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教練的責訓
食堂內,所有人有條不紊地排隊打菜,蕭君沉打了好幾個素菜,找了個位置坐下,很快隊友們也打完菜過來。
“凹兒,你別生氣了。”肖雨看他盤子裏都是素菜,便想把碗裏的雞腿夾給他。
蕭君沉擡筷阻止,“我這兩天胃口不好,你吃吧。”
吳樂樂說:“吃素菜也好。多吃點,明天比賽了,晚上訓練賽結束,就別再打排位那麽晚了。”
蕭君沉夾起青菜放進嘴裏,“我不想拖你們後腿。”
“別聽king瞎說,你怎麽會拖我們後腿,你記技能時間比我準确多了。”肖雨說。
蕭君沉剛想說話,就見對面有人坐下,就說吃不下了,端起飯盒起身離席。
幾人安靜吃着飯,喻言用筷子一直戳着飯,陰陽怪氣道:“有人太閑的話,就多練練英雄。”
“Food!”肖雨阻止他繼續說,看向一遍的吳鶴,“吳鶴,你以後別再管凹兒了。我們做好自己,他做事一向有分寸。”
喻言哼了一聲,把筷子摔在桌上,“我不吃了。”
肖雨看着ad跟着上路走了,回頭安慰道:“他們沒惡意。”
吳鶴嗯一聲,繼續扒着飯吃。
“那你先吃,我去看看凹兒。”
訓練室會議室和房間都找了一圈,沒看見人,肖雨想去樓下健身房看看,誰料經過安全樓梯,聽見裏面傳來聲音,他駐足。
“不好意思,我去不了。祝你新婚快樂。”
他推門進去,看見喻言拿着手機,剛挂的樣子,“邀請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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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拒絕了。沒什麽,我已經緩過來了。”喻言笑着上前推肖雨出去,“你找凹兒?”
肖景看他神色無恙,沒再多問,“不知道去哪裏了。會不會跑哪裏哭了?”
“他哪有那麽脆弱,應該在衛生間鬥地主呢。”
最終确實是在訓練室旁邊的衛生間找到了蕭君沉,聽着一系列的‘叫地主’‘搶’的聲音,兩人無語了。
蕭君沉洗完手出來,看見他們站在門口,愣了一下,“你們幹嘛呢?cos門神啊?”
“我們還以為你傷心呢。”
“傷個屁。我是那種人?我懶得搭理他,走吧,回去solo。”
“來就來,照舊一頓火鍋。”
說到火鍋,蕭君沉有些無奈,他身上只有一百塊,剛發的工資還給經理了,上次經理幫他給的錢,不還不行。
“怎麽了?”肖雨問。
“我錢還給經理了,我現在買條煙的錢都沒有。”
喻言說:“你又把錢給你媽了?你就不該管她。”
“沒有,上次經理幫我給的錢,我總得還啊。再說了,她再怎麽樣都是我媽,我也不能真看她無路可走。”
回到訓練室solo幾把後,教練進來通知訓練賽。
這次的訓練賽練習中路為主C的陣容,蕭君沉拿沙皇表現很差,其他路也站不出來,教練氣得當場罵人。
“overlord!!你還在等版本适應你是不是?”
“一個職業中單,連沙皇都玩不好!!!你要跟着版本動,不是版本跟着你動,你明不明白?”
“還有肖雨,你怎麽回事?人家輔助都走到中路了,你連信號都沒打一個?!”
“like,我知道你喜歡打對線,但是打先鋒的時候,你為什麽不支援?”
“今天這個訓練賽,只有king和food在狀态,真不知道你們在幹什麽,你們明天要打的是第五名,不是墊底隊伍,別指望他們再出什麽大失誤送你們贏。讓你們去打主播隊,都不一定能打過!都給我好好反省!”
