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這是有多大的仇啊!”

“慘,太慘了!”

人們議論紛紛, 凡是男性, 都覺得莫名發涼, 然後紛紛去看盧有傑, 發現他雖然也是一身慘狀,但倒沒有遭到那種毒手, 多少有人露出可惜之色,盧有傑行事高調,又用那番薯洋洋得意地炫耀了那麽一場, 自然也是有人看不慣他的。

南明揮揮手, 讓人把這些人擡走去治療,問林铖:“林隊長怎麽看?”

林铖說:“情況不明,我能進去看看嗎?”

“當然可以。”

林铖在現場轉了一圈,心裏大約有了判斷, 偷襲下體、辣椒粉撒面、污水倒灌,這些手段實在是……

要麽盧有傑的對手行事頑劣,故意捉弄他們,要麽就是實力不夠,只能用這些小手段。

他在地上撿起一枚鐵刺,兩頭尖尖,打磨的手法十分粗糙。

他又去屋裏看了看, 因為有污水和血水,地上就留下了許多腳印,林铖剛才在外面就已經了解了這戶人家的情況, 知道這裏曾住着一家五口人,但從現場來看卻有七八雙不同的腳印,孩子的腳印可以排除,成年男人的也很好認,但另有三種腳印引起了他的注意。

從腳印大小來看,要麽是女人的,要麽是少年的,但盧有傑這邊都是成年男性,趙家據說只有兩名女性,其中一名還是坐輪椅的,近來剛開始康複,腳印深淺模糊的那幾枚可以确定正是其留下的。

還剩下兩種腳印。

林铖又回到院子裏仔細看了看,最終從地上站起來。

南明笑眯眯地看着他:“看出什麽來了嗎?”

林铖搖了搖頭:“缺少工具,看不出什麽。”

南明一個字也不信,但他已經決定在這件事上裝糊塗:“那真是可惜了,只能等人醒了問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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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滿總覺得自己有什麽東西忘記拿了,在空間裏想了半天才想起是忘記回收鐵刺了。

“算了,那幾枚我也不想再用了。”雖然磨起來很費力,但都紮到人家身體裏了,她也不是很想回收了,不過那打空了的四枚還是純潔的啊。林滿有些心疼,在空間裏美美睡了一覺,因為吸飽了靈氣一覺醒來特別舒爽,那點心疼也就完全忘到腦後去了。

她又進了基地,想看看昨晚的事後續如何。

然後她發現大街小巷都在議論這件事。

什麽昨晚天降紅薯,大家搶得你死我活。

什麽北方大基地的強者的住處被人給掀了,所有東西都被偷走了。林滿暗暗吐槽,哪裏有所有,明明還留了那麽多沒動。

又說那位強者被人打得很慘,被人捆成了粽子,命根子被紮成了刺猬,如何如何慘烈雲雲。

“一定是女人去尋仇!”

“男人也做不出這種事。”

“風流債要命啊!”

林滿聽着不對,怎麽就變成風流債了?怎麽就一定是女人幹的了?還有盧有傑那裏什麽時候被紮了?

“現在人醒了嗎?”

“醒了幾個?”

“說了是什麽人幹的嗎?”

“不知道啊,聽說沒看到臉。”

“那麽多人都沒看到?”

“所以說那女人厲害啊!你都看不到她的臉,她就先讓你團滅了。”

“咱們基地有這麽厲害的人?”

“應該是外來的,了不得啊。”

林滿聽來聽去,話題就奔着那個女人多麽多麽厲害,說不定還多麽多麽美豔的方向去了,人們因為這染上了香豔的話題而津津樂道。

林滿想,這些人是不是日子太無聊,好不容易出了個顏色不太一樣的新聞就抓住拼命娛樂。

不過沒有人提到趙家,也沒有誰提到抓捕,仿佛就沒有一個人追究行兇者,盧有傑真的就這麽算了?

她不知道的是,盧有傑這一昏迷就是兩三天好不容易醒過來,卻對昏迷前發生的事沒有印象了,他冷冷地看着在自己床邊的張成濤,似乎想了一會兒才想起這是哪個無名小卒,他皺眉說:“其他人呢?”

張成濤連忙說:“有幾個兄弟還傷着,他們去照顧了。”

盧有傑的小弟,除了那個異能者還昏迷着,其他人早就醒了,只是其中有三個受傷嚴重(被林滿紮了的兩個和被趙母打傷的那個),另外三個當晚留守住處的都是輕傷,早就恢複了。

但張成濤不願放過這個獻殷勤的機會,不僅忍着惡心給盧有傑清洗、倒屎倒尿的,還想盡了辦法排擠那三人,這不,盧有傑醒過來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一定會感動自己的用心,對自己另眼相看的!

他忽然想到那晚盧有傑的狼狽模樣,心裏有些不舒服,他原本以為盧有傑多麽厲害,結果被人打成那樣,盧有傑在他心裏的形象一下子就塌了下來,但再沒用,這也是從大基地來的,只要抱緊這根大腿,以後還愁什麽?

