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化妝師見了,還吃驚道:“紀老師,你是不是過敏了?臉太紅了。”

紀望趕緊起身,順着話說:“可能吧。”

化妝師大驚:“不會吧,我這款卸妝油選得非常溫和,你趕緊去洗一下,旁邊就有水龍頭,一會我再給你噴點鎮定皮膚的。”

紀望見化妝師這麽緊張,心裏過意不去,但話都說出去了:“別慌,沒那麽嚴重,我去洗一下就好了。”

一來二去,紀望也臉紅不起來了,只覺十分尴尬。

旁邊看穿一切的小旭,錯綜複雜地瞅着他家望哥,有點無言。

等化妝師出去後,紀望問小旭照片什麽時候出來。

小旭說沒那麽快,大概一個禮拜後會通過郵件的形式發到他的工作郵箱中。

紀望對小旭說:“剛才偷拍的照片,發我一份。”又想了想:“和祁薄言的合照不要放在微博上,紅姐讓的也不行。”

他不想綜藝還沒開始,就被人說綁着祁薄言炒作,即使十八線,也有自尊心。

化妝間的門被敲響,外面是李風,小旭語氣生硬說:“什麽事?”

李風臉上帶着歉然:“紀老師已經準備離開了嗎?”

小旭直覺不妙,李風其實非常為難,他知道自己已經得罪透了小旭和紀望。可這是祁薄言吩咐下來的事,他只能執行。

李風:“祁爺想要跟紀老師吃個宵夜,不知紀老師一會有沒有空。”

紀望慢慢地收拾自己的東西:“沒空。”

他幹脆拒絕,拿上背包,攬着小旭準備離開。李風下意識地阻攔,卻感覺到一股沉重的壓迫力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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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作為 beta,感覺不到信息素,但無形中朝他湧來的壓力,還是讓他汗毛倒立。

紀望好似沒發現他的信息素已經使一個beta白了臉,他說:“讓開。”

李風僵硬着步伐後退,紀望帶着提前捂好鼻子的小旭揚長而去。

到了地下停車庫,小旭才大喘了口氣:“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要揍他了。”

紀望斜睨了他一眼:“你好像很期待?”

小旭心虛道:“哪有。”

紀望例行公事,每日一教育:“人家李風也是拿人工資,替人做事。其實我不應該用信息素壓他,但是我今天實在不想被祁薄言纏着。”

小旭随口道:“是是是。”

“怎麽感覺你在敷衍我?”紀望說。

小旭加速步伐,朝前走了幾大步:“哥,你剛才臉紅了!”

紀望反駁:“我沒有。”

小旭聳聳肩,不跟他争辯,快步跑到了車邊,開門鑽了進去。

紀望無奈地搖頭,還助理呢,就是個弟弟。這時他發現自己手上的包開了一條小縫,明明記得收拾東西的時候已經拉好,紀望謹慎地打開包包檢查。

不怪他多想,娛樂圈的髒事實在太多。

包裏果然有別的東西,一個小小的絲絨盒。

曾經在祁薄言的手上出現過,裏面的戒指還在拍攝的時候戴在他手上。

戒指之所以會在包裏,除了李風做的,紀望也想不到別人了。

分明那個beta當時被他的信息素欺負成那樣了,到底是什麽時候幹了這事?祁薄言的助理是去特工學院找的嗎?

車子裏小旭降下車窗,沖他喊:“哥,走了,你等什麽呢?”

