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對峙,另一個男人

“大人,名女不知何罪之有,大人若要判了民女的罪,還請拿了證據出來。”雖跪在堂下,孟慕晴卻一點不處于下風,比起咄咄逼人的烈知府,反倒更像是占理的那一方。

烈武陟心裏雖怒氣沖沖,但礙于高塵在場,卻不能無端發作。

“好,既然你死不認罪,那我就将罪證拿出來!來人!”堂後的師爺走了出來,手裏拿了一塊帕子,上面繡着風景小畫。一看就是女兒家的手帕。

相比于衆人的驚呼,跪在地上的孟慕晴卻揚起了一個無聲地笑容,雖然立馬就掩了下去,但還是讓一只注意着她的高塵注意到了。

見狀,他也沉下氣來,不動聲響地靜觀起來。

“罪女慕晴,這塊手帕你可認得?”烈武陟手中拿着那帕子,由師爺将其在所有人面前亮了一遍,最後遞到了孟慕晴眼前。

人群中的侯雨姵和魚梅梅自然也認得孟慕晴的繡工的,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出自孟慕晴之手,于是兩人在同時都有了猜想。

孟水筠,這事必定與她有關。

“認得,這是民女繡的帕子。只是不知怎麽會到了大人的手上。”見孟慕晴絲毫不否認地認下了這帕子,烈武陟抿了抿嘴,放松了些。随即一拍板子。

“哼,這帕子就是昨晚從刺客身上掉落下來的,他也已經承認,背後主使的人是你,既然你如今承認這是你的帕子,那也就是你承認自己的罪行了,人證物證俱在!還不認罪?”似是揚眉吐氣一般,他的背都挺得直了一些。

孟慕晴卻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公堂之上……”

“大人!我笑得自然是大人不會審案。既然有刺客,何必不請人上來對峙?至于這帕子,雖然我說是我繡的,但我何時說過這帕子是我的了?既然大人說人證物證俱在,那就請将那個刺客帶上來,容許我與他當堂對峙!”

“大人總不會擔心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當堂滅殺對方吧!”

烈武陟怒目欲裂,高塵卻輕飄飄來了一句:“那便帶上來看看吧,想來知府大人也不是會屈打成招的人。”

立刻讓他生生将怒火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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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既然你如此說,本官就讓你心服口服!來人,将劉清帶上來!”不過片刻,後堂裏一個滿身是傷的男人被帶了上來。

“大人,不知這劉清是何許人也?”孟慕晴倒是真不認識這個男人,不知又是孟水筠哪裏勾來的人?

烈武陟只覺得孟慕晴明知故問,心中氣急,更是下定決心要将她定罪,也沉下起來。

“這是昨晚的刺客,被抓後暴露了身份,乃是烈府的守衛。便是我兒院外的守衛,昨日趁我兒不注意,一刀……殺了我兒!”說話間狠栗地盯着那劉清,恨不得将他大切八塊。

“這就奇怪了,既然是烈府的侍衛,我又如何認得。”孟慕晴一臉的莫名其妙,心裏卻在構建着孟水筠和他的關系,既然是烈陽覓院子外的人,那和孟水筠對上眼也不是不可能了。

人群中的魚梅梅和侯雨姵也是眼睛一亮。

“哼,休要狡辯。他都招了,說你……與他早已私定終身,而那手帕就是你兩的定情信物,你恨我兒對你不敬,所以為了報仇讓他刺殺了我兒!”此話一出,滿堂驚呼。

只是驚訝的,卻是孟慕晴居然會看上這麽一個區區侍衛。

“呵,大人說笑了。我怎會看上這麽一個什麽也不是的侍衛!”這話倒是孟慕晴出自真心,她就是再堕落也不至于去看上烈陽覓院子裏的守門的,何況這人為了孟水筠還能不管他人性命随意誣陷,想來也不是什麽好鳥。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麽可狡辯的!劉清!你且将你昨晚所說的再說一遍!”

劉清低着頭,将昨晚所說的又重複了一遍,一字不差。只是低垂的眼眸裏卻是滿滿的愧疚。只是為了她,為了他們的孩子,他只能這麽做……

劉清說完了一切,堂外已經有不少人倒戈了,看着孟慕晴的目光都是不可置信,想不到在外名聲那麽好的孟家小姐,竟然是個這麽狠毒的角色……

而且還如此不檢點……

只有孟水筠一人,在人群外,一臉擔憂,心裏卻喜得冒泡。

“孟慕晴,你可還有話說?”待劉清說完,知府篤定已成定局了,心裏也有些解氣。

卻見孟慕晴站了起來,突然朝着門外望了一眼。

“表姐,我竟不知你如此恨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衆人正莫名其妙間,孟慕晴又轉了過來,面色嚴肅地看着烈武陟。

半晌之後,跪了下來。

“大人,這并不是民女的帕子,大人可看一看那竹子背面繡着的名字,那是……”

