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下場
出了這事兒就連一向不問家事的顧家爹爹都知道了。只是礙于老太太卻也不好說什麽。老太太的臉色更是陰沉的都能滴出水來。
到底老太太也姓董。小董氏的心思她自然是知道的，想着凡是不能操之過急。許多事情都要循序漸進一點一點的來。原只當小董氏是個伶俐人。如今看她出這樣的昏招。頓時氣的心口窩疼。
漆黑這一張臉。如今什麽都不說她只要坐在這兒就覺得臊得慌。這等行為不檢的女子在鄉下絕對是被浸豬籠的。
如今老太太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強忍着怒意。
楊氏自從那首飾那事兒之後就不太喜歡小董氏，看她衣衫不整在兒子房中的時候只當是家門不幸，萬萬沒想到事情居然又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她如今大概是所有人中最淡定的一個。哪管哭的梨花帶雨的的小董氏。
顧雪月跟顧易峰也在大廳之上，覺得陣陣痛快!
這女子竟然為了達到目的如此不折手段，簡直讓人無法忍受。她這計謀雖然很簡單，可是勝算卻大，一旦得手，人人都只當是顧易峰玷污了人家的身子。哪裏還管三七二十一？一想到這事兒，顧易峰的渾身就一陣陣的後怕。萬一要是娶到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女子。講來這一輩子可怎麽過。
顯然顧家衆人也知曉此事。對小董氏一個個都沒什麽好臉。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不到一刻鐘的功夫，整個顧府的下人們全都知道這個表小姐不檢點之事兒。好事兒都擠到了前廳。各種眼神看着她的都有。
小董氏披頭散發，衣服穿得還算整齊跪在正廳之上，嗚嗚的哭着，可惜在場之人卻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都沒有。紛紛來這裏看笑話。
“糊塗，簡直糊塗。”老太太重重的拍了下桌子。自己娘家的後輩做出此等不體面之事讓她臉面蕩然無存。
老太太氣的大喘粗氣。臉漲得通紅。
楊氏上前恭敬道：“娘，可千萬別氣壞身子。”
小董氏聽到這話，渾身瑟瑟發抖。而跟她并排跪着的則是顧府的馬夫，他的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都三十六歲了卻讨不到媳婦。這些年跟顧家簽了死契。
“姨母，都是我一時糊塗。”小董氏被李天賜迷惑了雙眼，只想着此事成功會什麽樣？那會讓根本沒想此事一旦失敗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老太太扶着頭，一副腦袋疼不想管的樣子，楊氏皺了皺眉道：“我已經以為你是大家閨秀，怎麽能做出如此不體面之事？”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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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一次小董氏卻哭的不行。
顧婉清上前道：“我看她分明就是故意的，此事從安排到計劃，都是有意而為之。而且絕不是謀劃一天兩天了。我看娘還是不必給她面子，趕緊發落到官府吧，免得此事一旦傳出敗壞了我們家的聲譽。”
小董氏連連磕頭，這次終于知道怕了。若是此事被官府知道，按照淫/蕩罪處理，都要騎/木/驢在大街上□□。
“表妹，我一時鬼迷了心竅，求你饒了我這一遭吧。我願下輩子做牛做馬來償還你的恩情。”小董氏也顧不得驕傲了。直接轉身對着顧婉清當當的磕着頭。聲音清脆而響亮。
顧婉清卻不為所動繼續道：“我看表姐也絕非這樣的人，別是有人指使的。”
小董氏一聽這話，渾身頓時一僵。可不是昔日的情郎在耳磨厮鬓間說出了這個計謀。頓時咬牙切齒了起來。他好毒的心腸，讓她一人承擔這所有的痛苦。他卻連個人影都不見。她遭此大變頓時清醒了。暗恨自己涉世不深被人當了出頭之鳥。顧婉清這話好似是給她鋪路一般道：“是，姨母，我是被有心人指使的。否則我就是有一萬個的膽子又怎麽會做出這等事情呢？”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臨各自飛。她跟李天賜連夫妻都不是。她頓時把人給咬了出來。
老太太一聽見李嬷嬷這名字。頓時一愣，細聽之後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狠狠的瞪了一眼顧婉清。
楊氏一聽這話哪還得了，立刻道：“帶人去把他們抓來問話。”
為女子弱，為母則強。有人想要害自己的兒女，楊氏也終于硬氣了一回。
李嬷嬷在家裏喜滋滋的等着勝利的消息呢。雖然初見覺得小董氏這人不簡單，可是被李天賜哄騙的時候那傻樣讓李嬷嬷看了都忍不住發笑。