紀望拉上拉鏈,快步走向車子。他沒有要把戒指還回去的意思,這不是白送上門讓人擺弄。

他知道自己不争氣,面對祁薄言時往往不能做到冷靜,對方手上不過出現一條傷疤,他就慌得連鎮定都丢掉了,活該祁薄言信誓旦旦,說他忘不了。

既然做不到徹底無情,只能保持冷靜,維持距離。想到之後兩人會上一個綜藝,紀望頭疼得直嘆氣。

他不知道他能上這個綜藝,有沒有祁薄言的手筆。祁薄言如今擺出的架勢,就好似非他不可。

靠在晃動的車窗玻璃上,忽然耳旁傳來了細密的雨滴聲,下雨了。

下雨天總讓人忍不住回憶過去,紀望想起了他與祁薄言的第二次見面。

還是那個酒吧,還是那個嚣張漂亮的男孩,站在舞臺上聲嘶力竭地唱着歌,紀望都替他心疼嗓子,他站在臺下,四周不少人是沖着祁薄言而來的。

他們都喊着祁薄言的藝名:“mortífero!mortífero!mortífero!”一句拗口的葡萄牙語。

意思是致命的,紀望在臺下看着臺上的祁薄言,覺得這個單詞雖然難念,卻很适合祁薄言。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麽祁薄言不用自己的真名,他覺得祁薄言這個名字更好聽,更能準确真實地感受到祁薄言本人。

只是這個感受有幾分可笑,他們不過見過一次,還談不上什麽真實感受。

随着音樂的音調逐步攀高,祁薄言把話筒摘了下來,站在了舞臺的邊緣,身體搖搖欲墜。

他還在唱,眼神嘲弄又挑釁地看着舞臺下方。任由觀衆們湧到了臺前,有人的手要攥住他的腳踝,紀望倒吸一氣,心都提起了。

緊接着下一秒,祁薄言毫不客氣地将那人的手踢開,這讓紀望松了口氣,忍不住替祁薄言擔心。

這個omega最好不要經常玩這麽危險的事,要是真的被人拽下去了怎麽辦。

他望向大汗淋漓的omega,看着對方的皮膚在汗水下閃閃發亮,看他因為熱而解開的扣子,omega随手把外套脫下,扔到臺下,就引起了衆人的哄搶。

紀望沒有去搶,他眼裏只有臺上的祁薄言。

因為大家都去搶外套,反而讓紀望身邊擁擠去了不少,人都擠在另一邊,就留紀望站在原地,反而顯眼。

祁薄言的目光自然被這裏的異樣所吸引,他看着紀望,輕輕挑眉,眉上的釘子閃閃發光,讓紀望覺得有點疼。

但mortífero的注意力不會久久停留在誰身上,他也僅僅只是看了眼紀望而已。

一首歌唱完了,搶贏外套的人已經把祁薄言的外套穿在身上,哪怕肩袖的地方已經被扯破了。

紀望看到那人滿臉癡戀地吻着祁薄言的袖子,心裏有點不适。

他離開熱鬧的人群,來到了後臺。在去找祁薄言之前,他身上出了不少汗,信息素也有點外溢。

紀望準備去沖洗一下,以免冒犯到omega。

後臺人來人往,下一波表演的樂隊馬上就要上臺,紀望看到了洗手間的牌子,逆着人流的方向往裏走。

推開那扇洗手間的門時,紀望并沒有感覺到手上傳來輕微的阻滞感,他用力推了出去,一聲清脆響聲,是金屬彈到了牆面的聲音。

紀望看到洗手間的牆上,靠着他想要見的人,祁薄言。

而他身前,壓着一位beta,正把手放在了祁薄言的褲腰帶上。

紀望仿佛覺得有根神經斷了,在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把那個beta粗暴地推到了牆上,反扣着對方的手,兇狠道:“你想對他做什麽?”

剛才那些mortífero粉絲的狂熱,他是看在眼裏。

beta因為疼痛粗聲喊着掙紮,英俊的臉扭曲着,他沖紀望吼:“你他媽誰啊!我倆是你情我願!”

紀望愣了,他望向祁薄言,以目光尋求答案。

雖然沒有得到祁薄言的答案,但紀望的脖子已經因為窘迫而泛起紅來。

腦子裏,紀望想起了任燃對祁薄言的評價,浪蕩成性。

或許真的是他誤會了,他手上的力道松了些許。

這時候,有手碰在了他的腕上,一股淡又暧昧的omega香傳了過來,祁薄言臉頰微側,輕輕地望着他,給予了紀望所想要的答案:“他說謊,我不認識他。”

說完之後,祁薄言笑了,笑得紀望腦袋一昏,什麽也管不上了。

那時的他還不知道,祁薄言的這個笑,充滿惡作劇得逞的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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