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破防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初讀時,是中考必備的古詩詞,又因考試重點句大多是壓這兩句,多年來,他也只記得這兩句。

可如今又讀整首詞時,感慨良多。

納蘭性德的詞以‘真’取勝,古人又何曾欺我?

如果兩人永遠如初相識時那樣甜蜜,心意相通,神情和快樂的話,又怎麽會有如今的局面。

......

蕭君沉是被喻言的嚎啕聲吵醒的。

他順着聲音走出去,恰好看見肖雨扶着爛醉的喻言上來,他趕緊過去搭把手,“什麽情況啊?!喝成這樣?”

“感謝你特別邀請...嗝...來...嗝...見證你的...嗝...愛情...”

喻言還在吼唱着,肖雨難得爆粗口,一巴掌拍在喻言腦袋上:“別再幾把唱了!”随後對蕭君沉說:“你是不知道,他剛才一路上丢了我多少臉,要不是看在夏季賽還需要ad的面子上,我才不想帶他回來。”

“咋了這是?”蕭君沉把喻言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兩人扛着喻言往房間走。

“跟瘋了一樣,我剛到的時候看見他前女友正幫他叫車,他拉着人家婚紗死活不肯走,差點沒把人家婚紗扯掉。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他前女友的老公能打死他。”

邊說邊走着,把喻言丢到床上,兩人才松了口氣。

還以為喻言會繼續發瘋,誰知到床上,一秒鐘就睡着了。

蕭君沉在隔壁床上坐下,“他真能這樣?!”平時喻言雖然也有點鬧騰,但看起來還是蠻正人君子的,一起喝酒時喝多了也是倒頭就睡,安靜得很。

“嗯,我估計受了不小的刺激。蠢死他得了,人家邀請他,他還真去。”肖雨倒了兩杯水過來,給蕭君沉一杯,自己仰頭一口氣喝完一杯,喻言看着瘦,一身腱子肉,又喝得爛醉,重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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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水緩過來不少,肖雨又說:“剛在出租車上,拉着人司機一起唱歌,來來回回就那一句,還問人家司機有沒有失去過什麽東西,你說是不是腦殘!”

“然後呢?”蕭君沉覺得這個時候非常需要一個西瓜讓他舀着吃。

“下車後,走到HAL基地那邊,拉着人門衛大爺跳舞,給我氣死了,還好是半夜,沒人看見,不然肯定上頭條!”肖雨埋天怨地吐槽着。

“震驚,NAD戰隊AD選手Food竟與大爺熱舞!”蕭君沉模仿新聞标題編了一個。

肖雨坐下,“你是懂标題的。”

“那讓他睡着吧,我們先出去,別把他吵醒了。”蕭君沉提議,肖雨同意了,兩人關上門出去。

出去一看,已經淩晨4點了,蕭君沉睡了一覺起來,又做了點運動精神得很,而肖雨是出去吹冷風回來也沒半點困意。

兩人走進訓練室,肖雨把頭發抓得亂七八糟的,他沒想到去接個人能把自己無語成這樣。喻言這人別的時候還好,只要一碰到感情的事情就不淡定,妥妥戀愛腦。

蕭君沉在他對面坐下,“別這麽說他了。他可能也沒想過會到今天這一步。”喻言跟他前女友的感情他們基地的人都知道,愛情長跑十年,最終還是沒能走到一起,挺令人唏噓的。

“我跟他認識這麽久,從來沒見他這麽狼狽。”吐槽歸吐槽,肖雨看到喻言之前裝得好好的,結果一見人家就變成現在這樣,還是心疼他這兄弟,“哪怕一起四處颠簸,各種換戰隊,表現不好,好的戰隊不要我們,為了還能打比賽去墊底戰隊時,他都很樂觀。說只要能打,去哪裏都行,金子總會發光。”

“去年他們就有分手的跡象了?”

“嗯。”

“難怪他的游戲風格忽然變了,激進不少,我估計也是因為這個。”那時蕭君沉一直沒發現喻言有什麽異常,只是對他打比賽時突然激進的風格感到詫異。

去年夏季賽季後賽那場BO5,他們隊內的問題很大,自己拿不出什麽能C的英雄,只有喻言這個C點。

可是喻言忽然激進,讓他們觸不及防,沒保住這唯一的C位,便無力回天。

不過當時也不是喻言的個人問題,只是把隊內的問題全部間接扯出來,擺在他們面前。

如果自己能夠幫喻言分擔輸出的壓力,那場BO5,喻言也不會因為壓力過大而操作變形。

說來可笑,又有什麽資格說他操作變形呢?自己打得比他爛。那場BO5大家多多少少都有點問題,可最大的問題還是自己。

“他一直是朝着cosmos看,他羨慕cosmos像小說男主一樣,出道第一年就能奪冠,也向往他那種所向無前的操作。可...”肖雨說着,聲音忽然低了不少,他擡頭看向外面,透過窗戶看見了對面HAL的基地,“我不是柳爺。”

蕭君沉理解他所說的每一句話,誰人不慕強呢?

全球總決賽的Fmvp,多麽令人稱羨。

肖雨又說:“去年世界賽我看比賽的時候,真的為柳爺感到可惜,他能做的都做了,可還是止步四強。”說着他不知是想起什麽,竟眼中泛起了淚花,哽咽地說:“那個時候,看見柳爺坐在椅子上出神,我以為他在難過,在控制情緒,可他仍舊先安慰了隊友。我就知道,我永遠也比不上他,輸比賽的時候,我做不到先去安慰你們。”

嗚咽聲逐漸放大,蕭君沉心裏也不好受,雖說去年只是一個看客,可誰又不希望代表LPL出征的隊伍能為LPL再拿回一座冠軍獎杯呢。

LPL那麽多選手重壓之下操作變形,被淘汰之後又泣不成聲。電視前的他也欲哭無淚,他們都是LPL最強的選手,就這樣一敗塗地。

選手再強,終究也是一個人,做不到完全零失誤,也做不到從容面對失敗。只是有的人會隐藏情緒,會在當下環境做出更适合的抉擇。

他也想到了自己,失敗時好像也是自閉的。NAD每一次失利,都是梁宇安慰的他們。

回房間後,他能看見梁宇有多失意,也正因這長年累月的看見了梁宇的失意,才會在他選擇離開時,沒有一句挽留。

就怕一子錯,落得滿盤皆輸,也怕這個會成為他們之間永遠跨不過去的坎。

現在的梁宇在HAL如魚得水,再也不會被他們所累。

他也相信,這亦不是梁宇的終點,他會站得很高很高。

他往外看去,明明就快黎明,天色卻更暗了。

不知道吳鶴還能不能回來,不知道喻言還能不能振作,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戰勝心魔。

NAD的前路就像這天色一樣愈發暗了,黎明就在眼前,可NAD的黎明不知在何時。

肖雨哭得難受,蕭君沉也受不了這種氛圍,跟着難受好一陣。

天亮時,兩人才散了。

蕭君沉回到房間後,翻來覆去也睡不着,起身看着拿過卡特琳娜的手辦,身上每一道裂痕都無法修複,他要怎麽樣才能成為帶着NAD前進的人呢?

卡特琳娜,你在諾克薩斯征戰時,是否也有這種困惑?你曾說永遠不要質疑你的忠誠,別人不會了解你為之忍受的一切。

每一次毫不遲疑地在钜刃匕首的風暴中履行使命的你,究竟經歷過什麽呢?忍受了什麽痛苦才讓自己變成一個刺殺‘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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