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簡直就喜歡這種沒頭沒腦的像是無頭蒼蠅似的人。這種人最是好挑撥, 只要朝着他反方向說就可以, 對方一定會受不了自己的激将法,然後失敗,他就可以達成自己的目的。
太宰治是真的希望以後港黑的對手就只有這個程度, 沒有腦子又好騙,但是,想要解決他容易, 解決他背後的那個俄羅斯人可不怎麽容易。
陀思和自己一樣都是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 他自認為自己不是什麽好人, 但是和陀思比起來, 自己簡直就是橫濱的三好少年,好到冒紅的那種,陀思可不像自己這麽好說話,一言不合動手殺人也是可能的。
倒也不能說是一言不合就動手殺人,但是理念不合的話肯定會被他清理掉,指不定他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懂,他就決定毀滅世界呢?
一個中二時期的孩子什麽傻事都幹得出來, 更別說這個中二時期的少年是個有城府有計策, 甚至相當有決策力和行動力的人。
不過太宰治還有點好奇陀思以後會怎麽做,要怎麽應對自己和森鷗外兩個人的報複和針對。
他單獨對上自己,或者是森歐外那個老東西, 或許會有五成的可能拿到勝利。
可是陀思遇到的是同時擁有自己和森鷗外兩個人的港黑。單獨對付一個或許還有勝算, 但是對上兩個……
哪怕太宰治不願意承認, 但是森鷗外這個老東西和自己實在是太像了, 喜歡給人挖連環坑,掉進去了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然而自己……
就像波爾茨所說的那樣,太宰治對自己認知非常清楚,他很擅長這種玩弄別人心計的活,別人走一步看一步,他是走一步看十步,看百步,能把別人算計得明明白白。
波爾茨手摸索着手中的牌,他轉過身之後,注意力也沒能從太宰治那桌離開,依舊聚精會神的關注着那裏,只留下了一小部分的注意力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牌桌上,但即使是這樣,他依舊将對面贏得人仰馬翻,原本就已經裝了一整個托盤的籌碼已經多到織田作之助一個人有些搬不過來了。
“不會真的是出老千了吧?”圍觀的人交頭接耳,叽叽喳喳地懷疑波爾茨出老千。
波爾茨一看就是新手,哪怕他後來變得熟練了很多,也依舊不能改變他是個新手的事實。就算他真的運道超好,也不能贏到現在,一次車都沒有翻。
賭博這東西怎麽可能從頭贏到尾呢,如果賭博真的這麽簡單的話,那所有人也不要出去幹活,更不用去打打殺殺,直接泡在賭場裏,輕輕松松就可以賺到足夠活一輩子的錢。
哪裏有這種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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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運氣好而已,你們怎麽都覺得我在出老千呢?”波爾茨有些不耐煩,“真是沒勁。”
他這話聽起來好像有些砸場子的意思,因為不久之前的小小沖突,已經有人負責把管事的人叫了過來,只不過管事一直沒有出現,他在上方的監控室一直觀察着這邊,他沒有認出波爾茨,卻認出了太宰治。
太宰治從最底層的黑守黨一路晉升到現在這個位置,用的時間不過兩三個月,而且他性格原因,一直負責賭場或者其他需要勾心鬥角的産業。這裏的管事也是認識太宰治的,正因為知道太宰治他才沒有貿然出去。
他這個智商的人還是不要随便出去惹人讨厭了。
指不定太宰治這個妖孽又打算給誰挖坑。
但是蜂屋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高層大佬決定的事情,他這種小小的負責人其實并不怎麽清楚,他頭上還有比他更大的經理,他只需要完成其他不算重要的任務就可以,但是太宰治能夠出現在這裏,就足以說明現在的危險程度。、
也許不是危險,但是貿然過去很容易被當成靶子。
“千萬不要打起來啊,不管真的沒問題嗎?”跟在管事後面的那個年輕男人看着監控小心翼翼的說道。
他是走關系進來的,所以還能說的上話。
“管什麽管,現在可不是我們要下去的時候。”才過來的經理河池了一聲說這話的人,“老老實實的在這裏看着就行了,多什麽嘴。”
“那他是哪裏的人?”現在橫濱還有除了他們港口黑手黨之外更牛逼的組織嗎?
經理一言難盡地看了他一眼,尋思着一會兒找個時間把他給調到別的地方去,這種沒有眼力見的人怎麽能在這種地方工作,這不是得罪人的嗎?
