刻的男人,是不是就是自己的爹爹呢?
只因他怕再勾起娘親的傷心事,沒敢去問娘親。
他是相信娘親沒錯啦,可是,他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跷。
月姨突然怕西楚的那個雷。
娘親也很緊張被西楚的人發現。
難道……那些人中,有人知道他的爹爹不成?
到了客棧門前時,豆子遠遠的就看到了雷,豆子興奮的沖雷高高揚起手臂大聲喊:“雷叔叔!”
雷轉頭看到了豆子,訝異了一下,片刻間便想到了豆子是誰。
“豆子,原來是你!”雷冷漠的臉染上了幾分親切,令旁邊的其他侍衛們十分驚訝。
“雷叔叔是要去做什麽?”
“哦,叔叔的主子去山坡上練武去了,叔叔打算去喚他回來用早膳,既然你來了……”雷轉身指了一個人:“你去喚主子回來!”
“是!”
“咦?雷叔叔的主子去山坡上了?”豆子眨了眨眼,他的娘親也去了呢。
“是呀!”
被雷指了的人,剛剛準備去往山坡上,卻見三道人影翩然而來。
“啊,主子已經回來了。”那人叫了一聲。
雷和豆子兩個人同時向三人的方向看去。
第一眼瞅到那個前頭戴着鐐牙面具的男人,豆子就覺得對方的身形有些眼熟,不禁多看了兩眼。
然後,他的目光往旁邊掃去,一眼瞄到了後面一名随從手中的陶罐,看到了熟悉的陶罐,豆子一下認了出來。
“咦,那不是我家的陶罐嗎?”
每天早晨娘親都是拿着這個陶罐去桑田采露珠的。
雷恭敬的低頭。
“主子!”
端木孤辰輕‘嗯’了一聲,視線投注在了小不點豆子的身上。
始看到豆子,端木孤辰便對豆子有了一股奇異的感覺。
這個孩子大約四歲左右,皮膚白皙,小小的臉很是漂亮,高高的鼻梁,紅紅嫩嫩的小嘴兒,他有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眼睛一眨一眨很可愛,而他靈動的眼神,一看就是一個好動的小鬼頭。
“他是?”端木孤辰低聲問了句,長久以來的冷漠,以至于嗓音陰沉,帶着種令人無法靠近的疏離感。
雷馬上把豆子拉到自己的身側。
“他是這村子裏一位大夫的孩子,屬下手臂上的燙傷,就是在他家包紮的!”雷替豆子回答,以免豆子說錯了話惹怒了端木孤辰。
“哦!”端木孤辰視線重新投注在豆子的臉上,發現豆子的眼睛瞅着陶罐,便問道:“怎麽?你認識這個罐子?”
豆子小腦袋點了點,稚嫩着嗓音回答:“這是我家的罐子,每天早上我娘親都會用這個罐子到山上的桑田去采露水,可是……這罐子怎麽在你手上?”
說話時,豆子字字帶着質問,令雷在心裏在為他捏了把汗。
怕端木孤辰會牽怒于他,雷趕緊解釋:“主子,他還小,不懂得怎麽說話,看在他年紀小的份上,還請主子息怒。”
平淡的語調。
“我什麽時候生氣了?”
呃?聽語調确實沒有生氣,只是,那張青銅鐐牙面具遮住了他大半的臉,誰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生氣?
“主子,您沒有生氣,是屬下會錯了意,屬下知罪!”
“當着孩子的面這樣說,還會讓人以為我很容易生氣!”
主子呀,過去的五年間,您哪次不是三天一小火,五天一大火,雷嘴角微抽了幾天。
“屬下剛剛說錯了話,主子您沒有很容易生氣。”
“娘親每天用那個罐子裏面的露水澆院子裏的花,那些花娘親寶貝的很,所以,這個叔叔,您能把罐子還給我嗎?”
