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你大爺的!”

我罵了一句,無奈只好拿出火折子向裏面照去,赫然是一個雕花的楠木棺材,此時那看起來頗有分量的棺材正在晃動着,似乎随時都會有東西從裏面出來,我咽了口唾沫,精神高度集中,這是要我單獨對付屍變的節奏麽?

我瞟了瞟周圍,試圖找能夠躲避或者當做武器的東西,卻發現這個房間一堆亂石,連起碼的祭祀品陪葬品都沒有,這些都不說,最起碼的保持室內整潔都做不到,暗暗感嘆會不會是這屋子主人太邋遢了,死了也懶得理?

棺材還在晃,似乎裏面的東西正在憤怒,我想着要不要學着悶油瓶那樣跪下來行個禮再“咯咯咯”幾聲?可是我記得當年悶油瓶還念了幾句洋文似的咒語,我沒聽清啊。

但是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态,我張嘴就“咯咯”了兩聲,然後覺得跟雞叫似的很難聽。棺材停了那麽幾秒沒有晃,我大喜,不會真的有用吧?

但是也只是停了那麽幾秒,然後就更高頻率快速的晃動着,擦,老子怎麽有種他是嫌棄老子聲音難聽所以更想出來滅掉老子呢?

最後實在是沒辦法了,我又不想直接跟這玩意兒對上,然後就開始搬那些碎石塊往上面堆,這樣更重一點他出來的就可能晚一點,我還能堅持堅持趁這個時間找找出路。

可惜,這間墓室他娘的是密封的。

石塊還是很多的,使這間墓室看起來更像是廢棄物堆積處,棺材還是在震動,但是石塊堆上去之後,明顯還是有點用的,突然想到以後倒鬥再見到棺材可以先讓胖子壓上去,這樣就能防止起屍的粽子跑出來了,然後我拿明器,最後愉快的逃跑,也不用跟粽子打架,簡直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一邊滿腦子跑火車,一邊堆着石頭,堆得差不多的時候,我就開始找出路,四處的牆都長一個樣兒,敲敲碰碰都沒什麽動靜,我想着會不會還是向下開的門,于是趴在地上摸索,可是大部分地面上都是石塊,小部分地面上也沒什麽奇怪的地方,而那個棺材鬧騰的更厲害了,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總不能一直堆石頭坐等人來救吧?

有些沒耐性的一拳就狠狠的砸向我面前的牆,就在這個時候,我又聽到了轟隆聲,我有點驚喜,難道誤打誤撞的打開機關了?之前只是力度不夠?

可是還來不及露一個大大的笑容,棺材正頂上那塊牆頂就砸了下來,跟随着碎石掉下來的還有一個龐大的身軀,啪叽的正好砸在棺材上,不止把我辛辛苦苦堆的石塊震飛了,還導致棺材不穩的晃了晃。

我看着那一塊兒,坐等飛塵散去,就看到了熟悉的肥臉罵罵咧咧的說着,“他娘的總算有個地方裝得下胖爺了,這裏的門怎麽都他娘的向下開啊?!”

我有點哭笑不得,想上去來個擁抱又想給他一耳瓜子,他怎麽也來到民國了?

飛塵散去,我看得到胖子,胖子自然也看得到我了,他一黑驢蹄子就扔了過來,我特嫌棄的接住,“兄弟,我們都是人類同胞!”

然後胖子就潇灑的從棺材上蹦下來,或者說是摔下來,一邊向我走過來一邊親切的說,“小兄弟,倒鬥的幹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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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才仔細看了看面前這個胖子,雖然長得和我認識的胖子很像,可是感覺有點不對呀?就在我愣神的時候,那個棺材板兒只是咚咚兩下,便翻了過來。

我嘆了口氣,但是手下動作卻很迅速的拉過胖子躲到了石堆後面,這裏好歹有石頭做武器。

胖子本來因為我不理他有點不高興,現在看到一只血淋淋的爪子從棺材裏伸出來的時候,整個人臉都青了。

印象裏的血屍只在爺爺的筆記本上看到過,還有就是悶油瓶曾經拎着的血屍頭,而這次算是見識到了完整版的血屍了,其實說白了就是一只紅粽子。

那血屍整個的坐起身來的時候,我還在想,棺材那麽高,他怎麽出來,關節不都是硬的麽?結果我用尋常思路想血屍根本是不對的。只見那血屍整個人似乎是發怒一樣,兩個胳膊一震,整個棺材就碎裂了,像極了武俠小說裏把衣服震成碎片的武林高手。

那血屍站起身,我才發現,他居然比我還高,起初還有些搖搖晃晃,可能是躺久了,後來便站在原地不動了,我在想他是不是感覺不到我和胖子的存在?