烈武陟疑惑地翻過帕子,找到了那竹子後面的兩個字,恍然間念出“水筠”二字,臉色大變。

“這!”不僅是他,人群中的孟水筠也是臉色大變。

“大人看這帕子,可是竹林外有河流,河上還飄着一葉小舟?那便是我為了表姐所親手繡的,表姐閨名是水筠二字,而這帕子就是我送予她的。這一點,院子裏的人丫鬟們都能作證,因為凡是我院子裏的丫鬟們,每人都有我繡給他們的帕子。”飛茗見此也走了上來,拿出了懷裏的帕子。

“大人,這一點飛茗能作證,這就是小姐親手繡給飛茗的帕子,上面也有着奴婢的名字。”飛茗上前跪下,獻上了帕子。

師爺接過遞給烈武陟,這一對比,在飛茗那帕子上也看見了她的名字。

“這些帕子都是半月之前我送給她們的,當時為了避免弄錯還特意繡上了每個人的名字。”孟慕晴開口道,望着烈武陟遲疑的眼神頓了頓,又再度開口。

“這帕子原是我繡給姐姐的,我不知怎麽就到了這位劉清大哥的手上。只是……”說到這裏,孟慕晴似乎是有口難言,烈武陟見事情有了變化,心中着急。

“你且說出來你所知道的所有情況,本官必定公正評判!”

“大人!我等二女有事禀報。”人群中的侯雨姵和魚梅梅卻站了出來。

烈武陟見是侯家的和魚家的,心中一淩,卻也讓人上了堂。

“禀報大人,孟小姐這是不忍心傷害自家表姐,但我與魚家小姐都知道一些內情,所以此時為了晴兒也不得不站出來了。”侯雨姵行了一禮,卻未跪下。

烈武陟倒也不計較。“你說。”

“我與魚妹妹都有晴兒送的帕子,所以這事我們也能作證,至于這位劉清為何會誣陷慕晴,一切均是因為……孟水筠這個女人。”人群中的孟水筠大驚失色,而她的名字一出口,衆人也将她認了出來。

壓着人進了堂裏,她被壓着跪在孟慕晴身邊,孟慕晴卻被侯雨姵給拉起來了。

“晴妹妹,你萬般護着你表姐,如此對她得來的不過是她狼心狗肺的得寸進尺,還不如将一切公之于衆。”侯雨姵一聲而出,頓時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等待着她接下來的話。

“那日烈家小姐宴請我們去烈府做客,後來發生了一些事,便是孟水筠與烈公子當中茍合,被烈家小姐潑了十幾桶的冷水,這事是有目共睹的。後來兩人便有了藕斷絲連的關系,孟水筠更是多次去烈府上做客。所以她認識這位劉清也是理所當然的事。”這話一出,滿堂嘩然。

烈武陟的臉色更是難堪地很。

他還真不知道,有這麽一遭!

“至于劉清是為何要殺了自己的主子,又拿了孟水筠的帕子來誣陷母慕晴,我想這一切都很清晰明了了,必定是孟水筠沒有發現這帕子上繡了她的名字,便起了歹心用這帕子來誣陷慕晴,而劉清又受她賄賂,自然這麽說……這麽一來,人證物證都有了,要我說,孟表小姐真是好大的心思啊!孟夫人見你們母女兩家道中落來江南投靠,二話不說就将你們接入府中好生相待,還為孟表小姐的娘親找了一門關二爺家的親事。如此心腸……你卻觊觎慕晴的位置,不僅處處針對她,更是暗地裏使了這等卑鄙的詭計,慕晴看在親情面子上不與你計較,你還真的以為自己是什麽東西了不成!”一聲聲,一字字,從侯雨姵的嘴裏清晰冒出,這世家的辛秘就這麽被曝光在了明面上,被所有來人聽進了耳中。

而一些早有消息的人則是了然地點點頭,畢竟孟水筠做下的荒唐事那麽多,總有些傳出去的。

“是的,我也聽說了,像上次的百花盛宴,聽說就是這位孟表小姐給孟小姐遞了參了瀉藥的茶,結果自個兒頂替了孟小姐上去表演了,結果那孟小姐硬是撐着上去表演了,衆人才知道原來那孟小姐是與侯家小姐一起表演的節目……”

“我也聽說了,我娘親的二姨與回春堂的坐堂大夫娘親有些舊情,也是聽說了這事,當初那就就那位大夫去看得,據說去了孟府看了孟小姐好幾次的病,猜測原因都是這孟表小姐暗地裏害人呢……”

“天哪,這孟表小姐這麽一副菩薩心腸的樣子,想不到內裏這麽黑哪……”

“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孟表小姐也實在是太過分了……”

“就是,簡直比青樓裏的妓子還要無情……”

堂外的議論聲頓時紛紛湧來,跪在堂內的孟水筠看這突變的情況,慘白了一張小臉,狠狠地望向了孟慕晴,那帕子竟然是她早有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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