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房間裏面陡然安靜下來,只有先代劇烈的咳嗽聲格外刺耳。
波爾茨垂下眼睛:“您說笑了,我對首領這個位置……并沒有意思。”
森鷗外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他用手捂住了下半邊臉,咳嗽一聲,将首領的注意力引回來,“首領,這種事還需要慎重考慮才行。”
森鷗外明白波爾茨的價值,但是這麽快的速度,有些超出他的預料了。
更何況……首領這個位置,他勢在必得。
哪怕是波爾茨也不行。
“難道你要違抗我的命令嗎?森?”先代最為讨厭別人的違抗自己的命令,有異議都不行,“別把自己放的太高了。”
太宰治勾起嘴角,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他的視線落在了波爾茨的身上,又轉到森鷗外的身上。
在這些人裏面,他的位置是最低的,他在這裏意義,其實他也不知道,但是現在首領這麽生氣,他還是不要說話為好。
森鷗外現在還不想打草驚蛇,在首領這麽說之後就閉上了嘴。
首領按下呼叫鈴,讓剩下的幾個還在總部幹活的幹部來到房間裏面,那些幹部不太清楚首領想要幹什麽,一頭霧水的進來了,然後就聽到首領要讓波爾茨成為幹部。
“不行!波爾茨他的實力雖然強大,但是他的根基不穩,而且才加入港口黑手黨一個月,根本就沒有這個資歷成為幹部!不會有人聽從他的!”有一位幹部急切的反對,他算是和首領一起奮鬥上來的,兩個人的關系親如兄弟,其他人不敢說,他是敢說的。
可哪怕是他,首領也依舊不會聽:“我說他可以,他就可以,你們難道想造反嗎?”
他這話直接讓那位帶頭反對的人閉上了嘴,話題中央的波爾茨皺起眉,“首領,我的資歷——”
“不必,這件事就這麽定下來了,只要我還活着,我的命令就有效。”他讓除了波爾茨之外的其他幹部都出去,只留下一開始的幾個人。
他甚至為波爾茨簽了銀之手谕,告訴他永遠都是港口黑手黨幹部,而銀之手谕,是哪怕首領死了,也依舊有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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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鷗外失笑。
“那麽,就不說讓您不高興的事情了,您今天的身體怎麽樣呢?感覺好些了嗎?”
首領靠在床上,背後是柔軟的枕頭,他讓波爾茨過來,想要伸手拉住他的手,卻被波爾茨不留情面的甩開:“有什麽事情就說吧。”
“還是如此不近人情。”哪怕被這樣對待,剛才因為有人違抗他而暴怒的首領卻完全沒有生氣,然而對着森鷗外的時候,卻又是另外一副歇斯底裏的樣子。
“全部都殺掉,不管是敵對組織也好,軍警也好,全部,全部都殺掉!”
“這樣的命令……似乎有所不妥呢?”森鷗外為難道,“波爾茨幹部是否同意呢?”
森鷗外意有所指,和森鷗外對上視線的波爾茨看了眼期待的看向自己的首領,“首領說的沒錯。”
“既然這樣……那我只能遵命了。”森鷗外袖中滑出一柄手術刀,落在手掌心被他捏在指尖。
這只手握着手術刀,将無數人開膛剖腹,也曾經将首領從死亡線上拉回來,可是此時,這支手卻握着手術刀,幹脆利落的劃開了首領的喉嚨。
血濺到了波爾茨的臉上,他伸手抹掉粘在臉上的血,嫌棄的站起身來,“髒死了。”
“波爾茨君也覺得首領的血液很肮髒吧。”森鷗外笑起來:“首領因病猝死,臨死前将首領之位讓位于我——對吧?”
波爾茨對着鏡子擦着濺到身上的血跡,站在窗邊的那個小孩子似乎被這發展驚呆了,此時盯着床上的那具屍體發呆。
“……是呢。”太宰治只是愣了一小會,就被迫應了下來。
不答應下來的話,就會死吧。
太宰治漫不經心的想到。
先代首領的死讓整個港口黑手黨都陷入了暴動。
首領的死顯然相當有蹊跷,明明就在半個小時之前,他才把幹部們叫上去告訴他們,讓他們告知所有人波爾茨會成為新的幹部。
這個消息本就轟動,可沒想到半小時之後,首領猝死的消息也傳了出來。
幹部更新換代和首領猝死的消息孰輕孰重一眼就看的出來,首領這麽一死,原本就非常混亂的港口黑手黨就會又一次被卷入黑色恐怖之中。
“絕對不可能,首領絕對不可能把首領的位置讓給你這個小小的專屬醫生的!”就像反對波爾茨成為幹部時,那個反對波爾茨成為幹部的前任幹部依舊激烈的反抗着。
這一次他的反對比誰都要劇烈,和他一樣态度,還有不少。
整個組織裏面有大半的人對原本的首領心懷不滿,卻做不到反抗,剩下的三成則是忠實的首領派,他們對首領的死亡怒不可遏,想要讓森鷗外付出代價。
當初在房間裏面的,除了這個醫生之外,還有一個剛剛加入港口黑手黨的新人,另外一個就是森派的波爾茨。
哪怕先代首領非常喜愛波爾茨,對此偏愛非常,在衆人的,眼裏,他也依舊是森派的。
他是森鷗外介紹進來的,甚至在一個月之內就拿到了幹部的位置,為的就是這一天,有人給他站街。