這一口氣是從血屍爪子伸出來的時候就開始憋了,沒想到這玩意兒磨磨蹭蹭的現在才整個的出來,我覺得我臉都憋紅了快撐不住了。胖子手舞足蹈的跟我比劃着什麽,我憑借着曾經多年的默契大致是知道他的意思是試一下血屍是怎麽确定有人出現的,現在我們沒有動,也沒有發出聲音,氣兒都不敢喘一下,這始終不是個辦法。

于是胖子就用手敲了敲磚頭,剛發出來一聲,那血屍腦袋就轉向了這邊,胖子急忙縮回手,不動了,那血屍也就是向這個方向挪了兩步,然後也不動了。

看來是聽得到聲音的,然後我松開捏着鼻子的手,試着呼吸一下,那血屍速度極快,我也就呼吸了一口,他就特迅速的挪了過來,我連忙屏住呼吸,黑暗中,我明顯感覺到那股腥臭味兒就在我面前!

我想拽拽胖子的手腕兒,示意他進行下一個實驗,就是站起來看看血屍能不能看到,然而卻抓了個空,我這才發現,死胖子居然趁着我呼吸把怪物引過來的時候自己一個人溜到另一邊兒了,心裏一邊罵着死沒義氣,一邊覺得無奈,對于胖子而言,我也只是個剛認識的人,他一個好歹混了那麽多年的老江湖實在沒什麽理由完完全全的信任我。

果然悶油瓶曾經讓我們不動不呼吸是有道理的,聲音和氣味這血屍都能感覺的到,然而現在血屍離我這麽近,我也實在是沒轍了,幹什麽都是有生命危險的。

然而胖子也不是個笨的,這間出不去的墓室,除非弄死這血屍,不然就是找到出口,否則兩個人都得一起栽了。

不知道是從哪個方向飛過來一塊石頭,狠狠的砸住血屍的腦袋還彈了一下差點飛我臉上,血屍轉身就離開,我這才松了口氣,背後都是冷汗。因為一直蹲着腳都麻了,索性站了起來,而胖子也閃了回來,似乎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兒,血屍再次回來了,我怎麽覺得這跟貓玩老鼠似的這血屍在尋開心啊。

我和胖子特別配合的屏住呼吸往兩個方向跑,就聽到“砰”的一聲,顯然是血屍撞到了牆上,胖子吼了一聲,“小兄弟,我們來戰鬥!”

我拿出火折子,就看到因為胖子一聲吼血屍已經去攻擊他了,胖子也是有兩下子的人,就地搬了個大石塊就砸向血屍,力度之大讓那血屍還踉跄了一下,我看到那邊碎裂的棺材板,還有地上一塊塊的磚頭,靈機一動,就想到了一個辦法,“胖子,我設置個機關,你先撐住!”

胖子沒回複,顯然已經累得只剩喘氣兒和應付血屍的功夫了。

我利用棺材板和地上的石塊,還有棺材裏陪葬的的金絲銀線,短短的功夫做了十幾個簡易的類似于大型彈弓的東西,線又彙聚到一根上,我把石塊放上去之後,一松線,齊刷刷的十幾塊石頭就向着血屍飛了過去,胖子還罵罵咧咧的吼道,“小兄弟你能不能瞄準再發射?”顯然是有一塊飛他身上了。

石頭都是被我堆好的,在那個血屍往這邊來的時候,我迅速的換了一批石塊,再次發射,一波又一波的,血屍即使不怕疼,這樣的巨大的沖擊力也讓他難免站不穩。

胖子緩過來後也沒閑着,在原地也開始搬石塊砸血屍,兩面夾擊,聽着石塊砸在血屍身上的聲音,特別的爽。

我忽然有種小孩子打架的錯覺,也就小孩子才撿石頭砸人的吧,沒想到時隔這麽多年,再次拿起石頭這麽質樸的東西當武器居然是在地底下對付血屍。

可是石塊很重,何況還是這種不帶喘氣兒的攻擊,我覺得體力有點跟不上了,明顯胳膊開始發酸,而且準備的石塊也不夠了。

最後索性發狠直接木板加石塊什麽有的沒的全都一起飛過去,那血屍終于還是倒下來,當然,只是站不穩倒下而已,但這也夠了,胖子一個蹦跶就整個人的壓了上去。

我拿着一塊木板趁機随着血屍的腦袋狠勁兒的砸,不管是什麽生物,腦袋都是很重要的吧?

