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紅了

方容切開一塊水果，給小家夥送到嘴邊，大概是聞到了甜味，它鼻子聳聳，伸出粉嫩的舌頭吸吮，模樣又萌又可愛，活脫脫另一個方華。

方容被它逗樂，忍不住笑出聲來，他端起盤子，準備把水果榨成汁給它喝。

剛走進休息室，電話立馬響了起來，孟修遠的半人像以三維立體的形象呈現。

“方容，我找你有急事，接一下電話。”他看起來挺急。

方容舉起手臂，在接聽的圖案上按了下去。

孟修遠的頭像更加清楚，他滿臉的疲憊，“方容，我聽說方華的日常生活都是由你代理的，你還記得方華小時候有什麽不一樣嗎？”

方容皺了皺眉，他能想到的就只有方華吃了他的兄弟姐妹，“我上次跟你說過，他吃了他的兄弟姐妹。”

“不是指那個。”孟修遠搖搖頭，“我是說平常，和別人的試驗品有什麽區別？”

方容仔細想了想，“他比較好養，什麽都吃算嗎？”

“不管是水屬性的東西還是火屬性的都吃嗎？”他似乎一下子說到了重點，孟修遠表情凝重。

“恩。”方容很疑惑，“怎麽了？有問題嗎？”

“有，問題大了。”孟修遠帶起軍帽，急匆匆向外走去，“他的異能是多屬性的，我們對付他越來越吃力。”

多屬性？對付？

方容心裏不太舒服，“不是答應我放松他的監管嗎？”

孟修遠嘆口氣，“我試過了，沒有用，他又殺了人，這次事情比較大，已經兜不住了，方容，這是他最後一次機會了，如果他還沒有棄暗投明，恐怕上面真的要動真格的了。”

方容心裏一驚，“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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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現在只有兩條路走，要麽棄暗投明，選擇軍方，要麽離開飛船，去往獸人世界。”孟修遠面露為難，“這已經是我盡的最大的努力。”

方容呼吸一窒，失落的放下手臂，“我知道了，謝謝你。”

“不用謝。”三維立體圖像一黑，電話已經挂斷，孟修遠顯然也很忙。

方容原本還有心情喂養小試驗品，現在一點心情都沒有了，只想趕緊回去告訴方華。

可是他怎麽告訴方華？

他和方華已經不聯系了。

方容坐在床上，腦子裏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一直保持着這種狀态，上班也沒有勁，差點弄錯了食物，引起了公憤，幸好及時發現。

不知不覺天色已晚，到了下班的時間，他坐上磁浮車，繞了一小段路才想起來不需要坐車，他家就在公司附近，幸好還沒有走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他在最近的車站下車，走着回去。

路燈陰暗，天上下了點小雨，他走在街上，突然感覺有一股冷氣，那種冷不是天氣冷的感覺，就像平時在上廁所，突然覺得背後一涼，似乎有什麽東西盯着一樣。

方容想起最近老是報道某某某地方發生兇案，兇手殘忍沒有人道，不僅吃人還把血放光，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并且時不時用眼角回頭看看，發現居然真的有東西在跟着他，不過那東西隐藏的太好，每次他要回頭的時候都會發現空無一人，只有地上一閃而過的影子出賣了他。

方容更加害怕，又不敢驚動身後的人，只能偷偷的加快速度，打電話給孟修遠，現在似乎只有他能帶來安全感，事實上方容也只認識他而已。

電話響了響，遲遲沒有人接，方容急的頭上冷汗嗖嗖的往下掉。

快接啊，求求你！

電話那頭就像和他作對一樣，顯示出忙音，你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這讓他更加恐懼，現在是2180年，信號已經覆蓋了每個角落，不可能會有盲區，如果有，那就只有一個可能，跟在他後面的是個異能者，只有異能者身邊的磁場能影響信號。

他心亂如麻，只覺得呼吸困難，現在才晚上八九點左右，平常這時候都是人最多的時候，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居然這麽冷清。

他跑了起來，前面就是咖啡店，裏面有人說說笑笑，只要過去就安全了。

很近了，在一百米不到的地方他猛地沖刺，跑進那家咖啡店裏，還因為跑的太急差點撞到另一個人，那是一個雌性，罵他一句神經病就走了。

“安全了。”方容松了一口氣，也不介意那人兇巴巴的語氣，甚至覺得親切。

他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店員好心的給他端了一杯咖啡，還是熱的，冒着氤氲的熱氣。他捂着咖啡傳來的熱度，心裏覺得安心了許多。

外面還在下着小雨，滴滴答答，方容歪頭看看了，他剛剛走過的那條街就像被詛咒了一樣，和四周形成鮮明對比，別的街道正是下班高峰期，人很熱鬧，唯有那條路，冷冷清清。

“那邊發生什麽事了嗎？怎麽這麽冷清？”方容忍不住問出聲。

那店家也是熱心人，“你還不知道吧，前兩天那裏死了個人。”

方容心裏一驚，手又開始不受控制的抖了起來。

這邊他在提心吊膽，那邊方華在雨中漫步。

豔紅的裙擺濕透，緊貼在身上，随着他的邁步若隐若現，他擡頭望着天上，長長的睫毛儲了水汽，有一種朦胧的美。

也許是孩子氣還未脫，他坐在馬路邊上的椅子上，翹起腿一晃一晃，昏暗的燈光下消瘦的身形被濕透的衣服透出，白皙的胸膛時隐時現，意外誘人。

他這副樣子，別人只以為是哪家走散的未成年，稚氣還未脫，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當然也有一些存在歪心思的人。

比如張寒，他是個酒鬼，賺不着大錢，小錢也沒有，單身了大半輩子，乍一下看着這麽漂亮的小姑娘，忍不住一回頭，再回頭，發現他真的是一個人，才色膽包天的走了上去。

“小姑娘，怎麽一個人？”他貪婪的盯着方華。

方華那張雌雄莫辨的臉本就極為吸引人，乍一看真的好像小姑娘一樣。

理所當然的，他沒有得到回應，不過張寒不死心，又往前湊了湊，“怎麽不回答我啊？我是好人。”

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你家在哪啊？下雨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依舊沒人回應。

張寒心中一陣煩躁，“媽的，臭娘們，自以為自己長的好看就了不起了。”

他猛地拉住方華的衣服，想把他拖到角落，可是卻遇到了阻礙，方華就像一個雕像一樣，一動不動，他不動，張寒也拖不動。

“我還不信這個邪了。”他撸起袖子，雙手用力，再次去拉方華，方華依舊保持着原樣，輕輕晃動雙腳，模樣惬意。

他似乎對張寒的到來沒有絲毫影響，那雙眼看他的時候就像在看一只蝼蟻。

“你走不走。”張寒使了猛勁，硬拖也要把他拖走。

意外的是這次他終于成功了，方華被他扛在肩上，往一些隐秘的路道走，不過他模樣淡定，無動于衷。

張寒拐進角落，進去前還不忘四處打量，很好，都沒有人。

一分鐘後……

安靜的角落裏突然響起凄淩的慘叫聲，方華依舊無動于衷，提了提染血的紅裙，找了個河邊清洗。

那裙子就像掉色一樣，越洗越紅，把整個湖面都染紅了，血紅的顏色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