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謝雲禮看到溫染打來的電話的時候,剛走到餐廳落座
旁邊就是剛談完合作的甲方客戶，謝雲禮一落座就發現了來電顯示，而且是溫染的名字。
謝雲禮明顯一愣,有那麽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
但他顯然沒有看錯,也不可能把她的名字看錯。
謝雲禮迅速起身拿起手機，“我先出去接個電話。”
随後匆匆走出了包間。
雖然提前給她的手機設置了鈴聲，但之前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沒有接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但他實在是難以相信溫染竟然給他打了電話過來。
先不說她從來不會打電話也不會去接電話,平日裏,她連手機的鈴聲都會感到排斥，而且也也從來沒有需要過手機這種東西。
“喂？”
一邊接起電話,謝雲禮一邊走到一個空房間裏關上了門,“染染，是我，出什麽事了嗎？”
他聽到了電話那邊傳來的微弱而急切的呼吸聲，像是緊張，又像是在害怕什麽，他甚至能感覺得到她在一邊壓抑着自己的呼吸，一邊壓着嗓子開口說：“我……
我是溫染。”
“我知道。”
謝雲禮沉聲道：“不用緊張,有什麽話慢慢說就好，我不着急。”
溫染深吸一口氣，說：“你在……
做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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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禮當然不可能說他在跟客戶應酬吃飯，否則她應該會吓得立即關掉電話。
對他來說,随便編個謊言當然是張口就來。
“我剛吃過飯，現在正在散步。”
謝雲禮平靜的對她說：“你呢？
你在做什麽”他看了一眼手表，晚上八點,剛好也是溫染吃完飯的時間。
“我剛剛……
吃完飯。”
溫染支支吾吾的說。
她本來的聲音就有些含含糊糊的，不太清晰,這樣小聲對着手機說話，聲音顯得更加稚嫩，有種小女孩兒偷拿了大人手機打電話的感覺。
然而溫染自己早就已經是一個大人了，謝雲禮也從來沒把她當成小孩子對待。
只是天生的缺陷讓她太懵懂，也太單純，她的任何心思都是不可能摻雜一點雜質的，當然也不會像他一樣随口就能說出一個成年人的謊言。
想到這一點，心就軟了一片。
他想了想，還是得先找個話題讓她先平靜下來，不那麽緊張，“那卡卡呢？
卡卡還好嗎？”
溫染在他看不見的電話那頭點了點頭，“卡卡很好，今天吃了罐頭……
還吃了一點狗糧，還有一點南瓜，他的便便也很正常……
祝阿姨也很好。”
她說了所有她在意的人，唯獨忽略了她自己。
“那你呢？
你也很好嗎？”
謝雲禮問：“有沒有什麽煩惱？”
“我也……
很好，特別好，因為……”
溫染頓了頓，像是在組織語言，過了幾秒才說：“花籃，很好看！
很漂亮……”
謝雲禮說：“你喜歡就好。”
“卡卡和祝阿姨，也很喜歡，嗯……
謝謝你，還有……
還有……”
說到這裏，她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謝雲禮沒再催他，否則幾個字就可能徹底打斷她想表達的思路，她會更加說不出來話。
“還有……
你為什麽，想要那副畫？”
謝雲禮沉默了一下，說：“沒有為什麽，就是想要，可以嗎？”
溫染糾結道：“畫得不好……
也可以嗎？
不喜歡……
也想要嗎？”
“你不可能畫得不好。”
謝雲禮說：“就當是送給我的禮物吧，我不可能不喜歡。”
“好……
那我就送給你。”
溫染說：“嗯……
我說完了，要挂電話……
再見？”
謝雲禮說：“不，你應該還沒有說完。”
這一次溫染想起來的很快，也不用謝雲禮暗示，她很快就啊了一聲，小聲說：“晚安，謝雲禮。”
道了晚安之後，謝雲禮聽到她挂了電話。
一分十二秒。
這短短一分多鐘的電話，不足他一天電話量的十分之一，但也許是溫染這些年來唯一打過的電話了。
