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來自原生家庭的壓迫
“歡迎來到LPL春季賽第六周比賽現場。”
“今天第一場比賽由NAD和HAL帶來。”
“大家看比賽都知道,NAD的情況和HAL相差甚遠。NAD狀态有些低迷,年前打得不錯,年後就有些萎靡不振。”
“今天關注的焦點還是在中野。”
“HAL最近的狀态非常好,特別是虞姬和柳爺的野輔聯動,相信大家都看得出來。”
“是的。”
屏幕上切到舞臺,選手們有序入場。
“看到NAD這邊都眉頭緊鎖着,反觀HAL那邊都比較放松。”
“當然,現在HAL氣勢如虹。”
舞臺上。
教練在蕭君沉身後站着,“今天下路組合要注意看好柳爺,他一動你們也要跟着動。還有中路盡量推線,配合打野拿資源。”
這些話在後臺,教練說過無數遍,肖雨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只是他和柳時羽的差距不是一點半點,想要完全跟上他的節奏,難之又難。
調試好設備後,很快進入BP。NAD在藍色方,HAL在紅色方。
版本強勢英雄辛德拉放在外面,NAD這邊在糾結ban不ban,如果不ban的話,boy拿了後果會不堪設想,但如果在藍色方ban,BP太難做了。
“我要拿辛德拉!”蕭君沉忽然說。
隊友們紛紛看向他,教練詫異:“真的要選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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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選!”蕭君沉堅定。
大屏幕上,選定辛德拉的那一刻,觀衆席忽然寂靜,接着又有絲絲的議論聲逐漸響起,更有NAD的粉絲在底下大喊,別丢人!
他們帶着隔音耳機聽不到,但蕭君沉仍能從他們臉上看見不相信,他握緊鼠标,告訴自己,絕不能再退縮,一定要戰勝心魔。
但事實往往不能如願,辛德拉在對線期就陷入了劣勢,被Boy的佐伊壓制得死死的,又一次陣亡後,蕭君沉握着鼠标的手開始顫抖,額頭上布滿汗水。
隊友的安慰并不能讓他平靜下來,而且梁宇太了解他了,知道他什麽時候會去拿藍,在野區埋伏擊殺他,這一次陣亡,NAD全面崩盤,很快被下一城。
他摘掉耳機的那一刻,聽見觀衆席裏有人怒喊,“不會玩就不要玩!”
那個人他經常看見,是NAD的死忠粉,從他還沒到NAD以前就是,NAD的每場比賽都能看見他的身影,他帶着NAD的隊旗為戰隊吶喊。
隊友們聽見了,紛紛安慰他,蕭君沉嘴上說着沒事,卻看見另外一邊還沒下場的梁宇往這邊看,他低着頭不敢看,快步下臺。
戰隊實力的差距讓觀衆都不覺得NAD能贏HAL,只是中單劣得太厲害,蕭君沉免不了成為被攻擊的中心。
第二把,蕭君沉又選擇了卡牌這種功能型中單。
只是HAL氣勢如虹,直接2比0帶走了他們。
至此,NAD四連敗,HAL六連勝。
HAL這邊原本是梁宇接受采訪,柳時羽知道他心裏着急,就主動找官方要求替換一下采訪對象。等下采訪的時候,看見梁宇站在NAD休息室門口。
他走過去,輕聲問:“怎麽不進去?”
梁宇搖搖頭,轉身走了。
柳時羽嘆了口氣,這時候,确實不太合适進去安慰,跟上去。
NAD這邊氣壓很低,教練和經理訓斥着他們,中期找機會能力不足,一旦劣勢就再也無力回天,中路線劣帶崩打野,蕭君沉低聲道歉,說是自己的問題,一定會再努力。
教練厲聲道:“你還要怎麽努力?你覺得你的表現,對得起隊友麽?他們都在為你兜底,這樣下去,你們還能走多遠?已經連輸四場了,接下來每一場都是生死戰,你們還能進季後賽麽?”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King在野區原本有優勢,就是因為你的劣勢,讓他不得不困在中路幫你反蹲!這麽多年來,我一直慣着你,把你慣壞了是不是?你以為你還有幾年的時間可以打?你看看網上罵你的,看看現場觀衆怎麽罵你的,你沒有一點愧疚麽?”