片刻的寂靜,端木孤辰沒有開口。
雷渾身不安的站在原處,心裏想着要怎樣開口讓端木孤辰把罐子還給豆子。
應雷糾結不知該怎樣開口中的時候,驚人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端木孤辰從身後的随從手裏拿過了罐子,沖豆子道:“你在前頭帶路,我親自幫你把罐子還給你娘親!”
雷和客棧門前的侍衛們眼珠子幾乎瞪出眼眶,包括豆子。
“還不帶路?”端木孤辰催促。
“哦,好!”豆子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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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親們明天再來哈。
果然是來找她的!(5000+)
更新時間:2014-8-20 0:55:09 本章字數:8860
到了自家院子門前,豆子指着簡單的朱漆木門:“這裏就是我家了!”
端木孤辰和兩名侍衛一同趕到。
看了看簡單的朱漆木門,在院子內隐約傳來一股淡淡的藥草香氣,在院子大門的對面還有一家藥鋪,名曰‘稻花香藥鋪’。
豆子又指了指路對面的藥鋪:“那藥鋪也是我娘親開的,平日裏都由花姨和春姨打理!你們先在外面等着,我進去先禀報我娘親!铄”
“好!”端木孤辰點頭。
待豆子進去之後,端木孤辰開始打量起四周來。
不得不說,這稻香村的風景很美,這院子地處村莊的邊緣,旁邊一條小溪,溪水從黎山上流下,清可見底,沿着小溪栽種着無數垂柳。
黎山上方淡淡的一層霧氣如仙雲籠罩。
空氣中清新的味道,令人心馳神往。
等了好一會兒,院子裏也無人出來,端木孤辰身後的一名侍衛忍不住向端木孤辰提議。
“主子,這麽久了,要不要屬下去敲門提醒?”站在門外,雖然可以欣賞美景,但端木孤辰的身份貴胄,在此一直等下去有失.身份。
“不需要!”端木孤辰淡淡的拒絕,少有的語調輕松,看起來他的心情很好。
兩名侍衛面面相觑。
今兒個的端木孤辰很是奇怪,不僅親自給人家上門送陶罐,而且還心甘情願在門前等。
若是依照端木孤辰平時的性子,怕是已命人将這座院子夷為平地了。
奇怪的是,對面的藥鋪門敞開着,卻是不見半個人影,也不怕有小偷來,把裏面的名貴藥材偷光嗎?
若非端木孤辰在身側,兩名侍衛倒是想到那藥鋪裏去探探。
又等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院子的門終于再一次打開,小豆子精靈般的小小身子從裏面鑽出來,笑吟吟的看着門外三人。
“我娘親說,你們可以進來了!”
端木孤辰身後的侍衛抱怨:“怎麽這麽久?”
小豆子笑答:“因為我娘親剛剛在弄藥,不宜被打斷,現在剛剛弄完,娘親就讓我請你們進來,免得讓你們等的太久。”
等了這麽長時間,他們已經快不知道久是什麽意思了。
“你娘親她在弄什麽藥?”
“哦,是驅蟲的藥,最近糧倉好多蟲子,村長讓娘親弄的,因為旁人不經聞,所以之前才沒敢請你們進來!”小豆子笑眯眯的回答。
事實上,她的娘親确實是在做驅‘蟲’的藥,只不過,此蟲非彼蟲。
端木孤辰碧眸微微收緊,臉上戴着青銅鐐牙面具,看不出他臉上的表情,不發一言的跟在了小豆子的身後進了院子,兩名侍衛也跟着走了進來。
剛走進院子,一陣濃烈的樟腦味道迎面而來,令兩名侍衛聞而卻步。
這味道好濃!兩名侍衛忙捂緊了嘴巴。
小豆子回頭慌忙道歉:“因為藥才剛剛收了,有些味道還沒有散盡。”
“不礙事,不礙事!”兩名侍衛忙尴尬的道,走在前頭的端木孤辰沒有任何反應,他們就這樣捂着鼻子,太窩囊了。
“屋子裏的味道更重一些,而且我家的屋子較小,裏面還擺放着好多藥架亂的很,不如兩位叔叔在外面等吧!”小豆子禮貌的說着,靈黠的漂亮眼睛瞅向端木孤辰身後的兩名侍衛。
兩名侍衛忙不疊的點頭。
“好好好,我們就在外面等!”外面的味道已經這樣沖鼻了,到了屋子裏,還不得熏死人?他們是人,不是蟲子!
