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無巧不成書

因為蘇然的插科打诨,蘇槐山想要離開城的決定最終不了了之,知道兒子主意正,又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着想,蘇槐山只得把不安強行壓在心底,并默默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守護着兒子不被野狼叼走。

吃過了中午飯,于哲提議再去街上逛逛,順便把工作交接一下,他被突然調派到市局當副局長,頂了張誠忠心腹瞄準的缺,背地裏不知道惹來了多少惡意的目光,大概等着給他下絆子的人都快等着急了吧?

原本的計劃裏,他只要坐穩了副局長的位置,再暗地裏把城的渾水清一清就算齊活,反正玩陰謀詭計從來不是他的強項,教官也沒指望他有多高的政績。

但天意弄人,偏偏自家老爺子不聲不響的把蕭家走失的小少爺收留在了家裏,又引來了教官全家人的注意,然後自己就從‘裝蘑菇的小配角’轉變成了‘随時随地刷臉刷好感度的大師兄’。

為了保證小師弟的人身安全,他必須走一步跟一步,不止要防禦有狼來襲,還得防範小師弟耍花招,任務的艱難指數堪比向教官下生死挑戰書,哪怕沒死成,也得脫掉幾層皮。

“你們逛吧,我腿腳不太方便,不想去街上擠。”蘇然笑着搖頭,年根兒底下不論是街邊集市還是各大商場裏都是人滿為患,他可不想托着條殘腿在人群裏穿梭,最主要的是,他如今的臉在全城人心裏都挂了號,讓他怎麽逛得安心?

不去?那怎麽行,把蘇然留在家裏,豈不是靜等着被秦宏跑回來糾纏?他要拐帶蘇然上街,甚至跑去單位,有大半的原因正是為了躲開秦宏。

呃……貌似自己還沒有把秦宏對蘇然先動手動腳,後威脅利誘的下流舉動上報給教官?

卡吧卡吧眼睛,于哲心裏邊直發毛,沒在第一時間把最有用的情報遞交上去,自己會不會被教官遷怒近而被削成傻b?

妥兒妥兒的會啊╥﹏╥

教官,小的真心不是故意的,求留賤命一條,日後定當兢兢業業為您老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爸爸,你肚子痛嗎?”仰着白嫩嫩的小臉,甜甜擔心的擰起了好看的眉毛。

“什麽?”于哲沒弄懂閨女的意思,他在後怕,哪兒扯出來個肚子疼?

“甜甜肚子痛就會這樣。”糾結着五官,甜甜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難受,還別說,表情确實與剛剛于哲的挺相像,就是動作有些偏差,比如,那雙按在小肚皮上的手,和夾緊的雙腿。

‘哧’蘇然沒忍住笑,敢情甜甜指的肚子痛是鬧肚子?

于哲哭笑不得的把自家傻閨女攬進懷裏,大掌在小丫頭梳的整齊的發頂上一通猛揉,“爸爸是在想事情,和肚子沒關系。”

“怎麽?遇上難題了?”于重恩本來正坐在炕頭上看兒子和孫女親近,一聽于哲話音不對,馬上想到了大清早的闖家門事件。

他年紀大了眼花心可不花,那些人跑到家裏來到底因為什麽他知道,秦宏賣力擺平了麻煩為的是誰他也知道,連小兒子看似傻缺的開槍都能品出幾分異樣來,也許,兒子回到城不單單只是退伍那麽簡單吧?

“沒什麽大事。”不想讓老父親擔心,擔心也沒用,教官整治人從來不往明眼的地方下手,哪怕疼得去了半條命,外表也跟沒事兒人似的。

暗自抹了一把辛酸淚,于哲刻意放柔了聲音轉變話題,“我有一個多年沒見面的朋友想約我出來逛逛,人家可是市醫院專門聘請回來的專家,我想着小然腿上有傷,正好請他給做個複檢,只是……”

于哲頓往話頭沒再往下說,但蘇槐山他們都明白,頂着‘我是嫌疑犯’臉的蘇然往街邊上一站,那就是無窮無盡的麻煩蜂擁而上的節奏。

“要不讓小然先去配副眼鏡?”蘇槐山看了眼蘇然的腿,他一直怕兒子自己上藥會落下毛病,可擰不過蘇然,外加情況确實不允許,這才勉強讓兒子自己解決腿傷,如今一聽有熟人,對方還是個專家,當時就心動了,這回怎麽着也不能再由着小然的性子來。