這麽想着,他越發殷勤:“盧哥想吃東西嗎?我讓人去準備。或者大哥有哪裏不舒服?”

盧有傑見他那巴結樣就看不上眼,還叫哥呢,這人比自己年紀可大多了,要不是和林铖較勁,他才不會主動搭理這張成濤,沒想到接觸了才知道,這丫除了巴結人根本沒別的本事,而林铖那邊被搶了人也一點動靜都沒有,似乎完全不在乎這麽一個人。

“瑞子呢?”盧有傑問,張成濤知道瑞子就是徐瑞,張成濤最倚重的異能者心腹,他有些羨慕地想異能者就是好啊,讓人這麽上心,“在隔壁,還沒醒呢。”

“還沒醒?我昏睡多久了?”

“兩天多了。”

盧有傑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也沒見哪裏受傷啊,怎麽會昏迷這麽久?他一急,腦仁就隐隐發疼,身體四肢特別虛軟,好像元氣大傷了一樣,他下意識地想使用異能,卻發現身體裏空空的,他大驚失色:“我的異能呢!”

張成濤吓了一跳。

盧有傑卻從床上跳起來,瘋狂地檢查着身體:“我的異能呢?怎麽會沒有了?怎麽會?”他用盡了力氣,把體內僅剩的能量都抽幹了,也只能是雙手稍微變色、變軟,而這種程度完全沒辦法攻擊人。

他廢了?!

盧有傑癱軟了下來,想到近年來越來越多的異能者變弱,甚至變成了普通人,感覺頭頂的天都塌下來了。

張成濤結結巴巴:“盧、盧哥?盧先生?”

盧有傑忽然想到什麽:“扶我去瑞子那!”

盧有傑整個人都是軟的,既是被吓得,也是本來就虛弱,張成濤把他半拖半扶去了隔壁,然後又在盧有傑的指示下,暴力弄醒了徐瑞,徐瑞一醒來就抱着頭呻吟,盧有傑忙問他還能不能用異能,徐瑞一試,本就蒼白的臉慘淡惶恐到了極點:“沒、沒了。”

盧有傑好歹還能使雙手稍微變色,也就是說他的異能還在,只是弱得不能再弱,而徐瑞的錘子卻完全變不出來了,他甚至感覺不到體內還有能量。

盧有傑揪着他的衣服:“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我不知道,我想不起來了!”

兩個人臉色都難看得像死人,過于激動之下,徐瑞又暈了過去,盧有傑也像撐不住了的樣子,這時盧有傑的手下沖了進來,盧有傑一把抓住他:“快,快聯系基地!”

張成濤張着嘴站在原地看着他們忙忙碌碌,臉上的茫然逐漸轉為驚懼蒼白,悄悄退了出去。

外頭也有他的人,是他侄子,叫張繼,人年輕又機靈,一起出來那麽多人,現在圍在張成濤身邊的也有二三十號,但張成濤最器重自己這侄子。

“叔,發生什麽事了?我們在樓下都聽到好大動靜。”張繼小聲問。

張成濤看着侄子,悄悄地把事情告訴了他。張繼震驚:“沒異能了?”

“是啊,還以為這盧有傑是個大靠山,沒想到那麽沒用,現在連異能都沒了,我們得趕緊走!”

張繼卻眸子微閃:“叔,他再沒用,也是大基地的人,地位高着呢,現在是他最慘的時候,只要我們表現出忠心,患難見真情……”

“你腦子沒病吧!”張成濤急忙扯住他,見沒人注意他們,壓低聲音說,“現在和之前不一樣了,盧有傑是沒了異能,這麽大的事,他搞不好要滅口的!”

張繼卻不以為然:“只是沒了個異能,現在多少人異能在慢慢變弱,犯得着為了這個滅口?叔你想多了。”

“你、你不明白!”末世爆發時,張繼還小,等他長大,亂世也過去了,所以他不知道那五年以及之後的幾年裏,異能者和普通人完全是天上地下兩個極端,有異能就是王,沒異能就是地上的泥,有異能就有更大的機會活下去還能主宰別人的生死,沒異能就只能被人捏在手心,毫無尊嚴。

從那個時代過來的異能者,沒有一個不把自己的異能當命根子。

他相信盧有傑現在的地位很大程度就是建立在他的異能上的,為了使他失去異能這件事變成秘密,他什麽事都能幹得出來。

張繼聽了卻覺得張成濤真是想多了:“你不是說他立刻聯系東陽基地了嗎?他真想保密的話,怎麽可能第一時間聯系基地?”

這話……似乎也有點道理。

“不行,我還是得回去叫你嬸子他們做好準備。”

張繼勸不住他,又覺得他大驚小怪:“那你去吧,我替你守在這。”現在可是最關鍵的時期,他們兩個要是都跑了,盧有傑才會覺得他們有二心呢!

過了一會兒,樓上終于平靜下來,盧有傑讓人來找張成濤了。

張繼罵了自己叔叔一句,忙陪笑臉:“我叔叔有點事,回去了,馬上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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