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波爾茨沒有回總部, 而是拎着箱子回到了一切剛開始時的那個小診所。

在他剛來到這個世界被森鷗外撿回去時,他就住在這裏。

診所一樓是診所,二樓是他們居住的地方, 本來就是單身男人居住的屋子,後來單獨給波爾茨騰出了一個朝陽的寬敞房間。

後來森鷗外加入了港口黑手黨, 給先代當專屬醫生,他們才從那裏搬出去,但是森鷗外并沒有将診所賣掉,而是一直鎖着留在這裏, 也不知道是當個念想還是什麽。

波爾茨還有這裏的鑰匙, 離開異能特務科之後, 他下意識回到了這裏。

可能是因為這邊比較有安全感。

房間裏面沒有開燈, 家具都蓋着一層防塵的白布,他将沙發和茶幾上的防塵布掀開, 等灰塵全部散開之後才坐到柔軟的單人沙發上。

他将那個箱子打開,露出裏面的那條合金手臂。

波爾茨記得這條柔軟的手臂在法斯身上時鋒利到可以斬斷岩石,可現在卻軟趴趴的躺在箱子裏的紅布上。

為什麽法斯也會在這裏?

他明明應該在月球當他的月人才對, 自己是被打碎之後來到這裏的, 那麽他是為什麽會來這裏呢?

因為身體構造, 波爾茨并沒有疼痛之類的感覺, 就算身體折斷,頭被砍下來他也不會覺得痛苦。

只要及時拼起來就會像沒事人一樣。

可以他的身體硬度就連破損都很少, 根本沒有辦法理解法斯的瘋狂。

但……

波爾茨蜷縮起雙腿, 把雙腿放在沙發上, 頭發披散着,眼神一顆都沒有從他的臂膀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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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在異能特務科的失态絕對會被注意到,種田長官或許還會着手調查自己的身世,現在有鬼舞辻無慘和那個俄羅斯人這個線索。

那個俄羅斯人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

或者說,挖了個坑給自己,就連掩飾都不肯掩飾,挖好坑之後就在旁邊說:你快跳進來吧,跳進來你就知道了。

明知道這是個陷阱,但是波爾茨卻還是義無反顧的跳了進去。

完全沒有辦法抗拒這個誘餌。

回家這個誘惑已經超過了一切,壓過他原本安定的想法,壓過所有不應該有的心思。

叮鈴——

許久沒有響起的門鈴突然響起,波爾茨拉開窗簾,從二樓向下看去。

在診所的大門口,放着一個紅木的小盒子,旁邊還插着一張撲克牌。

波爾茨拉開窗戶直接從二樓跳了下來,他四處看了看,都沒有在附近找到可疑的人,他這才将那個盒子和紙牌拿了起來。

他打開盒子一看,盒子裏面,是一顆比乒乓球略小些的珍珠。

手感光滑色澤瑩潤,入手冰涼。

……這是……法斯的眼睛。

波爾茨将那顆眼球拿起,在手中打量起來。

這和波爾茨認知中的法斯完全不同,這顆眼珠的瞳孔黯淡無神,就像是刻意制造出來義眼,毫無生機。

他又看向插在盒子旁邊的那張撲克。

花色是黑白色的【小王】。

波爾茨最後确定了一次附近的确沒有可疑的人,這才回到了診所裏,反鎖上了一樓,又回到二樓,将屋子的所有角落全部檢查了一遍,确定沒有任何多出來的東西也沒有少的東西,這才将這顆眼球放進了合金手臂上面。

那條手臂就像是有意識一般,在眼球落在它身上時便蠕動着将眼珠吞了進去,随後,那顆眼珠就像是長在了手臂上一樣,睜開了眼睛。

“陀……”

那是一絲微不可查的聲音,若不是波爾茨一直關注着他,估計會忽略掉這個字。

“法斯?”波爾茨不太确定,但是箱子裏的眼睛像是力竭,再一次閉上眼睛,這一次不管波爾茨再怎麽戳弄,手臂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波爾茨又在房間裏面坐了一整個下午,等到黑夜徹底降臨時,波爾茨這才嚯的一聲站起來,而那張撲克牌,則是被波爾茨放進箱子的夾層中,他将箱子鎖好,沒有任何猶豫的将箱子提起,回到了總部。