可是血屍的力道是極大的,胖子一張便秘臉看着我,我還沒來得及領悟他在表達什麽,就看到他整個人像個籃球似的飛了出去,我急忙放下木板,向着胖子飛的方向跑去,結果就看到胖子一下子撞開了牆,或者說也不算是撞開,而是誤打誤撞砸到了機關,眼看翻轉門就要翻過去了,我一個飛撲就去死死摟住胖子的大腿,兩個人連摔帶碰的翻了過去,可是血屍不僅力氣大,速度也很快,他緊跟着我們翻轉的步伐一爪子就抓住了我的腳踝!

然後我就眼睜睜的看到血屍跟着我們翻到了另一個方向?當然不,老子也不是傻的,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在最後狠狠的踹血屍,然後把血屍踹回去了?當然不,我即使拼了命的踹,也只是将将的使血屍被翻轉門卡住了……

是的,卡住了,而且還是只卡了個腦袋,特別特別狼狽。盡管血屍的臉怎麽看都是猙獰,然而我還是覺得要是血屍有別的表情的話,現在一定是哭的。

因為胖子之前和血屍近身厮殺過,所以身上的傷口大大小小還是有的,可能也是因此憋了一肚子氣,現在看血屍動不了了,就開始嘚瑟了,掄圓了胳膊就啪叽的打在了血屍腦袋上,那聲響,我聽着就覺得疼。

胖子還在繼續打,一邊打一邊罵,我怕他激怒血屍或者一下子打到不知道在哪裏的機關,血屍再跑出來那可真是死定了,“別打了,我覺得你已經報複回來了。”

胖子聞言看着我,還是怒氣未消的樣子,“你這小兄弟倒是沒事兒,胖爺我可是被咬了養了很久養出來的肉呢。”

我嗤笑一聲,“那你不是還得感謝人家血屍幫你減肥了。”

胖子搖了搖頭,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問道,“小兄弟,你是走散的吧?你叫什麽名字?看起來咱不算是一夥的人啊。”

“我叫......”差點說我叫吳邪,我頓了一下,“我叫張海珺”

胖子聞言很訝異,“你姓張?小兄弟啊,道上用真名的不是背後勢力大就是太無知,你算是哪種。”

我皺了皺眉,這個我還真沒留意過,只是我現在是張家長老,算是歸到勢力大上吧?但是嘴裏還是調侃着,“怎麽?那你叫什麽?”

胖子神秘兮兮的說,“我姓汪!人人都叫我胖子!”

什麽姓汪?難道王胖子是汪家人?不可能吧?可是這長相應該不會錯。但是既然他是汪家人就不可能來倒自己家祖宗的鬥。難不成是來抓我們的?那我是不是應該告訴他,我和他孫子是好哥們,讓他放了我呢?

而就在這時血屍突然發出了那種類似于蛙叫的聲音,而且還特別的刺耳,突然迸發出更大的力量,卡住他的牆以血屍的腦袋為中心,細小的細紋不斷的擴散開了,甚至我和胖子都還來不僅反應,整個牆突然就這麽的破碎了。随着牆上的粽子們也全部便裝起屍了。

這次卻是胖子先反應過來的,他拽了一下我的胳膊,大喊了一聲“跑!”然後整個人就飛進了甬道的深處,以一種如果我從前沒見到過根本不會想到的胖子能夠達到的那種速度離開了事發現場。

我暗嘆了一聲胖子就是不可靠然後也馬力全開的跟着跑,然而我說過的,血屍的速度其實是很快的,我又落在了胖子後面,理所當然的,沒跑幾步就被血屍給抓住了,一爪子劃過我的後背,就感覺到了火辣辣的疼,沒辦法了,這個時候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我沒有回頭,也沒有掙紮,就着血屍抓着我的力道,跟玩單杠似的借着血屍的胳膊翻了個個兒,來到了血屍的側面,然後一腳便踢向血屍的腰側,動作無比利落,帥氣的不忍直視。

然而,被踢到腰的血屍晃都沒晃一下,又一爪子向着我的脖子抓了過來,這個時候,我很想酷帥從容的躲過攻擊,然而最後也只是險險的避開了我的要害,我感覺到我鎖骨那裏撕裂一樣的疼。

胖子盡管不靠譜,但是為人還是很講義氣的,我看到他跑回來的身影,可是再快也快不過血屍揮着爪子的速度,眼看這一爪子就要拍臉上了,而這個時候,我是鎖骨都被血屍的爪子深深的抓着的,根本就避不開了!