甩下話,教練回到自己位置上沒再開口。
隊員們被這麽一通罵,心情都不好,只不過沒持續多久,他們便振作起來,各自開自定義房間練習。
十二點時,教練把該做的筆記做好,擡頭看向他們,一個個都在認真練習,氣也消了。他知道,他們比誰都想贏,可是有時候,失誤是不可控的,畢竟都是人,不是機器,只能在有效範圍內,将失誤降到最低。
所有的頂尖選手都聚在LPL,雖然嘴裏說着他們打不過主播隊,但也只是氣話。畢竟,他們再不濟,也不是業餘的玩家可以比拟的。
去年LPL全明星賽,各戰隊高名氣選手齊聚,打亂重組,對戰主播絕活哥,對于那些高分路人來說,職業和業餘之間永遠有一道不可跨越的鴻溝。
喜歡玩功能性英雄的蕭君沉照舊拿着扇子媽,閑庭信步間把那些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猶如土匪和正規軍之間的對壘,毫無懸念。
職業選手接受的訓練強度更是外人所不能了解的。對于各個移動速度下,跑圖所需要時間的計算,傷害計算,CD計算,各英雄之間技能bo訓練,和戰術訓練,即一級團戰術,換路戰術,偷大小龍戰術等都是在不斷訓練中開發出來。
且都要對每個英雄的每個技能,不同情況下的各種用途了然于心。天賦符文的搭配路數,裝備的理解,順風或者逆風都要有針對性的打法和英雄間相互配合。
以上這些對職業選手來說僅僅是基礎技能,每天兩三場的訓練賽才是重中之重,實戰訓練配合戰術分析師的分析,分別找出自己的弱點,和戰術布置上的弱點來進行調整。
因此職業選手所承受的壓力也不是業餘玩家可以比拟的,職業就是職業,大家都是天才中的天才,才有機會登上LPL,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原地踏步都是退步。
當然,不排除有些自負天資甚高的選手不聽指揮,眼高于頂,但,這種選手也很快會被淘汰。或許憑借着天賦,可以在LPL待一年兩年,但只要一過花期,立刻就會查無此人。電競圈是吃人的圈子,這裏個個是頂尖,稍一松懈,就有大把的人頂上。
從他加入NAD執教以來,帶過很多選手,蕭君沉不是他帶得最久的一位,卻是他覺得最有潛力的選手,外界總說他是混子,可作為教練,他清楚蕭君沉如果能突破心魔,能夠站得很高。
這也是他總罵蕭君沉的原因,其他人都沒有這個問題,有失誤不可怕,沒自信才可怕。
外界對蕭君沉的評論才剛剛好轉,這些輿論,在平時雖不算什麽,但在失意時,就會是致命打擊。
他喊着隊員們快回去休息,補足精神,明天的比賽如果跨過去了,對他們戰隊來說,又是一個裏程碑。
寝室內。
蕭君沉洗完澡躺下,正準備休息,就聽吳鶴走過來跟他道歉。
“沒關系。”
再怎麽說都是隊友,大不了以後少跟他說話就好了。中野的配合對比賽形勢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要是因為這個問題輸了比賽,也是他不想看到的。
吳鶴關掉燈,坐在自己床上,房間陷入寂靜。
蕭君沉快要睡着時,才聽到從另一邊床上傳來一道很輕的聲音。
“我只是希望你能夠開心點。”
“我一直很開心。”
“你真的開心麽?”
這句話讓蕭君沉翻個身,不說話。
“我以前見到的overlord,大殺四方,格外耀眼。你會為了一個不起眼的觀衆摔倒而放開手裏的獎杯匆忙跑下臺扶他起來。會關心地問他有沒有摔到哪裏疼不疼。”
“你在說什麽?”蕭君沉睜開眼睛。
黑暗的房間內,只有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照進來的一點光線,吳鶴眼神飄遠,像是在回憶什麽美好的事情。
眼前浮現出一張帶着溫柔笑意的臉。
“沒什麽。”可惜那個少年,已經忘記自己了。
蕭君沉覺得莫名其妙的,說趕緊睡,明天還要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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