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彼此初戀
“叔叔，不用忙活了，我不吃飯了，我就來給他送個書包。”許黔宸從施槿房間退了出來，很認真的打量起這個家來。
三室一廳，目測百來平米，餐客是一體的布局，對于普通家庭來說，已經算得上是小康了，布置的很溫馨，一進門就有家的感覺，讓他倍感舒适。
“必須得吃飯，到家了哪能不吃飯，上次開家長會我就有關注到你。”施槿他爸，施冉楊，身高剛剛一米七多點，為人很是憨厚樸實的樣子，甚至還有一些禿頂，見到許黔宸很是歡喜。
就許黔宸這張臉，走哪都會受歡迎，而且許黔宸還帶着厚禮進門的，不光給施槿送了書包，還買了一條好煙和一提好酒，價值都上千了。
“你這身高都快趕上這門框了，我這門框可是兩米多的。”施冉楊一邊去廚房幫忙端菜，一邊和許黔宸聊起了起來，剛在樓下他們偶遇上了，許黔宸和施槿高一就在一個班，他都見許黔宸好幾次了，只是之前并沒有怎麽接觸過，只知道這小子籃球打的好。
“那還真沒有，我淨身高1米96，穿上鞋最多也就1米98。”許黔宸盯着施冉楊一直瞧着，這父子倆差別挺大的，除了身高差不多以外，幾乎沒有什麽共同之處，施槿倒是跟他媽長的更像。
“你不是說你196.8？”施槿悄悄的從房間門口探出頭來：“你不是說過完年來又漲了0.8cm？”
“都幾歲了還漲，我高二上學期就基本定型了。”許黔宸走到客廳的沙發跟前，盯着沙發背後牆上的一張全家福看了許久，他都沒有全家福。
“我就說嘛，你怎麽可能還長。”施槿調整好情緒，又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确保萬無一失了，這才從自己的卧室走了出來，盡量的和許黔宸保持着距離：“李珂嚴不是說你們在打球嗎？怎麽這麽快就結束了？”
許黔宸回頭，目光輾轉到了他的身上，對着施槿眨了一下左眼，抛來了一個wink：“嗯，你都給他發信息了，我還敢玩啊，我怕你急着要書包，所以就給你送過來了。”
“哦，那書包送到了，要不你回去繼續打球去？”施槿心都快蹦到嗓子眼了，背着他爸給許黔宸拼命使眼色，快回去吧，等會該曝光了。
許黔宸嘴角彎了彎，還沒等他回話，施槿就被他爸和他媽同時制止了，兩道聲音不約而同的從廚房傳來。
“小槿啊，怎麽說話的。”何琪桂腰間系着一件印有百年好合四個字樣的紅色竈衣，端着最後一盤秘制口水雞從廚房走了出來，用眼睛瞪了一眼施槿，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來一些痕跡，眼角的皺紋還是有的，面相也很是和善。
施冉楊端着紫菜蛋花湯出來，也教訓起他來：“施槿啊，你這孩子，人黔宸特意給你送書包，這飯都沒吃一口，怎麽能趕人家走？”
黔宸，黔宸，喊的倒是親。
施槿也不知道許黔宸怎麽就這麽大膽，居然還敢跑到他家裏來，最關鍵的是，他爸媽這對許黔宸的态度居然出奇的好，就是不知道等真相曝光的那一天，還會不會有這麽好的臉色。
“我這不是怕他還要繼續回去打球麽。”施槿眼睛都快抽筋了，一直對着許黔宸做鬼臉。
許黔宸給了他一個挑釁的眼神：“不打了，結束了。”
施槿：“.......”