等我睜開眼的時候,身邊沒有了胖子,而是張海珑、張海貴二人。張海珑見我醒了很是高興,“海珺你真厲害,自己一個人幹掉了血屍和那麽多粽子。看來以前我還真小看你了。”

我?我幹掉了血屍?我怎麽覺得那麽不可能呢?

“舅少爺,您就別謙虛了。剛才我們都看見了,您和血屍打得可激烈了。就您那個反身一個回旋踢,雖然沒有踢開血屍,但您順勢就勢盤在血屍肩上,然後腰一扭,我清楚的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然後您趁機反手就是一刀,直接将血屍攔腰斬了!實在太帥了!”

我靠!那是我嗎?你們真的沒看錯?那是悶油瓶吧?難道在危機時刻是他顯靈了?

見我一直不說話,張海珑摸了摸我的額頭,“嗯,還有點發熱,你肩膀上的傷有點嚴重,這樣我們帶你去安全的地方休息半天,再去找他們吧。”

說着張海貴背起我就跟着張海珑走了。後來我們來到了一間很小的墓室,空蕩蕩的,只有中間有個玉床,沒錯,是床,不是棺材。還有兩個玉枕,感情這還是雙人床啊,汪藏海真貼心,他肯定是怕盜墓賊倒鬥累了,于是專門弄個房弄張床給人休息睡覺用的……如果胖子在這兒,肯定會想盡辦法把這床給弄回去。

我正胡思亂想着,突然聽到一聲輕喚,“舅少爺您要不要上去休息一會?”

“不用了,小貴子謝謝你,把我放下就好了。”

“看您說的,能服侍您是我福氣。”說着張海貴把我放了下來,我這時肩膀的感覺也好多了,可能是傷藥起作用了。

“那好,我們三個在這吃點東西,一會兒海珺你睡一會兒,休息好了,我們再上路。”

“嗯”

就這樣,我們三個吃了點牛肉幹,然後張海珑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小鋁制盒子,裏面居然有兩只針劑。我靠!這個不會是消炎針吧?

看着我直愣愣的看着他,張海珑笑了笑說,“這是你姐姐給我的,說是西醫大夫那搞到了,叫什麽消炎針。說讓我帶着以備不時之需。剛才給你上完藥才想起來,現在打一針怎麽樣?”

“呵呵,珑哥你會打針嗎?”

“嘿嘿,還真不會,不過這麽小的針也紮不死你,要不咱們試試?”

“別別別,還是我自己來吧。”說着我把針拿過來,在自己胳膊上完成了肌肉注射。

“哇!舅少爺好厲害呀!”張海貴一臉崇拜的看着我,我心說老子可是21世紀的土夫子,注射消炎針小意思!

“行,你小子我看好,就這樣你睡會兒,我們把風。”

“嗯”

我睡着睡着,忽然覺得那個玉床,竟然動了!那玉床緩緩的舒展開,又從中間分離,分成兩個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我這才發現,這是兩只蜷着身子抱在一起的密洛陀,而我以為的玉枕,是他們的腦袋!

而這時張海珑他們居然睡得跟死豬一樣,不是說把風的嘛,真是不堪重用呀!我大喊一聲“快起來!”

然後一手拉一個就往外跑,我們七拐八拐的穿過很多墓室,之後張海珑停在了一處,按了一下機關,在翻板把我們翻過去後,又毀了機關,這才松了一口氣。

一邊喘氣一邊問,“珑哥,你們剛才怎麽了?”

“不知道,就像魇住了一樣。對了你怎麽沒事?”

“我也不自清楚。”

“呵呵,你小子這是傻人有傻福嗎?不過謝謝你。”張海珑這時真的像個大哥一樣摟着我,讓我頓時覺得很溫暖。可轉念又一想,我沒有被魇住,是不是和悶油瓶有關,還有剛剛和血屍決鬥,我絕對幹不出來,是不是悶油瓶的靈魂也在這個身體裏?可是我怎麽感覺不到他呢?不過現在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我們本來是來摸金的,結果和大隊人馬走散了,身上的食物、水、藥品都很有限,而且還有密洛陀的追擊,我們得快點找到大隊人馬才行。即使那些人想害我吧,但是也要找到他們才行。

張海珑看出了我的心思,“好了,海珺別想了。那些人以後我幫你對付,現在你就跟着我,我帶你出去。放心,不沖你姐姐,就憑你的本事和人品,你這個兄弟我交定了。”

“是呀,舅少爺,咱們可是實在親戚。以後等瓊小姐嫁過來了,咱們的實力誰也比不了,看誰敢和咱們做對。”

“好,那我就聽珑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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