“這位叔叔,那你跟我進來吧!”豆子沖端木孤辰招呼,說罷,他便甜甜的朝房內喚了一聲:“娘親,我把人帶來了。”
“好,豆子真乖!”
話落間,端木孤辰已經來到了房間內。
屋外種植着許多珍惜花草,屋內到處亦擺放着各種藥草正在為其透風自然風幹。
一名頭發有些花白的中年婦女,低頭切着藥材,在另一個看似書房的房間,豆子倚在一名女子的懷中。
端木孤辰轉臉向她時,那名女子剛好轉頭,初看到那張臉,端木孤辰的眉頭便皺緊了幾分。
那名女子看起來才二十多歲的年紀,眼皮卻十分松弛,眼角還有着深深的皺紋,臉上還有幾塊看似被燙傷的痕跡,紅一塊白一塊,十分吓人,另加幾顆黑色的痣點綴。
“豆子,快去将罐子接過來,別讓客人老是抱着!”女子沙啞着聲音囑咐豆子。
聽到這聲音,端木孤辰的眉頭又緊緊皺起。
這聲音透着幾分粗犷和低沉,這樣的嗓音極少聽到。
“好!”豆子大聲回答,跳下了女子的腿,跑向了端木孤辰,漂亮的小臉擡起,甜甜的沖他笑道:“叔叔,把罐子給我吧!”
端木孤辰松了手,豆子把罐子接下來,搬到了牆角處放下,跑回娘親身邊時,又沖端木孤辰喚道:“叔叔,您快進來坐呀!”
屋內樟腦的氣味很濃,端木孤辰眉頭輕皺,依然跟着豆子來到房內。
豆子重新坐在冷冰霜的腿上,冷冰霜眉毛擰起,把他推到了地上:“這個時候你該在私塾的,趕緊去上課!”
豆子小嘴兒嘟起,不情不願的重新拎起自己的書包,離開了房間。
冷冰霜的眼睛看着豆子一蹦一跳的離開.房間,目光毫不避閃的望着端木孤辰。
端的看她此時平靜如水,但是,心底裏早已心潮澎湃。
五年了,這是她五年後第一次與他面對面的坐在一起。
只是,她認出了他,可是他卻不知對面的她。
他的臉上戴着一張青銅面具,那猙獰的鐐牙面具,在五年前她從未見過,早就聽說他在外面喜歡戴着一張面具,如今終于見到。
她以為自己已經忘了他,可是,再一次看到他,她的心依舊那般激狂,原來自己根本就沒有忘了他,一直以來,她都是在自欺欺人。
當年的恨慢慢淡去,留下的是最深的思念。
“今天在山上的就是您吧?西楚皇上?”冷冰霜淡淡的笑問。
碧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微帶警戒的看着她。
“你認識朕?”
冷冰霜又笑了笑。
“皇上不必驚訝,雖然我們這裏是小村莊,可是,我們這裏畢竟也是游客常來之地,自然就聽聞西楚皇上欲來我北齊恭賀皇上登基,你們是西楚人,而您看起來又有着王者之氣,想來,你就是西楚皇上了!”
眸中的戒備盡退。
“姑娘很聰明,不知姑娘怎麽稱呼?”
“我姓冷,名冰霜!”
“原來是冷姑娘,冷姑娘好身手,不知冷姑娘師承何處?”
“這個呀,在皇上面前獻醜了,數年前學醫之時,得一位世外高人指點,只會那兩下,讓皇上見笑了!”