“爸,我傷的并不嚴重。”安撫的拍了拍蘇槐山的手,蘇然自然不願意去醫院,當初給他看診的醫生也說了,他的腿弄不好會落下殘疾,一旦去了醫院,他根本就瞞不住傷情,到時候爸爸肯定又會自責和傷心了,而這,是他絕絕對對無法接受的。

“你又不是醫生,重不重你說了不算。”于老爺子瞪了眼蘇然,直接拍板道:“阿哲你和你朋友約一下時間,我們準備準備馬上出發,槐山,你把小然壞掉的眼鏡拿去眼鏡店照着樣子配副新的回來,我們在醫院集合,這之前我會用口罩先遮住小然的臉,放心,有我在,出不了大事。”

老爺子也是個急脾氣,邊說邊穿好了鞋,一旁的于甜甜比她爺爺更快,自己先把帽子戴好了,因為戴的太急,帽子歪歪斜斜的蓋住了半邊眼睛,小丫頭弄了幾次沒弄好,一咬牙,腦袋猛往後甩動,然後叭叽,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上。

滿屋子人都在樂,蘇然彎腰抱起扁着小嘴兒的于甜甜,重重親了她兩口,“小笨妞,你也不怕磕到頭。”

腦袋埋在蘇然的胸口,小丫頭左蹭蹭,左蹭蹭,哼哼叽叽不肯說話,惹的衆人又是一通笑。

笑過了,蘇槐山把賴在蘇然懷裏的于甜甜抱進自己懷裏,看着蘇然的眼神帶着幾分懇求,“小然,你若是想讓爸安心,就讓于哲的朋友好好給你看一看腿,行嗎?”

“……嗯。”蘇然苦笑着垂下目光,算了,去醫院就去醫院吧,或許……情況并沒有自己想的那麽糟糕?

爸您就是個活菩薩,您又給了你兒子第二次的生命,于哲恨不能抱住老父親也重重親上兩口。

教官最擔擾蘇然什麽?絕對是身體健康不健康。

到了醫院,自己安排人手把蘇然裏裏外外都查上一遍,他年紀小,大毛病肯定沒有,小毛病完全不用在意,等把完整的資料和自己小小的過錯一并往教官那一送,功過相抵,自己就算徹底的死裏逃生了。

美滋滋的轉身出門,打着給好朋友打電話約時間的借口,光明正大把電話打去了蕭家,果然,教官誇贊了他辦事有方,還隐隐有幾分日後必會重賞的瞄頭。

放下電話的于哲還有些傻呆呆回不過神來,倒不是為了可能得到的重賞,而是,他竟然聽到教官笑了?!

是真的笑,不是微微揚揚嘴唇或者淡淡勾勾唇角,是實實在在笑出聲來的愉悅的笑聲,艾瑪重大獎了,自己要不要去買張彩票?說不定能得個頭名。

有了蕭家人開路,市醫院一路大開綠燈,蘇然這邊還沒走出家門,那邊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好了,配置跟對待中央領導差不多,全是專家會診,甚至,有些還是由飛機‘空運’過來的外省專家。

蕭家之所以敢把動靜鬧大,其一,固然是看重蘇然的身體,但另一個重要方面卻是,在他們的心裏蘇然是被敵人養大的,既然大家都了解蘇然,再藏着掖着還有必要嗎?

當然,礙于蘇然還不肯認同蕭家,明面上仍舊由于哲出頭,蕭家人隐身在背後默默圍觀,他們和蘇槐山不一樣,有關于蘇然的腿傷,早在蕭瑾昱離開之前,就提着看診的醫生問過無數遍了,而蘇然可能會落下殘疾的診斷,也讓他們始終放不下心。

這也是為什麽蕭瑾晗一聽到于哲要帶着蘇然去複檢,會表現的那般驚喜的真正原因,自己身上留多大隐患都沒問題,小晞有一點點暗傷他都舍不得。

開着車,帶上老老小小很快就來到了市中心醫院,剛一下車,于哲臉就綠了。

那那那走在最前頭笑的下流無恥龌蹉的家夥是誰?他怎麽會在中心醫院?!

“阿哲,好久不見,你好像又長高了?”笑露了一口小白牙,身才高大,長的粗眉大眼,看身板子也扛扛壯實的男人,上來就給了于哲一個熱情的擁抱。

“撒手!”于哲汗毛都快豎起來了,他和這家夥不熟,誰跟他好久不見?