等回去落座之後，旁邊的客戶笑着說：“謝總，這是剛剛接到什麽重要人物的電話了吧，看你臉色都好了不少。”
這一下午，謝雲禮的臉色也不能說不好，一直保持着平時的沉穩松弛的狀态，然而這次一回來，卻明顯的能感覺得出來，他眉梢眼角似乎比之前柔和了許多。
至少那股被壓下來的隐隐的焦躁，已經完全消失了。
尤其是過了一會，他又收到了周維傳來的信息，說溫染看到花束很開心，還給他發了一張小狗卡卡在小花籃旁邊嗅來嗅去的照片。
周維拍的照片還是不錯的，把卡卡拍的很可愛，還拍到了溫染裙子的一角。
當然了，周維肯定是不會拍溫染的，主要他也不敢。
結婚那麽多年了，他和溫染之間除了一個結婚證之外，沒有任何結婚照之類的東西。
剛巧不巧的，客戶忽然笑着說：“謝總，你這麽年輕有為，肯定眼光也是高的很，應該還沒結婚吧？”
“是啊，一看謝總就是個鑽石單身，正巧我家裏有個妹妹，不如我今天把她一塊叫出來，大家都認識下？”
“好啊，林總的妹妹可是個高材生，還是個大美女，她要是能來我們可就有眼福了。”
幾個人正興致高昂的說着，謝雲禮找了個空隙，微笑着插口道：“不好意思，今天來的太急，不光差點把手機掉在車上，還把結婚戒指落在家裏了。”
他說着，有意無意的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左手的無名指。
衆人這才把那個話題消停下來，說要把妹妹叫來吃飯的林總也趕忙把剛剛發出去的手機信息撤回了。
這下差點鬧了個大烏龍。
“真是沒想到啊，謝總的太太一定也是才貌雙全吧？”
謝雲禮淡淡笑了笑，“是，她是這樣。”
沒人再聊這個話題，也沒注意到，謝雲禮偶爾還會若有所思的摩挲那個空無一物的無名指。
那裏，确實應該有一個已婚人士都該有的結婚戒指。
溫染把那副畫又加工了一些，親手把它用畫框裱了起來，想了想，又讓祝阿姨幫她網購了一個禮物盒。
謝雲禮送給她很多禮物，她卻從來沒有送給他過什麽，就連這幅畫，也是他親口要的。
溫染覺得有點愧疚，她想如果謝雲禮真的喜歡這幅畫的話，她就畫更多的畫送給他。
她沒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唯獨這些作品，是她親手創作出來的。
這副被精心包裝起來的畫作，在兩天之後被周維送到了謝雲禮的手上。
他是在辦公室裏拆開的，周維就在一旁偷偷看着，一拆開整個人都被驚豔了。
“我的天，這畫的……
畫的也太好了吧。”
周維驚嘆道：“我來來回回在那條路上走了那麽多次，這景色，簡直太像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拍了照又調了濾鏡才出來的效果，太美了……”
謝雲禮沒說話，周維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謝雲禮還在專注的看着那副畫，周維也看不出他臉上有什麽驚豔或者感嘆之類的情緒，反倒像是透着一種隐隐的笑意。
“謝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溫小姐畫畫那麽好？”
“她是我妻子。”
謝雲禮的語氣很平靜，也很理所當然：“這種事情，你覺得我會不知道嗎？”
“這麽高超的繪畫技術，如果辦個畫展再炒作一下，那肯定會大火吧。”
周維感嘆道：“現在很多年輕畫家實力不那麽強的也都是靠炒作炒出名的，溫小姐又那麽有實力，說不定只要……”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謝雲禮打斷了：“她不需要那些。”
“這個話題以後不要再提了。”
周維愣了一下，點點頭，“好的老板。”
以現在流量為主的互聯網時代，自閉症，天才美貌畫家，把這些加以炒作，的确能夠讓一個人成為備受矚目的明星。
謝雲禮曾經聽說過，溫染的父母在她小的時候就經常因為溫染的教育和未來問題發生過争吵，恐怕其中的原因就有溫染的藝術天賦這一點。
溫染的父親跟大多數做生意的男人一樣，很看重利益，且好面子，原本生了一個自閉症女兒就已經是足夠讓人絕望的事情了，偏偏有了天賦的女兒還無法得以施展，這恐怕也是溫染的父親後來離開她的原因之一。