“那正好，趕緊坐下來吃飯，難得來一次。”施冉楊一聽許黔宸這話，立馬招呼他往位置上座。
許黔宸也沒再推遲，這飯碗都擺桌上了，哪還會走，再說他本就沒打算走，五菜一湯，都是很簡單的一些家常菜，但是看着就讓人食欲大增。
施冉楊見他坐下，立馬笑着吩咐：“施槿啊，給黔宸倒點酒，陪黔宸喝兩杯，這都放假了，偶爾放松一下沒什麽關系。”
“他會喝酒啊？”許黔宸一臉驚訝的看向施槿，下意識的道：“他不是喝奶都過敏麽？”
施槿尴尬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耳朵不由自主的紅了一大片，趕緊去給許黔宸取酒去了。
施冉楊瞧着施槿這反應，眼神微微晃動了一下，掩下心思笑道：“他喝呢，他外公家就是釀酒的，他小舅還是開酒廠的，他從小喝到大，酒量挺好的，比我都厲害。”
“哇哦，厲害啊，我沒見過他喝酒，還以為他不喝呢。”許黔宸嘴角含笑的盯着施槿的後背，施槿都沒敢回頭，朝着餐廳後排面的酒櫃走了過去，挑了一瓶最好的酒。
“黔宸啊，你父母是做什麽工作的，家長會上怎麽都沒見過。”施冉楊在許黔宸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客廳的餐桌是個輕奢的六人桌，還是挺大的，家裏的裝修是偏現代風，應該是近一兩年又重新翻新過。
施槿頓住了腳，臉色一沉，回過頭，有些不爽的看向施冉楊：“爸，您問人這種問題幹什麽。”
“沒事。”許黔宸攔下了施槿，主動的介紹道：“我媽現在是位壁畫師，我養父七年前就去世了，我生父在A市。”
“呃.......生父？A市。”施槿猛地一愣，朝着許黔宸看了過來，許黔宸他爸居然不是他親爸。
許黔宸一臉的平靜：“嗯，我媽是A市人。”
“哦，這樣啊，那你現在跟你親爸那邊還有聯系嗎？”施槿拿着酒回到餐桌，在許黔宸對面坐了下來。
許黔宸沒說話，眯着眼睛朝着施槿看了過來。
施冉楊注意到他的眼神，立馬制止了施槿：“你不是讓我不要問麽，怎麽自己話還這麽多。”
“我.......”
“有聯系，從記事起，我就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誰，但是直到去年我成人禮的那天才相認。”許黔宸如實的告知：“不過最近還在鬧矛盾中，我還沒有真正的認祖歸宗，等高考結束後再說吧。”
“哦，嘗嘗這個。”施槿轉移了話題，将手中的酒瓶擰開蓋：“這個度數很高，你這酒量估計一杯就倒。”
許黔宸一臉好奇的盯着施槿，嘴角的弧度就沒下去過：“你怎麽知道我酒量的，你什麽時候見我喝過酒？”
施槿眨了眨眼，拿出一個一次性的塑料杯，給許黔宸淺倒了一小半杯：“沒見過，但是聽說了啊，你自己不是說，上次跟校籃球隊的那些人喝酒，他們都把你灌醉，都睡大馬路了麽，應該是慶功宴上吧。”
許黔宸一噎。
施槿瞧着他這憋屈的表情，瞬間哈哈大笑，實在是太可憐了，他一想到那種畫面，他就想笑。
施槿的笑聲，讓在場的三人都朝着他看了過來玩，三人都神色各異，兩口子互相不着痕跡的對視了一眼，什麽也沒再講，他們還從來沒見過自己兒子這麽高興過，這都多少年，從施槿親眼目睹了老爺子的車禍到現在，将近有數十年了。
許黔宸接過酒朝着施槿回怼道：“笑屁！十個灌你一個，看你醉不醉，你是不知道靳于鳴那小子有多壞，你應該知道他吧，他往自己杯子裏參雪碧，還是冒氣泡的那種。”
“哈哈哈哈哈哈......受不了，這你都沒看出來？”施槿高興壞了，和許黔宸聊天實在是太開心了，越接觸深越喜歡，喜歡的不得了。
“看出來了啊，所以就跟他鬧啊，誰知越鬧越兇，後面都差點打起來，把人家飯店都弄的一片狼藉，程老師後面還給人家賠了二百塊的損失費，應該是碎了好些個杯子和盤子。”
“啧，你們鬧事讓人程老師背鍋。”
“沒辦法啊，誰讓他是教練啊，也是現場唯一清醒的人，但是那天都高興啊，那天晚上到最後就剩我、柏勇赫和靳于鳴，我們三個人，本來是準備打車回家的，後來靳于鳴提議說要去附近的公園轉轉，醒醒酒，我們也就去了，誰知還沒走到公園，幾乎是剛到門口，還在路邊上，他倆就癱下來了，倒在了草坪上，我也拉不動他倆，就跟他們一起躺了下來，最丢臉的是，早起我醒來的時候，草坪上居然就剩我自己一個人了，周圍還有一群晨練的叔叔阿姨們在那圍觀我，想想那畫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施槿笑的眼淚水直飙，恨不得溜桌子底下去，施冉楊兩口子也被許黔宸給都逗笑了，兩口子一直都沒插嘴，聽着許黔宸和施槿在聊天，這氣氛非常融洽。
“唉！”許黔宸深嘆了口氣：“往事不堪回首，所以從那以後，我都不怎麽喝酒了，後來從過完年到現在，我們都沒有再聚過，我也辭掉了隊長一職，靳于鳴也轉校走了，就很少聚了，直到今天晚上，澤鑫生日，這才又聚上了。”
“哦，那你為什麽要辭掉隊長一職？怕影響學習嗎？”施槿一直沒有搞明白這一點，許黔宸這成績，按道理說，就算再影響也影響不到哪去了。
許黔宸搖了搖頭，又夾了一些菜：“不是啊，學習，我從來沒有擔憂過，我初三就把高中知識學完了，閉着眼睛都可以考七百分。”
“什......麽！！！”施槿猛地一驚，從椅子上彈跳而起，嘴角狂抽：“你初三就把高中知識全部學完了？”
“嗯，學完了。”許黔宸淡定的給他碗裏夾了一塊紅燒魚：“所以，後面幾個月，我可以幫你補習，我控分來着，噓，這事只有你知道哦，別提前把我暴露了，我要讓老高下巴驚的都脫掉。”
“控分！”施槿都快崩潰了，整個人挫敗到了極點：“你這讓我一下子壓力排山倒海，整個腦袋都蒙掉了，這還有不到百天了啊，我能行嗎？”
許黔宸堅定不移的看着他：“能，有我在，你就能，争取過一本線。”
施槿：“.......”
