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翻倍的價格
這下子賣出幾百匹布,就算在貴緣祥這種老字號,也是相當大的一筆買賣了。
光是那盛錢的馬車就來了兩駕,而貴緣祥裏幾乎大半的店員都被調出來搬運這些布料,多過多久,整整六百五十匹布就堆滿了五輛馬車,錢貨兩清之後,那少年終于翻身上馬,沖着費掌櫃打了聲招呼之後,便領着這些馬車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終于把這賣素羅給賣出去了,雖說這批貨沒賺到什麽錢,但也算是把存貨全都給清除掉,騰出來的錢還能去生産更多的花羅,費掌櫃打定主意,正準備回鋪子的時候,身前的一個小夥計卻突然撓撓頭,像是自言自語道:“奇怪,那不是許四郎嗎?”
“什麽許四郎?”費掌櫃耳尖,随口就問了一句。
那小夥計大概也沒注意到費掌櫃的存在,聽到他聲音的時候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忙不疊地轉過身,指着馬車剛剛消失的方向說道:“費掌櫃,剛剛駕車的一個夥計我好像認識。”
“那又怎麽樣,這杭州城看着雖大,誰還沒有幾個熟悉的人呢。”費掌櫃并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正準備進鋪子的時候,那小夥計又跟着說了一句,卻讓他的腳步如釘子一般釘到了地上。
“聽說這許四郎是在蘇家做事的。”
費掌櫃的身體陡然轉了回來,眼神也似乎變得淩厲了許多,厲聲問道:“你剛剛提到了蘇家?是哪個蘇家?”
小夥計被費掌櫃這般兇神惡煞的樣子給吓到了,慌忙地解釋道:“就是祺瑞祥的那個蘇家。”
“什麽?”小夥計的話就像是一道閃電一般直直地劈到了費掌櫃的頭上,頓時讓他呆呆地愣在原地,目光空洞地望着那馬車消失的方向,腦子裏面全都是小夥計剛剛說的話。
他說那個人是蘇家的夥計。
難道那少年根本就不是什麽豪門子弟,只不過是蘇家派來演戲的人?可是蘇家煞費苦心地演這麽一出戲,難道就是為了自家的那些素羅不成?
可是他們要這些素羅又是做什麽呢?
一時間,老掌櫃的腦子裏浮現現無數個問號,而自己卻找不到解決這些問號的辦法,在自己看來,那些素羅只不過是雞肋一般的東西,就算夏天需求比較旺盛的時候,自己讓作坊再制就是,用不上十天八天,就會有上千匹素羅充斥到自家的倉庫之中,根本就不會對自家的生意造成什麽影響。
不過不管怎麽樣,自己還是得把這件事跟東家說一聲,讓他派人去查一查,這蘇家高價買進這麽一批素羅到底有何用意。
那小夥計果然沒有看錯,他認出那人果然就是蘇家的夥計,只是現在認出與否已經不是那麽重要的事情了,反正已經錢貨兩清,就算當着費掌櫃的面說這些素羅是蘇家所買,他也只能是瞪着眼睛拿自己沒有辦法。
帶着這五車的素羅,陳慶之終于回到了祺瑞祥,一旁自有夥計把素羅卸到了倉庫之時,在鋪子裏等待多時的蘇小容卻面帶笑容地迎了出來,毫不避嫌地拉過陳慶之到了一旁,然後一臉神秘地說道:“小官人果然好本事,今天就這麽一會的功夫,就已經有好幾批人來打聽那衣裳的消息,奴家按照小官人的吩咐,已經把她們的顏色身高尺碼記了下來,只等着你一回來,就可以制衣了。”
看起來,那三十位小娘帶來的效應已經起來作用了,陳慶之終于松了口氣,倒是問道:“對了,讓你準備的那些會裁縫的婦人可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只是……”說到這,蘇小容不由有些擔心地問道:“只是她們只會做簡單的手藝,從來都沒有縫過衣裳,這也行嗎?”
“放心好了,不會有什麽問題的,先把那些人的身高尺寸交給我。”
陳慶之接過蘇小容遞過來的紙張,上面全是按照自己留下的格式标注的尺寸,有了這些,自己制衣的速度就會變成很簡單的一道加法題,而這些都是後世的自己不屑去做的事情,沒想到現在卻用這了這種技能。
拿着這張紙,陳慶之剛準備去見一見那些婦人,只是突然像想到了什麽似的,回頭看了蘇小容一眼問道:“對了,這素羅你賣多少貫錢?”
“六貫。”蘇小容得意地比劃了一下,這個價格已經比平時貴出去兩貫有餘。
“那成衣呢?”
“四貫。”
“這才麽一點。”陳慶之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頭,沉吟道:“這樣,素羅先賣到十貫一匹,成衣也需要十貫才行,另外跟那些訂衣的人說好,由于制衣比較複雜,一天只接受一百件的預訂,每訂一件需要三天之後才能取到。”
呃?
蘇小容本以為自己已經夠貪財的,沒想到這看起來文質彬彬的陳慶之居然比自己還要貪婪,制一件衣服就敢要二十貫錢這麽多,而且每天只訂一百件,這豈不是說他這一天就能賺兩千貫?
別看自己已經點了頭,可是心裏卻對陳慶之的話有些不以為然,在她想來,別說是一天賺兩千貫,就是兩百貫自己就已經很滿意了。
在離祺瑞祥不遠的一間院子裏,陳慶之見到了蘇小容給自己找來的這二十位婦人,簡單地見過她們的手藝之後,陳慶之心裏多少也有個數,沉思了片刻之後,自己親自對每一位婦人做起了指導。
一件衣裳被他分成了十幾個部分,每一位婦人只會對應其中一個部分,當把這些部分彙聚到一起之後,再由剩下的三個婦人進行片面的縫合,直到最後,所有的這些半成品再由自己完成最後的成品。
因為今天是第一次,所以即使需求量不是很大,但衆人完成得還是十分的認真,也算是積累了一些經驗,看着新做好的成衣,陳慶之開始憧憬起明天來。
“你說什麽?祺瑞祥把咱們的素羅全都買走了?”貴緣祥的東家乃是杭州城有名的富戶張知魚,家裏自祖上傳下這織造的生意到他這裏已經是第七代了,貴緣祥能從當初一個小作坊變成現在杭州城最大的作坊,這其中張知魚可謂是功不可沒。
可是今天,當他聽費掌櫃的說起鋪子裏的素羅全都被蘇家買走之後,心裏不由生起一絲疑惑,這離賣素羅的時節還差兩個月,這蘇家到底是搞的什麽名堂?
費掌櫃讪笑道:“開始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是蘇家人,那人扮成青州的大豪,說是要給家裏的下人置辦夏裝,所以要包下店裏的素羅,小的一想反正也是去年的存貨,倒不足早早賣了,就算現作也是來得及的,可是沒想到最後走的時候,鋪子裏的一個小夥計認出其中有一人是蘇家的夥計,小的一時愚鈍,所以立刻就來通知員外。”
“嗯。”張知魚點了點頭,誇道:“費掌櫃你做的沒錯,不過還是要提防着蘇家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