異能特務科的事情并沒有傳到港黑,森鷗外也不知道這件事。

森鷗外也從來沒有懷疑過波爾茨會騙他,但他知道波爾茨從異能特務科那裏出來之後回了趟診所。

波爾茨成功的糊弄過去,又像往常一樣開始工作摸魚,只有在半夜無人時打開那個箱子定定看一會,然後又關上。

波爾茨一向不是很喜歡法斯,尤其是在他帶着鑽石離開去月球之後,恨他恨得恨不得将他磨碎扔進海裏,讓他徹底消失。

但是他沒有。

他沒有辦法對同伴下手,就算他不喜歡法斯,法斯也還是他的同伴。

他們都是寶石,不管是以前也好,未來也好,除非法斯徹底放棄自己寶石的身份,波爾茨才會放棄。

尤其是現在,整個世界上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

還是要把他找齊才行。

波爾茨開始漸漸插手港黑的事務,森鷗外察覺到了不對。

“怎麽這麽勤奮的工作了?”

“因為缺錢。”波爾茨說道。

法斯不像波爾茨一樣,他的組成部分很貴,萬一身上缺了點什麽,波爾茨可沒有錢給他買寶石補上。

“怎麽會?之前不是覺得錢太多花不完嗎?”

“想要去俄羅斯旅游。”

“俄羅斯?”

“嗯。”波爾茨并沒有說太多,可是森鷗外卻感覺到了不對。

“波爾茨到底在隐瞞什麽?”森鷗外在波爾茨離開之後問愛麗絲:“總不會談戀愛了吧。”

“怎麽可能!”愛麗絲不高興了,“波爾茨誰都不會喜歡啦!”

前段時間波爾茨從異能特務科離開之後去了診所他也知道,第二天森鷗外回去看了,也沒有發現不對的地方。

和離開之前沒有兩樣。

除了波爾茨坐的沙發和桌子。

上面的灰塵被蹭掉一部分,看形狀應該是箱子或者是布一類的方形物體,看房間裏面的灰塵分布走向,森鷗外大致推測出了波爾茨回來之後幹了什麽。

他回來時應該拎着箱子什麽的,把箱子放在桌子上,然後自己蜷縮在沙發裏面。在後來可能是有人在外面找他,他直接從窗戶上跳了下去。

究竟是哪裏有違和感?

重點果然是異能特務科那邊,如果不是去了異能特務科,波爾茨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要是旁人,森鷗外才不會這麽關心在意,也就是波爾茨。

波爾茨對現在的港黑太重要了,重要的不容易一絲差錯。

智力和絕對碾壓性的武力,對于現在的港黑缺一不可,他不能容許已經走上正軌的港黑因為波爾茨的關系再一次步入毀滅。

但森鷗外總不能直接去異能特務科問波爾茨究竟幹了什麽,怎麽會變成這樣,只能自己慢慢觀察波爾茨。

然後得出了一個比較奇怪的答案。

……不會真是戀愛了吧。

森鷗外百思不得其解,去問織田作之助的時候織田作之助也沒有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複。

織田作之助只是一個生活助理,又不是他的保姆,沒有天天都跟着波爾茨的意思,對于波爾茨最近的狀态他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又找不到哪裏不太對,但是MAFIA本來就不允許屬下質疑上司,所以織田組之助也什麽都說,想着這都是波爾茨的私事。

要是別人,森鷗外估計會一直插手,直到調查出波爾茨究竟是怎麽回事再決定怎麽做,但是波爾茨不太一樣,要是惹毛了他,他估計能一刀把港黑總部給劈了,還真不太好說。

不如直接A上去。

可是他這麽問的時候,波爾茨依舊避而不答。

“就算是談戀愛也沒關系啊。”森鷗外做出了要哭的表情:“難道我要有一個女婿了嗎?”

波爾茨:“……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麽?”

