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三個人散場的時候,宋格已經喝醉了。他和任燃把宋格送上計程車,宋格醉紅着一張臉,拉着他們倆的手,帶着哭腔說我們是最好的兄弟。

紀望哄他:“好了好了,別哭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他有點擔心宋格這個狀态爬不上電梯,抓着宋格的胳膊,紀望道:“小任你自己可以吧,我先送他。”

話音剛落,就聽任燃說:“一起送。”

宋格嘻嘻地笑:“走!去我家繼續第二趴。”

都醉成這樣呢還第二趴,紀望有點無語,但在路上還是細心照顧着宋格。等到了地,宋格已經徹底醉昏過去了,紀望心裏腹诽,酒量奇差,還愛喝。

紀望把宋格背在身上,跟任燃說:“你一會要怎麽回去?”

任燃小聲道:“宋格不是說在他家第二趴嗎?喝醉了直接在宋格家睡就行。以前不也這樣嗎,我們倆通宵在你家打電動。”

紀望擰眉:“你現在是個omega了,不能再跟之前那樣。”

任燃大聲道:“我是omega就不能跟你們做兄弟了嗎?!”

紀望吓了一跳:“我不是這個意思。”

任燃:“你明知道……我一點都不想做個omega。如果連你們都這樣,我會更難受。”

紀望迅速道歉:“對不起,是我錯了。”

任燃沒說話,紀望也不敢多說什麽,他熟練地輸入了宋格家門的密碼,把人放到沙發上,然後進浴室給宋格洗了條熱毛巾,再找出解酒藥,順便燒上熱水。

期間任燃一直在客廳抱着胳膊站着,見紀望自在的跟自己家一樣,忽然道:“哥,你真的原諒我了嗎?”

紀望拿着毛巾出來,給宋格擦臉:“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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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紀望并非完全聽不懂任燃在說什麽,只是他不願意再提當年的事。他已經決定放下,但是修補關系這種事,也不是說立刻就能做到。

不過既然已經決定見面,他就沒想着繼續和任燃僵下去。

任燃苦笑道:“沒什麽,還有水嗎?我想喝一口。”

紀望指了指廚房,然後進宋格的客卧打理了下,最後出來:“你今晚是要留在這邊休息嗎?”

任燃拿着水杯:“嗯,你呢?”

“我明天有拍攝,得回家收拾行李。”當然是謊話,紀望是不可能像任燃說的那樣,三個人留下來一塊過夜。

宋格家只有兩間房,他既不可能和酒鬼睡,更不能和omega同寝。

說他是老古板也好,區別待遇也罷,任燃就是omega,他們不可能跟以前一樣。

omega發情期的信息素,就是紀望也不能完全保證不失控。

紀望穿上外套,走到門邊:“浴室的櫃子有一次性內褲和牙具,宋格房間有衣服,他喝醉了半夜會醒來吐一次,你就放他在沙發上蓋張被子就行了,省得吐在床上。”

任燃嗯了聲,也跟着穿上了鞋:“我送你到小區門口。”

“好。”紀望沒拒絕。

任燃關上門後,走在了紀望前面。他的脖子修長白皙,後頸幹幹淨淨,什麽痕跡都沒有。

紀望的視線在上面定了好一會,才輕輕移開。

兩人同行,一路無言,小區裏燈熄了好幾盞,不算明亮。昏暗中,任燃說:“哥你不問問我這些年在外面有沒有喜歡的人嗎?”

紀望随口道:“那你有嗎?”

“嗯。”任燃輕輕地應了聲。

紀望松了口氣:“那就好,記得把人帶過來讓我見見。”

任燃補充了句:“他不喜歡我。”

紀望簡直尴尬死了,覺得這天沒法聊下去,他盯着地上的影子,忽然腦子裏閃過一絲可怕的念頭:“該不會是祁薄言吧!”

因為過于驚訝,聲音都劈了叉,任燃立刻否認:“我瘋了嗎?!怎麽可能喜歡那種混蛋!”

這話把紀望一并罵了進去,紀望幹巴巴地哦了聲:“不是就好。”

任燃長長地籲了口氣,嗓音都變了,充滿了低落情緒:“你還是在怪我。”

紀望有點想抽煙了,手摸進兜裏,卻掏了個空,只能隔着布料刮着腿上的皮膚,一下又一下:“算了吧小燃,老提過去真的沒意思,我和他都分了六年了。”

任燃不知道信沒信,後面總歸沒有繼續提起這個話題。

剛到小區門口,紀望逃也似的上了車,盯着後視鏡,他看着任燃的影子在後視鏡裏越來越小,心裏也湧上了點惆悵。

任燃今天一共問了幾回他怪不怪他,紀望都沒答。其實紀望也不知道,更理不清這本舊賬。

扪心自問,紀望不是聖人,所有事情中,他最恨的是祁薄言。但是任燃是無辜的,理智清楚任燃錯的不多,可他就是沒法再把任燃當成最純粹的朋友。

就像現在,他也不明白為什麽任燃要選擇那麽極端的方式,叫他認清祁薄言。

坐上回程的車,紀望又打開手機看了眼,還是沒有未接來電。他額頭撞在了玻璃窗上,感到非常厭倦。

對這樣的自己,對沒有骨氣,窩窩囊囊的自己。

什麽時候才能往前走呢,祁薄言說的沒錯,他從小就想要和omega組成家庭,他年幼失去雙親,對家庭有着比常人更強烈的向往。

祁薄言就像他人生裏充滿誘惑的分叉口,只是當年走過一遭,就再也找不到回正道的路。

下車回家的路上,紀望總算在外套上找到了香煙,他掏出來含上一根,邊抽邊往家裏走。

公寓走廊上的燈壞了,管理處的人還沒過來修。漆黑中只有紀望手中的一星火光,來到門前,紀望輸入密碼,還沒推門,他忽然把手裏的煙往身後一彈,快狠準的一拳已經搗了出出去。

他的拳頭被握住了,往背後大力一擰,紀望被反拘着,狠狠撞在門上。

襲擊他的人把鼻子湊到他的頸項,紀望忽然就停住了所有動作,他已經知道了來人是誰,他無數次看向手機的原由,毀了他家庭夢的罪魁禍首。

已經愛上一個alpha,生命裏都被這個alpha改變的他,還怎麽和omega成家。

微涼的鼻尖在他頸項蹭了蹭,像大貓在撒嬌,聲音卻冷得厲害,祁薄言說:“從哪鬼混回來,一身omega味。”

紀望很想說,這個味道難道你不熟?別裝了。可是他說不出來,只會讓彼此難堪而已。

他一字一句道:“放開我。”

祁薄言松開他手腕,胸膛卻緊緊貼上了紀望的背脊:“不放,你揍我怎麽辦?”

他仿佛又不在意紀望身上的味道了,祁薄言親了親紀望的脖子:“你換手機號了?我打了好幾天你以前的號碼。”

都六年了,怎麽可能還用以前的號碼。不過紀望沒有解釋:“走開。”

祁薄言悶聲笑着:“你房門的密碼還沒變,我剛剛都試出來了。”

他的密碼,是祁薄言的生日,忽然紀望就被刺痛了,狠狠掙紮起來。

祁薄言扣住他:“讓我進去,不然我就不戴帽子口罩從你家裏走出去。你猜明天的頭條會是什麽?”

紀望咬牙:“你瘋了嗎?”

祁薄言好聽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我通宵拍了三天的戲,就為了擠一天的時間來看你。哥哥,我太累了,你讓我進去睡會。”

作者有話說:感覺缺了一段的朋友在個人設置,清除緩存,再重新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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