可是,只是一個根基不穩的波爾茨是沒有辦法成為定海神針的。
這時,他們似乎忘記了波爾茨的戰鬥力。
波爾茨雖然有些不耐煩,但是還是拿起了武器,在最初幾天混亂中為森鷗外掃平障礙,将那些跳的最厲害的先代派給解決的一幹二淨。
剩下的中立派,以及表現得不是那麽明顯的先代派在見到波爾茨的戰鬥力之後,非常有自知之明的歸順了森。
歸順是歸順了,但是要收複他們,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在森鷗外剛剛成為首領的這幾天時間裏,波爾茨整個人都快變成挂件天天黏在森鷗外身邊了,兩個人形影不離,就連睡覺的時候波爾茨都會在他房間的沙發上睡覺。
倒也不是波爾茨多想,現在想要暗殺森鷗外的,除了組織裏面的人之外,其他的組織也對森鷗外虎視眈眈,想趁他根基不穩時讓他從上面下來。
森鷗外就算是再怎麽精力旺盛,也做不到連着好幾天提防殺手的暗殺,這才讓波爾茨來幫忙。
今天是森鷗外成為首領的第一個周日。
森鷗外并沒有更換睡衣,只是将外套脫下,愛麗絲光着腳,在鋪了柔軟地毯的地面上來回跑着。
先代首領就死在這張床上,現在森鷗外卻要睡在上面,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做噩夢。
波爾茨靠在沙發上,面前是液晶電視,上面正播放着海洋的紀錄片,武器放在他的右手邊,整個人相當放松。
“這麽喜歡海嗎?”森鷗外站起來,站在了沙發後面,“這段時間不能去海裏玩是不是憋壞了。”
“還好。”波爾茨言簡意赅,“你應該快忙完了吧。”
他從森鷗外成為首領開始,已經連着一周沒有休息了,除了夜晚時會露出一絲疲憊之外,剩下的時間都精神奕奕的,完全看不出來熬了好幾天夜,“如果太宰君可以順利的完成任務,那很快就可以讓你放假了。”
波爾茨哦了一聲,他甚至沒有看森鷗外,眼睛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屏幕。
上面正好放到了水母的那一部分。
森鷗外就看到波爾茨一向平靜無波的眼裏迸發出了光亮,剛才慵懶的坐姿也坐直了。愛麗絲看兩個人都不理她,丢開手中的畫筆,噠噠噠的跑過來,一把撲到了波爾茨的身上:“讨厭啦!為什麽不理人家!”
愛麗絲被波爾茨給硌的難受,還冰涼的像石頭似的,她也不嫌棄難受,直接抱着他的脖子挂在波爾茨的身上,:“為什麽波爾茨最近都不理人家。”
波爾茨伸手想把她拽下來,可惜愛麗絲見波爾茨直接動手,把腿往波爾茨的腰上一纏,整個人都黏了上去,死死地黏在他身上,怎麽拽都拽不下來:“休想甩開人家!”
波爾茨拽着愛麗絲的手一頓,表情難得有了一絲波動,“你想幹什麽?”
“陪人家玩啦!”
這次波爾茨沒有看愛麗絲了,反而看向靠着沙發後背笑眯眯看着自己和愛麗絲的森鷗外:“你……能不能控制一下。”
“你在說什麽?”森鷗外眨了眨眼睛,“愛麗絲很喜歡你哦,既然晚上睡覺之前沒有什麽事,玩一下也不錯吧。”
波爾茨還想說什麽,眼角瞥過窗外,直接拉着森鷗外的領子把他往自己這邊拉,然後伸出一只手,擋在剛才森鷗外站着時頭部的位置。
噼啪!
高強度的防彈玻璃被外面的子彈打穿了一個洞,玻璃碎成了蜘蛛網,一枚子彈被波爾茨擋了下來,從他手掌心掉落。
硬生生擋了一顆狙擊子彈的波爾茨松開了手,手心血肉模糊,但不過一息之後,他的手就恢複如初。
港口黑手黨的總部是橫濱最高的建築,想要狙擊住在最高層的森鷗外,只有坐直升飛機在半空中狙擊的可能性。
波爾茨抄起放在一邊的刀:“你在這裏待着別亂動!”
本就不堪重負的防彈玻璃被波爾茨直接撞開,這道黑色的身影直接從最高層跳了下去。
森鷗外栽倒在沙發上,被愛麗絲拎着領子拎了起來。
“林太郎太沒用啦!”愛麗絲飄在半空中,在确定附近附近沒有埋伏之後,這才趴在窗邊看去。
森鷗外可以通過愛麗絲的眼睛看到外面的場景,自然可以看到剛才從窗戶裏跳出去的波爾茨踩着空氣中看不見的東西,轉瞬間逼近逐漸飛遠的直升機,拽着下面的平衡杠,硬生生的用自己的力量将正在飛行中的直升機砸進了海裏。
巨響如同驚雷一般響徹整個橫濱,森鷗外睜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是美麗到讓人忍不住落淚的場面呢。”森鷗外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水:“愛麗絲,如果波爾茨真的想要首領這個位置怎麽辦呢?”
愛麗絲飄在半空中保護着森鷗外,她臉上依舊是那副嬌嗔的表情:“真是讨厭啊林太郎!明明已經打算好了!”
“不管多信任的人都要留一手啦,不然我就要死了。”森鷗外打開了電腦,将早就已經準備好的郵件,點擊了發送。
郵件的內容,赫然是波爾茨的資料。
作者有話要說: 我懂了,只要我不發紅包,你們就不會評論嗚嗚嗚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