以她的才能和外貌加成，她可以受到更多人的認可，也可以獲得更多人的關注。
但那些世俗的榮耀，配不上她。
“老板，您要把畫挂在辦公室吧？
我去找個師傅過來幫您安裝到牆上。”
謝雲禮原本也是這麽決定的。
但經過周維這麽一啰嗦，他忽然又不想把它挂在辦公室裏了。
因為只要看到這幅畫的人，不可能只有一個周維會有所觸動，既然有所觸動，就會有可能問他創作者是誰，如果得知了是他的妻子，那麽問的話題就會越來越多。
所以為了省去這些麻煩，謝雲禮把畫重新裝了起來，準備帶回自己的公寓。
晚上十一點，謝雲禮突然開車過來了，祝阿姨原本打算睡覺，接到謝雲禮的電話也吓了一跳，連忙出去開門。
“怕吓到她，沒按門鈴，睡了嗎？”
“剛睡，謝先生怎麽這個時候突然來了。”
祝阿姨給他打了拖鞋，一看時間，都十一點多了。
“沒事，就是剛下班，想過來看看她。”
說實話，雖然謝雲禮的這種舉動很少見，但祝阿姨其實已經有點見怪不怪了，畢竟，誰越是靠近溫染，誰就越想理解她，也越是想念她。
所以祝阿姨只是心知肚明的笑了笑，說：“剛才還一直開着那個星空燈呢，你想看她就上去看看吧，聲音輕點就行。”
“對了，謝先生，您真是有心了，給我和卡卡也準備了花。”
祝阿姨笑着對他說：“我們都很喜歡，那些應該都是您親自選的吧。”謝雲禮點點頭，“你們喜歡就好，以後……”
他頓了一下，說：“我會送給她更多喜歡的東西。”
上樓之後，謝雲禮并沒有走進溫染的卧室，他到底還是怕吵醒她，所以只在門口站着。
她還是那麽安靜，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
無論是清醒着的時候，還是睡着之後，她看上去始終都是安靜而美好的。
哪怕只是靜靜地看着她，無論多麽混亂的心情都能瞬間平靜下來。
仿佛有某種魔力一樣。
而這種魔力，也似乎能讓人越來越沉淪，越來越迷戀，也越發的想要靠近，想要看到她更多的一面。
無論是哪一次見面，這種感覺，都要比前一次要深刻許多。
……
第31章 第二天,祝阿姨問溫染：“怎麽樣，收到謝先生的回複了嗎？”
溫染點點頭，臉上洋溢着明顯非常開心的情緒,“他誇我,說我，畫的很美。”
祝阿姨笑道：“我就說，怎麽可能有人不欣賞你的畫,除非是眼睛不好使。”
“我還……
夢到他,夢見他……
晚上跟我一起看，星空。”
祝阿姨哎呦一聲,笑了：“這個夢可真的是……
也許哪天就變成現實了。”
溫染顯然很高興,起身圍着祝阿姨轉了一圈。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麽開心過了，小的時候她表達開心的方式就是圍着自己親近的人轉圈，這種孩子氣的表達情緒的行為，從她長大之後幾乎就從未有過。
在這之前她還擔心的不得了，生怕謝雲禮不滿意或者不喜歡她送的禮物。
結果沒想到，謝雲禮不光很喜歡，還誇贊了她。
祝阿姨正笑眯眯的看着她轉圈,忽然樓下響起門鈴聲。
聽到門鈴聲，溫染愣了一下，說：“會是，謝雲禮嗎？”
祝阿姨馬上道：“我去看看。”
然而,溫染趴在二樓樓梯口等了一會兒，卻沒等到熟悉的腳步聲。
因為樓下來的是陌生人。
祝阿姨原本以為是周維或者謝雲禮突然來了，畢竟他們兩個人最近總是不打招呼突然就來,要麽來家吃飯，要麽是來給溫染送禮物的。
結果下樓一看來的是保安。
祝阿姨連忙開門,“怎麽了？
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阿姨，前幾天我們看有個年輕人老師在大門口附近徘徊，就注意了一下，今天他又來了，還趁着業主進來的空想溜進來。
我們就把他抓住了，他說他認識這家的人，要不您現在過去看看？”
“認識這家的人？
難道是認識謝先生？”
祝阿姨心想反正不可能是她也不可能是溫染，她認識的人不會找來這裏，溫染就更不可能了，連唯一的朋友小智都不知道她住這裏。
保安說：“我們問他他什麽也不說，就說認識這家的主人，我想着還是請您過去看看吧，要不認識，我們就直接扔給警察了。”
“那行。
稍等一下，我去換件衣服，這就跟你去看看。”
祝阿姨匆匆進屋，上樓跟溫染說了聲要去物業一趟，然後跟着保安去了。
這一去，就是将近半小時。
溫染等來等去都等不回祝阿姨，而且她下樓看了看，祝阿姨還沒拿手機。