肖雨看蕭君沉臉色越來越差,趕緊拉着教練,“教練,不止是他的問題,我也跟不上柳爺。”
豈知,教練回頭看向他,“你以為你就沒錯?視野做好了麽?游走跟不上就算了,人家輔助游走了,你們二打一沒有優勢,怎麽打?!”
一句句在休息室裏回蕩,讓他們都有些無地自容。
回到基地複盤時,教練更加嚴厲地呵斥他們的種種失誤和不足。
教練一直以來都是‘慈父’的形象,很少發脾氣,可見這一次他真的很生氣,氣到忍不住。
肖雨無言以對,他知道教練這麽多年來,也想要獲得好成績,也有野心,多的是恨鐵不成鋼。
他們不能再這樣消沉下去。
日以繼夜的訓練和排位,并沒有為NAD帶來改變,輸輸贏贏的,堪堪摸到了季後賽的邊緣。而HAL一騎絕塵,15勝1負,以榜一的排名直接進入聯賽四強。
梁宇的精彩操作讓粉絲們津津樂道,更是憑借10個MVP,被評為一陣打野。梁宇的發光發熱徹底全聯盟的觀衆記住他的ID,yuji,更願意稱呼他一聲梁哥。
把瞎子、佛耶戈玩得淋漓盡致。
相反,NAD這邊8勝8負還是看別人臉色進的季後賽。
蕭君沉自打HAL那把拿出辛德拉輸掉比賽後,再未拿出此類英雄。他更深刻的意識到,以前是他拖着梁宇沉淪,第一和第十的差距就擺在那裏。
他們漸行漸遠。
從訓練室出來,他到走廊盡頭的陽臺,點燃一根煙,盯着煙被風吹得迅速燃燒,煙嗆到他的眼睛,止不住疼,他連忙把煙移開,擡手揉着眼睛。
原本因比賽不快的心情,又因家裏的一通電話降落到谷底。
鈴鈴鈴~
他從口袋拿出手機,看見備注,有些不想接,手機鈴聲響了一次又一次,最終他還是接了。
“喂。”
“你發工資沒有?家裏不夠錢了。”
“您給我打電話,就不想問問我過得好不好麽?”
電話那邊是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她不耐煩地說:“你這麽大了還不能照顧自己啊。你工資發了就趕緊打錢回來。”
“是他又鬧事了?我沒錢!”
“這次你要是不管,你弟弟真的會被抓進去的!”
“夠了!弟弟弟弟,您眼裏只有弟弟,什麽時候才能有我?”蕭君沉聲音大了起來。
中年女人忽然大聲哭泣道:“你不能不管啊,這次他打傷人很嚴重,要是不私了的話,他要坐牢的,就一輩子都毀了。媽媽求求你了,你幫幫你弟弟,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蕭君沉忽然低聲道:“就因為我長得像爸爸,所以您從小就不喜歡我。可是您當初為了一萬塊就把我賣掉,帶着弟弟走了,為什麽您還要來找我呢?”
記得十歲那年,他被帶到公園,媽媽說要給他買冰淇淋,一走就是大半天,自己在公園裏從天亮等到天黑。
那種滋味,他記憶深刻。
其實心裏早有預感,可當那天真的來臨時,他還是忍不住蹲下身抱着自己哭。
聽到媽媽的聲音時,他驚喜地以為他媽媽回來帶他走了,誰曾想,她又帶來兩個人,他聽着他們的談話,她拿着一萬塊走了。
他在原地看着她毫不留情地走遠。
那兩個陌生人一大一小,小的看着和他差不多大,他牽着自己的手,問他有沒有什麽親人,送自己到奶奶家才走。
“當初是媽媽對不起你,可是你真的不能不管你弟弟啊。”
聒噪的哭叫聲讓他心沉到底,他說:“我不會再給你錢。”他聽見電話那邊傳來的怒罵聲,心情更糟糕了,挂掉電話,他低頭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臂,以此轉移心裏的痛。
只是他沒想到,他媽媽根本沒有打算放棄。
隔天,蕭君沉排位時,被經理叫出去,看見會議室裏是他媽領着弟弟坐在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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