只會那兩下?
端木孤辰眉毛微挑。
她的那兩下功力并不淺呢,原來也是隐世之人,既然對方不願意說,他也不便再問。
“對了,聽豆子說,這家醫館還有對面的藥鋪,也是姑娘開的?”
“是呀!”
“只是冷姑娘一人在打理,豆子的爹呢?”
冷冰霜的神色微變,僵硬一笑。
“在豆子還未出生的時候就過世了,這家醫館和藥鋪就是他生前留下的!”冷冰霜從善如流的回答。
她的回答,沒有露出任何破綻,端木孤辰亦對她沒有半分懷疑,只以為她是一位平常的大夫。
末了,他略顯輕松的語調問:“對了,你今早在桑田裏,為何突然離開?”
關于這件事,冷冰霜早已想好了回答。
“對于早上的事情,還真對不住,我以為是遇上了歹人,匆忙逃走,還請皇上不要見怪。”
“冷姑娘這樣每日上山,也沒有人陪你一起,難道真的不怕有歹人?”
“呃,以我的功夫,平常人都可以應付,不過,之前差一點被你所傷,所以才會匆忙逃離!”冷冰霜面露尴尬的道:“不過,還多謝皇上親自将這露水送來!”
“這本就是朕之過,冷姑娘不必愧疚。”
冷冰霜微笑的站了起來。
“皇上,民婦還有些藥材要處理,怕是不能留您在此久坐了,至于皇上您的事情,皇上您放心,我不會将您的事情傳出去的。”
她言下已有逐客之意。
端木孤辰會意的點頭。
“朕也是要回了,對了,你在這裏住了多長時間了?”
“呃,有六七年了。”
“五年前,你是否見過一行四位姑娘來此?”
“四位姑娘?皇上何出此言?”
“朕的四位故友五年前失蹤,最近聽聞她們四人可能在此,所以這次特地路過此地,就是為了尋找她們。”
冷冰霜的身體微微顫抖,端木孤辰此行果然是來找她的!
“村子裏的事情我都知曉,皇上怕是找錯了,咱們村子這幾年從來沒有來過什麽外地姑娘,更別說還是四位了!”冷冰霜鎮定的笑答。
端木孤辰眸底閃過幾分失望。
無心她們沒有在此嗎?
“既然如此,就打擾冷姑娘了!”
“皇上客氣!”冷冰霜恭敬的低頭:“皇上慢走!”
說罷,端木孤辰便轉身離開。
從窗子看到端木孤辰同院子裏的兩名侍衛離開院子,冷冰霜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渾身力氣像被抽盡了般一動不動的靠在那裏。
原本正在切藥的中年婦女站了起來,撕掉了臉上的人皮面具,又摘掉了頭頂的假發。
“姐姐,皇上果然是來找我們的!”冷月艱難的吞着口水,仍忘不了剛剛的驚魂。
豆子把端木孤辰帶來,幸虧冷冰霜機智,立即用樟腦味道掩蓋,并分別易了容,以免被發現。
深吸了口氣,冷冰霜才從剛剛的震驚中緩過來些神。
撕掉眼角的貼膠,一點點揭掉臉上的似皮傷疤,露出了本來的姣好面容。
“現在他大約相信了我的話,不會再在稻香村待下去了。”冷冰霜淡淡的回答,嗓音裏透着幾分無力感。
以後他們之間怕是就要真的沒有任何關系了。
在藥廬對面的稻花香藥鋪中,兩顆腦袋在藥櫃的後方若隐若現,眼看端木孤辰和他的兩名侍衛從裏面出來,那兩顆腦袋趕緊在藥櫃的後面隐了去,等一會兒再往外看時,他們已經離開了,她們才松了口氣。
花魚和春苗倆人慶幸的拍了拍胸口。
緊張了這麽會兒的心,現在總算放松下來了。
“春苗,我剛剛讓你關門,如果關上了門,我們倆就不至于躲在這裏了!”花魚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還說我呢,如果你想關的話,你就自己去關嘛,是你自己沒膽子去。”
“好嘛好嘛,誰讓我們膽子都小的,也是小少爺,怎麽突然就把皇上給帶過來了?”花魚納悶的道。
“誰說不是呢,小少爺還不知道皇上就是他的親爹呢。”
“唉,小少爺真可憐!”