等等,為什麽劉凱穿着醫生大挂?下意識看一眼對方胸前的牌子,專家?一個沒握過手術刀,殺人比切菜還利索的人會是天使叔叔?拜托演戲也找個專業的來成嗎?

“別動,再讓我抱抱,我都快想死你了。”

低低的,只有彼此才能聽得見的聲音在于哲的耳畔響起,聽的于哲雙腿發軟,眼前一圈圈發黑。

到底是誰在坑他?調誰來不好非得把劉凱調來當他的好朋友?早知道自己就不編好友歸來的謊話騙蘇然了,能甩開劉凱成功退伍回家他容易嗎容易嗎!

不管于哲心裏邊如何咆哮,接下來的戲份還得繼續演。

強打着精神,于哲忽悠一票不知道內情的家裏人,苦巴巴站在一邊聽着老父親一再誇獎劉凱穩重、開朗、氣質卓越,直到誇夠了人的老父親和匆匆趕來的蘇槐山外加小跟屁蟲于甜甜,擁護着蘇然走進特殊通道開始做全身檢查,于哲手腕陡然發緊,下一瞬,被劉凱硬拉進了拐角的辦公室。

“咱們,有話好好說。”于哲的聲音明顯底氣不足,而回答他的,是一陣噼裏啪啦的響動。

“我的扣子,掉光了就沒法再穿了,特麽的劉凱,你再撕唔……”‘碰’房門關緊,隔絕了裏面的掙紮聲。

“那個……王楠,我們要不要報警?”手裏拿着化驗單,宋豔豔瞠目結舌的看着緊閉的房門,她發誓,她看到了有位性別為男的生物被另一個醫生打扮的男性強行拉進了房間,并在關上門的一剎那,醫生壓在了男人的身上吻住了他的嘴唇。

陪着女朋友來醫院做檢查的王楠和單純的宋豔豔不同,他家頂頭上司就是個愛上同性的男子,還是個單方面窮追不舍的狠角色,對于兩個男人糾糾纏纏的畫面,王楠最多嘆一聲他們的世界他不懂,其它的半點也不想染惹。

“你又沒看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哪能随便報警?走吧,我們還得去買點孕婦用的東西,別誤了回t市的車。”

不錯,王楠的女朋友懷孕了,喜當爹的王楠樂的找不着北,也顧不得再理會李景軒交給他的任務,打算馬上帶着宋豔豔回t市結婚。

“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對了王楠,你不是說你老板讓你來城調查市場嗎?調查完了嗎?就這麽回去會不會不太好?”

“親愛的,你擔心我的樣子好迷人。”輕輕親了愛人一下,王楠擁着宋豔豔的肩膀慢慢往前走,“我給老板打過電話了,他會另外派個人過來,我……”沒有說完的話斷在口中,王楠愣愣看着前方,不遠處,一張熟悉的臉清晰映入眼底,那是蘇槐山?和沈念一起離開t市的蘇槐山!

“豔豔,你簡直是我的福星。”抱着宋豔豔又連連親了好幾口,直親的宋豔豔暈暈乎乎莫名其妙。

沒時間和她解釋,王楠把福星女友扶坐到走廊邊的椅子裏,壓低了聲音小聲囑咐,“你先在這裏坐一會兒,我打完了電話就回來。”

不敢再回頭看蘇槐山,怕被他覺察出異常,王楠囑咐完了宋豔豔馬上小跑着下了樓,臉上的興奮勁兒壓都壓不下去。

他找到沈念了哈哈,獎金有着落了哈哈,事業、愛情、孩子三豐收,這世上還有比他更幸福的人嗎?沒有!

另一邊的蘇槐山壓根沒想到自己會被人盯上,因為中午休息,走廊裏只有零星幾個人,他也就沒怎麽遮臉,此時正牽着于甜甜的小手四處看,小丫頭嚷嚷着找爸爸,他也奇怪,才眨巴眼的功夫,于哲竟然失蹤了?

辦公室裏被壓着啪啪啪的于哲死死咬緊牙關不敢出聲,他早就說了自己不喜歡太過壯實的家夥,像蘇然和秦宏那樣的多好?看着養眼,還只能被自己壓,哪像身後的流氓,不止見了他就各種壓,還每次壓的都破下線。

媽逼的随便挑個辦公室啪啪也就算了,連窗簾都不拉,還把他‘頂’到窗邊做運動是想鬧哪樣?他也不怕上頭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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