“可是你最近這麽奇怪,是不是有什麽沒有辦法解決的問題?有什麽問題一定要說,其他人都有跟我反映你最近不太對勁。”

這話就是放屁了,其他人哪有那個資格見森鷗外,而且他們和波爾茨的關系也沒有親近到可以這麽關心的程度,反倒是太宰治之前有意無意的提了一句。

“很明顯嗎?”波爾茨摸了摸臉:“沒事,我自己可以處理好的。”

“私事嗎?”

“嗯。”

“不會對港黑有什麽危害吧。”

波爾茨猶豫了一下,還是搖搖頭。

只要那個叫費佳的家夥別想不開利用自己找港黑的麻煩,那就不會給港黑帶來麻煩。

所以他才會搖頭。

“算了,既然是私事,我也沒有辦法插手,希望你最近不要再因為這個影響工作狀态。”森鷗外見波爾茨實在是不願意說,只能暫時放棄。

當然也只是面上放棄。

他不會放過波爾茨的奇怪的,只是現在還不到時間。

波爾茨見森鷗外已經發現端倪,索性也不再隐藏,直接跟森鷗外說想要去俄羅斯出差。

港黑并沒有和俄羅斯有關的業務,最近倒是在開辟東南亞和意大利那邊的航線,最近的俄羅斯還沒有伸手。

“那邊什麽都沒有,你過去也沒有什麽用。”

“我可以過去開拓。”波爾茨對俄羅斯在意的不行,如果能夠長時間去那邊是再好不過的。

“這不是你撒嬌就能同意的事。”森鷗外皺眉:“俄羅斯是有什麽值得讓你過去的人或者事嗎?”

“我的朋友在那邊,我要去找他。”波爾茨有些不太情願,但是還是跟森鷗外說了。

繼續隐瞞下去,反而會引起猜忌。

森鷗外的動作停了一瞬。

他往後仰了一下,靠在柔軟的靠背上,“朋友啊,外國人?”

“……不清楚。”波爾茨不是很确定法斯算不算外國人。

或許算是外星人?

森鷗外眼神冷了幾分,可是臉上的笑容依舊溫和。

“波爾茨也到了會找朋友的年紀了呢。”森鷗外明明記得波爾茨在這個世界上的痕跡只有自己撿到他開始,除了橫濱的這些人之外,完全沒有其他的人際關系。

“可是現在港黑沒有辦法分出那麽多人手開辟俄羅斯分部,你自己一個人去我也不太放心,那邊的非法組織也不少,萬一遇到危險怎麽辦?”

要是以前,波爾茨肯定不由分說就要走,可是現在波爾茨卻沒有那麽任性。

他的确考慮到了現在港黑的情況,就像森鷗外說的那樣。

港黑現在得到了政府的大力扶持,人手也得到了大量地補充,完全可以将手伸到外面去。

本來他們應該先從日本境內開始,但是耐不住他們手裏面有橫濱港口的航海權,在日本境內和其他同行競争,不如去其他國家和其他組織互惠互利,航海權這塊肥肉森鷗外當然要利用起來。

“這樣吧,再等兩年,等兩年之後,港黑穩定,可以開拓下一個市場的時候你再去俄羅斯,畢竟現在的港黑實在是沒有辦法讓你去俄羅斯。”

森鷗外看波爾茨失落的樣子,原來要說的話到嘴邊突然換了一句:“去俄羅斯旅游也可以。”

森鷗外給波爾茨批了五天的假期,讓波爾茨可以在這段時間去俄羅斯好好溜達一圈。

“每天要定時打電話,如果被那邊的人盯上一定要趕緊回來,不要惹事,那邊沒有我們的勢力。”森鷗外給波爾茨簽完條子之後又問道:“要不要讓織田跟你一起?”