※
端木孤辰和兩名侍衛剛剛拐出了藥廬,突然有六名家丁模樣的人,攔住了端木孤辰和那兩名侍衛的去路。
那六名家丁一臉兇神惡煞的模樣,手裏拿着大刀,将端木孤辰和那兩名侍衛圍了起來。
還有一人站在他們的身後,臉上的表情甚是猥瑣,嘴角挂着嘲弄的弧度,嘴裏刁着根狗尾巴草,鄙夷的看着端木孤辰和那名侍衛。
“你們是什麽人?”其中一名侍衛面露怒意的質問。
劉大富‘呸’了一聲,吐出嘴裏的草,嚣張的站在家丁身後轉着圈的走着。
“你們三個,剛剛是從冰霜的家裏出來的,是嗎?”劉大富危險的質問。
“是又怎樣?”
“是又怎樣?”劉大富又‘呸’了一聲:“就憑你們幾個外地人,也想占冰霜的便宜?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你們的臉,兩個長的這麽醜,還一個戴着面具的,恐怕長的更吓人!”
兩名侍衛一聽那劉大富羞辱端木孤辰,一下子被激怒了。
“你敢罵人!”
“我就罵你怎麽了?”劉大富下巴仰的老高,盛氣淩人的字字尖銳:“自己長的醜,只能怪你爹娘沒有把你生好!”
被罵的侍衛因劉大富的話氣的臉紅脖子粗,飛快的拔出腰間的配劍:“你再罵一句試試……”
劉大富忙退後兩步,兩名家丁馬上舉刀擋在劉大富面前。
劉大富仍得寸進尺的罵:“我就罵你怎麽了?還生氣了,居然還敢生氣,回去好好的問問你爹娘,怎麽把你生得這樣醜!”
那些家丁皆對着那名侍衛嘲諷的笑着。
侍衛還欲上前,被端木孤辰用手按住了手臂阻止,碧色的眸子帶着幾分冷意的望向劉大富。
在那一瞬間,劉大富感覺到一股陰冷的寒風從四處吹來。
劉大富故意将頭仰的更高,以免氣勢被壓了下去。
“怎麽?想打架不成?”劉大富嗤道。
“我們主仆三人,只是來還冷姑娘東西而已,并無其他意思,還請這位公子放行。”
劉大富一看這三人就是怕惹事生非的主。
前幾天被冷冰霜用銀針紮昏擡走的怒火,累積到現在正無處發,看到端木孤辰示弱,他更加得意了。
“放行?可以!”劉大富哼了一聲,突然一只腳踩在石蹲上,撩起衣擺,指了指自己的腿下,一臉嚣張的沖端木孤辰等三人:“只要你們三個輪流從我胯下爬過去,再跪地上給我嗑三個響頭,喊我一聲爺爺,我就立馬放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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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劉大富會吐出什麽捏?
重逢1(10000+)
更新時間:2014-8-20 0:55:09 本章字數:18083
“只要你們三個輪流從我胯下爬過去,再跪地上給我嗑三個響頭,喊我一聲爺爺,我就立馬放了你們。”
嚣張、狂妄的話語傳來,端木孤辰身後的兩名侍衛已經氣的頭頂冒煙,他們還沒有被人這樣羞辱過。
其中一名侍衛氣不過的欲沖上前去,另一名侍衛趕緊把他拉了回來,不待那名侍衛問原因,另一名侍衛的手肘用力頂了一下他,然後示意他看向端木孤辰瑚。
高大的身軀筆直的伫立在那裏,看似平靜的端木孤辰,四周無風,而他的發絲卻微微随風飄舞。
這是端木孤辰發怒的前兆铄。
這一看,那侍衛驚訝的睜大了眼睛,悄悄的後退。
他們雖未見過,但是卻聽聞過,發怒的端木孤辰……是不好惹的。
那邊劉大富還不知死活的繼續叫嚣:“我爹是稻香村的首富,縣太爺都要對我爹禮讓三分,整個村子裏誰不知道我劉大富?”