“黔宸啊，這後面可得好好給小槿補補課啊。”何琪桂趕緊給許黔宸說道，見許黔宸并未拿起酒杯，連忙起身去廚房給他添了一超大碗米飯：“你這明明學習成績這麽好，為什麽要隐藏呢？”
許黔宸接過米飯道了一聲謝，如實的告知：“嫌麻煩，不想讓老師們過多關注，光一個家訪就沒完沒了，我上初二的時候，每科的老師輪流家訪，檢查我的寒暑假作業。”
許黔宸邊說邊比劃：“就像面前的這樣一個桌子，我坐中間，然後每科老師圍在我對面和角落，開始批改，那場景，簡直讓人頭皮發麻，所以後來上初三，我就開始學會控分了，他們都以為我成績下降了，也就不再關注我了，我也就輕松了。”
兩口子：“.......”
施槿：“.......”
施槿欲哭無淚，在凳子上緩緩坐下，恨不得拿頭去撞桌：“你到底還有啥不會的？”
許黔宸大口的吧嗒了幾口米飯，望着他笑道：“不會談戀愛，沒談過，所以不知道戀愛怎麽談。”
“呃.......”施槿一秒之內心髒開始狂跳，與許黔宸對視了一眼，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激動的整個身體都在不自覺的抖動，許黔宸居然沒談過戀愛？跟自己一樣都是初戀？啊啊啊啊啊啊......
他們居然是彼此的初戀。
“你呢，你談過戀愛嗎？”許黔宸反問道。
施槿飛速的搖了搖頭：“沒有，我也不會談戀愛，也不知道戀愛怎麽談。”
許黔宸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心情很是愉悅，見施槿已經開始臉紅了，當即轉移了視線，沒再關注施槿，開始和施冉楊聊了起來，将面前的這杯酒推到了施冉楊面前：“叔叔，我開車來的，今晚喝了酒就走不了，這酒還是留着下次喝吧，叔叔在哪個單位工作？看您這應該是搞編程的？”
“呃，你開車來的啊，那就不要喝酒了，你這小子居然把車都學會了啊。”施冉楊解開了一顆白色襯衣扣子，接過了酒杯微抿了小口：“嗯，我确實是搞編程的，我們公司是楚氏集團下面一個最小的分公司。”
許黔宸雙眼微微顫動了一下：“楚氏？”
“嗯，楚氏集團在亞太區的總部就在A市，你應該聽說過啊，這麽大的公司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許黔宸掩下情緒，邊吃飯和施冉楊邊聊：“知道，A市市中心最大的那棟商業大樓，A市的标志建築物，之前途徑過很多次，那您現在在這公司是什麽職位？”
“我？我沒什麽職位，就是一個普通的員工。”施冉楊提起工作就很郁悶，将許黔宸給他遞過來的那杯酒直接一仰而盡。
“爸，您這是工作遇到了什麽難處嗎？”施槿察覺到他爸這情緒不對勁，看着應該是工作上的事。
施冉楊沒有告知，對着他擺了擺手：“沒什麽，你個小孩子操心這些幹什麽，好好上你的學，多跟黔宸好好學習，看看人家這學習成績，再看看你的，你還有臉吃飯？”
施槿嘟哝了一下嘴，做着最後的抵抗：“他其實每次考試都墊底。”
許黔宸被施槿的表情給逗笑了，一碗米飯很快下肚：“這事還真沒騙你，等到一模我就不隐藏了。”
“算了，你別說了，大騙子。”施槿對着他連連擺手，飯都吃不下去了，其實許黔宸說出控分兩個字的時候，他就已經信了，大學霸在那給他僞裝學渣，簡直太過份了。
許黔宸笑了笑，沒再和他争論，突然放下筷子起身走進了廚房，等他再出來的時候，懷裏還抱着一個電飯鍋和一個舀飯勺子，滿眼都是迷茫：“阿姨，還有飯嗎？”
施冉楊兩口子：“.......”
施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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