“不用了,他還要留下來加班。”

“那就給他點加班工資吧。”森鷗外沒有反對。

波爾茨當天晚上就帶着箱子坐上飛機飛去了莫斯科,波爾茨前腳剛去,森鷗外後腳就把中原中也以出差之名派了過去。

只留下在港黑加班的織田作之助。

神奈川的冬天本來就冷,更不用說緯度更高的俄羅斯,可是波爾茨卻感覺不到寒冷,只是疲憊的打了個哈欠。

他依舊穿着那襯衫和短褲,露着兩條腿,上身倒是還是還穿了一件薄風衣,倒也沒有特別引人注意。

在這個每個人都比波爾茨高兩個頭的國家,波爾茨一點也沒有露怯,當初金剛老師還在的時候他們除了戰鬥,剩下的時間也有在學習,金剛老師的腦子裏裝了人類迄今為止的所有知識,波爾茨就算是再笨,也學了不少,更別說他還是少有的擅長理科的寶石。

至于語言,當初金剛老師沒有強制他們學,只是波爾茨覺得無聊,就每樣都學了點,但是沒有特別深入,只知道日常用語,畢竟也用不到。

但是現在就派的上用場了。

他從機場離開,沒有在莫斯科多做停留,而是坐着火車,去了俄羅斯的最北端。

波爾茨來俄羅斯的事情沒有刻意隐瞞,橫濱就有不少人收到了消息,更不用說一直關注着那邊的陀思。

比他預想的還要快的多。

快的讓他有些吃驚了。

不過沒關系,他來得早了,只是将加入他們天人五衰的日子提前罷了。

“果戈裏,你可愛的小朋友來俄羅斯了。”陀思說起話來清清淡淡的,讓人如沐春風:“你不去見見他嗎?”

“他要來加入我們了嗎?”果戈裏興奮的問道:“我一定要去見他,讓他明白什麽才是真正的正義!”

“或許不是,不過你去勸勸他,他或許會同意呢。”陀思身上披着一件厚重的毛皮披風,他抱着一本書坐在壁爐前,壁爐裏木柴燃燒,閃耀的火光讓陀思的面色好看不少,他輕輕咳嗽一聲,仰起頭:“記得把那個箱子帶上。”

“那裏面裝的東西也太惡心了吧,他就是來找這個的嗎?”

陀思微微點頭:“他會加入我們的,只有我們才能容納他這個意外。”

他将書翻過一頁,再一次将注意力集中在書上。

波爾茨又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終于來到了俄羅斯的最北邊。

這裏的溫度已經降到了零下,波爾茨在這種環境下實在是困的不行,被風吹的連眼睛也不想睜開,海上結了冰,連因紐特人都不會在這裏居住,這裏連人煙都沒有,只拎了一個小皮箱穿着薄風衣的波爾茨與這裏格格不入。

波爾茨對這樣的寒冷并不算陌生。

南極石死去,黑水晶和法斯都離開時,冬天的巡邏是由他們輪流來的,他已經有了一套在冰天雪地裏面找方向的特技。

“這裏冷死了,他為什麽要來這裏?!”

比起游刃有餘的波爾茨,果戈裏就顯得狼狽了很多,寒冷的風灌進果戈裏的肚子裏,就連說話都說不清楚。

好在波爾茨深色的身影在一片蒼白之中格外顯眼,果戈裏沒用多長時間就找到了波爾茨的身影。

他也不想繼續在這裏挨凍,想着先去溫暖的地方和人聊一聊,便用了異能力過去,傳送到波爾茨的身後。

“波爾茨~”果戈裏自來熟的拍着波爾茨,一點不害怕被他異能力分成兩半的長刀。

“誰?!”

因為太過寒冷所以穿的有點厚的果戈裏擺出一個相當帥氣的姿勢:“是你未來的同伴哦。”

波爾茨像看傻子一樣看着果戈裏。

他自己在這裏不冷,但是這個長得好看但是腦子有點問題的人再不走就要凍死了。

“有話直說。”

“加入我們吧,費佳說你一定會同意的~”

“不同意。”波爾茨想都沒想直接拒絕,“帶我去見陀思。”

“不行!你不同意的話我就不能帶你去。”

“就算你不帶我去我也會找到他的下落。”

“找不到的,費佳他最會躲貓貓了,除非他願意被找到,不然你們誰都找不到他。”果戈裏一點都不擔心,陀思之前囑咐過他不要和波爾茨纏鬥,但他自持自己的異能力方便跑路,所以完全不帶怕的。