兩名侍衛不約而同的再退兩步。
看着端木孤辰發怒的模樣,劉大富一點兒也不擔心,又拍了拍大腿,不耐煩的催促:“我說那個戴面具的,別在那裏站着了,趕緊快點來鑽,爺爺我現在還忙着,沒有時間在這裏跟你們瞎耗。”
端木孤辰唯一露在外面的嘴巴勾起陰鸷的弧度。
“如果不鑽呢?”
“你要是敢不鑽的話,我馬上就讓縣太爺把你們全部都抓到牢裏去,永遠不能出牢?”
說罷,劉大富以眼神示意那六名家丁同時上前去,準備把端木孤辰抓起來迫他鑽。
然,那六名家丁還沒有靠近端木孤辰,只覺一陣冷風拂過,六名家丁瞬間被一股強勁的力撞飛到一丈外的地上。
伴随着重物落地的聲音,六名家丁紛紛吐血倒地不起。
而端木孤辰緩緩收手,動作之快,在場的所有人均不知他是如何出手的,連同端木孤辰身後的兩名侍衛,也感覺到那股讓人從心底裏發寒的氣息,吓得倆人靠在一起發抖。
劉大富驚恐的睜大了雙眼,身體劇烈的顫抖。
此時的端木孤辰,雙眸散發出魔鬼的森寒光芒,死死的盯着自己。
他因一只腳翹起,身體不争氣的歪倒,倒下時閃到了自己的胯部,他疼的臉色發白,慌張的收回了自己的腿,可惜,因為閃到了胯部,他無法站起,只能艱難的往後爬。
眼看端木孤辰一步步靠近自己,劉大富的一對眼珠子幾乎瞪出眼眶。
“你……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爹是稻香村的首富劉升,我是他唯一的兒子,你要是殺了我,我爹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劉大富顫聲哀求着,只為端木孤辰可以放過自己。
因為害怕,劉大富吓得尿了褲子,他身體拖過的地面濕了一片,一雙眼睛紅紅的,裏頭有淚花在閃動。
“剛剛你說過的話,再說一遍!”低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如地獄裏傳來的聲音一般。
劉大富腦袋搖的波浪鼓一般,忍痛跪在他面前。
“大爺,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求求你……”
“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端木孤辰眯眼,嗓音裏仍帶着濃濃的煞氣。
劉大富苦思彌想。
“只要你不殺我,我給你錢,你想要多少,我就給你多少!”劉大富馬上開口。
端木孤辰身後來兩名侍衛,抱胸站在一旁看笑話,其中一人譏諷道:“錢什麽的,我們一點兒也不在乎,我們主子有的是錢!”
不要錢,劉大富松了口氣,這樣就可以不用損失錢了,可是這樣的話問題就來了,如果他不要錢的話,他就沒有什麽東西可以給他的了。
“看來,你是說不出什麽我不殺你的理由了!”端木孤辰淡淡的說着,字字輕柔,卻是令人不由寒毛豎起。
緊張之下,劉大富慌張的道:“如果你不殺我的話,我可以允許你去見冰霜姑娘!”
站在冷冰霜藥廬院子中的時候,兩名侍衛雖然沒有進去房間,從房間的窗子卻是依稀看到了冷冰霜的側臉。
兩名侍衛皆驚訝于劉大富的說詞。
另一名侍衛揶揄:“你以為我們主子會看上那個醜女嗎?”