明明說是去物業，怎麽會這麽久不回來？
都已經半小時了，再有什麽事也該回來了。
祝阿姨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的離開她太久的時間，就算是上次祝阿姨突然生病住院，她也是跟溫染說過可能會晚點回來，而且還會把謝雲禮叫來陪她，因為她身邊如果太久沒有人的話，她會害怕，會不安。
溫染在客廳裏着急的等着，卡卡似乎也感覺到了她的情緒，走到她身邊蹭她，溫染就把小狗抱了起來，跑到院子裏張望，但是她什麽也看不見。
這裏離門口還是有段距離的，除了遠處一些散步的業主之外，她什麽也看不見。
倒是有鄰居路過，看了到溫染都有些驚訝，因為他們可能在這兩年內多次見過祝阿姨，卻從來沒見過溫染。
這裏的別墅之間彼此還是隔了一小段距離的，而且住的人都非富即貴，所以隐私性也極強，就連祝阿姨也只是偶爾碰到鄰居打個照面而已。
而溫染這個經常連院子裏都不來的，能見到鄰居的幾率就更少了，所以估計鄰居也是看見她有些驚訝，估計是第一次看到溫染的模樣。
對于鄰居來說，只是無意中看見了一個漂亮的女孩而已，但是對于溫染說，突然接觸到陌生人異樣視線的她更加不安了。
“祝阿姨……
祝阿姨，怎麽還不……
回來呢？”
“卡卡。
祝阿姨去哪裏了？
怎麽……
還不回來呢？”
卡卡聽不懂她說什麽，只能在她懷裏安安靜靜的趴着，揚起小腦袋瞅着她。
又是十分鐘過去了，已經半個多小時了。
溫染在客廳裏轉來轉去，轉來轉去，急的直抓頭發，按說無論如何祝阿姨也該回來了，她的腦子裏開始胡思亂想，害怕起來。
“祝阿姨還沒回來……
她會不會？
會不會出事了？
遇到壞人？
我該……
怎麽辦呢？”
因為太過緊張和害怕，她開始不停的咬自己的手指，渾身都緊張的瑟瑟發抖。
她知道自己應該出去找祝阿姨，物業那個地方就在大門口不遠處，她還是知道的。
“不能再等了，不能再等了，祝阿姨……
沒帶手機，也沒帶，錢。”
她慌慌張張的去找衣服，又翻出一雙襪子，胡亂穿好之後就要出門，走到門口又想起來什麽，回到自己房間裏拿了手機。
等拿了手機之後溫染又忽然想起來，她曾經答應過謝雲禮，無論出門要幹什麽都要告訴他。
那這件事情要告訴謝雲禮嗎？
從小到大，這種類似要出門的事情，很少是她自己來決定的，大多數時候她都是跟着別人的引導。
如果需要自己下決定的事情，她也會征求身邊人的意見，但現在她身邊空無一人，只有一只不能給她提意見的小狗。
溫染拿出手機，找到謝雲禮的聊天框，想了想，還是給他撥打了電話。
如果出門不告訴謝雲禮，他應該會……
生氣吧？
既然答應的事情，就不能反悔，所以溫染決定要告訴他。
她撥通了他的電話，只兩秒鐘，謝雲禮就接了。
沒等他開口，溫染就慌忙道：“喂？
謝雲禮嗎？
我……
我……”
因為太着急，她差點一口氣沒喘過來，聲音都發着抖。
“是我，染染，別着急。”
謝雲禮沉聲說道：“有什麽話慢慢說，出什麽事了？”
溫染喘了口氣。
結結巴巴的說：“我是，我是要告訴你……
我要出去，我要……
要出門了。”
溫染一口氣說完，就聽到手機那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關門聲，以及與此相對的，謝雲禮依舊沉穩的聲音：“好，那你告訴我，你想去什麽地方？”
他似乎從一個房間裏匆匆走了出來，還關上了門。
“是祝阿姨……
祝阿姨她出去了，沒有回來，已經，已經三十七分鐘了。”
溫染喘了幾口氣，聲音隐隐帶着顫抖的哭腔：“我害怕……
謝雲禮，我好害怕……
我要出去，出去找祝阿姨……”
電話那邊的腳步聲頓了一下，“祝阿姨沒有回來？
你先別着急，慢慢深呼吸一下，然後慢慢告訴我，祝阿姨她有告訴你，她去幹什麽了嗎？”
溫染聽他的話，又喘了一口氣，“好像……
有人來找她。
她說……
她說她要去……
去物業……
手機也，沒有帶！”
一着急，她原本就不清晰的語言就更加斷斷續續和口齒不清，甚至連喘息聲都變得急促起來。
“先別着急，祝阿姨有可能被什麽事情耽擱了，有些物業辦事情是很慢的。”
謝雲禮一字一句道：“你聽我說，染染，你先不要出門，我最多十五分鐘後就會到家，你在家乖乖等我，好不好？”
溫染遲疑了一下，“可是……
可是祝阿姨她……”
