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謝酬秋聽到這句話的時候, 大腦放空了一瞬。

不。

準确地說,是聽到“艹我”兩個字,從蘇認的嘴裏說出來的時候, 謝酬秋的大腦才放空了一瞬。

緊接着,只見陳鵬飛的好哥們, 将渾渾噩噩、抱頭痛哭的陳鵬飛,從地上提了起來, 彎着腰向蘇認賠笑臉道歉:“不好意思啊蘇老師, 他不是那個意思——但他也吃了教訓,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他一回吧。”

蘇認冷冷地看了那一臉虛僞的Alpha, 厭棄地轉開臉。

——正與謝酬秋那雙銳利又陰森的目光對上。

謝酬秋不知道看了多久。

蘇認怔愣一下,突然想起十年前的一些事情,只因此時的情景,與當年太過重合,于是,謝酬秋的十年前的咆哮,似乎穿越了層層的迷霧與時空, 言猶在耳:

“為什麽這世界上, 總有這麽多人要圍着你呢?”

“一群臭氣熏天的Alpha。”

“像一群密密麻麻的臭蟲。”

“我可以把他們碾死麽?”

“為什麽阻止我?”

“他們敢騷擾你, 你就讓我殺了他們。”

十年前,狂躁的謝酬秋, 還不知道該怎樣使用自己的力量,被蘇認攔住, 緊緊抱在懷裏, 蘇認與他講道理:“那些人是□□, 你是個學生, 遵紀守法是每一個公民的義務。”

十年後,謝酬秋卻已經不再問蘇認,他笑容優雅,動作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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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蘇認再想攔,也根本攔不住。

——不過是眨了下眼的功夫,謝酬秋便已然提着那個叫陳鵬飛的領子,單手将人高高舉起,160斤的重量,卻輕松得像是拿起了一塊爛臭的泥巴。

人群裏剛有人尖叫了一聲“欸!”

就見那渾身是血的Alpha陳鵬飛,便已被那高大英朗的男人,整只擲下!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像極了殺魚的廚子,将一條蹦跶不了幾下的臭魚,摔在了臭烘烘的案板上。

衆人伸頭再去看時,只見陳鵬飛的眼球翻白,一動不動,癱在地上……

像極了死了。

“謝酬秋!”

蘇認厲聲叫了謝酬秋的名字,将緊張的目光投向陳鵬飛。

謝酬秋卻很輕地笑了下,明知故問:“嗯?怎麽了?”

蘇認蹙眉:“你下手也要分得清輕重。”

“哦,是麽,”謝酬秋已經拿紙巾擦淨了手,若無其事地向着蘇認走近了,“——你是在質疑我的分寸麽,蘇認?”

蘇認瞥向一灘死肉般的陳鵬飛,抿直了唇,還是問:

“他……”

但聞那低沉的聲線漫不經心:“哼,死了。”

高大英朗的男人,拍了拍手,嫌髒似的,完全無視了蘇認的震驚與怒火,轉了個身,對噤若寒蟬的人群道:“你們誰再敢打他的主意,下場只會比這人更慘,聽懂了麽?”

驚詫、膽寒、後退。

竊竊私語的人群,瞬間噤若寒蟬。

空氣裏彌漫着絕對壓制的信息素,此時只剩下了酸,而且已經酸到了沒人能聞出是檸檬味兒。

此時的圍觀者甚衆,基本都是Alpha,而且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嗜性成瘾的Alpha,來到第二世界以後,就沒素過整整一個周。

他們原本趕來看陳鵬飛欺負顧子琦的時候,不僅懷了看熱鬧的心思,更是想看一看,陳鵬飛這個膽子大的,有沒有可能在今天,率先把葷給開了,因為但凡有了這個“出頭鳥”,今後他們想欺負自己看中了的Omega時,也好方便行事。

蘇認并非看不穿這些人的心思,他在看到顧子琦衣衫不整被壓在床上、周圍只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Alpha、一個Omega都不敢多呆的時候,便明白了這是怎麽一回事。

沒了系統的約束,有一些人動了歪心思,不可否認,這些人的确需要管教,但是……

殺人?

蘇認垂下了眼,手掌攥成拳,微微顫抖着,而謝酬秋仍舊釋放着源源不斷的信息素,已經有不少Alpha撐不住,紛紛往地上跪……

剛剛那個去扶陳鵬飛的Alpha,痛苦地向謝酬秋表着決心:“不會的,不會的——我們是絕對不會把主意打到蘇老師的身上的!蘇老師是我們所有人喜歡的男神,愛戴的偶像!我們敬他愛他還來不及,怎麽可能動他!”

蘇認一梗,冷淡的眉頭蹙得更緊——這話怎麽聽怎麽怪。

不打他的主意,打別的Omega就行了麽?

而且,什麽叫他是所有人的男神,他們敬他愛他?

即使看過《國民偶像》的劇本許多遍,蘇認聽這話,還是覺得既奇怪又膈應,且不說現在的處境,和劇本裏的生活背景完全不同,即便是相同,蘇認也覺得,自己身上既然沒什麽值得別人癡魔的特長,便經不起這份過度的關注。

更況且,蘇認自己分辨得出來——此時的周圍,如同強敵環伺,這些人看他的目光,就像盯上了獵物的惡狗,吞了他還來不及,哪裏有半分“敬”“愛”的模樣?