就算是走後門的也不行,蠢得要命,遲早要惹麻煩。
這個服務生還不知道,自己就問了一句話的功夫就要被發配,現在還興致勃勃地看監控看熱鬧。
波爾茨在附近玩兒了幾圈,全部都是以勝利告終,手裏的籌碼多到他和織田作之助兩個人都搬不過來,索性讓織田作之助把大部分的籌碼全都兌換成了現金,然後只拿了剩下的一點點籌碼,又回去找了太宰治。
“還沒玩夠嗎?別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波爾茨側靠在他的椅子背上。
“也是,算了,去別的地方玩好了,要去吃飯嗎?這附近有一家店非常好吃哦,我可以帶你一起去。”太宰治手攬在了波爾茨的肩膀上,本來他是想直接摟腰的,硬生生被織田作之助的視線給紮得換了一個地方攬。
太宰治也不知道吃了什麽,這段時間個子噌噌往上漲,原本波爾茨還能和他平視,現在已經需要微微仰頭才能看到他的眼睛了。
“你的手放規矩一點”。波爾茨拍開他的手。
“怎麽會這樣,明明幾天前我們還深情擁抱,一起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
這說的是前幾天晚上他們在海底把波爾茨撈回來的時候,他受波爾茨的邀請跳下來坐水母,而波爾茨怕他從水母傘蓋上掉下去,所以一直拉着他的那件事。
太宰治扭曲了一下事實,然後說出了這番在別人聽來非常暧昧的話。
就連知道詳情的織田作之助也忍不住把視線放在了太宰治的身上,那個眼神有些奇妙。
太宰治覺得現在的織田作之助簡直就像是自己辛苦養大的小雞崽子被黃鼠狼給叼走了的雞媽媽一樣。
這是把波爾茨當成自己的孩子養了嗎?
怎麽看波爾茨也不像是會乖乖當別人孩子的那種人,他更喜歡發號施令當別人的父母,還是那種一定要孩子聽他命令的。
“不要随便亂說。”織田作之助用最小的聲音,“女孩子的名聲可是要緊的很。”
然後他就被波爾茨一肘子怼在了肚子上,他強忍着疼沒露出半點不對勁的地方,反而挺直了腰大步跟在兩人身後離開。
“那個人是誰?為什麽之前沒有見過?”有不少人發出了這樣的疑問。
他們會有這樣的疑問其實也很正常,畢竟波爾茨以前從來不來這種地方,像他們這種經常來賭場的也不會上戰場,兩邊注重的方向完全不一樣,怎麽可能會互相認識呢?
尤其是他們在聽到太宰治和波爾茨的聊天內容時,下意識就将波爾茨的身份定為了太宰治的女朋友,這兩人長得都相當出色,郎才女貌的走在一起倒是覺得賞心悅目。
只可惜太宰治不是什麽好東西,那個波爾茨總不能是被哄騙的良家婦女。
“那個人好像是港口黑守黨的太宰治。”比起波爾茨,太宰治要有名氣的多,一開始沒有人認得出來,但是總有識貨的,在幾個人離開之後不久,終于有人恍然大悟,想起了太宰治的身份。
太宰治會來這裏也不算什麽,他偶爾也回來賭場玩,通常只玩一兩把就收手,那像今天一樣逮着一個人按着薅羊毛。
但是今天不同,賭場背後的主人已經換成了港黑,而太宰治則是港黑的走狗,他今天過來針對蜂屋,怕不是……
被他薅羊毛的那個就是橫濱最近鬧得風生水起的萬億大富豪,現在港黑的心腹太宰治也出來了,難道是說他們對蜂屋的所屬已經勢在必得了嗎?
可是看他的态度好像又像,這哪裏是拉攏人的樣子,分明是想讓對方把他們當成仇家的意思。
橫濱那些有權有勢有臉面的家族頓時開始考量起來,如果港口黑守黨也加入這次的争鬥,那他們能夠從中得到什麽好處?
那麽大一塊肥肉可不能讓港口黑手黨給一口氣全吃了。
在太宰治和波爾茨離開之後,輸了很多錢的蜂屋也氣憤的摔了自己的籌碼,連剩下的籌碼都沒有拿就離開了賭場,随便在路邊叫了一輛停在邊上的出租車,上去之後駛離了賭場。
沒能打上架的波爾茨非常不高興,他覺得自己今天這一趟白來了,太宰治就坐在他旁邊的位置上,手中拿着一臺平板電腦,電腦的屏幕是黑色的,用綠色的線條畫着附近街區的示意圖,一個代表目标人物的紅點一直在地圖上不停地閃爍着。
這是太宰治放在蜂屋身上的跟蹤器。
不只可以定位蜂屋現在的位置,還有點其他的能力。
比如現在從麥克風裏面冒出來的屬于蜂屋吵鬧的叫罵聲。
“放心吧,今天出來肯定能讓你開開心心的。”太宰治敲了敲平板屏幕,平板不堪重負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織田作,麻煩你把我們帶到這裏去好了。”
屏幕上的那個紅點不是蜂屋現在落腳的豪華酒店,而是當初波爾茨進行戰鬥的,位于港口邊的紅磚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