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打發走小丁，周沉腳步如常地下車、進電梯、走進辦公室。他進門的時候還沒忘囑咐羅源：“幫我訂份早餐，豆漿和蛋餅。”

二十分鐘後，羅源拎着早餐袋子走進來。

“周總，您的早餐。”羅源十分有眼力見地抽了張餐巾紙墊在桌上，然後再把早餐袋子放下，“豆漿加了雙份糖，醫生囑咐您少吃蛋白質，所以蛋餅幫您換成了煎餃。”

周沉目光如鷹，銳利地盯着羅源。

“羅秘書，我不記得醫生什麽時候囑咐過我少吃蛋白質。”他眼神一錯不錯地看着羅源，把羅源的每一絲表情變化都收入眼底，“并且我也不記得我什麽時候和你說過豆漿要多加糖。”

他話音落下，只見羅源瞳孔瞬間張大，嘴唇抿緊，整張臉都露出震驚。

“周總……”

“你到底是誰。”

兩人目光相觸，片刻後終于是羅源先敗下陣來，默默垂下頭移開了目光。

周沉心中一涼，失望道：“之前的幾次洩密，也都是你做的吧？”

“我只是不甘心而已。”羅源聲音難得的沉悶，一字一句遲緩卻清晰，“我從畢業就跟着你，這麽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結果你呢？你卻只把我當衛奇那小子的墊腳石，輕而易舉就把我的位子給頂了，你自己不覺得可笑嗎周總？”

他那張向來老實木然的臉像面具，此時終于出現幾道裂縫，憤怒像藤蔓一樣從裂縫中爬出來，使他面目猙獰起來。

周沉看了他良久，才說：“之前……我是說，重生之前，洩露公司核心技術的人也是你吧？那份資料你賣了多少錢？賣完之後還特意把我保險櫃給撬了，就是為了栽贓給衛奇，是嗎？”

“是，你說得都對。”羅源坦率認下，“不過我不是為了錢，我只是想看看你發現他背叛你之後會怎樣——結果呢？你還不是供祖宗似的供着他，連他室友的實習你都安排的妥妥當當。再看看小丁，同樣是被我栽贓，可你二話沒說就把人給開了，憑什麽？那小崽子憑什麽就比我們金貴這麽多？”

羅源每說一個字，周沉的心就往下多墜一點兒。

他沒想到羅源心裏的怨氣會這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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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源走近兩步，把手撐在周沉辦公桌上，赤紅的眼睛盯着他，嘴巴扯出一個恐怖的詭異弧度，“周總，你知道我是怎麽穿過來的嗎？就在你發現核心技術被人偷走的那天，衛奇找到我，把我摁在巷子裏揍，我再睜開眼的時候就發現時空變了，我想着學學那家夥給你賣個慘，這才給你拍的診斷書。哦對了，我記得那天衛奇的手機一直在響——是你給他打的電話吧？看來你也并不怎麽信任他嘛。”

周沉喉結滾動，這番話對他的震動無疑是核彈級的，但他不可能在羅源面前表現出來。

“既然你都認了，就自己去人事辦離職吧。這麽多年情分，你自己走，以後也好謀出路。”周沉往椅背上重重一靠，“至于我的私生活，我信任誰看重誰，就跟你沒關系了。”

羅源走了。

周沉心裏卻好似燒着一團火，焦灼得要死，拿起車鑰匙就往家趕。

今天衛奇課在下午，此刻人還在家裏。

周沉冷着一張臉進門，随手脫了外套就往衛奇身上扔過去，火氣大的能把人燒死。

“你是不是有病？我他媽問你是不是有病？不是你幹的事你認你媽呢認？你哪根筋搭錯了吧衛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