下一刻,便聽謝酬秋低沉的聲線,慢悠悠地說:“少裝。”

“如果像今天的事情,再發生一次。”

謝酬秋沉亮優雅的聲音一頓,走向蘇認。

牽起了蘇認的手。

在蘇認的掙動,和衆人驚訝的目光中,不動聲色地握緊,笑了笑,重複道:

“——如果今天的事情,再發生一次,”

“我就把你們都殺了。”

衆目睽睽之下,謝酬秋把蘇認從203牽出來,蘇認便已經腿軟得連站也站不穩了。

但蘇認整個人都繃得很緊,從清俊美麗的臉,到脖頸、手臂、清瘦的腰肢,每一塊肌肉,都極力的繃緊着,像一張被撐得極滿的弓。

從4號學生宿舍樓,到蘇認的職工分房,路途并不遠。

然而一路與謝酬秋角力、試圖甩開謝酬秋的手的蘇認,确實費了點力氣,最終也沒能甩掉緊緊緊握住他的謝酬秋。

“你再動,我就親你了。”

謝酬秋笑得像個浪蕩子,更像個調戲良家小O的變态。

蘇認一張漂亮的臉,露出厭惡的神色:“你什麽時候能收收你的流氓做派?”

謝酬秋心情很好地,摸着蘇認細皮嫩肉的手。

蘇認的手,細膩的皮膚很滑,的指節又長又細,讓人想親,但謝酬秋忍住了。

“呲,我為什麽要收?”謝酬秋嗤笑,“我本來就是流氓。”

是了,這人就連當兵的時候,都有個“軍中悍匪”的诨號,且引以為榮。

“謝酬秋,我沒有與你商議,你确實該收斂一點——你今天做的事情,實在是太……”

蘇認氣得不囫囵,就聽謝酬秋的聲音冷沉,咬牙切齒質問道:“我在你眼裏是流氓,那姓陳的就不是流氓?你為了一個流氓,和我生氣?”

蘇認槽牙咬緊,閉了閉眼,神色冰冷:“可你殺人了。”

謝酬秋拿鑰匙的手一頓,聲音立刻低了三個八度,一字一頓道:“殺了又怎麽了?——需要我提醒你麽?哼,他想艹.你。”

蘇認終于用力地甩開謝酬秋,額上的青筋暴起:“你這個瘋子,你分得清事實犯罪和想法之間的差別麽?”

謝酬秋居高臨下地看向蘇認:“可他碰你了。”

蘇認不可理喻地蹙起眉頭,“碰我最多的人,難道不是你麽?”

咔噠一聲,謝酬秋打開門,唇角再沒有弧度,眼底也沒有悔意:“哦,我以為是張律師。”

謝酬秋走進蘇認的家,自在得像個男主人,脫下了大衣,就聽蘇認聲音,再次從身後傳來。

蘇認清潤的聲線,已經被他氣到發顫又發抖:“按照你的理論,如果想艹.我的人,都該被殺死,那最該死的人,不該是你麽?”

謝酬秋放鑰匙的手一頓。

深吸一口氣。

這是今天的第二次。

這是今天的第二次,蘇認說出如此“不注意”的話了。

謝酬秋深邃的目光看向蘇認,像是要将人吞吃入腹一般。

在謝酬秋的認知裏,像蘇認這樣文明的高級知識分子,理應是不該把“艹我”這樣字眼兒,如此直白地放在嘴上——即便是別人先說的,蘇認只是反駁——但幹淨如蘇認,也該避若蛇蠍地、小心翼翼地、讓開這兩個字眼才是。

可蘇認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什麽叫謬論。

蘇認非但不避諱,反而意料之外地坦誠,因為蕩.婦羞辱在這個人的身上,似乎永遠無效。無論是誰試圖侵.犯他、羞辱他,蘇認都必将那響亮的耳光打回去。

謝酬秋是陪着蘇認長大的,青春期裏,他親耳聽到那個傻逼的學生會會長任高強,對蘇認沒完沒了地問:“你長得這麽漂亮,很多人對你有意思吧?”

蘇認掀了掀眼皮:“關我屁事。”

任高強又說:“你太好了,好到被太多人惦記。”

蘇認:“所以呢,我的好就是罪麽?”

任高強不要臉了:“很多人想草你。”

蘇認冷然一笑:“想吧,又操不到。”

當年,謝酬秋恨不能撕爛任高強的嘴,因為在謝酬秋看來,像這種程度的問句,都算得上性.騷擾。放到現在,謝酬秋更是無法容忍,陳鵬飛對蘇認的所作所為。

可為什麽,蘇認總在自己維護他的時候,跟自己發脾氣?

謝酬秋那張英朗俊逸的臉,隐沒在屋內的陰暗裏,????陰恻恻的目光,看向緊緊把着門框,站在光裏的蘇認。

可蘇認連憤怒時的神色,都分外漂亮。

就聽謝酬秋的聲音低沉,蘸了笑,更像個瘋子:

“你可真是了解我。”

“我确實該死。”

謝酬秋好整以暇地走上前去,身形的陰影将蘇認完全罩住,低沉喑啞的嗓音,輕輕地吹進蘇認耳畔:“你知道麽,我每天都在夢裏抱你。”

蘇認介意的是不希望謝酬秋為他殺人。但陳鵬飛沒死,沒死,沒死。謝酬秋說他有分寸,是真的留了手哈(因為知道蘇認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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