“誰說冰霜醜了?”劉大富突然氣急敗壞的叫了起來,只因對方侮辱他心目中的女神。
“你覺得她美?”侍衛哭笑不得的問。
劉大富突然昂起下巴:“冰霜是我們稻香村乃至附近幾個村子裏最美的女人,許多瀕死的人都被她救活了,沒錢的人在她那裏看病,她不收別人一文錢!”
說起冷冰霜來,劉大富濤濤不絕,完全有洪水決堤的勢頭。
兩名侍衛面面相觑。
俗話說的好,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嘛!
“情人眼裏出西施,她也只是你眼中的美人而已!”
“冰霜那樣的不算美的話,那我們這裏就沒有美人了,自從五年前冰霜來到我們稻香村之後,我就對她魂牽夢萦了!”劉大富不滿的反駁。
五年前?
聽到五年這個詞,端木孤辰的眉頭輕皺了一下。
“你說冷姑娘是五年前來到稻香村的?”端木孤辰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是呀!”
一名侍衛突然抛來一句,打斷了端木孤辰要問的話。
“人家都已經有孩子了,你還纏着她?”
“那又怎樣?她的丈夫在五年前就已經死了,只要她願意,我随時可以娶她過門!”劉大富大聲喊着表明心跡。
只不過,冷冰霜從來就沒有答應過他要嫁給他,而且每天對他冷着臉,除了有幾次她找他幾味藥材和顏悅色了幾次。
他的丈夫五年前就已經死了呀!端木孤辰本來還想問五年前的一些事情,聽此一回答,他便話又咽了回去。
他的無心跟冷冰霜不管是容貌、聲音都不符。
更何況,他跟無心的孩子早就已經沒了,又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大的一個孩子呢?
綜上所述,冷冰霜不可能是葉無心。
兩名侍衛一個個沖劉大富搖頭。
這劉大富果然是沒救了。
末了,劉大富小心翼翼的望向端木孤辰,低聲下氣的乞求:“這位爺,你是不是現在不會殺我了??如果您不殺我了的話,我就……”
死一般的沉寂,端木孤辰目光望向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劉大富緩緩的爬起來,一邊看着端木孤辰的反應,一邊拔腿就跑!
而端木孤辰的心裏想着葉無心的事情,一時大意,劉大富就一下子跑的不見人影。
好險好險!
劉大富忍着疼痛,飛快的跑出了端木孤辰的視線範圍。
當他安全了,劉大富靠着牆壁平複自己的喘息。
差一點,差一點他就要去見閻羅王了。
他劉大富一直在附近的村子裏橫行霸道,從來無人敢違抗他,今日,他居然險喪外地人之手。
今日之仇,他劉大富記着,他向來有仇必報。
今日所受的屈辱,他日一定會加倍向他讨還,還有那兩個朝笑他的侍衛。
那個戴面具的看起來挺厲害,不就是武功高嘛,只要有錢,什麽樣的殺手請不到?
弄不死他們,他就不叫劉大富!
想完,劉大富憤恨的握緊雙拳趕緊離去,免得那個戴面具的突然反悔追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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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齊皇宮·禦書房
初成為皇帝的封淩霄,一個月來,一直專心致志的處理政務。
兩個月前,北齊皇帝駕崩,當時的太子和三皇子因皇位之事争的頭破血流,甚至兩府的人大動幹戈,嚴重影響了朝廷,反而是一直沉寂的二皇子封淩霄忙着處理皇帝的後事,并積極的平息了太子和三皇子之間的戰亂,穩定了局勢。
在太子和三皇子分別讓自己的人到處破壞對方的時候,封淩霄已經得到了衆大臣們的心。
最後,太子和三皇子二人互相殘殺,雙雙被暗殺。
封淩霄成為了最後的贏家,獲得了所有朝廷大臣的推祟,成為了新一任的皇帝。
只是,那些大慮不知道的是,推動太子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