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荒屋枯骨
我正準備回答,師兄卻搶先一步說道:“老人家,這事情簡單,只要将這鏡子挂到內屋就好。”老人一聽,想了想,點頭道:“行,就聽師傅的。”
我有些疑惑,這種格局,應該是遺照放入內屋陰暗之處,明鏡高懸屋內,陰陽相輔相成才是最好。
師兄見他走進屋內,見我一臉不明的樣子,說道:“有時候,親情比格局更重要,那鏡上的名字,肯定是他兩個孫兒之一。不論是鏡還是遺像,都是老人家活着的念想。”
我聽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待朱大海出來,黑老大給他介紹了我們的來意,他臉上立馬有了笑容。若是真的能讓他改改氣運,讓他家兩個小孫子好起來,朱大海表示做牛做馬都行。
見朱大海态度誠懇,師兄直接說道:“老人家,我就直接問了,您家那口墳,是不是之前埋過其他人?”
朱大海一聽,臉色一白,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在地上。自古以來,占人墳地是大罪,不管是陽間還是陰間,都是要受懲罰的。
他穩了穩身型,道:“師傅是高人,這塊地确實是從村裏另一戶人家裏買來的,可我們是真金白銀給了錢的,并沒有強搶他的地。”
師兄轉過頭來,問道:“天賜,你有什麽要問的嗎?”
我想了想,說道:“老人家,這村子可有什麽地方鬧鬼麽?”
“鬧鬼?”
聽我突然一問,朱大海沒有反應過來,想了想,說道:“那湖泊旁有一處荒屋,村裏有小孩說那裏有鬼,不過我沒去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與師兄對視一眼,心中有了定計。
晚上吃了飯,天就黑了。我與師兄做了些準備,一人背着個包,就出發了,往朱大海所說的鬼屋走去。
不知怎的,夜晚一降臨,這村子的能見度就變得很低,放佛又一層白色的霧氣彌漫。
走了幾裏路,我們便來到了湖泊旁邊,這裏放眼望去,只有唯一的一棟兩層樓高的屋子,我們直接走了過去。
師兄的裝備非常完善,我們頭頂帶着探照燈頭盔,往門上一照,一個破破爛爛的大木門上,有一條鏽跡斑斑的鐵鏈。
師兄遞給我一把刀子,我拿在手上,頓時一股寒氣襲來。我估計,這刀子,怕是飲過生人血的。
在我看着刀子的時候,師兄已經用鉗子将鐵鏈夾斷了,他兩手放在門上,說道:“待會進去後,有什麽事情自己機靈點,要是死了,我可不負責。”
說罷,用力一推,門嘎吱嘎吱的開了,一股陳舊腐朽的氣味撲鼻而來。
我兩走了進去,大廳裏空蕩蕩的,橫梁上挂着些白布,時不時有陰風吹進來,白布在半空中左右搖蕩。
師兄掃了掃周圍,掏出了幾面八卦鏡擺在了地上,我見他擺設的方位,就是爺爺教我的八卦封魔陣,連忙問道:“師兄,這麽間小屋子還用得着這陣勢嗎?”
他擺弄着八卦鏡,說道:“天賜,你仔細瞧瞧,這地方看似平靜,實際邪門的很。東南西北四角光照不亮,門口正對墓群,陰氣瀉下,全都湧入到這間房內。”
聽師兄一說,我再到處一看,确實是陰氣十足,這樣的地方,哪怕是有個什麽小鬼,都能被養成大兇之物了。
八卦鏡一放好,師兄念道:“八卦驅邪,光耀四方。”
便在地一面鏡子前點了根蠟燭,燭光順着鏡子一面又一面,将整個大廳都照亮了。往大廳右側一看,有一個木頭樓梯,上面坑坑窪窪的有了許多洞洞。
一樓沒什麽東西,我們兩順着樓梯走了上去。剛一上樓,突然便傳來一聲貓叫,我猛的擡頭一看,居然是只黑貓,燈光打在它的眼睛裏,反射出有綠色的光芒。它定了我們看了幾眼,從窗口跳了出去。
我頓時冷汗直流,說道:“不好,黑貓叫,冤魂出。”
師兄此刻也是面色沉重,掏出四張黃符放在手上,火光瞬起,師兄往前一擲,四道符咒直直飛往東南西北四角。暗暗的火光中,我看到地面上有一堆枯骨,一只手朝着樓梯口的位置伸着,骷髅頭上兩只黑黑的眼眶,正死死盯着我們兩人。
見到此景,我立刻掏出一張符紙,用刀子狠狠紮在地上,将符紙壓進了地板中,口中大喝:“兇刀鎮符,百鬼退!”
刀上的符紙突然燒了起來,在師兄那四角黃符燒完後,就只剩下了我這一張還在燒着。師兄沒有停下,拿起四根蠟燭在東南西北角點上,這時,我刀上符咒徹底燒完了。
再次看向那枯骨,只見他的腦袋不再看向樓梯口,兩只眼框視線移到了地板上。師兄看着這骷髅架,低聲說道:“天賜,等下你負責守着這些蠟燭,若是全滅了,我們今晚就要交待在這裏了。”
師兄從包裏掏出一瓶墨汁和墨筆,在地上畫了起來,沒多久,一個棺材的輪廓便被畫了出來。這一招,是請棺,意在讓這具枯骨入棺為安,不必再受風吹雨淋。
我右手拿着刀子,左手已經抓了一把朱砂粉,盯着這具枯骨。
師兄畫好了棺材,便開始收骨了,從包裏拿出一個黃皮帶子,将這枯骨的腦袋收了進去。
雖然一般情況下,收骨得收全身,但此刻情況緊急,只能先收頭骨。因為頭骨,是聚集怨念的地方。
頭骨剛一放入,窗外突然刮進一股陰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蠟燭便被吹滅兩根。
我一見情況不妙,直接用身體護住東角的蠟燭,讓風吹不過來。然而,我也只能護住一根,第三根蠟燭,也熄滅了。整個二層樓,迅速被黑暗籠罩。
我蹲在牆角,守着這一點微弱的光。
燭光搖搖晃晃,随時都要熄滅。
突然,有人在背後拍了我一把,吓得我一回頭,卻看見師兄的臉,只見他已經将頭骨裝好,對我說道:“行了,撤退吧。”
我松了口氣,剛一起身,準備往回走,我身後的牆壁,竟然往我身上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