陀思身體不好,再加上他惹到的仇家實在是多,要是不好好把自己藏起來很容易被針對報複,所以陀思經常會轉移據點,在俄羅斯或者是世界裏到處跑。

最近倒是在莫斯科安穩呆了一段時間。

不過好像是因為等波爾茨過來,不然陀思早就走了。

波爾茨無意跟他廢話,手上用力,被空間固定的刀被抽出,然後通過異能拐了個彎,紮進腳下的雪地裏。

這把刀以一種奇怪的狀态折斷,但波爾茨的手感告訴他,自己的刀沒有事。

他空間系的異能力者。

空間系的異能力者打起來要麻煩點,但也不是不能打,只是果戈裏不太想和波爾茨打,他只是不停将波爾茨刺過來的刀傳送到身邊傷不到自己的地方。

“為什麽戾氣這麽大啊,港口黑手黨就這麽好嗎?這麽不願意離開?那種地方根本沒有自由——”

“港黑很好,暫時沒有離開的打算。”

“可是我們天人五衰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果戈裏不住躲閃着,“你要尋找的同伴就在我們這邊哦~”

波爾茨眯起眼睛,也沒有回話,下手反倒是更加狠厲起來,把果戈裏的話當成耳旁風。

“聽我說話呀。”果戈裏有些不高興了,他掀開披風,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只半人高大箱子,以果戈裏的身板拎着這個好像有些違和,那個箱子太重了,他有點拎不動。

在看到那個和自己手中箱子一模一樣,只是型號大了一圈的箱子時,波爾茨的攻擊就放緩了。

果然一拿出這個就讓波爾茨安靜下來了。

“如果你加入天人五衰,費佳說就把這個給你,你不是在找他嗎?你來俄羅斯不就是為了找他嗎?你不要他了嗎?”

波爾茨站在距離果戈裏不到五米的距離外,兩人腳下的雪被波爾茨的刀不規則的紮了一片,坑坑窪窪的,早就看不出一開始的整潔。

“我生平最讨厭別人威脅我。”波爾茨冷漠的說到:“你說的沒錯,我這次過來就是為了找他的,只是他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竟然會走到這個地步。”

竟然被人控制住,當成威脅別人的砝碼。

算了。

波爾茨舉起刀當着果戈裏的面跳到了不遠處冰山上,用力批在了冰山上。

波爾茨不像磷葉石和南極石那樣脆,他可以直接将冰山完整的劈開。

“劈那個是沒有用——”

吱嘎——

咔!

冰山被劈砍成兩半,腳下的厚重浮冰被連帶着撕開,剛才波爾茨留下的痕跡此時派上了用場,果戈裏腳下的浮冰碎成小塊,他忙着在浮冰上轉移,放在波爾茨身上的注意力稍加轉移。

手被大力一拽,果戈裏轉頭看去,剛才被他拎在手中的箱子已經被一刀紮透,被巨大的慣性帶着,紮進了最近的那塊浮冰裏,而那塊浮冰在被刀刺中時就碎裂,連帶着箱子和刀一起沉進水裏。

又是噗通一聲。

波爾茨竟然在零下的溫度,跳進了寒冷的冰水中。

果戈裏此時再想把他們轉移出來,已經超過了他的異能力範圍之外。

他趴在最大那塊浮冰之下,睜大眼死活找不到波爾茨在哪兒,他無奈,只能用衛星電話給陀思打電話。

“你給我的東西沒了!和波爾茨一起掉進海裏了。”

“沒關系。”陀思聲音帶着一絲笑意:“掉進海裏找不到……就找不到了吧。”

電話被挂斷,陀思放下書,站起身,把客廳桌子上的球狀物搬到了壁爐邊的小幾上。

“高興嗎?”陀思輕聲問道,“你的身體被波爾茨弄丢了。”

放在小幾上的球赫然是一個人的頭顱,只是他只剩下一只眼珠,傷口處本應該是肉的位置卻只能看到青色帶着金色痕跡的切口。

他一動不動,也沒有發出聲音,陀思也不着急,只是慢吞吞的翻着書頁。

過了好久,陀思才聽到一絲微不可查的脆響。

那顆頭從中間裂開了一條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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