不一會兒聽見敲門聲，立刻出身去迎接。心中想着這事兒必定是成了。誰料一開門就被外面這許多人給逮住了。就連兒子李天賜也給抓了個正着。
李嬷嬷不明所以，又驚又怒。叫喊着，被其中一人随手撿了塊抹布塞到了嘴裏。一路暢行無阻的回到了顧家。
再見到顧家衆人，看到小董氏披頭散發的跪在中間，腦袋嗡的一聲。頓時眼前一片發黑。顯然李天賜也看清了局面。頓時狠狠的腕了小董氏一眼。之前的柔情蜜意全都消失不見。
看見老太太，李嬷嬷要掙紮着過去，好歹伺候幾十年了。就算一時糊塗犯了錯，她也一定會原諒自己的。可惜旁人根本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只能由着她瞪着眼睛嘴裏發出嗚唔的聲響。
顧婉清道：“堂堂我顧家家奴，穿戴竟然比夫人小姐還好。旁人都覺得蹊跷，我原以為是祖母賞賜的，可是有一次清點庫房的時候卻發現我娘的嫁妝平白少了好多。後來在我暗訪之時竟然都被這刁奴搬到了自己的宅子之中。多年來已經累積了數千兩之數。”說完她啪啪一拍手。
有幾個下人魚貫而住，手裏捧着瓷器，字畫，首飾盒，還有頂級的蘇繡。那人道：“這些都是從李嬷嬷住處搜出來的。”
楊氏看到那首飾和蘇繡頓時起身。這可都是她的嫁妝，以前只當是被老太太管了起來，心中雖然不願，卻也沒有法子。如今看來竟都是被這刁奴收走了。
顧易峰立刻上前搶過那字畫：“這，可不就是孫兒之前丢的那一副紀大師的真跡。如今就算兩千兩也買不來了。”
老太太就算跟她有多年情分，見她如此不堪，也頓時氣的不輕：“你……你……好啊！你居然監守自盜，虧我那麽信任你。”
李嬷嬷見東西都被搜出來了，頓時連掙紮都忘了。
顧婉清繼續道：“這等刁奴平日裏欺壓下人，還多次打着老太太的旗號折辱我娘。我本打算給她發賣到遠方再也不相見，又怕祖母傷心才不敢講的。沒想到這老刁奴居然記在心上。變本加厲了起來。還想要算計我大哥。簡直不可饒恕。”
楊氏怒道：“這等刁奴欺主，兒子也是個坑蒙拐騙的。倆人一起扭送到衙門去。”
“是。”衆人齊聲應答。
李嬷嬷和李天賜頓時激烈的掙紮了起來，嘴裏嗚嗚的直響。可惜她們就算再掙紮也比不過幾個壯小夥子有力氣。
老太太這次連一聲反對都沒有。
眼看着衆人把她們母子扭送的衙門去。小董氏見此等變故更是害怕極了。
楊氏見狀道：“立刻修書一封送到江南董家，看她們是把女兒領走還是怎的？”到底有着老太太的面子。不能把事情做絕：“這幾日看着董家小姐，禁足思過。”
小董氏一聽這話，已經比預想的好太多了。只能順從的聽她們的，反正這裏跟江南有千裏之遙。回到家以後還可以改頭換面重新相一戶人家。
老太太見這白花花的銀票和各種瓷器珍寶。面上無光亦愧對媳婦：“我老了，明兒起就會鄉下去，這個家你當吧。”留下一句話就走了。經歷了這事兒那步履都蒼老了許多。
顧婉清悄悄吩咐下人給了些銀兩讓衙門特殊照顧照顧李嬷嬷母子。那衙役們最瞧不起這種奴大欺主之人。又收了這些銀子，一個個收拾起來用足了力氣。不到半年就雙雙暴斃而亡，但這已是後話。
待人都散了之後，楊氏對顧婉清道：“可是你？”知女莫若母。兩次出事兒顧婉清都在場，立場都十分微妙，包括檢舉李嬷嬷一事兒，要不是女兒操持自己至今還蒙在鼓裏。
“娘，你可怪我？”顧婉清重生一世性情大變。再不是原來那個不谙世事的大家閨秀了。
“我的好女兒，你終于長大了。”楊氏心中有些欣慰。
這事兒其實并不難猜，小董氏給送銀耳湯的時候是香芹送的，香芹是顧婉清的人，而馬夫出現在顧易峰的房間裏更是蹊跷。還躺在他的床上。身上穿的又是兒子的衣裳這才叫小董氏上了當。大家只顧着氣憤了。可是楊氏卻把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心裏又是酸楚有事高興。幸虧有她在。
過了小半個月，江南董家來信說，出了此事董家再不認這個女兒，讓楊氏酌情處理。
小董氏盼了半個月只當是董家會來接她，萬萬沒想到等來的卻是楊氏告訴她這個消息。她雙目呆滞，并不相信，直到看了爹的親筆修書。
“你已壞了名聲，如今我做主把你嫁給馬夫。”楊氏此舉已是十分寬厚。
小董氏不願，可是卻也沒辦法。只好含恨的嫁了過去。馬夫那人三十七歲本以為要打一輩子光棍哪想到大小姐憐憫他。給了這麽一個美嬌娘。
這事兒自然咽進肚子裏。再也不會跟任何人提起。
話說董家無情無義之舉讓楊氏都有些詫異，倒也怪不得董家，雖然千裏之遙，但不知道哪個好事之人把這事兒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一傳十十傳百的出去。讓董家受盡恥笑。不過是個女兒，他舍了又何妨？借此機會又添了幾個姨娘。冷落了小董氏的娘，沒過幾年她抑郁而終。而小董氏成親之後扔擺大小姐的脾氣，但馬夫卻不慣着她。氣急了打一頓也是家常便飯，如今的小董氏看了自家男人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就算懷孕八個月大着肚子也得幹活，哭着後悔當年少不更事，但事情已經發生，一切早已于事無補。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