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楚岚吓了一跳,當他看清身前之人身上穿着的衣服的時候,松了口氣。
“師父。”楚岚叫了一聲。
“嗯。”戴着狐貍面具的男人點點頭,丢給楚岚一樣東西,“這個給你。”
楚岚拿過來一看,發現那也是一張面具。不過這張面具的造型是兔子,這面具比段離臉上帶的要小一點,顯然适合小孩。
楚岚看着手裏的面具,沉默片刻,問道:“師父,這面具你從哪裏弄來的?”
段離将臉上的面具掀開,沖楚岚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他指着不遠處道:“那邊,我看着挺有意思,就跟他們買了。”
楚岚順着段離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一對帶着孩子的年輕夫妻湊在一起說着什麽,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楚岚視線上移,看到坐在男人肩上的小胖娃手裏抓着兩錠金燦燦的大元寶。
楚岚:“……”
他就說怎麽可能有人在這邊賣東西,那對年輕夫妻顯然是帶孩子去逛集市,現在正往家去的。
段離見楚岚久久不說話,便問:“怎麽,不喜歡?”
楚岚收回目光,道:“……沒有,我很喜歡。”頓了頓,輕聲道:“謝謝師父。”
“客氣。”段離笑容燦爛:“來,戴上給為師看看。”
恰在此時,靜軒別苑緊閉的院門打開了,楚岚将面具往懷裏一揣,道:“等下次再戴吧。門開了,師父我們進去吧。”
衆人進去後,排着隊有序地進入房間。
楚岚發現從房間內出來的人,有的歡天喜地,有的搖頭嘆息,還有的孩子直接就坐地上嚎啕大哭,家長怎麽拉都拉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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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情形,看的外面的人很是緊張。
楚岚聽見前面有位大嬸小聲說:“仙君們是依據什麽收徒的?我們家大寶到底能不能被選上,好擔心。”
“嗨,你問了也沒用啊。”站在楚岚身前的大漢說:“适不适合修仙,仙君只要拿雙眼一看,就知道了。”
那大嬸驚道:“真的呀?這麽厲害!”
也有知道的多點的,回答道:“是測根骨,資質之類的。”
大嬸好奇:“怎麽測?”
那人答:“具體怎麽弄我也不清楚,不過在這裏仙君只是簡單的查一下,看看适不适合修仙。等回去正式拜師後,門派內有試靈石,只要手往上一按,就知道資質到底如何。”
更多人看過來,“你怎麽知道這麽多?難道你……”
那人笑着擺手:“沒有沒有,幾年前我家老大拜入了天昭門,我都是聽他說的。”他拍拍身前小孩的肩膀,“我今天是帶老二來看看的。”
旁邊的人看着他們父子,好不羨慕:“老大既然過了,老二肯定也可以的。”
那人一笑:“謝您吉言。”
這些老百姓對仙門都很是向往,雖不能去,但還是想知道更多的消息——當然,很大一部分人,是為了自己的孩子。
“這位大哥,你還知道什麽,仔細說說呗。”
“對對,多說一點,讓咱們心裏踏實些。”
“我知道的也不多,老大忙着修煉,不常回來。”那人思索了一會兒,道:“對了,我聽老大說,修仙者的資質一共分為七個等級,試靈石都能測出來的。”
那大嬸道:“哪七個呀?”
“我想想,好像是……天字甲等,天字乙等,天字丙等,還有地字級,與甲等一一對應。”
有人掰着手指算了一下,道:“不對啊,這不才六個嗎?哪來的七個?”
那人道:“你別急呀,我還沒說完呢,在天字甲等上,還有一個超甲等。不過我家老大聽他師父說,超甲等只存在于傳說中,這麽多年仙門中從未見過有這種人存在。”
其他人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
那人道:“這些等級呀,越排在前面,代表資質越好。”
衆人連連點頭,有人好奇道:“唉,大哥,你家老大是幾。”
那人笑笑,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但眼底滿是驕傲,他說:“我們家老大資質一般,地字乙等。”
“哎呦,大哥,這已經不錯了。”
“對呀對呀,我們家小子要是跟你家老大一樣,我做夢也能笑醒呢。”
“……”
楚岚默默聽着,忽覺一只冰冷的手拂過發頂,他扭頭,就見段離不知何時将狐貍面具戴了回去。
段離道:“別擔心,憑你的資質,肯定能過。”
楚岚搖搖頭,他在意的并不是這個。
很快,就輪到楚岚了,段離和他一同進去。守在門口的天昭門弟子将段離攔了下來。
楚岚道:“仙君,我們是一起的。”
那人嗯了一聲,笑道:“別怕,我就是想讓他将面具摘下來。”
段離用兩根手指将面具掀起來,待那人點頭後,又把面具重新戴了回去。
楚岚:“……”看來他真的很喜歡那張面具。
楚岚踏進房間,就見一名白衣男子坐在桌後,正是不久前在溫泉邊與衆多女子嬉戲的男人。此時他正襟危坐,雙眸含笑,哪裏還有方才的孟.浪與不耐煩。
楚岚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白衣男子的目光在段離和楚岚身上掃了一圈,随後若無其事地收回,他笑着問楚岚:“你叫什麽名字?”
楚岚報了名字後,就想說明來意,只是白衣男子已經轉頭對站在一旁的兩名年輕人道:“你們看看,這位小兄弟與仙門有沒有緣分。”
其中一人走到楚岚面前,對楚岚笑道:“別怕,很快就好。”說着伸出手摸了摸楚岚的肩骨。
楚岚只好将話咽了回去,準備等他驗完後再說。
那名年輕人的手順着楚岚的肩骨一直摸到手腕,眼睛越來越亮,終于,他将手收了回去。
白衣男子問:“如何?”
年輕人扭頭看了楚岚一眼,那眼神很奇怪,楚岚正不解,就聽年輕人道:“很遺憾,這位小兄弟與仙門無緣。”
年輕人的話音剛落,楚岚就感覺到站在身旁的段離動了一下。
雖然在其他人眼中,段離看起來就像是站的累了,想換個動作,但楚岚知道不是這樣。
方才在外面的時候,段離說憑他的資質肯定能過,他知道段離有多強,所以也信任段離,他不會看錯。可這些人卻說他不适合修仙,這又是怎麽回事?
房間內陷入一片寂靜中,楚岚見白衣男人遺憾地看着自己,“小兄弟,看來咱們沒有緣分做師兄弟了。”
從進入房間開始,就一直沉默的段離忽然出聲道:“仙君,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家孩子真的挺想拜入仙門的。”
外面的那些家長,說的最多的就是“我家孩子”這四個字,沒想到被段離學來了。
只是他說話的語調懶洋洋的,哪裏有一絲求人的樣子。好在房中的幾名天昭門弟子并未覺得有什麽。
白衣男子說道:“這位公子,真不是我們不肯通融,你們家孩子是不錯,可惜修仙這一途,看的是根骨、資質。”
段離卻根本不聽勸,他表示只要他們肯收下楚岚,無論什麽條件他都答應。
楚岚低着頭,一語不發,他已經猜到段離想做什麽了。
他有修仙的資質,這些人卻睜眼說瞎話,肯定是出于什麽目的——段離是想引他們露出真面目。
果然,在段離的堅持下,沒多久白衣男子就嘆了口氣,他道:“好吧,看在你們這麽誠心的份上,我就破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