“我馬上就給物業打電話，我會問問怎麽回事，然後給你打過去。
你在家，一定要接我的電話。
“頓了一下，謝雲禮又囑咐道：“如果是外人去按門鈴，你一定不要理會，好好和卡卡待在房間裏，知道嗎？”
溫染點點頭：“好，知道了。”
挂了電話，謝雲禮朝走廊喊了一聲：“周維？
周維人呢？”
沒有員工見他這麽大聲喊過周維，幾乎是用吼的，吓得他們連忙幫忙去把剛上完廁所的周維喊了過來。
周維急急忙忙穿好褲子出來，就見謝雲禮臉色陰沉，眉頭也蹙着，好像出了什麽大事。
周維立刻心頭一緊。
謝雲禮一邊找保安處的電話，一邊頭也不擡的往電梯方向走，“我回家一趟，車鑰匙給我。”
周維連忙掏出車鑰匙：“謝總，不用我開車帶你去嗎？”
“不用，你留在公司，別跟着我！”
謝雲禮頭也不回快步走進了電梯，那速度快的周維追都沒追上。
剛才把周維叫過來的技術主管問周維，“這是出什麽大事了？
我從來沒見謝總臉色這麽可怕過，太吓人了。”
周維心說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是溫染那邊出什麽狀況了，另外百分之十的概率是公司馬上要黃了。
他又思考了一下，果然還是前者比較可能，因為後者不太可能，因為最近公司效益好得很，就連他這個季度的獎金都增加了不少。
這麽一想，周維都有些擔心了，心說溫染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那可要遭，雖然只見過幾次面，但周維真心覺得溫染是個好姑娘，人又善良，又溫柔，哪怕是自身一些自閉症的症狀，也讓她看起來像個無辜的小孩子，讓人忍不住想要照顧她。
而且以他最近的經歷看來，謝雲禮的情緒很大程度上會受到溫染的牽動，一旦溫染出什麽狀況，他就會立刻放下公司的事情回去看她。
這放在以前可是不太可能的事情，畢竟這兩年時間，一直跟在謝雲禮身邊工作的周維都很清楚，謝雲禮回去的次數非常少，少到可憐。
就連逢年過節送禮，都是讓他去送的，這也造成了周維一直以為他們之間夫妻名義只是有名無實而已。
誰能想到，突然就這樣了呢。
謝雲禮給物業管理處打了電話，這才得知，祝阿姨的兒子來了。
現在還沒到放假的時間，祝阿姨的兒子離畢業也還有一年多的時間，所以他本不該出現在這裏，而且就算中途要回國，起碼祝阿姨也該是知情的。
但現在的情況是，祝阿姨的兒子喬子恒已經回國了，而且在別墅區的大門口已經溜達了好幾次了，被保安抓住之後說認識這邊的業主，找來祝阿姨一看，才知道是祝阿姨的兒子。
祝阿姨現在正在和兒子吵架。
因為他是偷跑回來的，不光扔下學業偷跑回來，還帶着一個同樣留學在外偷跑回來的女朋友。
估計是錢花得差不多了無處可去，所以才來找祝阿姨。
謝雲禮在車上給溫染打了電話，溫染立刻就接了起來：“喂？……
謝雲禮嗎？”
“是我，你在家是不是？”
“對……
我沒有……
沒有出門，我在家……
等你電話。”
她的聲音聽上去很乖巧，又帶着一絲恐慌，看來真的是自己在家擔心受怕了，謝雲禮心裏一軟，說：“別害怕，是祝阿姨的兒子來了，祝阿姨在跟他兒子談話，所以可能沒注意時間。”
怕是母子兩人吵起來了，兒子又帶着個女朋友，祝阿姨更不可能讓保安去跟溫染說，這一争執就忽略了時間，人在憤怒的時候是很容易忽略一些重要的事情的。
之所以不讓周維開車是怕他墨跡耽誤事，謝雲禮開車速度要快很多。
在不違反交通規則的情況下直接抄了很多小路只用了十幾分鐘的時間就到了——這一點周維是絕對做不到的，就是累死他開過去也得二十多分鐘。
所以謝雲禮很少自己開車也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很讨厭在路上墨跡時間，所以開車開的非常猛，而且他對路線的規劃跟每一個導航都不一樣，他腦子裏有一套複雜且清晰的自動導航系統，就好像整個城市的地圖大到每一條公路小到每一條隐秘的小道都記得清清楚楚，從在國外留學的時候就這樣。
曾經跟謝雲禮一起留過學的梁澤奇就跟周維說過，盡量少讓謝雲禮開車，不然哪天他脾氣一上來或是着急上火的，就容易把車給開飙了。
就像這次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